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市長親自到市人民醫院守着。市人民醫院比縣人民醫院出動的陣容更爲強大。以院長爲首的專家教授全都聚到了急診室。可是,結果還是一樣。無論醫生們怎麼刺激病人,她就是如同睡着一樣沒有反應。
“院長,情況怎麼樣?”王副市長站在急診室門外等了二十分鐘了還沒回應,他直接衝了進去。跟他同進的還有郝軍,在大舅哥面前,郝軍表現得更爲在意老婆了。
“爲什麼我老婆還不醒?”
“王市長,郝局長,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院長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市長形容現在的情況。難道跟他們說,查不出病人暈迷不醒的原因?
院長一句沒說完的話,卻是同時驚了兩個人。
“你說什麼?連你們也救不了她?”王市長以爲他妹子死定了。他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郝軍也軍麼以爲的。他的心理此時是說不出的複雜。可以說是即開心,又難過。說開心那也是有原因的,男人到了中年,最開心的不就是當官、發財、死老婆嗎?可問題是,他的前兩項開心事,與後者是緊密相連的。沒了老婆,他也就享受不到當官發財的福氣了。因此,他再心裡對比了一下利害得失之後。
“哇!”的一聲,他撲倒在急診臺上的老婆身上,傷傷心心的痛哭起來!爲了他的財運,爲了他的官運。他可是一點都沒作假,那眼淚每一滴都是真真的。不但感動了王市長,連那一屋子的醫護人員都被他給感動得跟着流淚了。
就在一屋子人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急診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兩名警察舉着警官證進來了。
“警察辦案,請各位配合!”
警察的出現令急診室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非常。一屋子的人都莫明其妙的望着那兩警察,他們還沒見過沖到急診室來辦案的。王市長的臉色更是黑得發青。院長見此,趕緊衝着那兩警質問道:
“這裡是急診室,你們辦什麼案?”
兩位警察沒有理院長的問話,將目光直接盯向了急診臺上的那位。認清楚人後,他們倆自動讓開一步,轉頭道:
“同學,你進來看看是不是她?”
聲音還沒落,衆人就見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孩,一臉憤怒的衝了進來,直接撲到急診臺邊上。指着病牀上的女人怒道:
“沒錯,就是她。是她損害我老師清譽,污衊我老師跟他老公搞不正當關係。還把我老師打成了傻子。我一定要告她!”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這是什麼狀況?原來這女人是因爲懷疑她老公有第三者,才與人家打架的啊!可是,她老公剛纔的痛哭流涕又是怎麼回事?衆人探究的目光齊刷刷的轉向那個至今還涕淚滿面的郝局長臉上。
郝軍此刻已經完全懵了!他是真沒想到臨江的警察竟然連王市長的面子都不給,敢追到市裡來拿人。還有那個丫頭,他剛纔在臨江醫院就見到她坐在那寶馬裡面。可是,他根本就沒把一個學生妹放在眼裡。
最爲震怒的要數王副市長了。從這女孩的話中,他立刻意識到知道自己被郝軍騙了。可是,那還不足以令他怒。真正令他震怒的是那小女孩最後那句話,還有那兩名警察的態度。
不管事情的起因經過是怎麼樣?也無論他妹妹把對方打成什麼樣?他的妹子現在已經命都去了大半條了。他們還敢闖進急診室來拿人,還說要告她!這也太不把他這個副市長放在眼裡了吧!
王副市長陰沉着臉,一雙眼睛寒森森的盯着兩警察道:
“你們是臨江公安局的?”
警察非但沒有被王市長的霸氣所攝,反而挺起腰幹認認真真的給他敬了一個禮!
“回王副市長,我們是臨江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警號3301張亮(警號3105陳爽),我們正在執行公務,打攪到副市長看病,實非本意!”
他們這個禮,差點沒把王市長氣得當場倒地。知道他是副市長。還敢給你報出單位,名號。這哪是敬禮,這分明是在跟他叫板啊!
好啊!好你個羅森,你就是這麼應付老子的。王副市長將這筆帳直接算到縣長羅森頭上去了。市長就是市長,他的心裡再恨,再吐血。他的面上依然是冷若冰霜,豪無反應的。他指着牀上那暈迷不醒的王美華道:
“你們準備怎麼帶這位嫌犯走?”
