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那個警官爲他們的局長抱不平。他憤慨的威脅道:“你信不信我鎖你回公安局。再讓你學校老師來領人。”
張三兩最清楚,告老師,找家長這是警察嚇唬學生的慣用計量。可是,他更清楚今天這個刑警踢到石頭上了。他也不看看人家都敢當面跟你們叫板了。還會怕你叫老師,叫家長嗎?
說不定人家正等着你打電話找她家長來領人呢!剛纔衛生局的人把那個當事人從醫院搶走,他們本來是想過問的,結果卻被這學生妹子給攔下了。人家爲什麼要攔,那不明罷着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嗎?
哼!別看你們一個二個平時威風凜凜,拽得跟個大爺似的不把他們這些派出所的片警放在眼裡,等到你知道人家底細的時候,還得像剛纔那個政法委書記一樣變孫子!
“我信!”童大小姐微笑着點頭。大方的伸出雙手道:“你們鎖啊!”
那個警官氣得當真就要取手銬。
“只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喲!”田玲在一邊慢不經心的提醒一句。
“江平!你跟一個小朋友鬧什麼!”公安局長何其敏銳,他雖然不認識田玲,可是從田玲的話中,他立刻意識到今天的事情不簡單。再看平時見到他總是誠惶誠恐的張三兩,在見到他親自來了之後,竟然沒有露出半點怯意。這說明,他有比自己更硬的後臺撐腰啊!不對,應該說是比王市長更硬的後臺,不然,給他一個王八膽,他也不敢違背自己啊!江局長喝住那個警官後,轉頭對張三兩道:
“張三兩,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談。”
“是,江局長!”張三兩不敢怠慢,趕緊跟着江局長往醫院外走。局長走了,那些警官們在衆多憤慨的目光注視下,也呆不下去了。他們也跟着走了出去。
童大小姐見剛剛點燃的火苗,被田玲一句話就給澆息了。小嘴一撅,不滿的望着田玲。“田姐,哪有你這樣拆自己人臺的!”
“小欣,理解一下吧!這臨江縣公安局,可是你何伯伯的管轄區域。你打他們的臉,不就等於打你何伯伯的臉嗎?”田玲苦笑道。她是真不想把這把火引到公安局的頭上。前一個公安局長是因爲她老公而被免職的。如果這一任公安局長,再因爲她弟弟而被罷免。那公安系統的人該怎麼想何必然啊!
童大小姐想想也是,這件事本身就與公安局無關。“好吧!只要他們能稟公辦理,那就萬事大吉。不過,不准你們再給他提示。我倒要看看這些警察到底是爲市民服務呢?還是爲市長服務。”
“小欣同學,你不會天真的以爲,現在還有爲市民服務的警察吧?”田健笑着揶揄道。
“你還笑得出來?”童大小姐覷着田健道:“那些人可是來抓你這個打人兇手的。”
“我不笑還能怎麼着?”田健憂怨的道:“反正已經被你賣了,再多被賣一次也沒所謂了。”
“切!”童大小姐鄙視道:“讓你當楊柳的男朋友那是看得起你。就你這樣,等楊柳醒過神來,指不定噁心多久呢!”
“噗!”田健噴了,那鮮紅刺目的血啊!“丫頭,你要不要把我踩得這麼盡啊!我好歹也是你哥吧!”他再差也比那個生得跟豬頭似的教育局局長強吧!不過,最後這句話,他可不敢說出來。看這丫頭那麼維護那個楊柳,就算她真的給人當小三了,估計這丫頭也得爲她把那個局長給剝平了。
“你自找的!”田玲笑罵道:“明知道小欣現在正憋着氣呢,你還招她。”
“田姐,你罵我拿自己人出氣呢!”童大小姐咬着嘴脣不滿道。
“你可不就是拿自己人出氣嗎?”田健立刻接話。
“哼!這樣才叫出氣呢!”童大小姐揮拳在田健面前一揚,嚇得田健直閃。這丫頭一拳能打死一頭老虎,他可不敢接招。當然,童大小姐也沒有真打他的意思。他們只是等待的時候,無聊瞎鬧一下罷了。真要出手,十個田健也別想避開她的攻擊。
幾人在這裡輕鬆鬧着玩的同時,公安局那夥子人就沒那麼輕鬆了。局長江風從張三兩那裡知道事情的經過後,立刻就後悔親自帶隊來了。
他以爲只有王市長的妹妹被打,卻不知王市場他妹也打了人,而且同樣把人打得神志不清的進了醫院。更令他驚震的是政法委書記趙福鑫的態度之轉變。他不敢置信的確認道:
“你是說政法委的趙書記剛剛也在醫院?他還親自下令,讓你徹查此事,稟公處理?”要知道,江風最先接到的就是趙書記的關照電話的,那內容與張三兩所說正好相反。他不禁猜測,能讓政法委書記當場反水的人,到底會是什麼角色呢?
