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開張這天肖寧沒讓封城過來,一是覺得太招搖,二是他開店不需要靠封城來充門面,肖寧對自己有信心,店鋪的裝修風格完全是照着十幾年後來的,無論哪個時代,人們都迫切的追求着新鮮,這種全新風格的門面裝修人們都是沒有見過的,再加上後廚的絕佳廚藝,不愁沒有客人。
“封城不反對你開店?畢竟你現在可還是學生呢,學生就該以學業爲主嘛。”秦舒將視線投到身旁的肖寧身上,秦舒時常會忘記肖寧是個比自己還小上好幾歲的少年,大概因爲他身上總是瀰漫着一層說不出感覺的深沉和平穩,春天是個萬物復甦的時節,秦舒看着站在陽光下的肖寧,他的身量比去年高了一些,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針織開衫,裡面是一件白色的長袖t恤,湖藍色的牛仔褲包裹着他修長的雙腿,腳上搭了一雙黑色的球鞋,一頭烏黑的頭髮被陽光折射出迷離的光彩,秦舒不由看得呆了,這樣淺淺微笑着的肖寧,秦舒並不是沒有見過,只是,當那張五官平凡卻又格外耐看的臉被春日暖陽一染,立刻多了些不一樣的韻味。
“開店是我的主意,他就算反對也不起作用。”肖寧側過頭來看他,臉上依舊是那輕淺的笑容,聲音清亮動人,如林間鳥雀,山澗清泉。
秦舒眼睛一跳,“阿寧啊,你跟封城是不是……做過了?”否則怎麼就感覺不一樣了呢?
肖寧望着他,似笑非笑,就在秦舒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聽見他說:“你覺得呢?”
秦舒窘了,這麼狡猾的將問題丟回來實在不厚道,可是秦舒沒敢說出來,誰讓他從小到大都以肖寧馬首是瞻呢,都已經習慣了不反駁了。
有拿着宣傳單跑過來的姑娘們,一路嘰嘰喳喳的從兩人身邊經過,徑直往店裡走。
“這店名的字兒寫得真好啊。”
“就是,肯定是出自大家的手筆。”
“哎喲,這店的老闆好厲害,竟然把店裝修得這麼漂亮!”
肖寧聽着,微微翹起了嘴角,秦舒拍拍他的肩膀,“阿寧啊,這店是你自己裝修的?”
“我畫的圖紙,工人照要求做的。”
秦舒:“……阿寧,你學過室內設計啊?”
肖寧瞥他一眼,“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難。”
秦舒看着店裡正中央那個圓形水柱,十束水柱從底騰空而起,外圍被珠簾環繞的圓臺升起氤氳霧氣,頂上是一盞巨大的水晶宮燈,五顏六色的燈光傾灑下來,照得底下的水池五彩斑瀾,美麗至極。
如果這都不難,還有什麼難的?
秦舒在管理方面是有些天賦的,有了他的營銷手冊,飯店的營業額就像潮水一樣只漲不退,當然,也多虧了後廚渾身的高超技藝,發展到後來,想來御膳坊吃飯還得提前打電話預約纔有位的地步,這樣的結果在肖寧的意料之中,秦舒顯然也挺高興,第一次有了這樣豪邁洶涌的成就感,擋都擋不住。
在之後的短短三年間,肖寧名下的餐廳酒吧ktv遍佈了整個安寧市,讓他一舉成爲整個安寧市年輕一輩中身價最高的企業家,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肖寧的十六歲生日在高二的暑假預期而至,一大早睜開眼睛,身邊已經沒有了封城的影子,自從肖羽走後他就搬到了封城的花園別墅裡,心安理得的霸佔了封城的半張牀,這半年來肖寧一直忙於飯店和學業,封城也有公司要打理,兩人都是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肖寧放了暑假,封城就逮着昨晚把人壓在牀上吃了個遍。
肖寧這會兒只覺得腰痠背痛,好在身子清爽,他爬起來坐了一會兒,又倒回了牀上,等了半天也沒見封城推門進來,肖寧好奇,光着腳出了房門,剛走出來就聽見樓下有人在說話。
肖寧皺着眉,走到二樓的欄柵旁邊,封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面坐着一個跟他有幾分肖似的男人,看見那人,肖寧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明白封鯖這時候跑到家裡來做什麼。
“小城,爺爺很生氣,你應該知道吧。”封鯖說話的聲音很輕,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優越和高高在上,慢條斯理的執起茶几上的咖啡杯輕呡一口,一雙眼睛在封城臉上掃了一圈。
封城交疊着雙腿,輕聲道:“二哥是來做說客的嗎?”