不等那兩個警察回話,童大小姐不懷好意的望着王市長道:“原來您就是王市長啊!聽說這個打了我老師的人是你妹妹對嗎?”
王國豐呼吸一窒,差點一口氣沒有緩過來。他這副市長的威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堪一擊了?兩個小警察敢跟他叫板不說,還箇中學生都敢當面質問他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他這副市長還能當下去嗎?
沒錯,全體醫護人員都等着這位王市長怎麼接這學生妹的招呢!這樣精彩的情景可不是隨時可見的。
王國豐深吸了一口氣,斂起犀利。露出一副政客的招牌笑容,很客氣的回道:
“小同學,你老師是誰?她爲什麼會跟人打架呢?打架的事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身爲老師,怎麼可以給學生做出打架這樣的表率呢!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衆人正待爲王副市長這招偷樑換柱鼓掌叫絕。卻見那位小同學非但沒有被市長的話給糊弄住,反而露出了不以爲然的嘲笑。
“市長批評得對,我的老師的確是沒有做到好的表率!”童大小姐面帶嘲諷的道:“因爲她太單純,太傻,被人打不知道要還手。被人罵不知道要還口。要是我們都學這樣的老師,那咱們國家民族,還不被人欺負了去啊!”
啊!沒還手,那這牀上躺着的這位又是怎麼受的傷呢?衆人疑惑的望着那位敢跟市長對峙的小姑娘。別的不說,她能爲自己老師出頭。她的這份勇氣就值得大家佩服。佩服的同時,大家也忍不住爲她和她的家人擔憂。得罪了市長,他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頓了一下,童大小姐接着諷刺道:
“倒是市長先生,您給咱們廣大的市民,和學生做了個很好的表率!您讓我們學會了,要怎麼悍衛自己家人的利益。怎麼保護自己的親人不被人欺負。怎麼利用職權爲自己的家人開罪。怎麼利用職權爲家人報仇!怎麼利用職權……”
“住口!”市長秘書只不過走開去上了趟廁所,回來就聽見急診室裡有人在批判市長。他想也沒想,就衝進來制止道:
“哪來的刁鑽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小洪,別對孩子這麼兇!這孩子對咱們有誤會,那說明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我們得自我檢討啊!”王副市長語重心長的道。
不得不說,王市長的政治素養已經修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儘管他心裡已經氣得血氣沸騰,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個丫頭給當場掐死。可是,他卻依然能保持住那招牌似的微笑。面對一箇中學生的當面嘲諷,他非但沒有絲毫的憤慨,反而還幫着她說話。
“王市長,您就是對這些小傢伙太包容了,他們纔敢胡言亂語。沒大沒小。”洪秘書爲他家市長忿忿不平的道。然後,他虎着臉。轉過頭望着童大小姐。見她依舊面帶嘲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洪秘書氣得牙癢癢!
他還從沒見過有這麼大膽的小孩,竟敢公然指責市長。誰給她的膽子?跟着市長這麼些年,刁民他見過不少,但是,那都是大人。對於那樣的人,他只要一揮手就能讓警察將其拿下。可是,面對這一個半大孩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連他也沒辦法了。他只能問:
“你叫什麼名字?哪所學校的?父母是哪個單位的?”
“怎麼?想對我的學校和家人進行打擊報復嗎?”童大小姐抱臂反問道。童大小姐也沒想到那位王市長的政治修養這麼精深。他非但不惱羞成怒,還能平淡以對。這分明是在向旁觀者示意,是她在胡攪蠻纏,而他大度的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不過,她對這位狐假虎威的秘書倒是很有興趣。
“想要報復的話,你們也該自己去查啊!反正王市長已經把羅縣長,政法委趙書記,公安江局長都調動起來了。還怕查不出我家的那點底細嗎?”
