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小火龍聽了童大小姐的要求後,一張小臉頓時變得像只小苦瓜似的皺巴巴。
“那天只是巧合,剛好那裡有遍竹林,剛好林子裡有一羣毒蟲,剛好我用火燒了那些蟲,剛好那些竹子又吸取了那些蟲的精華,剛好……”
童大小姐似乎聽明白了,揮手打斷小火龍的贅述,急切的道:
“你的意思是,再要有那樣的機遇,還得找到毒蟲和竹林?”
“小欣姐你難得向我提要求,我也很想幫你。可是……”小火龍皺着小眉,堅難的道:“可是,巧合即機緣。機緣又以緣了爲主。機緣……”
“停!”童大小姐白了一眼小火龍,沒好氣的道:
“你扯這麼多廢話,不就是想說那是不可能的嗎?這麼簡單的事,用得着拐彎抹角,又巧合,又機緣。你以爲自己姓唐啊?就算你姓唐,那我也不是姓孫。”
“小龍不是怕你失望嗎?”林少趕緊出來打圓場,不過他心裡還是很爽。以後,這丫頭還得往哥哥懷裡蹭。
“不想讓我失望,跟不讓我失望。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童大小姐教訓道:
“既然註定是要失望的,那爲什麼還要轉彎抹角,先給盡我希望。再拳把希望的泡沫打爛。這不是善良,也不是好意,這是殘虐!”
此話一出,屋子裡大小三個男人不禁面面相覷。
殘虐?到底是誰殘誰?誰虐誰啊?
她明明是跟一個人生氣,卻是連着旁人也不理。整個一熟人勿盡,他們幾個可是一直提心吊膽。心肝脾肺都要虐焦了,結果,怎麼成他們殘虐她了呢?
幾個大小男人最後得出一個千古不變的結論,果然,跟女人沒有道理可論……
當然,童大小姐也不會因此而出現一蹶不振的情況。她最之也就是拿幾個最親近的人,過過嘴癮罷了!
“咚咚!”
正當廳裡陷入一片寂靜,門外傳來禮貌的敲門聲。幾人同時回頭,只見田玲一臉微笑的推門進來。立刻就發現空氣中的氛圍不對勁。目光在四個小傢伙身上一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怎麼了?”
“咳,沒什麼。”林峰抿脣輕咳,轉移話題道:“田姐過來是有事吧?”
看到林峰尷尬的樣子,田玲立刻就猜到什麼事了。也沒拆穿他們,笑着說明來意。
“噢,樓下有位牛先生找你們。”
“來了怎麼不上來?”童大小姐道。
“這裡現在可是省公安廳的辦公場所。”林少笑着提醒道:
“你讓幾個在案的通緝犯,以怎樣的態度進來?”
田玲是自己人,林峰沒有隱瞞牛老大那幾個人的身份。
“通……”田玲被這個消息震得當場捂嘴,不敢置信的道:
“那他們還敢到樓下來問武警?”
顯然,田玲驚訝的是那幾個人的膽量。而不是驚訝於通輯犯爲什麼要找小欣他們。這就是田玲,從幾年前他們救了她們母子起,從她堅持將公司的股份交給他們倆時,她就對這兩個比她小了許多的人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武警又不是刑警。他們自然是不怕的。”林少笑着解釋了一下。目光卻是落在了沒出聲的童大小姐身上。
童大小姐微微皺眉,做出一個決定。
“既然豐華公司已經在富華酒店落腳,那我們也搬過去吧!總是在這裡麻煩龔省長他們也不好。”
“我同意!”林少立刻表示贊成。
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
“那我先帶那位牛先生回酒店?”田玲望着小欣道。
“也好。”童大小姐點了點頭。
待田玲走了,童大小姐望着林少問:
“哥,你查過那幾人的底吧?”
雖然是在問,可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十年前,他們四人同屬於某特種部隊的一支尖刀小隊。專門處理一些特別任務。有一回,他們小隊十二人負責保護一位大領導。結果,出了狀況。那位大領導沒事,他們一起參加任務的戰友卻死光了。只剩下他們四個。他們自然也立功受獎。不過,他們想要的卻不是這些。他們想要爲那些戰死的弟兄報仇。可是,部隊上卻因爲某些原因,不能對那些人動手。所以,他們四個毅然選擇了退伍。然後,仇報了,他們也就成了通輯犯……”
這個故事很簡單,林少卻說了很久。因爲,每一句話,從他嘴裡吐出來,都是如重千斤。每說一句話,他都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逃犯?”童大小姐聽後卻是忍不住露出了譏諷的冷笑。
“英雄與逃犯居然可以劃上等號。我以爲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政治裡,沒想到連鐵血的軍營也能出現這樣的事。真是讓人很是無語啊!”
