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二房除名(二合一)

自打雪停那日,樑愈林和金家的兄弟,在西夾巷裡大打了一場後,金雞山村人的口水,以及附近村裡人的唾沫星子,都差點把樑愈林和楊氏給淹沒了。樑禮柏也在翌日悄悄送去了鎮上的舅舅家,不敢回村。

老樑家的其他人,都跟着受了牽連,在村子裡行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指點議論。

老樑頭沒法子跟外面的人交代,偏生樑愈林和楊氏這回是死磕上,寧可死也不願意去金家那邊認錯並承擔責任。老樑頭肺都氣炸了也無濟於事,折騰了三日後,老樑頭氣得起不來牀,樑愈洲日日守在牀前,哪裡都不能去!

又過了一日,金家那邊還是沒有等來樑愈林和楊氏兩口子的表態,再次過來鬧了一場。

又過了一日,金水龍的嘎婆那邊的兩個舅舅舅媽,聞訊趕來,再次來了老樑家狠狠鬧了一場。

雞飛狗跳,不得安生的三日裡,老樑頭和老樑家的其他人,都弄得焦頭爛額。而二房樑愈林和楊氏卻依然我行我素,沒有半點心虛懼怕。

金家那邊找了里正,村裡的里正和其他幾個年長輩分高,且有威望的老者,都來了老樑家做調停的說客。被楊氏叉腰給罵了個狗血潑頭。

如今,大傢伙都在猜測,支撐樑愈林和楊氏腰桿變硬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有孃家老楊家的背後支持。而老楊家之所以能一改以往的商戶低調,而這麼囂張無理的關鍵原因,還是因爲楊峰考中了秀才!

而楊家那邊,在這個時候卻故意走漏出一點點風聲,向村人暗示老楊家如今攀上了上面的權貴人。

村民們就自行腦補,猜測老楊家這些年布莊一間接着一間的開,積累下來的雄厚錢財,之所以沒用來置辦田地,鐵定都是用去打點關係去了。楊峰如今中了秀才,接下來中舉甚至中進士,都是指日可待的。

更有推波助瀾的村人回來傳言道,說是去鎮上,瞧見楊記布莊的門前停靠着一輛極其華貴的馬車。楊記布莊的掌櫃,楊峰的爹,楊氏的兄長,親自陪着笑臉迎接到門外,並且還跟裡面的人點頭哈腰,恭敬不像樣子!

里正那也有了一點忌憚,丟出一句同村鄉親,自行調解,都各退一步,便沒了下文。

人情如紙張張薄。里正的態度無疑是風向標,眨眼功夫去金家譴責樑家的那些村人們,一下子就沒見影兒了。金水龍的三個叔叔,除了四叔還是堅定不移的要爲金水龍討回公道,二叔和三叔都遲疑起來。四叔堅定不移,可是架不住四嬸的攔阻。

不過,在這三日裡,還有穩穩三戶人家,每日都會去金家那邊探望幾回,且回回都不空手。

並且,這兩戶人家,還是跟金家處於對立面的老樑家的大房,三房和四房。孫氏甚至還把原本準備留着過年的老母雞也捉了幾隻過去。

樑愈忠和孫氏的舉動,金家人看在眼底,村裡人也是看在眼底的。陳醫正也時不時的過去查看一番金水龍的病情,四房的崔喜雀孃家崔家,也每日都有人過去探望金水龍,送雞蛋紅糖。唯獨樑愈林他們二房,以及村西頭的老楊家,裝作沒有這回事。

幾日下來,大傢伙也都漸漸瞧明白了這老樑家這幾房之間的立場,大房的粱禮勝,爲闖禍的堂弟擔當,扎水救人的事蹟,成功扭轉了老樑家大房在村人心目中的印象。

三房更是沒得挑,四房也很通人情。如此對比下,老樑家二房的形象是一落萬丈,先前因爲楊峰考中秀才而帶來的殊榮,早被村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沒了。但是礙於楊家攀上了權貴,村民們也是敢怒不敢言,都暗暗的看着這一切。

