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奶奶的病情,童大小姐話鋒一轉,問道:
“老爸,您對江南省的梁書記了解多少?”
“怎麼回事?江南的事不是解決了嗎?”方書記何等銳利,馬上就聽出問題來了。“是不是他們還是不服氣?”
“這個還不能確定……”童大小姐將晚上在飯店遇到的事情複述了一遍。望着方書記問道:
“依您看,這是大人的意思,還是小孩的意思?”
方書記聽完之後,一雙眉頭已經緊緊聚在了一起。
“大人是不可能指使小子做這種事的。不過,如果大人沒有抱怨。那些小子的怨氣又從何而來?”
看來老爸與他們想到一起去了。童大小姐撅着小嘴道:
“這次劉克元倒臺,最大的政治受益者就應該是這位梁書記了吧!他不感謝中科藥業倒也罷了。竟然還心生埋怨,這人實在是忒不地道了。”
“那位梁書記能否成爲真正的受益者,現在還真不好說。”方書記意味深長的道。說着,他望着女兒嚴厲的道:
“你們以後別去京師那羣紈絝常去的地方。儘可能杜絕與那些人接觸的機會。”
“這什麼道理?”童大小姐不服氣的道:“難道咱還怕了他們?”
“不是怕,而是小鬼難纏。”方書記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個性。那羣傢伙遇到她,吃虧的人肯定不會是她。只不過,京師裡面人員複雜,他不想女兒衝動的個性,樹敵太多。
“怕什麼小鬼!您忘了我是幹嘛的?”童大小姐不以爲然道。
“知道你是專門收鬼的大師!”方書記哭笑不得的道:
“不過,京師的小鬼可不同。每一隻小鬼背後都有一尊或者是許多尊大佛撐着呢!你收了一個小鬼,就得牽涉一大堆佛爺菩薩。就算你應付得過來,也累人不是嗎?”
“方叔叔說得對。”邱天宇也忍不住附和道:“小欣,對於京師裡面那羣小鬼。咱們還得采取避而遠之的辦法。”
“我是沒招惹他們啊!”童大小姐言辭犀利的道:
“可是,他們要是敢犯到我手裡來。那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有句話叫:‘佛擋殺佛,神阻滅神’你們都聽過吧!”
方書記聞言一顫,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女兒的話不是在危言聳聽。這丫頭絕對有本事把天給你捅個窟窿出來。
他趕緊勸道:
“這件事你先別管,你暫時先把精力放在你奶奶的病情上。”
童大小姐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方書記,自然不是沒事閒聊。她就是要讓老爸幫忙去敲打一下那個梁書記。她這叫先禮後兵。該她燒的香,她都燒了。到時就算真的要與佛對戰,那也是她在理。
童大小姐一向信奉“有理走遍天下!”。現在聽老爸應下來,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童大小姐笑着道:
“奶奶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不過要想根除,那就得看你這個當兒子的表現了。”
方書記自然明白女兒的意思。即然知道老太太的病根出在哪兒,他自然是要幫着解決的。他望着女兒,期待的道:
“我打算過年之後,就把你爺爺奶奶接到雲海去住。你看怎麼樣?”
“外婆不是早就讓你把他們接過去嗎?”童大小姐笑着道。
知道女兒又在給他打太極了。方書記直截了當的道:
“外婆是早就說過,可是我想聽你的意見。”
“我沒意見。反正家裡的事,我全憑外婆作主。”童大小姐這是把話說明了。就算兩個老人都到了雲海,但是,在她的心裡始終還是以外婆爲主。
女兒話裡的意思方書記自然明白。正所謂相見容易,同住難!他當初也是考慮到這個因素,所以遲遲沒有把兩位老人接過去。
不過,在接到女兒的電話後。他就認真考慮了這個問題。並且已經有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方案。
“放心,咱們家永遠是外婆當家。”方書記擡着拍着女兒的頭,笑着道:
“你爺爺奶奶都是國家的退休老幹部,他們就算是要去雲海居住。那也不是私事。而且,咱們雲都剛剛建起的老幹部療養中心,只有葉老一個人入住。顯得實在有些冷清。”
童大小姐馬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由省委省政府出面,邀請他們入住老幹部中心!”她點頭贊成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一舉兩得啊!”
