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着妯娌，表妹一起走的周嬌走向前，一頭霧水地看了看大家，好奇地問道：“這是又怎麼了？”
“嬌嬌姐，你兒子使壞。”
“嬌姐，你得替我們做主啊。”
周嬌不走心地點點頭，“好，回家就教訓。一大早的你們又去哪？這兩天廟會還有開嗎？”
“姐，你現在過去剛好，昨兒我過去還有不少攤位就是人少了。”
“好啊，耗子你小子不老實，剛還說昨兒去你姥家。”
周嬌頭疼地看着這羣孩子吵吵嚷嚷，朝他們揮揮手，推着張國慶快走。
走了一段路，張母好奇地問道：“這也是大院裡頭孩子？”
“對，都在上初中，皮得不得了。”
“咱們家左右石頭幾個比他們穩重多了。”
周嬌對於張母的感慨笑着點了點頭。怎麼能一樣？他們這些孩子身處環境，接觸到的事物都天差地別。
“奶奶，元宵節有遊藝會，那天我帶你們去。去年我媽猜中好多字謎得了好多禮物，上次我給你寄包裹裡面的五盒火柴，你看了沒，那就是。”
走了不遠，說話間迎面又過來一對小兩口，男的看到張國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拉了一下身邊女孩，朝她指了指周嬌。
“小五，這位是伯母吧？”
張國慶滿臉笑容地點點頭：“這是我娘。娘，這是我朋友何志剛。”
“伯母好！”
張母樂呵呵地笑道：“好好好，這是你對象吧，長得真俊。”
“謝謝伯母誇獎，你們這是上街吧。嬌嬌，聽說你有喜了，恭喜恭喜。”女的從口袋裡掏出四五個糖塞到平安手上。
平安看了看周嬌。
周嬌淺笑着：“寶寶謝謝阿姨。”
平安這才雙手合攏手心的糖塊，“謝謝阿姨，阿姨真漂亮。”
“那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一家人雅興。小五，找時間來我們大院坐坐，楊哥昨兒還唸叨你。”
“行，一定抽空過去，再會。”
分開走了段路，張國慶看了眼遠處，立即停下腳步：“我們往這邊走，那裡有公車站。”
周嬌抿嘴一笑。
張母連忙點頭：“對，上車好，這再遇上熟人聊幾句，到中午都走不了。”
後面林菊花附在黃小米耳邊：“我們家小五走到哪裡，人面到哪裡。這還是少的，他一回老家，全縣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黃小米笑着點點頭。
“對象定了沒？讓嬌嬌給你介紹一戶好人家，以後也能住京城。”
黃小米瞥了眼黃翠蘭，嬌羞着紅了臉：“大表嫂真是的。我纔不樂意嫁這麼遠，離家裡太遠。”
“反正你整天火車來回跑，這裡挺好。”
黃小米聽了不以爲熱。她三表哥是岳家得勢加上就這麼一根苗，當然能如魚得水。自己算什麼？
沒看剛纔那些人不管是點頭打招呼，還是停下了交談。他們壓根就沒正眼瞧過自己這幾個人，越是城裡人越勢力眼，她可不樂意嫁給這樣的人家，將來讓孃家受委屈，受人輕視。
林菊花在一旁也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別聽你大表嫂玩笑話。孤零零的一個人嫁的這麼遠，將來二舅娘還不得哭瞎眼。”
黃小米笑眯眯地挽着她的胳膊：“我一點也不想嫁人。”
“咱們女人家總歸要嫁人，趁着現在年輕早點挑個厚道人家。上回那個軍官後來咋說？怎麼還是看不中？”
“哪有我看不中的道理，我就一個鄉下丫頭。實在兩家相差太大，我這心裡越想越不踏實。”
林菊花倒是不知道她還有這想法，“那你總不能找個村裡的吧？”
黃小米笑眯眯地點點頭：“二表嫂你還別說，我真有這個打算。知根知底，我有份工資，婆家還不得供着我。”
“小米啊，你不會真看中村裡誰了吧？”
“這麼可能！村裡跟我差不多大男人的都抱上娃了。”
林菊花鬆了口氣，想想好笑，白了她一眼。還真別說，除了當兵在外，還有考到外頭的，幾個生產隊還真沒合適人選。
走走停停逛了一上午，在飯館吃過午餐，張國慶擔憂地看了眼周嬌臉色，見兒子打着哈欠，他靈機一動，“兒子，發睏了啊？”
“爸爸，到點了，我想睡。”
張母大手一揮，“看也看了，逛也逛了，我們現在回去。我看這天色下午沒準還得下雪，還是早點回去。”
周嬌是暗暗鬆了口氣。沒有目的閒逛，到哪，哪都要票，她真不習慣。
一行人回到大院已是下午二三點，平安窩在張國慶懷裡實在熬不住已經呼呼大睡，一到家迷瞪着雙眼沒一會又生龍活虎。
張國慶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屁股。這幸好經驗豐富的陳嬸帶了小被子，要不然感冒怎麼辦？
叮鈴鈴的一陣急促電話鈴聲響起，平安跑進書房，不一會又衝出來。
“媽媽，你的電話。”
周嬌聞言站起身，“慢點，是誰找媽媽？”
“姑奶奶，她說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電話。”
張國慶看着客廳都停止講話，他笑着朝張母解釋：“是程如珠小姑姑，她應該是知道你過來，可能上班來不了這裡。年前她公婆輪着感冒到現在還沒好，她還要照顧老人，脫不開身。”
確實如他所料，電話那頭程如珠就是這個意思，當然主題離不開別忙前忙後不顧自己有身子，順便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小姑姑，我很好。溫家爺爺奶奶現在怎麼樣？我要不要給你介紹給大夫？”
電話那頭程如珠斷然拒絕：“不用！你顧好自己就行。今天孩子爺爺好多了，能吃下一大碗水餃。”
“哦，那就行。”
“過了年你媽應該沒那麼忙，讓你媽請假幾天陪你婆婆，你好好歇兩天去學校。算了，還是我跟你媽商量。”
周嬌捂嘴悶笑。
“遇上事記得找你姨奶奶，過兩天我抽出手就去看你。毛衣別打了，記住啊。乖乖安心養胎。”
“好。”周嬌掛斷電話，笑了笑。看了看門外，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先不出去，靠在那閉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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