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牧的身份,蔚瀾此時的心裡充滿了驚訝。
普通的富二代豪擲千金很正常,花錢買豪宅自然也無可厚非,但今天卻意外發現李牧年紀輕輕就在房地產公司裡佔股,而且是一家一口氣押中六七塊黃金地皮的地產公司,這就讓她多少有些刮目相看,在她看來,李牧的家庭背景一定相當強悍,才能夠支撐起他這個萬盈地產股東的身份。
蔚瀾本能覺得,李牧應該是官二代或者世家子弟,更何況燕京本來就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在這種身份設定下,李牧二十歲買別墅、成爲地產公司股東,在蔚瀾眼中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至始至終沒有往另一個方向考慮,或者換了任何一個不瞭解李牧的人,恐怕都會像蔚瀾一樣,把李牧在她面前展現出來的成功歸結到家庭背景上面。
蔚瀾也好奇李牧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或者是哪個世家的後代,她有些後悔自己這次來之前的準備工作做得不夠充分,沒有仔細瞭解一下萬盈地產背後股東的情況。
不過作爲一個難得善意的熟人,蔚瀾心裡對在這裡碰見李牧還是非常欣慰的,她暫時壓下心底的震驚,對李牧說:“還真是沒想到李先生也是地產行業的同行,萬盈地產押寶押的這麼準,以後還得跟李先生多學習纔是。”
李牧微微一笑,說:“蔚小姐客氣了,我在萬盈地產只是個佔股份不做事的閒人而已,今天之所以過來,也就是想來長長見識。”
李牧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這次來參加這個峰會,其實就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在這次的峰會上見到蔚瀾。
蔚瀾聽聞李牧如是說,心裡也沒有多想,而是笑着問他:“李先生住進紫雲山莊了嗎?”
李牧點頭一笑:“別這麼客氣,叫我李牧就行。”頓了頓又說:“紫雲山莊住進去了,很好很完美,還得謝謝你的割愛。”
蔚瀾淡然一笑,道:“割愛是真的,感謝談不上,說到底也是您的慷慨幫了我一個忙。”
此時,負責簽到的工作人員把蔚瀾的證件以及製作好的胸牌遞給她,蔚瀾接過證件,走到李牧跟前,問他:“一起進去?”
李牧點點頭,兩人並肩往會場內走,這家五星級酒店就是城建集團的產業,所以這次的峰會在硬件配置上也是非常大氣,整個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全部投入到了這次的峰會之中,兩人並肩穿過長長的走廊前往酒店最大的主宴會廳,李牧找着話題和蔚瀾隨意的閒聊,問她:“看你剛纔風塵僕僕的樣子,該不會是剛下飛機趕過來吧?”
蔚瀾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自己的劉海,笑道:“還真是,本來是通知外地賓客昨天到酒店先辦入住的,但是昨天有事走不開,所以就只能定今天早上的飛機趕過來,就這還差點耽誤了簽到時間。”
李牧玩笑般問她:“該不會像上次一樣,會議一結束就匆忙回去吧?”
蔚瀾說:“回去的時間還沒定,這次來燕京除了參加峰會之外還有些事情要辦。”
李牧微微點頭,想開口說有時間請她吃頓飯,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樣冒然不太恰當,再說,雖然在自己眼裡一點也不覺得蔚瀾的年紀比自己大,但是以蔚瀾的角度來看,自己可是比她小了六七歲,如果主動請她吃飯,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猶豫間,有個男人從後面跑過來,拍了拍蔚瀾的肩膀,笑道:“蔚小姐。”
蔚瀾回頭一看,禮貌的笑道:“蕭總您好。”
李牧也停住身形,打量了那個蕭總一番,只見對方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挺帥,高大俊朗,穿着一身考究的深藍色西裝,也頗有紳士風度。
對方臉上掛着熱情的笑容,看起來好像跟蔚瀾是老相識,李牧看他,他也在看李牧,同時眼神中還帶着幾分驚訝,李牧不想在這杵着影響別人交流,便對蔚瀾說道:“蔚小姐你先忙,我先進去,待會見。”
蔚瀾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待會見。”
李牧轉身先走,被蔚瀾稱作蕭總的男子好奇的問蔚瀾:“蔚小姐什麼時候來的?昨天晚上我問了負責辦理入住的工作人員,說一直沒等到你辦理入住,該不會是今天上午纔來吧?”
