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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縣城給童大小姐的第一印像,可以簡單的用三個字來形容。
“髒!亂!差!”
走在街上,她基本分不出哪是人行道?哪是車行道?馬路中間有老人牽着孩子在慢步。街邊的屋檐下不時能看見飛車飈過。
城區裡尾氣沖天的麼託車,多過環保的自行車就讓人覺得奇怪了。連裝滿泥土的大卡車,竟然也比小汽車多。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這樣混亂環境下,還不時有人在表演車技,只聽“吱”的一聲,眼前一輛皇冠飄移而過,頓時颳起一場昏天暗地的沙塵暴。
這一刻,童欣華無不驚歎的想:幸好!幸好小星仔把她帶到了半山坪。沒有讓她重生在這碩大的垃圾場中,她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
其實,童大小姐並不知道臨江縣是雲安市改革開放的先鋒城市,現在到處都在改建,擴建。這樣的情況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臨江的老百姓還爲此樂不可支呢!因爲到處商機無限。有銀子可賺,誰還管什麼環境污染不污染啊!
當然,她更不知道的是,這臨江城的人。眼睛都是長在額頭上的。他們最最看不起的就是她這樣穿着土布衣裳的鄉下人。
這不,站在公用電話室外等林峰的童大小姐,因爲躲避一輛憑空飛出來的麼託車,她的腳被突然退後的一雙訂着馬掌的高跟鞋狠狠的禍害了一把。當她痛得呲牙咧齒的抱着腳亂跳時。收到的卻並非預料中的道歉。而是一記厭惡加鄙夷的斜視。
“誨氣!”
這話出自踩人者之口童大小姐頓時有一秒鐘的怔忡。有些錯愕的望着那個踩了自己,還覺着誨氣的金髮女郎,只見她擡起後腳根,心痛的撫了撫那剛剛踐踏過別人腳背的罪魁禍首(鞋根)。接着她放下後腳跟,很噁心的啐了一口痰在童大小姐被踩得跳起來的那隻腳下。這樣,她似乎還不解氣,又再次擡頭丟給童大小姐一記白眼。這才一甩肩上的小坤包,扭着屁股走人。
極品!童大小姐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孟小容那樣的外,竟然還有這麼一號極品。真不知這人還有沒有臉皮了?
“喂!你的東西掉了!”童大小姐大聲叫道。
金髮女郎倏地回頭,目光在地上搜索了一遍。擡頭瞪着童大小姐道:
“什麼東西?”
童大小姐退後一步,指着那團剛從她口中吐出來的物體道:
“這個,是你的吧!”
童大小姐的聲音不大,卻很清脆悅耳,她的話一出口,立刻便吸引了不少圍觀的路人。這就叫氣場!
大家鄙視的目光齊齊向那個女郎望去。那金髮女郎臉皮刷的變了色。不過,她隨即又昂首挺胸的大聲道: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這骯髒的鄉下妹隨地亂吐痰,被我教訓了一下,你還不服氣了。竟然反過來倒打我一釘耙。”
這世上只看表面的,膚淺的,認爲穿着打扮上體面,素質也會高一些的大有人在。於是,周圍那些鄙視的目光,立刻掉轉矛頭,呈升級版的格調朝着童大小姐這個受害者撲面而來。
童大小姐禁不住再次感嘆人性的醜惡。想來她前二十五年的時間,花太多在學習正面知識上了。看來,她還有必要惡補一些社會的反面教材。
“小欣?”
林峰剛從公共電話室裡走出來,就見小欣被一羣人圍在了中間。因爲才發生過羣斗的事,他立刻警惕起來。連忙衝破人牆,將小欣護在自己的身側。衝着人羣質問:
“你們想幹嘛?”
穿着一身半新舊李寧牌運動裝的林峰往那一站,立刻便給人一種鶴立雞羣,賞心悅目的感覺。再加上他那冷冽的保護者姿態。哇!簡直是酷斃了!
那妖豔的金髮女郎見着林峰,立刻兩眼放光。看她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撲上去與童大小姐換個位置。她嚥了咽口水,酸溜溜的道:
“喲!看不出來,還帶着小情人的呢!”
她這句話無疑踩中了林峰和童大小姐的禁忌。
林峰面無表情的道:“把你骯髒的口水收回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子令人無法忽略的威嚴。金髮女郎頓時被說得面紅耳赤!