“趙書記是這麼說的!”張三兩用力點頭道:“不然,您就是借一個膽給我,我也不敢這麼辦事啊!”張三兩心道,這新來的局長眼力界兒比起那書記來也是不差啊!剛纔那種情況,眼看箭都在弦上了,硬是被他給壓回來了。
江風的驚震,那是埋在心底的,他表面上依然是威嚴的公安局長。聽了張三兩的解釋後,他之前對張三兩的怒火也消了。
“起因是什麼?王市長的妹子爲什麼要打那個女職工?”
張三兩道:“我已經讓民警去教育局調查過了,當時有許多人在場圍觀。據圍觀羣衆說,王美華是故意堵了楊柳的道,然後撲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楊柳當時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給打傻了,連一下手都沒還。至於原因,大家只能從王美華邊打,邊罵的那些話中猜測,她認爲楊柳勾引了她的老公教育局的局長。可是,楊柳一直在否認。然後,楊柳的男朋友他們剛她來碰上這事……接着事情就發生了。”
“那個楊柳跟郝局長真有事?還是他老婆撲風捉影?”江風直接問出重點。如果是真有事,那王美華還能佔點理,查是後者的話。如果對方要追究,就算是王市長怕是也壓不住啊!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分析,是撲風捉影的多。人家楊柳是北大高材生,又有一個那麼年青有爲的男朋友,她有什麼理由跟一個有婦之夫來往。”張三兩隱晦的回道。“不過,現在雙方當事人都還沒醒,所以咱們還不能確定。”
“這麼說真正挑事,鬧事的是王美華。而楊柳纔是受害者。田健只是爲了救楊柳,出於自衛纔會打王美華的對嗎?”江風皺着眉頭道。江風在想,他需不需要將這件事彙報給縣長。讓羅縣長也有個瞭解?
“對,就是這麼回事!”張三兩心道,局長就是局長啊!一句話就把這麼複雜的案情給理清了。
江風又道:“王美華的傷很嚴重嗎?”
張三兩道:“說起來,王美華的傷有些詭異。田健只打了她兩個耳光和一拳,醫院裡面的大夫精銳全體出動。驗不出她有多大的傷,可是,她就是暈迷不醒!剛纔衛生局的劉局長和郝兵一起把她給帶走了。現在情況不明。”
江風沉默了。這當事人被強行帶走的事,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王副市長的意思。這樣一來,事情對他們可就更加不利了。江風重新擡頭望着張三兩,語重心長的道:
“老張,你也是老同志了。應該清楚這件事本來很簡單,是因爲牽涉到的人複雜。而變得複雜了。該怎麼處理,你自己要靈活掌握。有什麼新的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張三兩聽得兩眼直髮暈!孃的,這局長是要開溜啊!他就知道這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所有功勞,好事全是他們佔,所有麻煩全是下面的人爲他們擔。不過,有什麼辦法呢!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比他大着不止一級呢!
“是!”張三兩立正警了個禮領命道。
“好好站好最後一班崗!”江風拍了拍老張的肩膀。然後一揮手,就帶着那隊氣勢洶洶衝來的刑警,恢溜溜的撤走了。
江平一上到警車,就問:“江局,咱們不是來抓人的嗎?怎麼連人都沒見到就收隊了?”
