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母女是幸運的,因爲這是60年代,雖然國家面臨巨大的自然災害,但是黨政機關辦案調查人員比鎮反、3反、5反、xx反時“文明”“講理”“**”“耐心”多了!!!
(1950s年代,蔣先生在寶島謀劃反攻內陸,確實有許多敵特潛伏在黨政機關、軍隊內部,解放戰爭時期投誠{據說投誠188萬餘軍隊}和被俘的國黨軍隊超過200萬人,要是加上各地的土匪、特務、惡霸、黑社會組織等等,那人數何止幾百萬!——這是一個能顛覆新中國、政權的數字!在這個歷史特殊時期,黨中央以大毅力、大智慧、大氣魄,爲了多數人,犧牲少數人,毅然而然地讓諸多確實有、也莫須有的反、革、命分子被死亡,可惜執行中出了問題,把問題擴大化了,以至於犧牲少數的這個少數最終到了一個嚇人的數字,前期正面作用應該大於負面作用,擴大化之後,就倒過來了,冤枉的人太多太多!之後的幾次政治“運動”基本也都是如此,一開始目標是好的,作用也多是正面的,然後擴大化了……最後悲劇了!)
王家母女抗住了一整晚的疲勞審訊,當天深夜與王家往來較爲密切的諸多友人就知道了王家母女的事情,正所謂患難見真情,當其餘幾家還在考慮是不是出手的時候,李老父子該出手時就出手了。李老當即就命小兒子李正才(後來的李老頭子)拿着名帖趕到革委會救人。可是,李老沒想到,在“野心人”的運作下。他的名帖沒起到什麼作用。辦案調查人員堅決不肯釋放拘押的王家母女。
71歲高齡的李老看着回來報信無功而返的小兒子。火上心頭,於是不顧當下的時間、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人民政府委員、政務院副總理郭沫若家裡,接電話的工作人員還推脫說郭副總理已經休息了,李老怒不可遏地衝着話筒大喊,“我是李xx,你告訴郭沫若,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十萬火急。請他立刻聽電話!!!”
3分鐘後,郭沫若接聽了電話,李老把王家母女的事情一說,郭沫若思考了片刻,因爲郭家和王家有一定的交情,所以郭沫若當即表示馬上給革委會主任致電,要求他們先放人,有事可以再調查云云…
李老聽到郭沫若答應幫忙,心裡稍安,由衷地感謝了郭沫若這個朋友…掛斷電話之後。李老再次把小兒子派去了革委會,等着迎回王家母女。半個小時過去了。每見人回;一個小時過去了,人無蹤影;兩個小時過去了,人依舊沒見着!李正才和同去的司機誰也沒有回來,這下李老急壞了,開始猜想該不是出意外了吧?!但是卻是不能再給郭沫若打電話了!(理由很簡單,讀者自己想)
時間離天明也就2個多小時了,李老一整晚都沒休息過,也沒辦法安下心睡覺。拄着柺杖,在客廳裡來回踱了十來分鐘的步,也千思萬想了十來分鐘,李老終於等不下去了,於是便把電話打給了另外兩個兒子(除了李正才這個小兒子,其餘2子2女不和李老住一起)。大兒子李正棟比二兒子李正樑先到了,於是李老迫不及待地坐上他的車、吩咐出發,順便叮囑了門房老秦一句,讓他在家裡等到李正樑過來後,告訴李正樑直接開車去革委會。
清晨5時許,李正棟開着車帶着李老來到革委會所在地。
不久,兩人就從革委會工作人員口中得知,李正才以及司機與辦案調查人員口角起了糾紛,扭打在一起,最後被請進了班房…這就是爲什麼,李老一直沒等到人的原因。
不一會兒,李正樑也來到了革委會。李正棟、李正樑作爲政府相當分量的的幹部,馬上就從革委會某個熟人口中,套出了幾點蛛絲馬跡。原來革委會某副主任在狠抓王家母女的事情,也是他在郭沫若致電之後,還強硬地表態堅持拘押王家母女的,更是他吩咐的人把李正才和司機抓了進去。
“亂彈琴,他這是要幹什麼,啊?!怎麼,難道他想再來一次肅反,把我們這些舊社會過來的老傢伙都氣死不成?!”李老聞言立刻就在革委會大堂裡暴怒地吼道,幾句話就把李正棟在革委會工作的熟人給責問到了無地自容、汗如雨下的地步。
“爸,息怒,息怒,這不是夏處長的責任,這都是那個金副主任給鬧騰的!”李正棟看着盛怒到發抖的老父,急忙勸說道,深怕年事已高的老父盛怒之下,氣壞了身體。後來的李正樑則是去找拘押室的負責人說項去了。
李家父子終究小看了金副主任在革委會這一畝三分地的勢力,直到上午10時,李正才和司機纔算是被放了回來,但是王家母女卻是怎麼也不被釋放。