“嘶!”洪秘書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終發發覺出有點異味了。這丫頭什麼來頭啊?怎麼能對臨江縣的那些當官的那麼熟悉?最主要是,她竟然當衆說出了王市長給羅縣長施壓的事。這可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該知道的事。
倒吸涼氣的不光是洪秘書。還有他家的王副市長。那丫頭開始的那些話,他可以當做是小丫頭不懂事在信口開河。可是,聽了這一句有名有姓,有根有據的話。他就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教唆指使了。不然,他想不通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與自己無怨無仇的。爲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
他現在才後悔,當時震怒之下,相信了郝軍的一面之辭。沒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也沒弄清楚那個打了他妹妹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再想到趙福鑫的反水,他現在知道趙福鑫肯定不是像郝軍說的那樣看見人家有錢,就貼上去了。思及此,他的心裡禁不住打了個突突。
妹妹雖然重要,但是,比起他的政治前途來。那就不算個事了。他現在會說,她自己惹下的麻煩,就該自己去承擔!閃念之間,王副市長恢復和藹可親的情情,對童大小姐道:
“小同學,你倒是消息靈通啊!連我給你們羅縣長打了電話你都知道。沒錯,我是給你們縣長打了招呼。要求他們一定要稟公處理。千萬別因爲是我的妹妹就搞特殊化。”
多大義凜然,大公無私啊!如此官免堂皇的話,只怕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吧!滿室的人只是感慨當官的說話,果然不能相信啊!
“好一個不搞特殊化!”童大小姐冷笑道:“不搞特殊化,爲什麼這個詐死逃罪的打人兇手,會在這條件設備都比縣醫院強百倍的市醫院裡呢?而我那位被打的老師卻只能在簡陋的縣醫院進行治療。”
這回王副市長終於被堵得沒話說了。他親自打電話給市人民醫院的院長這事,他可不能否認。這人就在面前,那可是當口當面要對質的。
“小同學,你說這個病人是詐死,可有依據?”院長適時開口爲王市長解了一回圍。
院長的話立刻讓王副市長從短暫的迷茫中掙脫出來。沒錯,他的妹妹現在還沒醒呢!就算他爲其開綠燈也無可厚非啊!他真是被這丫頭給繞進去了。
童大小姐淡淡的掃了那院長一眼,淡然道:“說她詐死的可不是我。而是送她來醫院的那幾個專家。不信你們可以問這兩位警察哥哥啊!他們可是親耳聽到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帶着我來指認兇手啊!”
“你胡說八道!”郝軍指着自己的老婆道:“你看看她這樣像是裝的嗎?”
“我又不是大夫,我哪會看她是不是詐死?”童大小姐用輕飄飄,氣死人不嘗命的語氣回道:
“我只知道,那些個專家都說,她只不過被打了兩個耳光,和一拳頭,根本就不應該暈迷的,卻暈迷了。而我老師,被她按着打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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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小姐望着那羣白衣天使道:“你們說,這裡面有沒有詐呢?”
醫生們集體沉默,因爲他們得出的結論跟她說的是一樣。但是,要說詐死,他們會覺得更加不可思義。沒有人能裝死,裝到電擊都不睜眼吧!
“這隻能說明兩個打人者的力道不同,並不能認定她就是詐的吧!”院長是一個喜歡與人辯駁之人。雖然他也找不出那女人爲什麼暈迷?可是,他卻不認爲她有裝死,裝到這麼逼真的本事。你當是作戲,吃假死藥呢!
“是不是詐的,試一下不就知道了。”一個警察接道。他拿出一張對摺好的紙條,遞給王副市長道:
“這是剛纔一個專家開的藥方,她說您只要照着這個方子下藥,王美華就能醒。我們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王市長要試試嗎?”
王國豐瞄了那警察一眼,接過那張便條,然後當着大家的面展開。目中的陰霾忽閃而過。他擡頭狠狠的掃了那兩警察一眼。像是在警告,你們最好保佑這張鬼紙條有效,不然,老子一定會將你們身上那身警服給拔下來!
兩名警察坦然面對他,很客氣的道:“那就麻煩市長了!”
“哼!”王國豐在心裡悶哼一聲,他緩緩走到牀邊,輕輕蹲下。衝着王美華的耳邊。用平常習慣的寵溺語氣,照着那張紙條念道:
“美華,別再睡了。那個楊柳已經被趕出教育局了。還有那個打了你的臭小子。也已經被關進局子裡……”
不等王市長的話說完,只見急診臺上那雙緊閉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並且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啊!屍變……!”幾個女護士捂眼尖叫了出來。
“你媽才屍變呢!老孃活得好好的,你咒老孃是屍!”