江平是江風從外縣帶過來的左右手之一。兩人平常說話也沒什麼講究。江風直言道:“事情有變,咱還是不出面的好。你立刻查一下飛揚電腦公司老總田健的背景資料。越詳細越好。”
江風這個人年齡雖然不大,可是做事還是很穩妥的。他現在已經被動了,在沒有確定對方背景之前,他不敢再冒然得罪縣長和王副市長。更不想成爲兩邊人的夾心糕。
江平點了點頭,立刻打電話讓局裡的人查田健。幾分鐘後就有結論了。
“江局,查到了,田健是電信局局長的公子。他姐姐田玲是咱市局何副局長的兒媳婦。”
“就這樣?”江風望着江平道。
江平接着道:“哦,還有他未婚,二十三歲,畢業於……”
“夠了。”江風揮手打斷他的話道。“你幫我分晰分晰,就這樣一個田健,他值得一個與副市長有着重要關係的政法委書記,背棄副市長嗎?”
“啊!”江平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那麼大。隨即反應過來道:
“您的意思是說,政法委的趙書記在爲田健撐腰?所以,張三兩那老傢伙纔敢這麼辦事?這不可以吧!一個市局的副局長,跟縣裡的政法委書記在職稱上最多算平級。可是副市長卻比他們大了一個級別。更何況誰都知道王副市長與趙書記即是政治夥伴,又是兒女親家。他不可能會做出這麼傻的事吧!”
“是啊!這的確是不可思義的事啊!”正因爲不可思義,所以他們才得更加小心應付。別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稍帶進漩渦了。
江風望着江平,凝重的道:“可它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所以,你得再找人問問看,還有沒有被咱們忽略的細節。”
江平也覺得這事透着古怪。他想了想道:“要不找劉國問問?聽說他與何局的關係很鐵,他這個刑警隊長,還是何局親自提名的呢!”
劉國的事江風也聽說過。知道了田健的背景,他本來也是這麼打算了。這件事關係到兩位市裡面的領導。而且,兩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可是,如果他們不合解,那麼勢必會有一方輸。無論哪個是輸家。他們公安局都要有人成爲領導的出氣洞。張三兩一個快到點的派出所所長自然還不夠格成爲領導的出氣洞。所以,劉國這個刑警隊長是最合適的了。
“也好,這件事就交給他處理吧!”江風順水推舟的接道。
“好,我立刻打電話通知他。”江平自然是巴不得把這燙手的山芋給扔出去。而且,扔給劉國最好。劉國的刑警隊長一職要是讓出來了,肯定得由自己頂上啊!
於是,當人民醫院的醫生和法醫一起鑑定完楊柳的傷後。童大小姐他們還沒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刑警隊長劉國帶着人到了。
爲什麼說是鑑定,而不是治療呢?因爲,童大小姐交待了只要他們寫病歷和法醫鑑定報告。不准他們給楊柳做任何治療。劉院長雖然很不解,不過田家姐弟既然這麼說。他也只能這麼要求下去。
“劉隊長!”張三兩與劉國很熟,他熱情的迎了上去。
劉國只接到江平的電話,說是人民醫院有一件大案要他親自來辦。他什麼情況也不瞭解就趕過來了。他握着張三兩的手,就問:
“老張,怎麼個情況?”
“劉隊長,看來你們那位新局長跟你有仇啊!”童大小姐走過去,笑着與劉國打招呼道。
“小欣!”劉國看見小欣明顯吃了一驚。不過,隨即他就明白這丫頭那句話的意思了。今天這麻煩跟她有關。而且,她也說得沒錯,姓江的就是跟他有仇。不然怎麼會把他推來管這丫頭的事呢!
“劉隊你們認識啊!”張三兩心說這戲可越是越來越熱鬧了啊!聽那丫頭的語氣,劉國是要管這件事,就得準備負責啊!還好,老子反正就快到點了。管你們怎麼個鬥法,老子現在只管看戲了。
“豈上認識,劉隊還欠着我一個大人情呢!”童大小姐陽光燦爛的笑道:“對吧劉隊?”
“是啊!欠着呢!”劉國知道遇到這小姑奶奶,他是不能有脾氣的。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
“唉1”童大小姐哀唉一聲,爲他抱不平道:“連案情都不告訴你,就讓你來當替死鬼。你們那局長忒不地道了。”
聽小欣又強調替死鬼,劉國心裡不由自主的一顫。心說,這丫頭倒底惹了多大的事?連江風都不敢接手。他可是清楚這位新局長,正憋着一股子勁想要大幹一場呢!