也是幸好有老樑家的這三個房的人過來探望,多少讓處於悲憤和無可奈何中的金水龍母子,有一點點慰藉。

第七日上,路面的積雪消融的差不多,錦曦下晝從鎮上鋪子裡家來,崔喜雀跟着一道回村了。

夜裡老樑頭推說天冷沒胃口,孫氏便留了崔喜雀和樑愈洲兩口子在家裡吃夜飯。

飯後,大傢伙少不得又圍坐在飯堂的炭火盆子邊說話,這段時日大家聚在一塊,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關於樑愈林和金家的。

“……我在鎮上鋪子裡,遇到一些對咱兩家這些事兒,聽到風聲的,都過來跟我這打聽,我都煩透了……”崔喜雀一邊磕瓜子一邊發牢騷。

“跟四嬸你打聽啥?”錦曦問道,手裡在剝瓜子殼,剝出來的瓜子仁全擱在一旁的小碟子裡面,回頭明日早上給老三老四熬小米粥的時候摻和進去。再配以一把花生,蓮子和紅棗,是冬日進補滋養的一道良粥。

“還能有啥,不就是打聽老楊家跟哪位貴人攀上了唄!不然,這回這樣的錯事,咋還敢把腰桿子給挺那麼硬呢,這不擺明着恃強凌弱嘛,戳脊梁骨也不怕,牛!”崔喜雀不屑道。

樑愈忠和樑愈洲兄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大皺眉頭。

孫氏嘆出一口氣,放下手裡也正剝着的瓜子,斟酌了下,道:“你這般說,我倒也想起了一事來,原本不想跟你們說,但都聊到了,還是說了吧!”

在這樣的場合,孫氏一般是習慣性的做聽衆,不發表什麼有力的言論,錦曦和樑愈忠他們說怎麼樣,那就怎麼樣。但是,若是她主動要開口,那說出的話,必定也是經過了慎重慎重再慎重,在心裡琢磨過好幾遍的話。

且是要緊的話!

於是,炭火盆子邊的衆人,都把目光齊齊投向了坐在錦曦身旁的孫氏身上。

“是這樣的,今個我從金家那邊出來,路過春柱家,她拉我進去坐一會,說了兩句話。”孫氏道:“大意就是,如今村裡人忌憚老楊家,都不敢站出來幫金家說話。可咱們這三個房,卻還公然跟金家那邊走動,跟二房唱對臺戲。村人就問咱們怕不怕得罪了曦兒二伯二媽,回頭遭老楊家報復?”

“啥叫故意唱對臺戲?這些村人們一個個的,逢高踩低,勢利的很。”崔喜雀忿忿道,柳眉倒豎起來。

“老楊家再有錢,攀搭上權貴,給了二哥二嫂腰桿子耍橫,那是他們的事!人在做,天在看,咱們都是老樑家人,咱行事不憑別的,就憑良心!”樑愈忠肅色道。

“哼,怕?我樑老四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走在外頭被人戳脊梁骨!”樑愈洲狠狠道。

“楊峰中了秀才,二哥如今也忘了自個姓啥了,身家性命全給拴在老楊家那邊,不顧咱老樑家的聲譽,甚至把咱爹給氣病了也不管!這樣沒品的人,我都不屑跟他做兄弟!”樑愈洲一拳砸在身側的地面上,地上又冷又硬,一拳頭下去,手背指頭的關節處,就蹭掉了兩塊皮肉。

