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帶着林益陽轉了十來分鐘才走了新路。
林益陽呵了一聲,就三四間研究室下頭的地道,竟然有十三條之多,這些人是老鼠變的麼,打地洞這麼厲害……
肩膀上猛地被狠拍了一下,林益陽感覺到那人又停了下來。
“又怎麼了?”
“那個,洪文是個苦命孩子,你一會兒見我們小隊長的時候一定要老實一些,別給她找麻煩。”那人滿是擔心地道。
林益陽沒說話。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當年,她在咬舌自盡前就被一個喪心病狂的研究人員注射了麻瘋病毒,她和她哥被分開放在兩個研究室裡,她沒比她哥好過到哪兒去,都是受盡了折磨。
她知道,她哥一心想要帶着她一起逃出去,但她當時的身體已經很差了,根本走不了遠路,她怕拖累她哥,纔會咬舌自盡。
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咬斷自己半截舌頭?
我聽人說過,她反覆在同一個地方咬了十幾下才咬斷了舌頭,她怕自己萬一忍不住發現痛叫聲音被人發現,功虧一簣,所以還往自己嘴裡塞了泥。
研究人員發現她的時候,血和着泥糊滿了她整張臉……
麻瘋病人的屍體一般都需要毀掉,可是那個研究人員突發奇想,想看看狗吃掉了麻瘋人會不會被傳染,就把她扔到了野狗嶺……
野狗把她的後背啃得面目全非的,研究人員帶走了狗,把她一個人扔在荒野裡等死。
要不是木木叔救了她,她早就是個死人了。
你知道嗎?
她用了三年時間才復原,她本可以在外頭活得好好的,可是爲了我們這些還留在研究所的材料人員,她冒死和木木叔又潛了回來……
可是他們進來後不久,原本沈洪武逃走時打通的地道就被堵了,他們也出不去了……
這五年來,我們想了無數種辦法,挖了無數條地道,卻都出不去,只能在這片地下活動。
就在不久前,木木叔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說如果操作得當的話,我們有三成希望可以離開機。
可是這辦法很冒險,會死不少人……
我也可以爲了大家去死,可是洪文和木木叔卻不應該。
所以,小子,你一會兒一定一定要老實一點。
小隊長和木木叔不太一樣,他這個人,不是那麼好相處,脾氣也挺大。
你要是再這麼拽拽的,對人愛搭不理的,一會兒肯定會跟小隊長槓起來……”
原來,洪文是這樣活下來的,活下來之後還想要捨身去救其他和她一樣的可憐人,最終再次被困在了這個地獄一樣的牢籠裡。
她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抵抗和鬥爭,一直在努力。
“她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女孩,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給她找麻煩的,我會盡量老實。”林益陽道。
那人聽到林益陽這麼說,提拎着的心終下放了下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高興道:“其實小隊長除了脾氣大點之外,也沒其他大毛病,就跟摸狗一樣,你只要順着它的毛摸,它一般就不會炸毛,嗯嗯,小隊長也一樣。”
“洪霖,你說誰是狗?!”一道聲音陡然在近前響起,透着無端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