“劉隊長,你別聽小欣瞎說。就一點小事。”田玲見劉國臉色都變了,走過來幫他解圍道。田健也抱着楊柳過來了。
因爲田玲他們站在一根大柱子另一邊。所以劉國還真沒看見他們姐弟。見到田玲姐弟倆出現,劉國非但沒有放心。心裡反而提得更高,糾得更緊了。這幾個人在一起惹出來的麻煩,還能小得了去嗎?要是小的,他們自己也就解決了。哪用得着上醫院,找警察啊!
童大小姐看到劉國那糾結成一個大川字的眉心,就忍不住想笑。曾經因爲外婆被冤的事她討厭過劉國,不過現在她對他已經沒有什麼看法了。現實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他也是隨波逐流的一個。她若什麼事都較真,那就只能像小星仔那樣,與世隔絕,遺世獨存了。
那樣的孤獨感她不是沒有嘗過,而且她一直非常討厭。所以,在嚐到了親情與友情給她帶來的歡愉之後,童大小姐正在廣結善緣。四處交友。當然,她只交自己喜歡的人。隨心所欲,這是童大小姐追求的終極目標。
一個人活在世上,活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想要做到隨心所欲並不容易。就算你再強大,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宇宙超人那只是人們的幻想。童大小姐是理智型的人。她很清楚,要想在這個世界做到隨心所欲,就必需有一個強大的關係網。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這事本來與什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一個派出所所長就能解決了。最多也是鬧到刑警隊長那兒。可是,偏偏引來了這麼多大人物。爲什麼?因爲那頭母老虎有個當副市長的哥哥。這就是關係網的做用。
同樣,姓趙的和姓江的爲什麼當縮頭烏龜,一個臨陣倒戈,一個臨陣脫逃?那並不是因爲怕她,她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學生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怕的是她背後的那張關係網。因爲他們知道她跟市委書記有交情,知道她跟紀委書記也有交情。
當然,如果他們是公事公辦,那就什麼都不需要怕了。就像她,她從來不惹事生非。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所以,她從來不怕別人的關係網有多密多大。因爲,只要她佔了理,無論對方的網有多密,多大,最後還是會被她一一撕破!
劉國顯然並非母老虎那張網上的人。嚴格說來,劉國是何必然的門生。那就算是童大小姐背後這張網上的一部份。所以,童大小姐是不會爲難他的。
“劉隊長,我給你五分鐘時間瞭解情況。然後,咱們再來細聊。”童大小姐說完也不管劉國同不同意,就往寶馬車走去了。
“那你們聊!”田玲與田健也跟了過去。
劉國衝他們點了點頭,轉頭就對張三兩道:
“老張,你先跟我介紹一下案情,回去再寫個報告,這個案子移交給我們刑警隊了。”
“好,好。謝謝劉隊了!”張三兩激動的直點頭。心道,看看人家刑警隊長多有魄力,多有擔當。再看看那個公安局長,這就是差距啊!
“不用謝我,這是局長交待下來的任務,我不接也不成啊!”劉國語帶無奈的道。實際上他很感激江風能把這個與小欣他們走近的機會讓給了他。
望着他們幾人和背影,張三兩終於忍不住問道:“劉隊,你可得給我說實話,那丫頭到底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你說小欣?她就一個跟外婆相依爲命的鄉下丫頭。”劉國望着小欣的背影,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時候他還真把她當成一個無知的鄉下丫頭了。
張三兩明顯不信。鄉下丫頭能把政法委書記嚇成那樣嗎?
“劉隊你不說老實話啊!”
“真沒騙你。”劉國說道:“不過,她身後那兩位,倒是咱縣電信局局長家的公子和千金。也是咱老局長家的兒媳。”
張三兩一聽就更不信了。他剛纔還覺得劉國人不錯。可是沒想到他也不跟自己說實話。他有些冷淡的道:
“可我怎麼看那兩姐弟都聽那小丫頭的呢?”
