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一年的收入這麼高,餘何氏大方的一人做了一身的新衣裳(雖然布和棉花都是小萬掌櫃送的,但這些都是錢),還準備了大魚大肉、乾果點心等好好過個年。
今晚的飯菜格外豐盛:白麪饅頭、白麪肉餡水餃、純大米飯、紅燒肉、鯽魚豆腐湯、炒雞蛋、整一副豬下水(紅燒、白切、加了幹蘑菇清燉,樣式繁多)、炒蘿蔔絲、燜土豆,整整一桌子的菜。
一家子圍着八仙桌,看着桌上豐盛的飯菜,內心都很是滿足,桌上越豐富,說明條件越來越好了。
餘青梅吃了一碗水餃,又喝了一碗蘑菇豬肚清湯並鯽魚豆腐湯,肚子已經很飽了,湯湯水水最容易飽肚子,其它的明兒再吃,這麼多菜今晚肯定是吃不完的。
四個小不點沒一會也都吃飽了,菜還有很多,可惜肚子裝不下了。
餘老頭和三個兒子稍稍喝了一點酒,難得飯菜這麼豐盛,豈能不小酌一杯。
“大哥,今晚上要幫忙做糕點,不能喝醉了。”餘青梅提醒道。
“大哥就喝這麼一小杯,啊。不過之前不是說初一晚上做嗎?”餘大偉說道。
“哦,我記錯時間了。”餘青梅吐吐小舌頭,“不過大哥酒還是不能多喝。”
餘老頭看着樂了,自家小閨女是管得越來越寬了,除夕夜都不讓好好喝一點,大偉真是“可憐”。
“爹爹,你也不能多喝,小酌怡情,大酌傷身那。”餘青梅教育道。
餘老頭沒法子了,剛剛還在“可憐”老大,現在就輪到自己了,“好好,爹爹也就喝這一小杯。”
餘何氏、劉花和餘萍在一旁都笑開了,“這家裡出了一個小管家婆,我們輕鬆嘍。”餘何氏看着倆兒媳笑着說道。
劉花和餘萍掩着嘴笑,“娘說的太對了。”
飯後,餘何氏帶着兒媳開始準備祭祖的東西,雖然餘老頭和大哥餘東來已經分家,但自家分家後也每年祭祖,表達對先祖的敬重、懷念和對未來的希冀。
餘老頭和兒子們把大八仙桌從廚房搬到院子裡,放在位於中軸線的位置,並把桌子擦拭乾淨。
餘何氏把之前買的乾果、糕點、茶葉、酒水都一一放上;還有一大塊肉已經撈熟放在桌上重要位置,與之並重的還有兩條魚;供桌上還有一大盤子蛋,一碟子鹹菜、一整塊豆腐、一盆白米飯。
供品準備齊全後,餘何氏放上香爐,點了三根香給餘老頭後就退到廚房裡面了。
外面院子裡,餘老頭持香,後面分兩排依次站着三個兒子、兩個孫子,叩首進行祭拜禮。叩拜結束,衆人跟着餘老頭起身,餘老頭把香恭敬地插放到香爐裡。
接下來,餘小偉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祭祖祭文開始念:盛元五年,除夕之夜,餘西來攜子孫,謹以果品佳餚、清茶淡酌,致祭始祖,憑弔始祖餘公諱氏人,告慰列祖列宗……餘老頭一家子都安靜的聽餘小偉念。
以前不念祭祖祭文,因爲沒人會寫、沒人會讀,餘小偉唸書後,慢慢就興起這一項了。餘老頭一家子都爲此感到欣慰與驕傲,同樣都是祭祖,但自家有讀書人,這祭祖祭文一念,意義就不一樣了,念給列祖列宗聽,列祖列宗知曉後代有讀書人肯定高興、會保佑其有好考運,並庇佑全家。
祭祖結束後,餘何氏帶着倆兒媳把供桌都收拾好,收拾好後,全家聚集在一塊守歲。
餘何氏把之前的乾果供品放在桌上,全家圍在一起暢聊。
餘青梅覺得很新鮮,年味果然是古代濃厚,以前過年,家裡都沒有守歲,吃過飯後就抱着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看的差不多了就睡覺,感覺過年跟平常的每個日子區別不大。
但年紀小,守歲熬一夜是不現實的,沒多久,五個小不點就開始慢慢點着頭,打起瞌睡來了。
餘青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一會呆回一會兒神,外面的天已經亮了,自己正睡在炕上,餘何氏進來就看到小閨女一臉沒睡醒的樣,“青梅,起牀了。”
餘青梅任憑老孃給自己穿衣穿褲,哦,發現不一樣了,餘青梅低頭看身上的衣褲,一整套鵝黃色棉布棉襖、棉褲,樣式簡單大方,前扣式上衣,精美的粉色梅花樣式盤扣,領口、袖口、棉襖下襬零星繡着精緻的藍色梅花刺繡。
餘何氏看着小閨女認真打量身上的棉襖,嘴角泛着歡喜的微笑,“喜歡吧。”
餘青梅使勁點頭,“娘,真好看。”說着小心翼翼的撫摸衣服上的刺繡還有那精美的盤扣,“都是梅花耶。”
“你的棉襖我和你嫂嫂們花了大功夫的。”餘何氏絮絮說道,“去年一整年的收入好,很多都是我們青梅的功勞,你嫂嫂們都記着,說怎麼也要做一套好看的衣裳給你穿。”
“娘,辛苦你了,等等我也給嫂嫂們道謝去。”餘青梅感動的說道。
餘何氏一臉欣慰,自己小閨女活潑好動,懂禮心善,就沒有別家比得上的,“好,起來先拜年。”
“拜年,嘿嘿。”餘青梅一聽拜年就知道是要發紅包了,那臉兒笑得賊嘻嘻的。
餘何氏見了就笑,起身給小閨女穿上棉鞋。
餘青梅這才注意到,這棉鞋都是新的,鵝黃色的面上繡着藍色的梅花,和衣服是一套的,翹起腳仔細看了一番。
“娘給你做的鞋子,梅花是你大嫂給繡的,穿的可舒服。”餘何氏問道。
餘青梅一把抱住餘何氏,“娘~”千言萬語化爲一句帶着撒嬌的曲折綿長的呼喊。
餘何氏笑着一把抱起小閨女出了屋子。
餘老頭他們都已經在廚房了,餘何氏和餘青梅到了之後全家都聚齊了。
餘老頭和餘何氏坐在八仙桌前的凳子上,前面放着幾個蒲團,子孫們站在面前等着拜歲。
餘大偉帶着媳婦、子女先拜歲,“祝爹孃(爺爺嬤嬤)新春大吉、年年有餘。”餘老頭和餘何氏都笑得一臉開心,“好好。”然後拿出紅包,給塗塗和兔兔一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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