這王美華沒有讀過幾天書,就是一典型的潑婦。出口成髒,那是她的特色。這一點她的兄長和老公那是最爲了解。因此,當他們一聽到她這熟悉的聲音時,立刻就能確定她是沒事了。兩人臉上的喜悅那是無法忽略的確實閃過了。只不過,隨即他們就意識到比她不醒更大的麻煩來了。
“王市長,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警察走到牀邊,很禮貌的對王副市長說道。然後,很瀟灑的拿出兩副閃耀的手銬,當着王副市長的面,就要鎖他的妹妹和妹夫。
母老虎剛剛醒過來,完全沒搞清狀況。見警察要鎖她,很自然的就把平時的威風氣焰給露出來了。
“你們要幹什麼?”她衝着那警察是又踢又抓,嘴裡還大聲怒罵:“老孃是局長夫人,市長的妹妹,你們竟然敢拿手銬來招呼老孃!我看你們這身黑皮是不想披了是不……”
“住口”王市長終於忍不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妹子在關健時候,這麼不給他掙氣。他怒其不爭啊!甩手一個耳光落在母老虎那紅腫的臉上。
“啪!”的一聲,母老虎頓時安靜下來。她今天已經被打第三個耳光了。她愣愣的望着那個打自己的人,那可是最疼她的哥哥。
看着妹子那受傷的眼神,王國豐自己也心痛不已。他愕然的望着那衝動之下,揮出去的把掌,啞然無語!
滿屋子的醫護人員更是驚震不已。這女人真是裝的啊!她也太絕了吧!只有童大小姐退了兩步,站在人羣之外,一臉興味的欣賞着這場手足相殘的精彩大戲。
“王國豐!你竟然打我?”母老虎在驚怔了五秒鐘之後,終於還是暴發了。
“王國豐,你這個沒良心的,如果不是我早早綴學糊紙盒供你念書,你能有今天嗎?現在你當了市長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打我,好!你不讓我好過,老孃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你做過的那些齷齪事,老孃都給你一筆一筆的記着……”
“啪!”又有一個耳巴子落在了那頭母老虎的臉上。這次不是王市長。而是她老公郝局長。郝軍這一巴掌可是爲了救她,也自救。他沒想到這婆娘竟然這麼蠢,當衆報她哥的料。他們還指望着這個副市長呢!他要是倒臺了。他們就更沒指望了。
“你這個瘋婆子。你惹的事還少啊!你竟然連自己哥哥都要罵!我看你是又發神經了吧!”說着郝軍對那些醫生道:“這女人有精神病,你們感緊給她打鎮定劑。”
“你們……啊!啊!啊!……”母老虎聞言,頓時憤怒的捂頭大吼起來!接連被自己最親,最愛,最依賴的兩個男人打。還被其當成神經病。這樣就算是好人也能被氣瘋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給她打針啊!”王國豐衝着那些還在一邊看熱鬧的醫護人員大聲吼道。郝軍的話提醒了他,事情發展成這樣,對他們太不利了。現在要想脫困,唯一的辦法就是委曲他妹子到神經病院去住一段日子了!這樣,她打人的事不用被追究。而他也不用被連累了。
院長反應過來,趕緊指揮護士給病人注射鎮靜劑。可是,母老虎發狂似的亂踢亂打,護士根本就靠不了邊。
“你們兩個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幫忙制住她?”王副市長衝着那兩個拿着手銬沒動的警察命令道。
警察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一邊的童大小姐。童大小姐輕輕頜首點了一下,警察們才撲上去一左一右,合力將其制服。
然後,那護士高高舉起針頭,閉着眼睛就往母老虎的手臂上扎。大劑量的鎮定靜很快就起作用了。母老虎抽搐了幾下,便又安靜的睡了過去。王副市長和郝局長同時鬆了口氣。
事情演變成這樣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就連童大小姐也沒想到。不過,她要的效果卻已經達到了。這件事本身不大,她也不能總讓楊柳活在昏暗之中。更不能爲楊柳經後的生活留下隱患。因此,她要的就是速戰速決。
現在,由他們自己人親手把那個母老虎送進瘋人院,絕對比外人把她送進看守所,對她的打擊要重上百倍。
至於那個罪魁禍首郝軍,那就留着他的舅子,王副市長去收拾吧!她相信,當王副市長事後瞭解清楚是因爲這個人的風流下做,害得他們兄妹反目,害得他妹妹如此下場,那郝軍就算不被閹,也會被剝掉一層皮。
還有那些中途參與進來,最後又反了水的傢伙。他們的下場也不會好過。那些人都將是這位王副市長記恨和報復的重點對像。
當然,童大小姐首當其衝就是被他恨的對像。只不過,她一點都不擔心被他報復。反正,楊柳一直神志不清,這件事與楊柳無關就對了。
至於王副市長,她不用刻意去整他。只要今天在醫院發生的這件事傳出去。自然有他的政治對手借題發揮。等到關鍵的時候,今天這件事就將會成爲他政治道路上的一顆定時炸彈。
“小欣,咱們就這麼回去嗎?”兩位警察見小欣走了,他們也跟着追了出來。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一切聽從她的指揮。雖然一開始他們有點不服氣,可是,這會兒他們已經是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能把市長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不然還能怎麼樣?”童大小姐回頭望着他們,笑着調侃道:“難不成你們想鎖個瘋子回去?還是你們真想把市長大人鎖回去啊!”