劉國知道張三兩想歪了。他笑着道:“不光那兩姐弟聽她的,咱市委書記家的公子還聽她的呢!清河鎮修馬路的事你應該知道吧!那就是修到她家去的。修路的錢就是她向市委書記家的公子要來的。”
“清河童氏!”張三兩差點沒尖叫出來。“她就是童欣華?”清河童氏,童欣華的名號在整個臨江縣的體制中,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以前,他聽說了還有點懷疑,覺得大家把一個小女孩給神化了。不過,今天見了那丫頭的表現,他服了。輕而易舉就拿下了對方兩員大將,還讓對方主動給換來了他們自己的人。高招啊!
張三兩現在終於能理解那個趙書記爲什麼會臨陣倒戈了。趙家已經被童欣華打得只剩他一個了,他是不敢再惹她啊!
“沒錯,她就是童欣華。當初是我誤抓了她外婆進去,所以,那丫頭一直記着我仇呢!”劉國說着就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所以,您老就趕緊把今天的情況給我說說。我可不能再讓那丫頭抓着我的小辮子不放了。”
張三兩心說,誰不知道你是何局的門生啊!童欣華跟田家姐弟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害你。而且,那丫頭剛纔連着兩句“替死鬼”,不就表明了相信你與姓江的不是一條心的嘛。想歸想,張三兩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又告訴了劉國一遍。
其實,劉國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是會站在小欣這邊的。他可是親眼看見連市委書記,都巴巴的讓小欣叫他伯伯。而縣委書記和縣長是想跟她親近,都沒法往前靠。最後還得被那丫頭逼着大出血,放款修路。
只不過,他怕的是這丫頭惹的麻煩太大,而他又擔不住。一聽完事情的經過,知道是別人來惹他們。理在他們這邊,他心裡懸着的石頭就落地了。現在,他只要稟公執法就成。
他可不管對方是市長的妹子還是省長的妹子。有小欣這丫頭在,就算是總理的妹子。那他也得硬着頭皮去跟人講理。不然,那丫頭要一個不高興,弄兩隻小鬼來嚇唬自己。他可是承受不住的。
劉國走向寶馬車,後座上坐着三個女孩。他拉開副駕座的門,坐進了剛纔張三兩坐的位置,回過頭望着楊柳關心道:
“小欣,你老師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要看劉隊長您準備怎麼處理了。”童大小姐說得很真白。“如果您打算稟公執法,那我可以給你交個底,我老師沒有大問題。如果,你打算幫着壞人抹平事件,又或者乾脆助紂爲虐,顛倒黑白的話。那她的問題就很嚴重!”
“丫頭,你這是威脅本警官嗎?”劉國被她的話弄得是哭笑不得。不過,心裡卻很高興,這丫頭是沒把他當外人啊!搞得他還一直以爲,她記着他的仇呢!
“不,我從來不威脅人。我只懲罰人。”童大小姐認真的回道。
司機位上的田健轉頭衝她豎起了大拇指。
“夠囂張!”
“謝謝!”童大小姐欣然接受。然後又對劉國交底道:
“劉隊長,不怕老實告訴你,我的目的很簡單。打了我老師的人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那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同樣要受到應有的懲治。還有那些幫兇和圍觀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是童大小姐第一次託底,她的話頓時把車上的三個人都震憾了。劉國以爲她只要追究打人者的責任。田家姐弟最多也以爲她會把那姓郝的罪魁禍首一起解決了。
可是,他們誰也想不到,她這次竟然這麼絕。連圍觀者都不放過。圍觀者是誰?那全是教育局的人。也就是說她是要讓整個縣教肓局的人全體倒黴!
