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們有的在議論,有的在心裡默想:
“自己的女兒都快被警察帶走了,做父親的都不理?是自信女兒能解決這棘手的問題吧。他怎麼這麼自信?”
“沈秘書?誰有秘書?企業老總還是政斧官員?企業秘書過問有毛用?那她父親豈不是官員,而是還是高官?”
“怪不得她如此鎮定,原來有恃無恐。”
“怪不得她如此有氣質,原來是官家子弟。”
“她是官家子弟,那這個小夥子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派出所的所長跟着他走一趟,所長就焉了?這小子也大有來頭?”
“是啊,能夠跟這個女孩做朋友,怎麼可能沒來頭,說不定比她的來頭更大。”
“女孩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她家又不普通,那她找的男朋友肯定更加牛叉……”
“我的天,這吳國俊、易小花得罪的是什麼人,這下撞到鐵板上了吧。”
“好!我們就好好看一場戲,看他們狗咬狗,呵呵。”
……
這時,王端科走到姚小妍面前,客氣地問道:“小同志,你能不能麻煩你說一下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姚小妍對王端科這個所長沒有什麼好感。她看了孟文天一眼,見孟文天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眼神,就說道:“我們發現這裡有人企圖強1殲女子,就出手相救,結果他們不但不認罪反而與我們對打。我希望你們警察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同時調查清楚酒店爲什麼爲這種歹徒提供作案場所,建議警察機關將這家酒店查封……”
姚小妍話音未落,酒店的鐘經理就跳起來大聲喊道:“不可能!我們酒店管理最到位,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而且吳主任爲人很好,家世也不錯,找女朋友容易得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們完全是污衊!”
姚小妍的話將酒店掃了進去,怪不得鍾經理暴跳如雷,雖然他也知道姚小妍的來頭不小,但這關係到他的前途和命運啊,他哪敢忍氣吞聲?
作爲當事人,易小花自然也不會落後,見鍾經理反駁,她也大聲辯解道:“王所長,她說謊!事情完全不象她說的那樣,是吳主任跟李瑤談戀愛,我只不過是幫着吳主任把喝醉的李瑤……李姑娘攙扶過來。是他們兩個狗拿耗子……是他們誤解了,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請警察爲我們做主!”
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姚小妍一口咬定對方就是試圖污辱女孩子,酒店提供方便,他們都該嚴肅地處罰。
對於姚小妍的話,不但派出所的警察包括王所長感到很不解,就是姚小妍的朋友粟羣也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爲什麼將酒店也扯進來,這不是擴大了對方的力量嗎?你應該先集中火力把最主要的對手拿下後再追究其他人啊。
你這麼一說,等於是逼酒店和吳國俊、易小花結成同盟,逼鍾經理和犯罪嫌疑人聯合起來拼死抵抗,給他們增加了信心,也給自己增加了難度。
粟羣一邊給姚小妍打着眼色,一邊心道:“姚小妍平時很聰明啊,今天怎麼這麼蠢了。你應該講究戰術啊,怎麼能如此嫉惡如仇呢?”
看着鍾經理、易小花一致對付姚小妍,派出所所長王端科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姚小妍這麼做肯定有深意:“但她有什麼深意呢?”