封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說:“老爺子的生辰快到了,回家一趟吧。”
“這是誰的意思?爺爺還是封庭?”封城目光鑿鑿的看着對面的男人,纖薄的脣角微微往上揚了揚,卻透着幾分嘲諷。
封鯖似乎嘆了口氣,語氣頗爲無奈,“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爸爸嗎?”
封城不說話,修長的十指交叉的握着,俊美的臉上一片淡漠,封鯖擡眼望了望他,“你跟那孩子現在住在一起?他知道封家強烈反對你們的事嗎?他又知不知道如果他不離開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封城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裡,黑色的眼眸中躥起一層冰冷的殺意,“二哥,不要給我與你爲敵的機會。”
封鯖好脾氣的笑了起來,“老實說,你喜歡什麼人我從來都是支持的,只是,封家的長輩們不會就此罷手,你以爲一句從封家除名就能一了百了了嗎?你別忘了,你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子,他不可能容忍你與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那孩子今天才剛滿16歲吧?這樣的年紀知道什麼呢,或許他只是一時新鮮覺得好玩纔跟你在一起,等到他長大了想法自然會改變,小城,你要想得長遠一點。”
“二哥,你愛過什麼人嗎?”封城突然問。
封鯖一愣,隨即扯起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年輕的時候倒愛過這麼一個人,只是錯過了。”
封城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想錯過更不想失去他,所以,即使有一天他變了心,我也絕不會放手,你回去告訴爺爺,我心意已決,他接受也好反對也罷,這是我自己的事,若他執意插手,我不會再客氣。”他本生得俊美,說這番話時眼底卻透着幾絲邪氣和瘋狂,襯得那張雋秀的臉龐陡然添了一分妖冶之氣。
看得封鯖都不由微微一愣,話說到這裡,封鯖已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他從沙發上優雅的起身,看着對面的封城,“老爺子的生辰無論如何你要回去。”
封城跟着起身,聽了這話沒有多言,封鯖知道他的性子也沒指望他會回答,轉身時,不經意的擡頭,就發現了站在二樓欄柵前的少年,他像是剛剛醒來,頭髮散亂,身上的睡衣也是胡亂的扣着釦子,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赤着腳,姿態慵懶而閒散的站在那裡,眼神清澈,脣畔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見封鯖在看他,他便禮貌的笑道:“封先生,好久不見。”
封鯖衝他溫和的笑道:“肖寧,有空跟小城回上海玩。”
肖寧點點頭,“謝封先生的好意,有機會我定會登門拜訪。”
封鯖勾脣,笑着轉身朝玄關走去,封城跟在他身後,擡頭望了一眼二樓的肖寧,眼神炙熱如火,肖寧被這麼一瞧,頓時覺得身體都酥了一半,這個封城,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送走了封鯖,封城才進屋,發現肖寧已經下了樓,正躺在他剛剛坐過的沙發上,神色嚴肅,不知道在想什麼,封城走過去蹲在沙發前,撥弄了一下他額前的頭髮,“聽到了多少?”
肖寧側過頭來看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封城伸手將他圈在懷裡,胸膛因說話微微震動着,震得肖寧的心都泛起疼來,“你安心讀書,其他事我來處理,好嗎?”
