“益陽,停下!”陸小芒趕緊大喊。
林益陽的腳停在半空,卸了大部分力氣,只用腳尖蹬開了那人,然後就收了回來。
那人被蹬得往後仰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裡的辣條掉得滿地都是。他看着辣條,突然雙手捂臉哇哇啦啦的哭了起來。
陸小芒和林益陽都怔了怔。
這人生得高高大大的,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二三了,怎麼說哭就哭,跟個孩子似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林益陽出手出腳都太快,櫃檯小哥只覺得自己眨個眼的工夫,這櫃檯玻璃也被打爛了,砸爛玻璃的人也被人打了。
“這玻璃櫃也是公家的,可這人他是個傻子,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我找誰賠哇?”櫃檯小哥苦着臉。
傻子?
原本鐵青着臉隨時準備動手的林益陽瞬間收了力,把自行車一靠,臉倏地向後湊,一手捧住陸小芒的臉,一手小心翼翼地去掀她眼皮。
“別動,我給你吹吹。”
陸小芒眼淚長流,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覺一道溫溫熱熱的氣流在往自己眼裡吹,她用力地揪住了林益陽的衣袖,忍不住叫了一聲:“疼。”
“你去打盆水來,再弄張乾淨帕子,我要給她洗下眼睛。”
櫃檯小哥看了看坐地上捂臉哭的青年,不太放心地道:“打水沒問題,可你得看住這人,別讓他再把其他櫃檯給砸了。”
“快去!他砸多少我都能賠得起,但是小芒這眼若傷了,你們倆拿命都填都不夠賠!”
林益陽狠戾的話語讓櫃檯小哥怵然一驚,他趕緊撒腿往後堂跑,不一會兒就端了盆清水,又從櫃檯裡拿了條新毛巾放在水盆裡端過來給了林益陽。
林僧陽用毛巾蘸了水,先在自己臉上蹭了蹭試了下夠不夠柔軟之後,這才重新過水擰乾,小心翼翼地往陸小芒眼裡輕輕拭。
眼被浸了冷水的毛巾一拭,疼痛瞬間就緩解了不少,陸小芒不再喊疼。
林益陽鬆了口氣,拭一下吹一下,清冷眸子染着脈脈溫情,漆黑如墨的瞳仁裡只有她的眉眼,她的一舉一動都牽着他的心。
到了後來,陸小芒的眼倒不痛了,眼淚卻還是沒止住。
地上捂臉哭的青年哭了一會兒見沒人理就不哭了,擡頭愣愣地看着林益陽和陸小芒,沾了不少辣椒粉的眼眶又紅又腫,眼淚也是嘩嘩地往下滴,看上去又可憐又搞笑。
他見林益陽給陸小芒洗完眼睛後,她的眼睛就能正常睜開了。
青年立馬指着林益陽道:“我也要洗眼睛,給我也把眼睛洗洗,我的眼睛也好疼。”
林益陽冷冷地看着他。
他突然爬了起來,兩手揪住林益陽肩膀上的衣服,學着陸小芒的樣子哼哼唧唧地喊:“疼……”
陸小芒被他這一聲嬌滴滴的喊疼聲給逗樂了,一邊抹眼淚一邊看向他。
青年眼睛被自己剛剛吃了辣條的手揉得紅通通的,見林益陽不理他,陸小芒卻衝他笑,他立馬扭頭可憐巴巴地望着陸小芒道:“他不給我洗,姐姐你給我洗,然後再給我吹吹。”
“滾!”林益陽暴喝道。
陸小芒臉上的笑容突地一收,呆呆地看着青年頭頂,眉頭慢慢地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