童大小姐看出來了,合着這女人也被林峰給秒殺了。她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拉着林峰的手臂,小聲道:
“哥,她不光亂噴口水,還隨地吐痰。”接着又擡起那隻上面還留有證據的繡花鞋。道:
“她踩了我的腳不道歉也就算了。她還拿眼神侮辱我,用語言中傷我,用帶着病毒的口痰毒害我,和大家。而且,她還當着大家的面誣賴我污衊她。”
童大小姐每說一句,林峰的臉色就加深一分。而金髮女郎的臉皮則加紅一分。腳下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到她說完,林峰的臉色已經變成黑臉的包公了。而金髮女郎那張臉也已經變成塗着麪粉的女關公了。
“道歉!”包青天似的威嚴,令人無法拒絕。
金髮女郎連退數步,緊咬下脣,誓死悍衛着自己城裡人的驕傲。就是不願低頭。
“向我妹妹道歉!”林峰冷冷重複道。童大小姐的腳背已經不痛了,她此刻也不那麼生氣了。只是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望着那個高傲得跟孔雀似的女人。她真不明白人怎麼可以無恥至此?
看熱鬧的觀衆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想到他們竟然給這女人騙得當槍使了,心中自然很不自在。因此,表現義憤填鷹的時刻到了。霎時,譴責與聲討的聲音頓時鬧哄哄的傳開了。
“原來是你踩了人家小妹妹的腳還耍橫!還不快向人道歉。”
“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你說咋就那麼沒公德心呢?道歉吧!”
“唉,你說,叫人家該說你什麼好呢?快點低頭認錯吧!”
“對,道歉吧!別在給咱城裡人丟臉了。”
“是啊!讓人這鄉下妹子回家一說,可不把咱城裡人的臉都丟光了嗎?”
“……”
眼看人民羣衆興奮又激動的對自己羣起而攻之,金髮女郎更是氣得面色發紫。她心想,這兒有你們這些路人鳥事啊!可是她也不傻,明白何謂衆怒難犯。她心中雖然把周圍的人罵了無數遍,最後依然不得不低頭。
“對不起!”她拋下一句話,轉身逃也似的衝出了人羣。
童大小姐與林峰對視一眼,同樣趁亂擠出人羣。
“腳沒事吧?”林峰關切的問道。
童大小姐從來不是嬌氣的小女生,她爽朗的回道:
“現在沒事了。不過,當時真的痛得我差點叫出來。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踩我的。她只要不那麼囂張,就算不道歉我也不會計較。只不過,她的表現太讓我意外了。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明明是她踩了我的腳,她那厭惡的神情,卻好像是我的腳咯了她的鞋?你說,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知道她沒事就好。林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問題是出在她那身衣服上面。這世道以貌取人。恃強凌弱者比比皆事。心中暗想,或者,他該找機會給這個小妹妹添置幾身像樣的衣服。
“對了,你的電話打得怎麼樣?問到了嗎?”童大小姐想起來他剛纔是去打電話問有關外婆的案情去了。他不說是跟誰打電話,她也不問。她只想知道結果。
林峰將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只不過,消息並不樂觀,對他們非常不利。死者叫何由,三十八歲,是尿毒症晚期患者。
何由的父親,何必然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案發現場在何家鄉下的老宅。那兒村民全是何家的叔伯兄弟。他們衆口一辭,咬定了童外婆用香灰水毒人的事實。並且,現在死者屍體已經火化了,連屍檢也沒辦法做了。
“這麼看來,估計我們就算是去到醫院,也調不到有關任何死者的病歷檔案了吧!”聽完林峰的話,童大小姐面無表情的接道。
林峰以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時,童大小姐突然沒心沒肺的笑了。
“呵呵!這樣也好。”
林峰不解的望着她問:“好什麼?”
所有對他們有利的證據全被人毀了。要想以正常的渠道,光明正大的爲外婆翻案,顯然是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死者家屬因爲小欣放出的神鬼之說願意不追究。可是,這是一件刑事案件,公安局早在第一時間,上報了檢察院。而檢察院也已經於當天向法院提起了訴訟,所以,這已經不是可以私了的事了。
童大小姐可沒那麼悲觀。她笑着回道:
“這樣咱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放鬼咬人了不是嗎?”她可沒有忘記林爺爺交待的事情。他們此來就是放鬼來了。她知道林爺爺只是讓林峰去找關係攪和一下。可是,爺爺的話卻給了她啓發。既然現在知道哪些人心中有鬼,那麼,她就會讓他們被鬼纏死!纏到他們將她外婆放出來,當神一樣膜拜爲止。
呃!她把爺爺的話當真了?林峰啼笑皆非的望着她。“小妹,咱們倆不是陰陽師,手中哪有小鬼可放?”
“你沒有,不代表我沒有啊!”童大小姐神秘一笑。“知道這地方哪兒有化工廠?”
“化工廠?拘留所後面就是第一日化廠,你問這個幹嘛?”
當然是制鬼羅!她連“冰華”都能造出。身爲生化科學家,造幾個嚇人的“小鬼”這還不是小菜一碟。
“走,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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