所謂的一舉兩得,自然是公私兼得。
兩位老人到了下面,雖爲退休幹部。可是他們可是現任省委書記的父母。在方書記的地盤上,誰敢輕視他們?加上離得近,要探望走動也很方便。
另一方面,那就是爲老幹部中心做宣傳。即然中心已經建起來了,自然是吸收越多的老幹部,越能發揮其作用。
最主要一點,葉老如果春節後不回去了。那個老幹部中心,就要空置起來了。如果有人拿這事做文章,這就是當局領導人的決策失誤。
當然,就算別人不拿這事做文章。這也是一種資源浪費。只要老幹中心裡住着老幹部,這就不是問題了。
更何況,方家二雖然不能與葉老相提並論。但是,方老可是名副其實的國家級退休老幹部。他入主老幹部中心,那也算是給雲海省的面子了。
“老爸,你果然適合從政。”童大小姐笑着調侃道:“這算盤打得,可謂人盡其用啊!”
“嗑!”方書記給了女兒一個暴慄。笑罵道:
“壞丫頭,怎麼說話呢!把你老爸當什麼了?”
“哧!”邱天宇都禁不住笑出聲來。他也佩服方書記的算盤打得夠響。不過他更佩服小欣的膽量。
這世上怕是隻有她纔敢用這樣的語氣,調侃自己家父親。這話不是明擺着,在指桑罵槐,說方書記利用他們家老爺子最後一點光源麼!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老太太在a區312房,你快上去吧!”童大小姐催着方書記下車。“我沒有說你要來的事,你可以給老太太一個驚喜。”
“你不跟我上去?”方書記眯着眼望着女兒。
童大小姐笑着安排道:
“時間不早了,晚上有你一個陪房就夠了。我明天早上過來換班。”
這對母子間存在的問題也不少。現在需要一個單獨解決問題的機會。童大小姐自然不會上去添亂。
“那你們晚上住哪兒?”方書記這話是望着邱天宇問的。
邱天宇馬上回道:
“我住在軍區駐京辦。一會兒我把小欣送玉泉山去。”
玉泉山是杜老的住所,小欣去那裡方書記自然就放心了。
“那你們早點回去吧!”方書記說着下了車。
“老爸再見!”
“方叔叔再見!”
童大小姐他們剛離開醫院,就接到冷朝陽的電話。
“小欣,剛剛收到消息,咱們在白河縣的一個藥材倉庫失火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正往那邊趕……”
童大小姐聞言,臉色刷地變了。打斷冷朝陽的話,嚴厲的道:
“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去幹嘛?”
“我……”冷朝陽還想說什麼。童大小姐則根本不給他說話的餘地。大聲命令道:
“讓他們報警,交給當地警方處理。你千萬別去。”
“好吧!”老闆的命令冷朝陽不得不聽。猶豫了一下道:“我懷疑這事跟你們晚上遇到的那羣人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到底是誰有麻煩,這可不好說!童大小姐嚴厲道:
“你只要抓好安防工作就成。別的暫時不用管。”
童大小姐說着掛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邱天宇關切的道。
“白河縣的藥材倉庫失火了。”童大小姐按着太陽穴道:“你說咱們還能避嗎?”
“這羣混蛋!”邱天宇憤怒的道:“他們當自己是山大王嗎?竟然幹出這樣的勾當!”
“山大王?這個稱呼不錯!”童大小姐冷笑道:
“三哥,我要見那個榮少!”
邱天宇知道小欣已經生氣了。他點了點頭,將車停在路邊,拿出電話開始查找目標人物的位置。
一個小時後,黑色奧迪車停在了京城某名仕會所門口。
“先生,我們這裡是私人會所,請您出示會員資格證。”門口的保安看這是一輛陌生牌照的車,開車的人頭上戴着一個鴨舌帽,鼻樑上架着一個黑框大眼鏡。車窗都關着,裡面是否還有人也看不清。他們可不敢隨便開門往裡放。
“這是我的證件!”邱天宇手中的卡片虛晃一下。三個保安已經倒下兩個,靠窗的保安只覺脖子上傳來一絲冰涼。他愕然垂目,只見一根閃着寒光的銀絲抵在他的脖子上。
“嘶!”保安倒抽一口冷氣。人家只要隨手一拉,他的小命就要交待了。保安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趕緊求饒:
“別,我都聽您的。”
“開門!”邱天宇冷冷道。
“是,是!”保安不敢怠慢。趕緊打開電控門。
看着面前的門緩緩打開,邱天宇倏地收回武器,隱入袖中。冷冷命令道:
“上車!”