不錯,姚小妍這麼做確實是有深意,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一方面她看不慣看不慣鍾經理兩邊取利的行爲,所以乾脆將這個傢伙推到了敵對一方,話裡暗示他也是幫兇之一,逼他跟犯罪分子呆一起,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這個傢伙也給收拾了。
她甚至還想將見風使舵的派出所王端科所長也包進去呢。不過,看到王端科所長明顯已經站在幹岸上,不再維護對方,讓她無計可施,只好放那傢伙一馬。
另一方面,姚小妍就是要給易小花、吳國俊更多的“信心”,讓他們自以爲可以多找幾個幫手幫他們證明他們的“清白”。這樣一來,不但他們兩個會拼死抵賴,而且他們身後的人也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搭救他們,並使出渾身解數反過來陷害孟文天和姚小妍這兩個多管閒事的傢伙。只要那些傢伙出現,孟文天想在這裡整治幾個壞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現在的姚小妍掌握了孟文天的精髓,她不但不擔心對方人多,反而希望有更多的壞人加進來,讓更多的壞傢伙受到這事的牽連。
正如姚小妍所預計的,對於她冤枉鍾經理,當事人易小花很是驚喜,她心裡罵姚小妍愚蠢,主動給她送盟友過來,嘴裡卻爲鍾經理撐腰,爲鍾經理辯解。
說姚小妍就是信口雌黃,不但冤枉她這個做好事的易小花,還冤枉主持公道的鐘經理。
她根本不知道姚小妍的用意。
鍾經理自恃在這件事沒有做錯什麼,是以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姚小妍的“誣陷”,同時因爲同仇敵愾而幫易小花說話。吵了幾句後,這傢伙一激動就被易小花拉了過去,情況都沒有了解清楚就開始拍胸口說絕對不存在強1殲的事情,他用人格擔保一定是姚小妍誤會了。
當然,情況不會如此簡單,鍾經理肯定不是蠢驢,他之所以爲易小花兩肋插刀,他也思考了很多。
今天這事如果是姚小妍所說的,而且派出所認可姚小妍的話而正式認定吳國俊犯了強1殲未遂的罪行,吳國俊、易小花固然會被抓進監獄,他鐘經理也有一部分責任,至少是管理不嚴,更何況姚小妍現在旗幟鮮明地說他參與其中。本已經麻煩纏身的他即使調查最後證明他在這事上是清白的,他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至少他酒店的生意會大受影響。
他若想全身而退,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派出所定性之前推翻姚小妍的說辭,讓派出所的人認爲所謂的強1殲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姚小妍的臆測,她的話根本不能採納。
而且,他剛纔也看了現場,發現吳國俊都沒有脫衣服,更別說捅進女方身體、捅破那層膜了,警察根本找不到吳國俊的精(斑)等等強殲物證,警察憑什麼相信你們兩個的一面之詞?就算吳國俊真有這個企圖,只要吳國俊、易小花死不承認,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此外,鍾經理心裡還想到了一點,那就是人之常情:如果姚小妍和孟文天的話被採用,那麼等待吳國俊、易小花的就是監獄甚至死刑。
而如果他們的話不被採用,姚小妍和孟文天最多是失了面子,姚小妍被批評幾句,而孟文天最多本拘留幾天。
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事真假的情況下,人們一般會按後果輕微的方向思考,這是人之常情,真要關進監獄或槍斃,那吳國俊、易小花他們這一輩子就毀了,會造成兩個家庭的巨大悲劇。
一旦兩方家長會面,鍾經理認爲雙方握手言和的可能性很大,畢竟他們之前相互之間並沒有多少的仇恨。
……
就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吳國俊醒了。
看到警察,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即閉上眼睛忍着劇痛裝着昏迷的樣子不敢說話,但聽到了姚小妍、鍾經理和易小花她們的對話,明白了當前的形勢後,立即神氣起來,大聲說道:“王所長,你是警察,你們應該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利益。作爲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我抗議你們不作爲,你們怎麼不把這個肆意行兇的歹徒抓起來?我要向有關部門舉報,舉報你們不作爲!”
王所長一聽,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看法有一部分跟鍾經理的差不多。強1殲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只要當事人堅決否認,在警察找不到物證的情況下,強1殲行爲根本不能認定,甚至連強1殲未遂都無法安在吳國俊身上。
王所長尷尬而無奈地看了孟文天一眼,見孟文天不置可否,目光都不看向自己,他只好問姚小妍道:“小同志,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們正在進行……正在實施犯罪?”
姚小妍斷然地說道:“當然!”
吳國俊馬上說道:“你說謊!你看我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有穿着衣服強1殲女人的嗎?而且,易小花主任一直在這裡,我總不會當着她的面做這種事吧?再說,你們當時在走廊裡,怎麼可能看見我們做什麼?……,王所長,你是警察,這些明顯的破綻,難道還分辨不出來嗎?我正告你們,如果你們警察讓別人肆意誣陷一個國家幹部,聽任她給政斧抹黑,我會讓我爸向省裡彙報!”
王端科所長很是鬱悶,說道:“吳主任,我們現在不是在調查嗎?我又沒偏聽誰的。你就不能再等一等?”
吳國俊突然哭喊道:“哎呦,痛死我的,我的腿斷了,快點送我去醫院。啊喲……”
幾個警察連忙過去察看吳國俊的傷情,鍾經理則趁機離開了房間。
臨走的時候偷偷地給了易小花一個眼神。易小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王所長扯到一邊快速地說着自己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