“你們給我等着!王家母女是被冤枉的,那個叫衛忠發的人渣偷看王家姑娘沐浴,人贓並獲被王家逐出家門,你們盡然能相信這種人的誣告!你們是怎麼給人民辦事的?!我要去告你們!”李正才年輕氣盛,看到父親和兩個哥哥都在,這底氣更足了,於是便對現在幾個革委會的人放話威嚇道,特別着重針對了送他過來的兩個辦案人員。
“老幺,你閉嘴!怎麼處理這事,還有爸和我們在,這裡還輪不到你亂撒少爺脾氣!”李正棟拉着正在發飆的李正才斥責道。
“老大說的對,我們走!我就不信沒處可以說理了!難道這麼一件顛倒黑白的事情,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讓清白的人受冤枉嗎?!”李老怒氣橫生地甩出了一句狠話,轉身離開辦公大堂向屋外走去。李正棟、李正樑左右拉着李正才的胳膊,把他連拖帶拉拽着出了樓。來到了樓外。
看着自己被兩個哥哥拉了出來。李正纔不高興了。便衝前面帶頭走着的老父喊道,“爸,我不走,我看到王家母女了,她們好慘啊,被折磨地奄奄一息了!”李正才激動地表示道。
“什麼?!”李老、李正棟、李正樑父子三人聞言大吃一驚。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折磨王家母女,我們是正常的審訊,符合規範的審訊!”“……!”送李家4人出來的辦案人員急忙擺了擺手這樣反駁道。
“符合你個鬼的規範!你以爲精神折磨就不是折磨了?!爸。他們用的是疲勞審訊啊!他們聽信一面之詞,居然直接就動刑逼供了,這是要屈打成招啊,爸!爸你快點找人幫幫她們母女吧?!”李正才急切地懇求道。
“怎麼回事,我弟弟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們倆到底是不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辦案的,啊?!”李正棟、李正樑聞言紛紛質問起面前這兩個貌似斯文的辦案人員來。
“老幺,你別急,爸爸馬上就聯繫人!我就不信了,難道你們革委會當真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了?!”李老嚴肅認真地一一注視了兩個辦案人員以及再後面跟着的另外幾個工作人員一眼。突然間李老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於是馬上跟着感覺擡頭看向三樓的某個窗口。“那是誰的辦公室?!”李老看着一個人影從窗戶口縮了回去,於是立馬指着這個窗口向革委會的辦事員詢問。稚子和老人。天人感應能力較強,比如剛纔那個窗口縮回去的人影,李老感到此人之前從窗口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不友好,不然這身上怎麼會有刺痛的感覺呢?!
“李老先生,三樓左邊是金副主任的辦公室,右邊是我們錢主任的辦公室,您問的是哪個?!”一旁某個工作人員“熱心”地交代道。
“哦,原來如此,這下我總算是知道點什麼了!看來,這裡有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有心破壞社會安定啊!正棟,你替我去拜訪一下復旦大學的校長陳望道、副校長蘇步青,你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們,你跟他說這是當年資助馬相伯馬老建立復旦公學的王長榮王老的後人,復旦的建立,王老是功不可沒的,現在王老的後人居然無辜受冤,復旦大學校方不能出來說句公道話。正樑你替我找一下巴金先生,你把這件事情和他說一說,當年他受過王老的恩惠。老幺,你去拜訪拜訪黃炎培黃老,他曾是王老的摯友,你告訴他就說我請他出面一起爲王家母女討一個公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政府究竟是怎麼了?正棟、正樑,你們有不清楚的情況,直接問正才,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好了,你們早去早回,老頭子我今天就坐在這裡等一個公正的結果了!”李老淡然地吩咐了幾句,又瞄了兩眼革委會的衆人表態道。
一旁革委會的衆人,每聽李老嘴裡說出來一個名字這心裡就一哆嗦(一個比一個來頭大啊),於是冷汗直流,心裡直嘆,禍事來了,大事來了!