肖寧聽話的在他懷裡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
“就算我變心了,你也不會放手。”
封城沉默了一下,聲音淺淡卻堅定,“你不會變心。”
“這麼自信?”肖寧挑眉問道。
“不是自信,我只是對你有信心。”封城將懷裡的人摟得更緊,彷彿怕這個人眨一眨眼睛的功夫就會消失不見,肖寧也感覺到了,於是伸手環住他勁瘦的腰肢,輕聲笑道:“好吧,看在你對我這麼有信心的份上,我就永遠不變心好了。”
封城失笑,低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肖寧,相信我會讓你快樂。”
肖寧老實的點頭,積極的提意見,“那等我真正成年之後,你也讓我上一次。”
聞言,封城手一頓,隨即輕輕的說:“你想上多少次都可以。”
肖寧暗笑在心,然後從封城懷裡抽身,拿出掛在脖子上的圓形戒指項鍊問他:“去年生日你送了這個給我,我一直忘了問,這個戒指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啊?”
封城替他將項鍊解下來,將那枚圓形戒指翻轉過來讓他看戒身內側,“看見裡面的文字了嗎?”
肖寧湊過去看,文字很小,依稀能看清是兩個英文字母,後面還跟着一串更小的字母,看着不像是英文,歪歪拐拐的上面還有圈圈,倒有點像俄文,封城說:“fc取自封城二字的開頭一個字母,後面這串俄羅斯文字,大概是願吾兒一生幸福平安的意思,我母親生前讓人打了這枚戒指給我,讓我送給將來要與我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肖寧有點驚訝的擡起頭望着他,“你去年把它送我的時候我倆還沒在一起呢,你就知道我會跟你共度一生了?”
封城笑,在他嘴脣上親了一口,“你一定會跟我在一起,只是早晚而已。”
靠!這不是自信是什麼?!
肖寧瞪他一眼,讓他把項鍊給自己戴上,既然是封城母親留下的遺物,封城肯定重視得不行,他自然也要好好珍視之。
從前跟封城還沒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肖寧倒挺期盼着16歲的到來,如今他們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過了,那個成年就洞房的約定也就廢了,所以肖寧對於自己的生日表現得興趣缺缺,反而封城盡心盡力的給他做了一桌好菜,肖寧很給面子的將菜吃了一半,還好心的留了一半給封城。
飯後依舊是封城洗碗。
肖寧倚在廚房的門框上看他忙碌的背影,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封城的背影依舊完美得如同神祗,寬肩細腰窄臀,標準的九頭身,在外他是烏鴉以及財團的首領,在家裡卻如最平凡的男人一般,燒菜、洗碗,想到這裡,肖寧滿足的嘆了口氣,他上上輩子鐵定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纔會遇見這樣一個人。
封城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了看他,隨即又轉回去繼續工作,“怎麼嘆氣了?”
肖寧便一步步走近,似笑非笑的說:“有個這麼完美的情人,是個人都要舒服的嘆氣啊。”
聞言,封城手裡的動作一頓,傾身過來吻住他的脣,喃喃道:“我只是個凡人。”像凡人一樣有七情六慾,有求而不得,也有幸福得想尖叫的時刻。
肖寧被迫仰着頭承受來自男人嘴上的侵略,吻的縫隙裡回道:“是是是,你只是個凡人。”封城低低的笑了一聲,用身體將人壓在了寬大的琉璃臺上,沾着泡沫的雙手撐在琉璃臺的兩側,將人徹底禁錮在了懷裡。
洗碗工作爲此暫停下來,隨着親吻的深入,兩人的氣息都開始不穩,呼吸交纏,脣齒相依,寬敞的廚房裡霎時瀰漫着濃濃曖昧和春情,肖寧被吻得七葷八素,身子都漸漸發起軟來,卻仍是不依不撓的去扯封城襯衣上的扣子,不知是他心太急還是釦子本身就扣得緊,折騰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肖寧氣極,用力一扯,價值不菲的襯衣立刻繃開來,上面的扣子全部掉在了地板上,發出無辜的響聲。
封城低笑起來,肖寧一眼瞪過去,“下次不準穿有釦子的衣服!”