“小欣,教育局跟你有仇嗎?”田健忍不住問道。
童大小姐毫不掩飾的回道:“有仇也是今天結下的。與我的朋友爲敵,那也就是與我爲敵。”她望着仍然沒有清醒的楊柳道:
“我雖然認識楊柳只有幾天時間。但是,她卻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單純的一個。教肓局的人與她共事了幾個月,我不相信他們會不知道楊柳的爲人。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一句公道話。這樣也就算了。他們最不應該的是,還要在一邊圍觀,一邊扇風點火。要說他們沒有自己的私心和目的。打死我都不相信。”
田健與田玲同時沉默了。經過醫生檢查,楊柳的傷其實最主要不在表面。而是看不見的精神傷害。當時的情況他們也看見了。被那麼多面帶鄙視的人圍着責罵,是個有羞恥心的女孩,都會崩潰。
“你們覺得我做事太絕嗎?”童大小姐嘴角一歪,扯出一絲冷笑道:“你們也不想想,今天這是我們湊巧趕上了。如果我們今天不在的話,楊柳就算不被打死,也會因此而瘋掉的。”
“嗯!”田玲贊同的點頭。看看楊柳現在就已經呆傻了。
童大小姐接着道:“再看看事發後,你們公安局,還有各個部門的反應。不難推算出,她今天就算是死在教育局。也不會有任何人追究誰的責任。有良心的最多暗自嘆息一下。沒良心的估計就當成一個笑話看了。
等到楊柳那在鄉下種地的父母來時,估計只能看到女兒的骨灰盒了。到時他們會被告知,他們的女兒是因爲羞愧,死於自殺。
當然,如果她僥倖沒死,只是瘋傻了。那他們就會通知她的父母前來把她領回去。再有甚者,那頭色狼說不定還會趁她癡傻的時候,強佔她,把沒有的污點給她做實來……”
“小欣別再說了。”田玲已經聽不下去了。因爲小欣的每一個假設,都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這個社會確實就有這麼黑暗。有權,有錢的人跟平民百姓的利益發生衝突時,什麼天平都往前者傾斜了。這樣的事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只不過,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火石沒有落到自己的腳背上。人們總是不知道那個會痛?
小欣的話也同時憾動了兩位男士。他們與楊柳並沒有關係,甚至是不認識。在童大小姐說這些話之前,他們確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甚至覺得這丫頭有點借題發揮。
但是,現在,他們不這麼認爲了。他們覺得楊柳是個可憐的女孩。同時也是一個幸運的女孩。因爲她遇到了童欣華。所以,她的悲劇人生將被改寫爲喜劇。
“丫頭,說吧!你有什麼打算?”劉國也不跟小欣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他很乾脆的道:“這件事情上,我們都聽你指揮。”
童大小姐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童大小姐雖然不從政,但是她卻把從政之人的心理摸得很清楚。對於當官的人來說,政治利益大於一切。
“謝謝劉隊長的信任,您放心,楊柳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決對不會做損害朋友利益的事。”
“很榮幸,能被你當成朋友!”劉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
臨江縣衛生局的救護車剛剛從雲安市人民醫院出來,就被兩輛警車給攔住了。警車攔救護車的情況可不多見,兩方車頂上的警報聲都在響。兩種不同的聲音,像是在比賽誰的更能攝人心魄般嗚嗚的長叫着。引得路人全都捂耳圍觀。
“怎麼回事?”坐在後面的衛生局長見車發現車子突然停下了,開口問道。
“不知道,前面有兩輛警車攔道。”司機也莫明其妙。他開了十年的救護車,還是第一次被警車叫停。
“把警報關了,車上的人全部來!”一個警察敲着救護車的車窗嚴厲的道。
司機將警報關掉,伸出頭提醒道:
“警察同志,我們這是救護車。”
警察望着司機道:“你真會說笑,我會認不出你這是救護車嗎?”臉色一寒,“快點下來,接受檢查!”
司機無奈,只得轉頭對身後的局長和幾位心家傳達了警察的指示。然後,他首先下了車。接着衛生局的三人也下了車。
“身份證,駕駛證,工作證全部拿出來。”警察嚴厲的道。
幾人都默不做聲的把自己的證件交了上去。
“車裡有病人嗎?”警惕又問。
“沒有。”司機回道。“病人剛剛送去了市人民醫院。”
“送去的病人叫什麼名字?在哪接的?”
司機心裡摸不準警察到底想知道什麼?他只好如實回道:“病人叫王美華,是從臨江人民醫院接出來的。現在送到市人民醫院去了。”
警察面露疑惑的問:“你們明明是衛生局的求護車。怎麼說病人是臨江人民醫院的?難道臨江人民醫院沒有自己的醫護人員?”