“你罵就罵,別折騰自個的手指呀,回頭還得靠着你那手給咱爹侍弄飯菜呢!”崔喜雀心疼的抓過樑愈洲的手,急道。

“這點玩意兒,不礙事!”樑愈洲一揮手道。

“都破皮流血了,回頭浸了冷水一準得發炎。”崔喜雀道。

“喜鵲,你跟我去東廂房,那裡還有點金瘡藥,拿來給老四抹點就沒事了。”孫氏道,和崔喜雀一道起身出了飯堂去了東廂房取藥。

這邊,炭火盆子邊還圍坐着樑愈忠樑愈洲兄弟,以及錦曦。

“曦兒,跟你二伯那邊這事,你怎麼看?”樑愈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眼看向錦曦。

錦曦正垂着眼睛一本正經的剝瓜子殼,聽到樑愈忠的詢問,她手裡的動作不停,嘴角彎起一絲淺笑,道:“劃清界限!”

“啥?”樑愈忠一時沒明白過來錦曦的意思。

“爹,我的意思是,趁着這回金家的事情,咱們跟二房徹徹底底的劃清界限,用行爲來跟村人們證明,咱們對金家好,不是在爲二伯他們贖罪,而是要徹徹底底的跟二房分道揚鑣!”錦曦放下手裡的瓜子殼,一字一句道。

樑愈忠這回聽明白過來了,也被錦曦的這個想法給弄得愣住了。

“曦兒,雖說你二伯他們做人着實不像樣,可咱們都是你爺底下的兄弟,這樣做,不太妥當吧?再說他不管不顧的攀上老楊家那邊,咱們瞧着都氣的要死,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站在他的立場也無可厚非。”樑愈忠遲疑了下,問道。

“正因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們才更要跟二伯,還有老楊家那邊早些劃清界限!”錦曦也正色道。

“可是老楊家那邊如今勢頭正好,村裡好多人家都趕着去巴結秀才郎呢!沒瞧見前段時日蘭丫頭一直往孃家這塊跑,自打楊峰中了秀才,蘭丫頭就矜貴起來,搬回縣城去做少奶奶和秀才夫人去了!”樑愈洲道。

“勢頭雖好,可終歸是目光短淺,難成大器!”錦曦對此,唯有做出這句話的評價。

越是考中了秀才,越是打算要走致仕之路的,越是要修身齊家。

“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那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的權貴,尚且懂得韜光養晦。楊峰他區區一個商戶子弟出身的秀才郎,膽敢這樣的高調?一人尚未真正得道,雞犬倒都飛天上去了。他們這不僅僅是目光短淺,而是愚蠢至極!”錦曦道。

“跟楊家那樣愚蠢的人家做親戚往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咱們這三個房,要想來日不被牽連拖累,這一回金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鍥機!”錦曦最後補充道,跟二房徹底分道揚鑣的鍥機。

樑愈忠震驚的看着錦曦,臉上陷入慎重的思忖和權衡之中。

“好哇,咱三個房連成一氣,跟二房劃清界限,言明立場,我早就想這麼着了!”樑愈洲乾脆簡單多了,他興奮的拍掌道,手背上那點小傷根本就不在他眼底。

“打鐵要趁熱,明日,咱們三個房的人,就一齊過去找爹,讓爹把二哥二嫂給逐出咱老樑家的家譜!”樑愈洲急切道。

“沒錯,那樣的人借了老樑家一個姓,真是老鼠屎壞了一倉稻子,明日去爹那請求,也算我一個!”取藥回來的崔喜雀和孫氏剛跨進飯堂,正好聽見這一段,雀躍道。

孫氏面色驚愕的看着錦曦和樑愈忠,樑愈忠想好了,擡起眼來看向錦曦,道:“曦兒,你當真打算要這麼做,對不?”

炭火的跳躍,照映在樑愈忠的眼底,他的雙眼裡也燃燒起兩簇一直被壓抑的火苗,神情陡然冷峻下來,目光一片堅定。而邊上的樑愈洲和崔喜雀,也是無比的堅定,孫氏沒吭聲表態,但她的沉默也就是婉轉的贊成。

錦曦突然之間就有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看來,包子也是有熱血和憤怒的,只是因爲一直被壓抑着,纔沒能爆發。如今,她就是那個引爆包子們內心情緒的導火索。

好吧包子們,咱們一起燃燒起來!