保安當過特種兵,他可是非常清楚那東西的來歷。那可是特種部隊,執行特殊任務時纔會使用的至命武器。
能有這種武器的人,就算不是執行公務,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因此,他很明白,不管眼前這位是什麼人物,他現在只有配合的份。
否則,就算不會送命,也會像另外兩個同伴一樣被弄睡。在工作時睡覺,那就意味着被開除。
保安是個明白人,與其等着被公司開除,倒不如賭一把。幫着他們完成任務,或者還能撈到一點好處。
因此,保安沒有猶豫。照着指示,上了副駕室。上到車,他才發現車裡竟然沒有預料中的伏兵,只有一個女孩。他明顯吃了一驚!
“知道該怎麼做吧?”邱天宇沒有理保安吃驚的表情,丟給他一副手銬。
“是,知道。”保安接過手銬,把自己的雙手銬上。
邱天宇取下手銬上的鑰匙,遞給後坐的童大小姐。重新啓動氣車,開了進去。
“我們要找榮少,你把我們帶到地方,就沒你的事了。”邱天宇淡淡的道。
保安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榮少是什麼人啊!那可是四九城裡橫着走的人物。敢找榮少麻煩的,那就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榮少一般都在溫泉中心……”
有人帶路,邱天宇直接將車開到了溫泉中心門口。這裡原本是不準停車的,不過守門的保安看到車裡座着他們自己人。於是,到嘴的阻止之語,變成了問候。
“王哥,你朋友啊!”
保安搖了搖頭道:
“榮少的朋友!你幫忙帶進去吧!”
“呀!是榮少的朋友啊!”那保安立刻爲邱天宇打開車門,低眉順眼的延客:“公子請跟我來。”
“下車吧!”童大小姐對王保安的配合挺滿意。童大小姐淡淡說了一句,然後顧自推門下車。
保安聽了她的話,感覺她是在對自己說。可是,他的手上可是還帶着銬子呢!他不由自主的擡起雙手。
突然,他只覺銀光一閃,就聽“叮!”的一聲,王保安倏地一怔,只見手銬的鑰匙正中匙孔。顯然,這是人家小姑娘在向他示威。
猝然間,保安只覺冷汗涔涔,虧得他沒敢小瞧這位小姑娘。瞧人家這一手神功,這是何等了得!
“還不下車?”童大小姐已經拉開了副駕室的門。
“哦!”保安回過神來,麻利的掙脫手銬下車。
趁他下車的時候,童大小姐用只有他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警告道:
“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你最好別自找麻煩。”
保安連連點頭!心道,就算你是來辦閒事的,我也不敢找麻煩啊!
邱天宇與童大小姐相視一眼,跟着兩個保安進了溫泉中心。這裡雖然是私人會所,不過領着朋友家人前來泡溫泉的人也不少。
保安問了裡面的工作人員,知道榮少已經到了三樓的按摩房。他們就徑自往三樓走去。
按摩都是分開的,找到榮少所在的房間。童大小姐交待那兩個保安。讓他們傳達榮少的命令,把今晚與他同來的那些人全部召集到他的那間房來。然後,她與邱天宇推門進去了。
按摩室裡,男人面朝下爬在按摩牀上。裹着浴巾的豐滿女孩正站在牀邊,賣力的敲打男人的背。從男人放鬆的肌肉可以看出他很是享受。
聽到有人進來,按摩女倏地回頭。
“你們……”
“我們是榮少的朋友。”童大小姐打斷她的話,溫柔的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按摩女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輕輕搖了搖沒有反應的男人。
“嗯?”正在假寐的榮少,似乎還沒發現有人進來。他語氣不善的道:“怎麼停了?接着按啊!”
“榮少,您有朋友!”按摩女趕緊介紹道。
“誰這麼沒眼力介兒啊!”榮少慵懶的擡起頭,目光掃到面前的兩個人。眯縫的雙眼倏地瞠得睜圓。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他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慢吞吞坐起來,拿眼瞄着眼前的人道:
“你們是誰啊?”
“榮少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邱天宇淡淡的道:
“即然你不記得我們是誰了。那就慢慢想吧!”說着,他雙目一寒對那個按摩女道:“你還不出去嗎?”
“榮少?”按摩女沒有得到榮少的允許,自然不敢隨便走。
“這裡沒你的事,你出去吧!”榮少擺了擺手。
按摩如獲重釋,微微欠身,轉身逃也似的衝了出去。正好,跟門口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啊喲!”