一聽到鎖市長大人,兩個警察頓時沉默了。童大小姐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怎麼?你們怕王副市長會找你們秋後算賬?”她走過去站在他們中間,擡臂拍着兩警察的肩膀道:“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他是要找人算賬。但是,那絕對不會是你們。”
“你說他會找我們劉隊算賬?”張亮緊張的問道。
“你們劉隊還夠不上那個檔次。”童大小姐道:“放心吧!你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稟公執法,肯定就會百無禁忌,警運享通!”
“你這丫頭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陳爽倒是很相信小欣的話。她說沒事,肯定就沒事。“小欣,聽說你們家那聖水,不但能駆妖鎮鬼,還能包治百病是真的假的?”
駆妖鎮鬼,包治百病!這話可真是耳熟啊!當初她就是用這些話,騙得劉國主動向何必然交待冤枉外婆的事吧!想起她剛來這個世界時,所發生的那些事,她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難道傳言不實?”陳爽有些失望的道:“還以爲是真的能包醫百病呢!”
“你這麼關心幹嘛?”童大小姐盯着他問道:“難道你有什麼隱疾?”
“不是他。是他老媽。”張亮代陳爽回道:“老太太有哮喘的老毛病。一到換季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幸苦。陳爽是個孝子。見不得老太太受罪。這不,市面上剛出了一種治哮喘的新藥,他立刻就給老太太買了。可是,那藥的價錢真是貴得嚇人啊!還得長期服用。”
“是那種噴劑吧!”童大小姐問道。
“嗯!”陳爽點頭道:“那東西的確是有效,發病的時候,一噴就好。可是,我那點工資還得養活一大家子人。實在是買不起啊!”
童大小姐嚴肅的道:“那東西你就是有錢也不能長期用。那東西只能治標不治本。用久了會產生耐藥性。到最後只會加重病人的發病率。”
啊!陳爽鼓着眼睛望着小欣,他不敢相信自己忍痛出血,花大價錢反而買來了害人的藥?
“不是吧!那可是藥監局通過檢測的藥品。怎麼可能是毒呢?”張亮也不敢置信的問道。
“真不知該說你們是無知還是盲從。”童大小姐搖頭嘆道:“任何藥品都有其負作用,只不過是大小問題。就拿你們說的那藥來說,用它來救急那就是良藥。可是,你要完全依賴它來治療哮喘。那就得不嘗失了。明白不?”
陳爽點了點頭,“就跟嗎啡用來止痛一樣對嗎?”
“沒錯,一個原理。”童大小姐點頭道。
“小欣你不光會陰陽術,還懂醫術啊?”張亮崇拜的望着她道。
“事實上,我的醫術比陰陽術要精通一些。”童大小姐不加掩飾的回道。“不然,你以爲我剛纔敢隨便開個方子,讓你們去糊弄王市長嗎?”
啊!那個女人不是裝死嗎?兩警察四目相對,愣愣的望着對方。
“你們不會真的認爲裝死的人,能裝到電都擊不醒吧?”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
“還刑警呢!唉,我都爲你們汗顏!”