“好。”
肖寧這才滿意,將封城的上衣剝了下來,又去解他的皮帶,邊解邊笑道:“在廚房裡做不知道感覺怎麼樣,今天咱們就試試吧。”
封城笑着看他,深色的眸中燃起濃烈的□,聲音沙啞暗沉,“好。”話說完,雙手撫着肖寧的腰稍稍用力,便將人放在了琉璃臺上,肖寧坐在上面,雙腿大張,封城趁機將他身上的沙灘褲剝下來,這個動作多少有些可恥,肖寧的臉紅了紅,封城便湊過來吻住了他,手下動作未停,又將他最後的那條褲扯了下來。
封城的廚房很大,佈局也很合理,尤其房中間那塊琉璃臺,光可鑑人,肖寧坐在上面,一低頭就能看見琉璃臺上倒映出來的自己以及封城的□的身體,這個認知讓人覺得血脈賁張,所有熱量都往身下衝去,封城一手擡起他的下巴,無比溫柔的笑道:“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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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寧想瞪人,看在封城眼裡卻好似勾引,於是封先生似乎等不及了,草草擴張之後,立刻就衝了進去。
最後,肖寧當然嚐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後果,躺在牀上如同死魚一樣挺屍。
封城心疼自己之前太過粗暴,這會兒正任勞任怨的充當保姆按摩師,數職於一身,倒也樂此不疲。
肖寧大概是累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封城替他把身體清理乾淨,掀起薄被也上了牀,房間裡的冷氣開得有點高,肖寧尋到突然出現的熱源,立刻就靠了過來,還將臉埋在封城的脖頸間蹭了蹭繼續熟睡,封城微笑着將他的頭固定好以免滑下去,這才帶着一種滿足而安然的心情閉上了眼睛。
肖寧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屋子裡燃着一盞壁燈,肖寧撐起身子,看見封城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着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資料,聽見牀上的響聲,封城擡頭望過來,眼睛被昏黃的燈光染亮,璀璨又迷人,“我以爲你要睡到明天早上。”
肖寧撥了撥頰邊的頭髮,懶懶的笑:“生日蛋糕還沒吃到,怎麼能睡到明早?”
“剛剛白北打電話過來,說給你慶生,要去嗎?”
肖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後搖搖頭,“推了吧,今天好累,不想動。”
封城起身走過來,替他理順被睡亂的黑髮,然後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肖寧不明所以的接過,只看了幾頁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晃了晃手裡的文件,眼睛望着封城,“這是什麼意思?”
“生日禮物。”封城淡笑着,聲音也是輕快無比。
肖寧見他的表情,也跟着笑起來,聲音卻有點發硬,“我過個生日你就把不動產全部送給我了,那我要真的成年了你豈不是要把你的全部家當都給我?”
肖寧本來是生氣的,他以爲封城應該明白他的想法,明白他不會想要依靠他而生活,亦或者他不需要封城的任何贈予,而是以一個平等的身份站在他身邊,沒料到封城竟送了他一份財產讓渡書,他更沒料到的是,封城聽了他的話後依舊一味淺笑,輕聲道:“有這個打算。”
“封城!”肖寧極少這樣嚴肅的叫他的名字。
封城臉上的笑容淡下來,然後伸手將人抱在懷裡,很輕很輕的說:“丈夫把工資和財產全部交給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好吧,肖寧承認自己的火氣因爲這話“嗤”的一聲就滅了,可是,“我對你的財產不感興趣,你還不如多讓我上幾次。”
封城自是微笑着,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撫弄他的頭髮,輕聲答:“好。”
作者有話要說:看文的妹紙多冒泡,才健康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