“呀!賀公子,對不起!”按摩女趕緊道歉。
賀公子自然也不會跟一個按摩女計較。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家榮哥用過的。他推開懷裡的女人。走進房問道:
“榮哥,你找我啊!”
“榮哥,你找我們啊!”
接着又進來了三個圍着浴巾,穿着褲叉的公子哥。
“是我找你們。”坐在牀上的榮少還沒出聲,童大小姐已經先出聲了。
“你是……”誰,還沒問出口,賀公子就把後面的話給嚥下去了。他驚訝的望着這兩個人。
“是你們?”
“哈哈,老子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到時自動送上門來了。”看清面前的認,那個被劉偉彬踢了一腳的二貨頓時興奮起來。
童大小姐揚眉一笑,衝邱天宇使了個眼色。邱天宇點了點頭,繞到他們身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了。
聽到關門聲,幾人心裡沒來由的“咯噔”跳了一下。
關上門,童大小姐才淡淡的道:“沒錯,我們送上門來了。看來你們要比這位榮少有眼水。他剛纔就沒認出我們來。”
幾人再傻,也感覺到別人這是來者不善,他們齊齊看向牀上的榮少。
“榮哥,這怎麼回事?”
榮哥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暗罵都是他們惹出來的事。然後轉頭望着邱天宇,居高臨下的道:
“沒想到你們能追到這裡來,有什麼要求,說吧!”
還這麼硬氣的讓人提要求。顯然他還以爲是衝調戲女孩那事來的。
童大小姐一向不喜歡跟人兜圈子,她直奔主題,望着他們道:
“你們跟中科藥業有仇嗎?”
此話一出,姓榮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而另外幾個人更是當場就驚得目瞪口呆。有兩個甚至還擡手捂嘴,以掩飾驚叫的聲音。
“呵!”童大小姐一聲冷笑,語帶諷刺地道:“三哥,看見了吧!這就叫做賤心虛!”
“你丫的,說誰是賊呢?”賀公子憤怒的道:
“別以爲你是女的,哥就不敢抽你!惹火了哥們……”
“放火燒房對嗎?”童大小姐隨口接道。
蹭地一下,那位榮少像是被針紮了屁股似的從牀上彈跳起來。其他的幾人更是像見鬼一樣望着童大小姐。
“喲!怕了啊?”童大小姐眯着眼望着他們,笑容可掬的道:“你們可是四九城裡橫着走的爺!”童大小姐故意將那個“爺”字拖得老長。無不諷刺的道:
“各位爺,只要隨便吩咐一聲。殺人放火這種小事,還不是大把人爭着,搶着去做。是吧?”
榮少的臉色刷刷數變。他雖然早就看出來,那一屋子的人來歷不簡單。但是,因爲面孔實在是陌生得緊,連那個飯店經理也沒見過。於是便沒太在意了。
他以爲,自己不去找姓劉的麻煩。就已經算是給他足夠的面子了。卻不曾想,他的忍讓還是招來了兩個瘟神。
“你少胡說八道!”榮少疾言厲色的道:“今天晚上我兄弟是得罪了你們兩位女士。可是,真正吃虧的是我的兄弟吧!你們人也打了,還想要訛人!是不是也要先打聽打聽對方是誰?”
“幾位爺腦門上都貼着標籤呢!還需要打聽嗎?”童大小姐諷笑連連。她指着他們的鼻子,挨個兒數道:
“榮少,榮俊華,中組部榮副部長這的小兒子。江南省梁書記的準女婿,京城紈絝的典範人物。賀公子,賀明勇,中宣部,辦公室賀主任的獨子……”
聽到自己的老底兒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卻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任是威風凜凜的榮少也不禁暗自流汗!
“夠了!”榮子俊打斷童大小姐的話,色厲內荏的吼道:
“你們倒底想幹嘛?”
“我們想幹嘛?”童大小姐臉色一沉,目光如刀的盯着他,寒聲反問: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們想幹嘛?言語侮辱中科藥業的總裁助理在先,放火燒人藥庫在後。你們還打算幹些什麼?是不是還想殺幾個人來玩玩。嗯?”
童大小姐一步一步,欺近榮俊華。她的聲音冷厲如冰,語氣更是咄咄逼人。逼得榮俊華節節後退。
“咚!”的一聲,小腿撞到按摩牀上。一個重心不穩,跌坐下去。他本能架起腳往後縮,搖頭否認道:
“什麼放火,殺人,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這是血口噴人!”
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們心裡明鏡似的!反正,我也不指望你們會老實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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