“難道是……”四隻眼睛猛然對準小欣。作爲警察,他們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出來的。
童大小姐挑眉攤手,做了個很無奈的動作。算是給了他們答案。
此時此刻,在兩位警察的眼中,小欣的形像頓時高大無比。他們已經完全忽略了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這事了。
“你家的那個聖水,根本就是藥對不對?那你能治哮喘嗎?”陳爽緊張的問道。
“我沒有行醫證,所以不能給人治病。”童大小姐道:“不過。如果你請我去你們家玩。然後,順便寫個什麼偏方倒是可以的。”
“好,好。我現在就請你去我家做客。”陳爽激動的道。
“我現在沒時間。”童大小姐搖頭拒絕道:“你們還是趕緊送我去市委大院吧!那還有一個急診病人等着我去治呢!”
“對,楊柳不沒好呢!伯母那病又不着急。你急什麼!”張亮見陳爽有些失望,拍着他的肩膀道:“反正,小欣都答應你了,你擔心什麼?大不了你改天帶着伯母去半山坪求藥不就成了。”
聞言,陳爽眼睛頓時一亮。對啊!他可以帶着母親去半山坪啊!他聽說有許多在大醫院治不好的鄉民,去半山坪求了聖水後,就治好了。以前他以爲那是迷信,所以不相信。後來他相信的時候,又聽說小欣因爲她外婆被冤的事,很不待見警察。所以,他就放棄了。現在他不但知道,那並非迷信而是真的藥水。還得到小欣的首肯,那他還擔心什麼呢!
陳爽和張亮將童大小姐送到何必然家樓下,原本是不想上去的。可是,他們的車剛調頭,就見何必然的車開過來了。
沒辦法,他們不得不把車停到路邊,下來跟老局長打招呼。
“何局!”
何必然停好車,嚴肅的望着他們倆道:
“怎麼?到了我家樓下也不想上去?”
“沒,我們這不是知道您不在家嗎?”張亮小聲狡辯道。
正準備上樓的童大小姐也停下來與何必然打招呼。
“何伯伯!”
何必然轉過頭看見小欣,頓時露出笑臉。
“丫頭,聽說你又惹禍了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可是三好學生,五好市民!”童大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
“哈哈,一陣子不見,你這丫頭的臉皮見長啊!”何必然大笑着從警車上下來。衝那兩小警察道:“走啊!杵這幹嘛?”
“他們自然是怕挨批評。”童大小姐笑着爲他們解圍道。
何必然立刻轉頭,望着他們道:“你們做了什麼要挨批的事了?”
“沒,沒有!”兩人趕緊搖頭。然後,齊齊用眼睛瞪那個陷害他們的丫頭。
童大小姐則樂得咯咯直笑。
“小欣,什麼事這麼開心,在樓上都聽到你的笑聲了。”何夫人在二樓的門口叫道。
“想到就要見到阿姨了,所以我開心啊!”童大小姐笑着跑上樓。就見何夫人,還有田玲姐弟都等在門口。
“這丫頭,小嘴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何夫人笑着誇讚道。“快,趕緊進來。不用換鞋,就這麼進來。”
“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沾小欣的光,不用換鞋呢?”何必然帶着兩警察上來問道。
“都不用換了。”何夫人笑着回道。
“阿姨!”兩小警察也乖乖的與何夫人打了個招呼。
一羣人有說有笑的進到客廳。田玲忙着泡茶,何夫人趕緊去準備水果。搞得跟他們是什麼重要客人似的。弄得那兩警察更加緊張了。
童大小姐一進來,就跟着田健進去房間看楊柳了。楊柳睡在田玲的牀上,看得出田玲已經爲她徹底的清洗過了。閉着眼睛的她,除了臉上還有些抓傷和紅腫外,看不出其它問題。
“怎麼樣?那個女人呢?沒有抓嗎?”田健好奇的問道。
“本來是要抓的。”童大小姐將小手搭在楊柳的腕脈上,小聲的回道:“可是,結果被她的市長哥哥和局長老公合力給弄進瘋人院了。”
“啊!”田健有些失望的道:“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不,這件事纔開始。”童大小姐收回手,搖頭道:“只不過,該我們做的那部份已經完成了。”
“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田健不解的道。
童大小姐站起來,走到書案邊上。從書架上抽出一張紙,拿起一支鉛筆,飛快的寫下一個藥方。遞給田健道:“你先去給楊柳把這些藥抓齊,等回來時我再告訴你餘下的。”
“又是我?”田健接過藥方,不甘心的嘀咕道。
“你是她男朋友,不是你跑腿還是誰?”童大小姐笑着回道。
這男朋友是他想當的嗎?田健憂怨的瞪了小欣一眼,乖乖的拿着車匙,出去抓藥了。
而童大小姐則拿出針包,開始給楊柳施針。楊柳之所以神志不清,那是因爲她的精神承受力到達極限後的一種自我保護。這種情況下如果強行將她拉回到現實中來,是非常危險的。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將她徹底打垮。
這也是爲什麼童大小姐並不着急爲她救治,也不讓醫院的醫生給她用藥。而是急着先爲她掃清障礙,弄清真相,擺平事件後纔敢爲她治療。
現在楊柳醒過來,只要跟她說那個打她,罵她的女人是個女瘋子。已經被她的家人送進精神病院去了。童大小姐相信,楊柳非但不會怪那女人,還會同情那個瘋女人。當然,最主要楊柳不會再受刺激!