“好的,爸!”李正棟、李正樑不約而同看了一眼李正才答應道。
“爸,我聽你的!那車子我就開着去了,董師傅,那你就在這裡陪着我爸吧!”李正纔看向一旁的司機董渠平吩咐道。
“好的,那我就陪着老爺一起在這裡等你們!”董渠平點了點頭答應道。
李家三兄弟在革委會門**流了七八分鐘之後,隨即各自開車向各自的目的地行去。李老則是被客氣地請進了革委會的會客室裡,之前給李老揭露三樓左右窗口各自歸屬的那個辦事員殷勤地給李老端茶送水。李老一手握着柺杖,淡然地品着茶,雖然這茶葉味道很普通。
前一分鐘還在給李老端茶送水的辦事員小張,下一分鐘居然就出現在了三樓錢主任的辦公室裡,小張興奮地指了指隔壁的房間,壓低聲音向錢主任彙報着李家父子的言行、王家母女的事情、金副主任在背後的小動作以及最爲精彩的李老發怒後、邀請明珠市文化界名人、政府高層領導爲王家母女討還公道的事情。
“錢主任,我看這次金副主任肯定是踢到鐵板上了,看他還敢不敢在您面前這麼得意!我們革委會只需要一個聲音。那就是您的聲音!”小張諂笑着大拍馬屁道。
“嗯?小張。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下次注意點!還有。怎麼說金副主任他也是爲了我們革委會的工作,雖然這件事他處理地稍微急躁了一點,不過好在他還年輕可以在崗位上多歷練幾年也不遲!”錢主任淡淡地批評了小張一句這樣表示道。
“是的,主任您說的對,是我剛纔說錯了!”小張點頭哈腰地表示道。心裡卻想着,金副主任年輕個鬼啊年輕,他就比你這個54歲的老頭子年輕3歲而已,你還說讓他在崗位上多歷練幾年不遲。我看他要是照你說的這樣,估計這輩子仕途也就到此截止了。
……
與小張做的事一樣,此時金副主任的辦公室也有一個之前在大廳裡的辦事員,那就是小張的搭檔,小聶。不過和錢主任的談定不同,此時聽着小聶說話的金副主任表情非常難看。
“可惡啊,可惡!衛忠發那個混蛋小子居然敢騙我說王家母女不認識什麼大人物、只是和幾個文人有聯繫,那之前的郭沫若算什麼,現在的這個李老頭子算什麼,還有這個可惡的老頭子正在聯繫的陳望道和蘇步青、巴金和黃炎培又算什麼?幹他老孃。要是我這次因爲他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前途無望的話,我一定要先弄死這個混球!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那對母女,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真是擔不起了啊!”金副主任臉色鐵青地心理想着。
……
最早趕到革委會的是復旦的一羣人,不僅是陳望道和蘇步青這倆人來了,當下在學校裡的其他德高望重的教授、領導聽聞王長榮老人的後人出事,紛紛跟着一起來了,不僅是他們人來了,他們來之前還通知了其他和復旦有緊密聯繫的各界知名人士向革委會趕過來“助拳”,見到李老之後,陳望道表示如果需要,可以召集復旦全體師生趕過來,爲王家母女討個公道。
看着十幾個復旦大學的知名人物,革委會從上到下,惴惴不安起來。凡事一旦涉及到大學生這個團體,那就需要慎重處理,這個年代的大學生更是一種惹不起的存在,一旦處理不好,導致學生羣體的激憤爆發的話,那真的很難很難收場了。
沒多久,復旦大學的學生們就從一個較爲年輕的老師那裡得知了王家母女的遭遇以及王家先人對復旦的貢獻,星火燎原之勢已成。
巴金、黃炎培先後趕到了革委會,接着聽到這個消息趕過來的有文學界知名人士還有茅盾、曹禺、卞之琳、季羨林、謝希德等人…都是天上的文曲星、此刻星光燦爛!