錦曦用力點點頭:“老樑家容不得二房那樣的人,那是老樑家的恥辱!”

飯堂裡的人又聚在一塊好好合計了一番,明日去老樑頭那強烈爭取這件事的全盤打算,決定明日一早就過去!

可是,都沒有等到翌日,就在合計後的當天夜裡,樑愈忠他們已經圍聚到了老樑頭居住的東廂房裡。事情之所以提早發生,是因爲下晝的時候,又發生了另一件突發的事。讓樑愈忠和樑愈洲他們再也等不及,夜裡全都來到了老樑頭的屋子裡。

下晝,金水龍的娘來池塘裡漿洗這幾日金水龍換下的衣裳,金水龍那孩子這幾日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整個身子都垮了。臥病在牀大小便稍有侍弄不及,便失禁在牀。

金水龍的娘下晝趁着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便挎着木桶裡的髒衣裳和被單被套,匆忙來村口的池塘邊漿洗。在路上,遇到了從老楊家那邊吃過晌午飯,喝得醉醺醺的樑愈林和楊氏,身邊前呼後擁的帶着五六個小廝。

人之常情,金水龍的娘上前去攔住樑愈林兩口子,想要質問兩句。結果可想而知,金水龍的娘不僅沒能爲兒子討回半句公道話,還捱了楊氏好一頓咒罵嘲諷和奚落。

不止如此,金水龍的四叔聞訊趕過來,還被楊氏指着鼻子大罵叔嫂有姦情,金水龍的娘氣得當即暈死過去。而金水龍的四嬸則氣得收拾了衣裳,抱着孩子跑回孃家去了。

金水龍的娘哭哭啼啼家去後,越想越覺着羞辱悲憤,眼見孃家和婆家這邊都打了退堂鼓,而兒子還是這樣虛弱的躺在牀上,每日只能用小勺子喝一點點的湯水。做孃的心都痛死了,又不能爲孩子出頭,還自取其辱。一口惡氣憋在胸口,這個無助的婦人思想便鑽了死衚衕。

吃夜飯的時候,給兒子喂下幾口鹹鴨蛋拌稀飯,哄着兒子睡着。然後,這個婦人拿了一根麻繩,徑直而絕望的去了樑愈林家。醉酒的樑愈林和楊氏,當時還在屋子裡睡大覺,是一個小廝出來上茅廁。

拉開堂屋的門,那小廝擡腳出去卻一頭撞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女人身子打了個轉,小廝這纔看到那女人是雙腳不沾地的吊在門前,兩隻手垂着,脖頸的地方套着一根繩子套。

小廝當場就把尿嗬褲襠裡了,連滾帶爬的進了屋子,二房也炸了窩。後院這邊臥牀將養的的老樑頭也給吵醒了,前面大房的陳醫正和金氏也趕過來了,左鄰右舍也全都被驚動了。

大傢伙手忙腳亂的把金水龍的娘抱下來,幸好有陳醫正在,給那婦人探了脈搏和鼻息,所幸還留着幾絲氣息。於是,陳醫正讓人趕緊把金水龍的娘給擡進屋裡救治,楊氏用身子死死把着門框,抵死不讓金水龍的娘進屋,說晦氣!

老樑頭讓人趕緊將金水龍的娘擡到了後院的東廂房,就放在他和譚氏睡過的那張牀上,由陳醫正給她救治。

許是老天垂憐,也是那個婦人命不該絕,遇到了陳醫正這樣的精湛醫者,閻王殿強走了一圈又折了回來……

金水龍的娘剛被擡去老樑頭的那屋急救,這邊,也嚇了一身冷汗的樑愈林和楊氏兩口子,一把大鎖把住了屋門,兩口子挎着兩個大包袱卷,帶着那五六個小廝,火急火燎的跑去了村西頭的老楊家那塊。

