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你可不要爲了掩護別人,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你一看就不是那種會做出偏激事情的人,就算是做了,也肯定是被人慫恿的!”陳麗對莫安然的態度和剛剛好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幾乎都恨不得直接挑明瞭說:趕緊把事情都推到蘇錦身上吧!
莫安然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便看向班主任道,“昨天體育課,我和蘇錦還有杜婉兒在操場上散步,他們把籃球故意打到了我們這邊,差點就打到我們身上。我僥倖接了球,也沒打算追究什麼,可是他們二人更是出言不遜,我一氣之下,便把球扔了過去。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和小錦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麗心裡有些畫魂,因爲她兒子可不是這麼跟她說的。他兒子明確是說蘇錦故意讓人打他的。
“現在雙方各執一詞,這位老師,我建議還是讓其他目擊者說說事情的經過。”莫安然的管家態度一直都很好,可是話語中依舊透着一股子強硬,畢竟他家的少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污衊的。
班主任也點點頭,認爲非常在理。
閆錚和張弛面色卻變了幾變,因爲他們二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莫安然口中的版本,如果其他人佐證了,他們不是落入被動和尷尬的地步!可不能讓其他人蔘與進來!
於是,他們馬上偷偷地碰了碰自己家長的背。
陳麗馬上心領神會,知曉這件事怕和自己兒子說的有些出入。不過不管是誰的錯,反正他兒子都是受害方,就得賠錢!
“我看你們這就是在打太極!誰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事先和你們都串通好了,都爲你們說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潑辣和胡攪蠻纏表現的淋漓盡致,“告訴你們!我們老閆家可不是好惹的,把我們逼急了,我就去電視臺曝光你們,讓你們學校和家長都不得安生!”
“我也同意,我們張家再青省矗立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怕過誰!鬧大了更好,我們有的是錢!”說着,張夫人輕蔑地擡着下巴看向蘇父,“那位家長,識相的,還是趕緊讓你家閨女乖乖認錯,要不然,小心我讓你在青省待不下去!”他們張家是青省最大的服裝製造商,說這話自然底氣十足。
一聽這話,蘇父的臉就漲了起來。他又不傻,對方這不明顯要屈打成招嗎!仗着有權有勢,就可勁欺負他們普通人!
都怪他!自己也沒什麼本事,底氣也不足,不能給自己女兒撐腰!
可是,他雖然沒能耐,但卻有骨氣,這是本來就不幹自己女兒的事,憑什麼要服軟,“就算我們在青省待不下去,我也不會讓我女兒受委屈!我們不認!”
此時,莫安然一臉迷茫地看向自己的管家,“管家叔叔,張家和閆家很厲害嗎?”
“少爺,您多慮了。”管家對着莫安然微微躬身,渾身都透着對他的尊敬和從屬關係。
這話聽得張夫人和陳麗心驚肉跳,更是下定決心不去招惹莫安然,今天把蘇錦拉下來出出氣就行了!
然而,她們還沒等繼續把炮火轉移到蘇錦身上,蘇錦就安撫地對蘇父一笑,“父親沒人能把咱們一家從青省趕出去。”
“呵!口氣還不小!”張夫人覺得蘇錦是感覺自己沒面了,才說了這麼一句找場子的話。
同樣,閆錚和張弛也滿眼的嘲弄,覺得蘇錦真是可笑極了。
一個鄉下來的,竟然還敢這麼大言不慚!
張弛更是暗下決心,就算今天沒能看到蘇錦痛哭流涕的狼狽模樣,等日後,他也要讓他父親把蘇錦一家趕出青省!
不知道的,還以爲張弛和蘇錦有多大仇呢!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蘇錦根本不願意搭理張夫人,而是繼續對蘇父道,“爸,我聽說最近白銀服裝廠準備和你們單位合作,還處在考察期。”
“你怎麼……”蘇父剛想說‘你怎麼知道’,但一想,他這不是傻了嗎!他現在的公司就是自家女兒的,她知道一些事,那不是太正常了!“是的。”不過,這個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蘇父沒有看到,當蘇錦口中說出‘白銀服裝廠’的名字時,張夫人面色就微妙起來。
她頭腦也不簡單,否則怎麼可能在那麼多彩旗中,成爲了張家的紅旗。“蘇先生在哪高就啊?”