臨近中午,大家基本上都還沒吃過午飯,就因爲這件事匆匆趕了過來。革委會的領導,無論是涉事的金副主任還是不怎麼關聯的錢主任都覺得自己被架在了油鍋之上,隨後可能被悲劇,幸好兩人還有點腦子,沒有被衆名人給震傻,還知道囑咐廚房拿出所有的食物來招待衆人。可是以老年人爲多數的名人們非常固執,堅持要看到王家母女安全之後再吃飯。此時,王家母女已經被金副主任派人帶着去梳洗了——怎麼也要把她們母女身體上的證據洗掉啊,不然金副主任還不立馬玩完了啊!不過這樣也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12點36分,王家母女終於出現在衆人面前。乾淨、整潔,但是衣服似乎不合身…巴金、黃炎培等人的臉色馬上就難看起來,謝希德是衆人之中爲數稀少的女性,她拉着王家母女走到一邊低聲詢問起來,得知王家母女只是被疲勞審訊之後,衆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不過革委會再怎麼掩蓋,也已經遮蓋不了他們從精神上折磨了這對孤兒寡母的事實。
在現場一些相對年輕的文人建議下,大家開始輪流吃飯,等待能夠“判決”這件事的人來。
在數百復旦學子包圍革委會的時候,明珠市委領導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事件的嚴重性了。不過他們不是馬上就盲目地趕過來,而是先收集了王家的相關情況,在有了較爲充分的瞭解之後,向黨中央負責領導彙報之後,得到了指示,然後才向這邊趕來。
12點43分,市委書記施慶柯帶着衆領導蒞臨,不過他們被數百學子在門外堵了好幾分鐘,在學生們得到施書記“還王家母女一個清白”的保證後,領導們才得以進入革委會。
施書記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帶來了宋慶齡、周主席、朱老總、毛大大等國家領導的親切關懷和問候。
……
結局是美滿的,王家母女其實只是在名義上是王家這些固定資產的所有人,但是其實像那棟豪華別墅那樣,其產權國家不收去的話,它在法理上的第一所有人是遠在香江的王家老爺以及太太、兩個兒子,其次才輪到王家母女。不過幸好這對可憐的母女在這件事後,因禍得福了——在國家衆老大的關照下,不僅是麪粉廠、棉紡廠、皮鞋廠這三家工廠的少量股份被國家承認歸屬於她們母女,而且王家別墅和裡面的傢俱、文玩和少量文物等等也都被歸屬於她們母女,國家更是用白紙黑字鋼印紅圖章的方式給確認了下來。
李老和李正才父子倆在解救王家母女的事件中起到了最爲關鍵和重要的作用,患難見人心,王家母女也懂得感恩。
1961年年中,經過一年多的相處,李正才(李老頭子)和王美茹(王老太太)在衆多明珠市各界人士的見證下,邁進了婚姻的殿堂。
在國家的幫助下,王美茹還找到了遠在西北某縣城的一支親族、其中有一房還是王母的近親(前文說過,王母是清倌人)。
1962年下半年,王美茹懷孕了,爲了讓老人享受天倫之樂,王美茹帶着母親搬進了李老的住宅裡,一棟佔地831平米、花園700平米、住宅面積達494平米的“小”房子裡,王家別墅經過友人建議改建成了高級餐廳、聚會場所,曾經在解救行動中出過力的巴金、黃炎培、蘇步青、陳望道、茅盾等人成爲第一批顧客,他們可以免費使用王家別墅,用來辦文人間的聚會……
ps:
ps:“沒落貴族”某女女與“草根新貴”某男男的結合…這3章,埋下了好多好多的伏筆的說!
ps:革委會其實是68年有的產物,不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所描述的這類組織、部門,乾脆就用革委會吧,應該不影響閱讀!蘇聯的肅反委員會比較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