一輪冷月懸掛樹梢,屋外冰天雪地,屋裡跳躍的燈火,將屋子裡衆人的聲音投射在兩邊的牆壁上,影影綽綽,重重疊疊。

老樑頭的東廂房裡,樑愈忠爲首站在老樑頭的牀前,身後,除了樑愈林的二房,還有年幼的老三老四沒有過來,其他三個的人都到齊了。

樑愈忠痛定思痛,已經顧不得老樑頭面若寒霜的樣子,將已經合計好的事情,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爹,二哥二嫂從前種種,最多也就禍害咱老樑家內部,對村人並未造成困惑。但如今,二哥二嫂不僅冥頑不靈,還更是變本加厲,實在忍無可忍!”樑愈忠錚錚道。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爹,爲了匡正咱老樑家的家規和家風,爲咱老樑家的子孫後代做出正面向上的表率,二哥必須清除出老樑家!”樑愈洲緊接着道。

粱禮勝經過桃枝幾日的悉心照料,已經好了七成,也披着厚厚的冬衣冬襖戴着雪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臉肅色的聽着。

“老三,老四,你們和老二,那都是同胞的兄弟呀。他再混賬,咱們教訓他,罵他,往死裡打都成!這不是罪惡滔天,不能輕易就除名啊!這一除名,讓你們二哥的臉面,從今往後往哪裡擱?”老樑頭眼睛裡全是震驚和恐懼,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臉上的麪皮也都在狠狠抽搐。

“爺,二伯二媽,都快要弄得金家母子家破人亡了,這份罪孽還不算滔天?那還要咋樣纔算滔天?”錦曦冷聲問道。

老樑頭一記厲目陰冷掃向錦曦,狠狠道:“哪都少不掉你這多嘴多事的混丫頭片子!這事,是不是你給鼓動的?啊?”

“這事跟曦兒沒幹系,也不要誰鼓動,人在做天在看,我們實在是再看不下去了!”樑愈忠上來,將錦曦護在身後,對老樑頭大聲道:“爹你要麼把二哥他們除名,要麼,就把我們三房給除名了吧,橫豎,我是再不願認他做二哥!”

老樑頭臉色瞬間鐵青,睜大眼睛看向一臉堅決的樑愈忠。

“我們四房也一併除了,攤上那樣的二哥二嫂,丟人丟臉被人戳脊梁骨是其次,損陰德才是要緊!省得回頭報應落到咱孩子身上!”崔喜雀站出來大聲道。

孫氏,錦曦,金氏,桃枝,以及屋裡的其他人聞言,都將目光齊刷刷投向崔喜雀,錦曦的目光甚至還在崔喜雀的腹部打了一個轉兒。

崔喜雀看着眼前這些人驚訝的反應,一張俏臉頓時染上一抹紅色,嗔了一眼樑愈洲,聲音壓低幾分,但還是難掩眼底的喜色道:“老四,那事你沒跟三嫂他們說?”

樑愈洲一拍腦袋,道:“哎喲,瞧我這記性,這幾日折騰的倒把這樁大事給忘了!”說罷,樑愈洲扭頭跟坐在牀上,還在震怒的直哆嗦的老樑頭道:“爹,你又要做祖父了,前幾日鎮上的王老大夫給查出來的,喜鵲有了身子!”

“啥?”老樑頭愣了下神,轉過臉來,掃了眼這邊已經被孫氏和金氏圍住的崔喜雀,跟樑愈洲點了點頭,啥話都沒說,但是,那臉上的冰霜顯然較之先前,融化了幾許。

這邊,孫氏怕崔喜雀臉皮子薄不好意思,也是壓低聲音詢問起來:“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了。”崔喜雀有點扭捏着回答道,桃枝也含笑着朝這邊靠攏過來,豎起耳朵來聽。