蘇父還以爲對方是準備出手從單位方面整他們家,一時間就遲疑了片刻。
他怕自己爲女兒招來什麼禍端,畢竟領航物流能繼續發展,也真的不容易。
“爸,沒事,你就告訴她吧。”蘇錦不以爲然地說道。
蘇父得到了女兒的許可,這纔回答,“我在領航物流做運營主管。”
“領航物流?!”陳麗和張夫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同樣的驚愕和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一褲腿泥點子的男人,竟然是領航物流的運營主管?他…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張夫人接觸了多年的高端服裝,還真沒看出來蘇父身上的西裝是什麼名牌,怎麼看都只是普通大商場幾百塊的普通衣服。
等等…
張夫人又狠勁地在蘇父臉上瞧了瞧,忽然感覺蘇父的相貌還真有點像自己老公不經意形容的某個客戶。
他老公依稀說過,領航物流的某個高管看起來特別普通老實,而且業務雖然不算熟練,卻穩穩地坐在了高管的位置上。內部人都知道,那人應該是和領航物流的老總有關係。
這回,張夫人越看越覺得沒跑。
頓時間,她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原來是蘇先生啊!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白銀服裝廠就是我家的廠子啊!我家老公還時常在家誇讚你們領航物流有能耐呢!”張夫人把自己的長袖善舞和虛僞表現的通透,“你看看,這弄的是什麼事!”
說着,她虎着臉瞪了一眼張弛,“你成天就給我惹禍!”看向蘇父的時候,她又恢復成了陽光燦爛的模樣,“都是孩子之間的玩鬧,蘇先生你別在意!都是我腦子拎不清!”她轉而看向蘇錦,“小錦啊,是阿姨錯怪了你!回家我肯定教訓張弛!”
這一套一套的變臉,看的陳麗一愣一愣。
就算自己怎樣市儈,都沒想到人能這麼的厚臉皮,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弛的臉也陣陣青白,完全不明白自己母親怎麼突然這副模樣。不就是領航物流的高管嗎!又不是老總,他們至於這麼上趕着嗎!
張夫人在心裡已經把挑事的閆錚罵了好幾遍,都怪他帶壞了她的好兒子!這領航物流可得罪不得!第一,領航物流現在在全國都是風頭無倆,比他們張家可厲害多了。第二,他們服裝廠想要和領航物流合作,可不能因爲這件事,壞了她丈夫的事!
反正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去招惹蘇錦了。
“今天這事,是我一時糊塗。蘇先生,我在這裡先給你賠不是了!等有時間,我肯定讓我丈夫請您吃飯。”張夫人站起身,一手拉住張弛,“就這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小弛也該去上課了。”
說罷,她趕緊拉着一臉不情願的張弛離開了辦公室。
這一出鬧得連班主任都覺得可笑,她看的明白,那張夫人原本想要找一個軟柿子捏,可是沒想到遇到了不能碰的石頭。爲了明哲保身,便趕緊摘清關係,逃之夭夭。
現在最尷尬的是陳麗和閆錚。
和自己統一戰線的隊友走了,他們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陳麗心中也有些懊悔。她何嘗不知道領航物流的名頭!要知道,跑物流運輸的,不可能光有車子,還得有門路!那就是黑的白的都能擺平!
她真的沒想到,蘇錦看起來這麼窮酸的家庭,竟然有這樣的能耐!