與此同時,何必然也正在向那兩位警察瞭解事情的全部經過。兩警察知道他們劉隊是何局的人,自然是不會對他有所隱瞞。
最絕的是,那兩警察竟然將醫院急診室裡面的對話全部錄下來了。何必然聽了王副市長與小欣的對話後,他對王副市長深表同情。
同時,他又對王副市長接下去的表現很是期待。何必然知道,這件事看似被掩蓋過去了。可是,禍根卻已經深深的埋進了王副市長的心裡。根據他對王國豐的瞭解,等王國豐回過味來,肯定會採取行動。到時只怕會牽涉到臨江的許多領導了。
“你們劉隊呢?”何必然問道。他不相信小欣會只對上面動手。
“劉隊去查郝軍的事了。聽張三兩說,郝軍那人確定不正經,而且跟好幾個女人都有不正當關係。”
“這也是小欣讓你們查的吧?讓查到之後,把證據送給王副市長對嗎?”何必然就猜到那丫頭不會那麼輕易放過那些人。
兩警察對望一眼,紅着臉點了點頭。這也是在何局面前他們纔敢認。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他們刑警隊辦案,還要聽一個小丫頭的話。那他們這身警服也不用穿了。
“她還讓你們做什麼了?”何必然也不猜了,他直接問道。
張亮與陳爽互相推委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張亮回道:
“教育局那個守門的被我們以同謀的罪名給拘留了。還有當時在場圍觀,並參與了辱罵楊柳那些教職工,全都被帶回去審查了。”
“這丫頭真是……”無法無天!這幾個字硬是被何必然給憋了回去。他望着張亮他們道:“告訴劉國,那些圍觀的人嚇嚇就好了。別再把事情搞大了。至於那個門衛,適當給他一點教訓,讓他長點記性,讓他知道瀆職的後果。”
“是!”張亮站起來立正領命。這領導口中的“嚇嚇”,就是關夠二十四小時放人。至於長點教訓,那可就得視情況而定了。像那門衛這種進去了,肯定會讓他畢生難忘!
“那,領導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就回去了。”陳爽也站起來告辭。
何必然點了點頭,也站起來送客。“上班時間,我也不留你們了。那盒錄音帶留下。”
陳爽趕緊將微型錄音機拿出來,把帶子取出來交給何必然。兩人與何夫人和田玲她們打了個招呼便告辭離開了。
等那兩個警察走後,田玲愧疚的向何必然道歉:
“爸,對不起!又給您惹麻煩了。”
“你道什麼歉?”何必然道:“這件事情上,你們一點也沒錯。錯的是王國豐和他那妹子。他們應該爲此付出代價。”
“老何你不會是要……”何夫人擔憂的道。她知道,何必然因爲上次清河趙家的事,一直對王國豐心存介蒂。如果當時不是王國豐通過上面的關係給專案組施壓,趙家的案子不會結得那麼草率。
“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何必然笑着打斷夫人的話。因爲這次根本就用不着他出面。小欣已經給那羣拉幫結派的人種下病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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