“許是這冬天穿的衣裳又大又厚,四嬸這三個月的肚子,一點都瞧不出端倪呢!”桃枝輕聲道。

“得到五個月頭上,才能顯懷呢。喜鵲個頭不大,身子又瘦弱,恐怕顯懷的要更晚一些。”孫氏憑着自己生養了四五個孩子的經驗,如此推測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少奶奶,大事不好了第八章 報答第一百七十五章 劈死人了第二百六十二章 孔氏登門(一更)第二百零五章 完美報復第三百六十八章 莫欺少年窮(二合一)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擊第三百九十四章 黑渡鴉莊第三十三章 債主上門第七十九章 進退兩難的棘手事第四百一十章 失蹤第三百九十六章 危急第五十一章 長橋鎮第三百六十三章 殘廢了(二合一)第二百七十八章 胸大腳更好(一更)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作孽不可活(二合一)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收拾的爆發第四百一十一章 姐妹反目第三十七章 孫家溝來人第一百五十一章 護短(三合一)第六十七章 巷子裡的好鋪子第二百三十六章 賣宅分錢第二百九十六章 彼此都有目的(一更)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給面子的老傢伙(二更)第七十一章 一起進山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獲全勝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獲全勝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好,咱娘瞎了(二更)第四百二十七章 羨慕嫉妒恨第二十章 震驚第四百一十三章 樑錦蘭攜子歸來(一更)第四百一十六章 殘酷的攤牌第四百零六章 老牛吃嫩草第三十三章 債主上門第八十六章 第一場雪第二百九十章 團媒(一更)第一百八十八章 情愛萌芽第四十四章 意外第七十章 栽入誰的懷抱第二十章 震驚第四百三十三章 蘭、曦交鋒相對第一百一十九章 置業發財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允許心軟(二合一)第一百三十七章 惹到煞星了第二百六十六章 傳家寶(一更)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的閨女誰敢打!第三百七十七章 是穿越同行嗎?(二更)第一百一十五章 喜從天降第五十七八章 採茶第三百二十八章 沒良心的冤家(一更)第一百八十七章 甜蜜的小兩口第二百一十八章 施壓(一更)第四百三十五章 老樑頭自取其辱第二百三十二章 少奶奶,大事不好了第一百六十六章 吃一塹長一智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獲全勝第四百零九章 欺你少年窮!第三百八十四章 琴丫和孫二虎的親事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收拾的爆發第七十五章 決算第一百四十二章 錦曦的新點子第二百零八章 忠心歸屬第一百六十章 不尋常的早產?第六章 病變第二百四十九章 畜生啊畜生!第一百五十九章 孽種第一百二十五章 鬼祟的登門者第三百八十二章 樑禮智的‘壯舉’(二合一)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能再拖(二更)第二百六十四章 求醫問診(一更)第三百一十九章 樑愈忠出事了(二更)第三百九十八章 現世報第二百六十三章 送魚(二更)第一百八十三章 壞她好事第四百章 樑愈林留給楊氏的念想第五十八章 賺錢新策第二百五十一章 光棍,老鰥夫,咱都嫁!(二更)第三百四十九章 縣令夫人的召見(二合一)第三百章 要你心服口服(一更)第三十五章 落水狗第一百四十七章 保媒(二合一)第三百三十七章 忙完了就攆人(二合一)第三百五十五章 掉進了冰窟窿(二合一)第二十六章 迂迴征服第三百七十六章 玉面公子文卿(一更)第二百五十七章 譚氏尋死(二更)第三百九十章 事成第二百六十四章 求醫問診(一更)第一章 重生,隔離第一百四十一章 溫馨的團聚第十一章 祖母第三百五十二章 世上有沒有活雷 鋒?(二合一)第二十一章 追究第三百八十一章 誓不做妾(二合一)第三百五十七章 撒手不管(二更)第一百七十三章 入贅真相第三百六十八章 莫欺少年窮(二合一)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死一生的相遇第二百七十二章 詐屍(一更)第一百九十九章 闊氣背後的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