“好了,我們繼續處理閆錚同學的事情吧。”班主任緩聲道,“閆錚家長,你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串供和收買。昨天上體育課的是兩個班級,我可以把兩個班級的班長都叫過來對質。”
“還…還是不用了吧。”陳麗訕訕一笑,“其實閆錚他沒什麼大事,休養兩天就好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既然都弄明白了,就沒什麼事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追究下去了?”班主任心裡早已經有了思量,對陳麗這種欺軟怕硬的家長,心裡甚是不喜。
“不追究了!不追究了!”陳麗連連擺手。還追究什麼!她可不想把蘇父得罪了,惹上不該惹的人。
閆錚面上憤憤不平,沒想到這是就這麼了了!領航物流咋了!不就是一個破物流公司嗎!他母親那麼害怕幹什麼!太給他丟面子了,這讓他以後怎麼在學校混!
蘇錦瞥了一眼滿臉賠笑的陳麗,轉眸對蘇父面帶笑意道,“爸,你看,根本就沒什麼!你趕緊去上班吧!一會兒我就要上課啦!”
雖然這樣,蘇父還是有些不放心,“老師啊,我們家閨女真的從來不主動惹事,以後還麻煩你費心,多照看一下她。”
“我對每一位學生都會負責的,蘇先生,請你放心。”班主任對蘇父的印象還不錯,態度就沒那麼冷硬。
蘇父叮嚀了蘇錦兩句,這才離開了學校。
陳麗覺得自己也坐不住了,其他老師看自己的眼神都彷彿帶着嘲笑。“那什麼,我也走了吧…”
“等等。”蘇錦紅脣裡吐出兩個字後,淡漠的目光就落在了陳麗母子二人身上,“你們不追究,我倒是還要追究下去呢。”
“蘇錦你什麼意思?”閆錚聞言,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會知道了自己掏錢讓人教訓她吧?
不能啊!看蘇錦毫髮無損,蠍子他們肯定還沒去堵人。
這麼一想,閆錚的底氣更足了,“你還想追究什麼!我都大方原諒你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注意你的素質,閆錚同學!”班主任皺起眉頭,冷斥一聲。閆錚不是他們班的學生,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蘇錦,你還有什麼事嗎?”
一旁的莫安然也疑惑地看着蘇錦。
“老師,昨天閆錚和張弛二人,掏錢讓人堵我。”蘇錦說的風輕雲淡,可是聽在班主任耳朵裡就刺耳了。因爲這種情況十分惡劣!
“你胡說!我纔沒做!”閆錚連忙矢口否認。
“有沒有,把人叫過來不就知道了。”蘇錦認真道,“老師,堵我的人就是高三外號叫蠍子的人,我們可以當面對質。”
而莫安然更是上前把蘇錦好好打量一番,心有餘悸道,“小錦小錦,幸虧你沒事!你怎麼都不跟我說啊!”
莫安然的管家看莫安然這番舉動,對蘇錦不着痕跡地打量一番。
班主任對這種行爲深惡痛絕。因爲她年輕的時候帶班,就有一個小姑娘被不良少年侮辱自殺了。
要知道,一個弱女子面對蠻橫惡劣的混混,那可是無法預料的危險!
於是,班主任讓莫安然直接去高三樓找蠍子等人過來。
等待的時間裡,陳麗怒瞪着閆錚,“你給我說!到底有沒有這種事!”她內心其實更氣蘇錦!蘇錦就是和她犯衝!他兒子這麼好,肯定是因爲蘇錦先招惹了閆錚,才逼的閆錚找人教訓蘇錦!
蘇錦怎麼不去死!真是煩死了!
可惜她還不能明面撕,怕惹了領航物流的人。
“我沒有!”閆錚還在嘴硬,明顯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蘇錦一言不發,神情平淡。
她是故意等她父親離開,才說的。因爲她不想讓家裡人擔心。
她可不是聖母,受了委屈還原諒對方。
閆錚自撞槍口,她不開槍不是就傻了!
沒過多久,蠍子幾人一臉滾刀肉一樣油鹽不進的模樣,被莫安然帶了過來。
他們是高三的差生,老師也不太愛管他們,辦公室、教導處和校長室也不知道去了多少躺,通告、處分更是家常便飯,現在對老師的傳召,已經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