“你們到底要查什麼?”衛生局的劉局長沉不住氣了。因爲他認出來那警車是來自臨江的。如果對方是雲安的警察,他在不知道什麼事的情況下還畏三分。可是,臨江的那幫警察他可沒放在眼裡。他一沒犯法,二沒殺人,他可是奉了縣長的命令,在爲王副市長辦救人的好事。
“知不知道我是誰?有問題讓你們江局長來問我!”
“知道!怎麼能不知道呢!您老是衛生局的劉局長嘛!”另一個警察笑容可掬的走過來接道。
劉長江以爲自己的名號已經震住那兩警察了。冷哼一聲,轉身就要招呼他的手下上車走人。可是,他才走了半步,膝蓋彎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他一個重心不穩,直直的跪了下去。“砰!”正好跪到那個嘻皮笑臉的警察面前。
“唉喲!劉局長,您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警察依舊笑容可掬的笑道。只不過那笑意中卻是透着冰涼。哼!你還當那是你的靠山,卻不知那是你的煤山。(煤山:明朝崇禎皇帝在煤山上吊而亡。)
“你,你們敢踢我!”劉長江忍着痛楚,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誰踢你了?劉局長,東西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警察頓時斂起笑容,嚴峻的道:“你問問你的這幾個同事,還有現場那麼多羣衆。我們有人碰過你一下嗎?”
劉長江目光看向他的幾個同事。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幾個人竟然全都搖頭。他心裡那個氣,那個恨啊!老子平時對你們不薄,你們幾個白眼狼竟然幫着這羣警察欺負老子。你們等着,等回去看老子不把你們往死裡整。
其實劉長江是真的冤枉那幾個同事了。他們確實沒有看到有人踢他。事實上也沒有人踢他。他感覺到的那股強大的力道。是中了來自對面警車中童大小姐發出來的一顆獨門暗器鬆籽。
童大小姐可不是那種什麼都不管,衝上去就跟人拼拳頭的莽夫。她非常清楚,要想打擊到幕後那些大人物,那就得有足夠的證據。證據從哪來,那就是從這些爲上面人跑腿的狗腿子這裡取。因此,從他跑進醫院搶人那一刻起,他就註定了要成爲童大小姐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對像。
劉長江想站起來,可是,他發現自己剛剛被踢那隻右腿根本就使不上勁。司機想去扶他,卻被他推開了。他扶着車身,慢慢用左腿站了起來。然後瞪着那倆警察,憤憤的問道:“你們倒底想怎麼樣?”
“不是我們想怎麼樣?而是你們想怎麼樣?”警察嚴厲的道:“劉局長,你們竟然在我們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將我們警方的待審嫌疑犯給偷走。並窩藏起來。這件事您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哼!什麼待審嫌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子是奉了羅縣長的命令,去人民醫院接王市長的妹妹轉院。”說到兩個大人物時,衛生局長跛着一隻腿,都能把腰乾兒給挺直了。心道你們他們敢污陷老子,老子一定會剝下你們這身皮。
兩個警察聞言,眼睛裡頓時閃過一絲喜樂。沒想到那小丫頭想出來的,這種在路上盤審的方式還真能有效。才一下,他就和盤托出了。要是按照常規,把他們帶回局裡審,他就該警惕的不開口了。
兩人對視一眼,接着又問:“你說是羅縣長讓你去接的王美華?可有證據?”
“什麼意思?你們把王美華當犯人?”衛生局長終於抓住重點了。
“不是我們要把她當犯人,她把人打成了傻子。人家事主早已經報案。要追究她的刑事責任。”警察把底全兜給他看了。“可是,你們卻硬是把她從我們警方的手中給搶走了。現在,我們正在研究,看該定你一個劫囚罪名呢?還是定你一個從犯的罪。”
劉長江獨腿一顫,晃了幾下差點暈倒。他拼命搖頭道:“不可能吧!她可是受害人,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呢!”
警察望着那些幾個衛生局的專家,冷嘲熱諷道:“是沒醒過來,還是詐暈逃罪。我想你們這些醫學專家不會不清楚吧?”
見警察的目標轉身自己身上來了,那幾個專家頓時面色煞白,渾身發抖。趕緊辯白道:“警,警察同,同志。我,我們只是奉命送病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女人確實很奇怪,我們在車上給她檢查過,除了掉了兩顆門牙。臉上有點腫外。並沒有能至其暈迷不醒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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