蔚瀾微微笑道:“滬市那邊有點事情,所以就定了今早的機票。”
蕭總笑着說:“怪不得,我讓人給你留了一間豪華套房,比其他外地來賓的待遇要高很多,到時候千萬別跟其他外地來賓說起,不然該說我這個人做事偏心了。”
蕭總的話讓蔚瀾神情有些尷尬,但卻還是笑着迴應:“謝謝蕭總照顧。”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蕭總隨意的擺了擺手,又裝作臨時想起似的,問她:“對了,你跟李牧認識?”
蔚瀾好奇的問他:“蕭總也認識李先生?”
蕭總笑道:“我跟他談不上認識,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蔚瀾忍不住笑問:“李先生名氣這麼大?他是做什麼職業的?”
蕭總也是一臉詫異:“你不知道?”
蔚瀾搖了搖頭,隨口說:“我跟李先生也不是很熟,之前他買過我一套別墅,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蕭總微微鬆了口氣,笑道:“李牧是萬盈地產的股東,前段時間萬盈押中了東三環幾塊地皮,所以最近在地產界裡有些名氣,不過他們公司這還是第一次在燕京着手房地產,到現在還沒真正開發出一個項目。”
蔚瀾笑着說:“能押中地鐵線路,還能押中三圓橋這塊寶地,估計萬盈地產往後的成長速度會非常快。”
蕭總微微點頭:“潛力是有,但是燕京業內的同僚普遍不是太看好他們,沒有底蘊,這麼多地皮,他們自己也吃不下,還是要跟其他企業合作,我們城建集團就準備跟萬盈的ceo聊一聊這件事,一年之內上馬七個大型地產項目,哪是他們能夠覆蓋得過來的。”
說着,蕭總話鋒一轉,對蔚瀾說道:“俊成地產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也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晚上你要是沒什麼安排,我請你吃頓飯,咱們詳細聊一聊這件事情。”
蔚瀾聽聞這話,心裡喜不自禁,這蕭總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想主動幫忙,這對無頭蒼蠅一般來燕京尋找幫助的自己來說,是個好消息。
於是蔚瀾點頭說道:“我晚上沒什麼安排,要不蕭總賞個臉,我請客吧。”
蕭總一側嘴角上揚,魅力十足的笑着說:“別開玩笑了,到我的地方怎麼還能讓你請客,晚上就在酒店餐廳吃吧,我來安排,我們酒店新來一個法餐廚師,手藝一級棒。”
蔚瀾略一思忖也就不再推諉,點點頭說:“那就麻煩蕭總您了。”
蔚瀾這次千里迢迢來參加這場峰會,根本目的不是來參加行業聚會,而是來尋找助力、搏一條生路的。
爲了俊成地產的事情,蔚瀾在滬市跑斷了腿,求人無數,但藍科集團的影響力實在太大,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
蔚瀾眼下面臨的最大危機不是爸爸被判刑也不是公司被處罰,而是公司被封的這段時間,無力償還貸款而導致公司產業被銀行回收拍賣,所以她現在最大的訴求是解決錢的問題。
爲了應對這個危機,她願意拿出俊成地產一半的股權,只求有人能夠暫時幫助俊成地產承擔銀行貸款、直至案件結案,只要挺到結案,法院必須要對公司進行解封,到那時,新區三個樓盤的房價也會有很大程度的上漲,到時候收回樓盤竣工開賣,反而能夠取得更大的利潤,所以這一半股權的條件其實還是很誘人的,但是即便如此,也依舊沒有任何公司或者個人感興趣,這讓蔚瀾幾近絕望。
在仔細審視了眼下的局勢之後,蔚瀾認爲在滬市已經沒有人願意或者敢於向俊成地產伸出援手,她只能寄希望於這次峰會,畢竟地產資本是非常逐利的,而且願意冒險,現在的俊成地產就是一個高風險高回報的項目,如果有人感興趣,那俊成地產就有機會絕處逢生。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到會場,就遇上了一個“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真是不簡單,他是城建集團的總經理兼董事會成員蕭晨楓,城建集團是少有的幾家地產上市集團,蕭家是城建集團的第一大股東,也是董事會的實際掌權者,所以蕭晨楓在城建集團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而那個唯一在他頭頂上的董事長,就是他的父親。
城建集團與意圖整垮俊成地產的藍科集團實力相當,都是國內一線地產企業,蔚瀾心想着,如果俊成地產50%的股權能夠打動城建集團,以城建集團的實力,一定能夠幫助俊成地產渡過難關,對蔚瀾來說,只要能挺過這次危機,就算是付出50%的股權也是值得的,她現在十分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儘可能的止損,在這個外有猛虎內有豺狼的困難時期,如果能保住50%的家業,她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