“他們離開部隊,就是不想讓部隊爲難。”
“可是,部隊明知道他們爲什麼離開。卻讓他們離開了。這根本就是既想利用他們的仇恨,卻又不要負責任。這樣就不怕寒了人心嗎?”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出事後就出國了。”
“我知道,他們出國肯定是有人送出去的。那些人雖然他利用了他們,卻並沒有殺他們滅口。這或者已經該是他們的幸運了。只不過,他們仍然是逃犯。”
童大小姐並不是憤青,對於那幾個只見過一面。還是敵人的傢伙,她談不上感情。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自然談不上不平。然而,林少卻不同。他與那幾個傢伙以前的身份,多少有些相似。這樣的情況下,難免會生出一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複雜情緒。她之所以語氣冷淡,說話刻薄。並不是要爲那幾個傢伙抱不平。她是以這樣的方式,讓林峰心中的這些鬱氣能夠發揮出來。
“放心,我不是他們。”林少望着少女的目光變得溫柔而又深情。
“你當然不是他們。”童大小姐笑道:“他們遇到你,命運也該改變了對嗎?”
“對,什麼都瞞不過你這雙火眼睛睛。”林少擡手輕輕颳了一下丫頭那毛茸茸的小鼻子。笑着道:“我確實已經把他們以前的身份給抹掉了。從新給他們弄了幾個身份。”
“你能做到,別人自然也能做到。可是,別人卻沒做。”童大小姐道:“道理很簡單,因爲他們對某些人來說,已經是鳥盡弓藏了。”
“你想說,我是看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嗎?”林少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我想說,他們應該慶幸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其實,童大小姐想說的是,現實雖然殘酷,可是他就是現實。面對殘酷的現實時,我們必須正視,而不是逃避。
“我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林少拍了拍她的小臉笑道:
“我去見見他們,你們收拾一下行李。我一會兒回來接你們。”
說完,將童大小姐擁在懷裡,輕輕印下一吻,轉身走了。
童大小姐看着他走出門,這才轉身。見兩個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的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了。不爲別的,就因爲富華酒店也有一個遊戲廳。雖然比不上綠裝那個,不過總比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招待所要強上許多了。
童大小姐略感無語的道:
“既然你們倆那麼極積,那就把我們的全部整理一下吧!我正好也要出去一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沒問題,我來幫忙!”
兩個小傢伙同時迴應,卻是完全不則的兩種態度。不用猜,前者自然是小星仔,後者乃小火龍。
童大小姐白了一眼小星仔,笑咪咪的對小龍道:
“還是小龍最乖,那你們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童大小姐到房間,取了包就走了。出門打了個的士,到人民醫院去看望芋子母親。
之前那個陳家宋也打過芋子母親的主意,想要以那位母親來要脅芋子和于軍。結果,他發現芋子母親,已經跟死人沒有多大區別,半條命都踏進冥府了。手裡握着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質。那就不叫人質,而叫禍事。所以,纔打消了那個念頭。
童大小姐一路問到病房。門沒有關,裡面人滿爲患。童大小姐微微皺眉,心道:這是醫院病房,還是菜市場呢?她再度看了一眼房號,然後瞟了一眼,發現沒有走錯,因爲芋子正在裡面忙着招呼客人。
“芋子。”
童大小姐從人羣中擠進去。
芋子聽到童大小姐的聲音,愕然回頭。看到人羣中的童大小姐,她忍不住激動的叫了起來。
“童……小欣,您怎麼來了?”
她怎麼來了?來醫院不是看病人,就是看醫生。她現在來了這病房,總不是看醫生吧!童大小姐對芋子的廢話很無語。直接微笑着問候病牀上的病人。
“於嬸,您好!我是芋子的朋友小欣。”
“小欣!你就是小欣!”
於母顯然已經聽說過小欣的大名了。所以,看到童大小姐時,表情相當規的激動。
突然,童大小姐發現有點異常。剛剛鬧哄哄的場面現在已經停下來了。自己似乎成了衆人的焦點?不對,應該說她的手被成爲了焦點。爲什麼?她的手也不是很美吧?
童大小姐回頭一切,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病房裡站着的人,都提着各種補品,禮包。而且看牀頭櫃上也堆積如山,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兩手空空。
而那些目光裡要表達的意思,她也明白了。
“哪有來醫院看病人,空着手來的啊!”
“這姑娘誰啊?怎麼那麼摳門兒啊!”
不光是她看出來了,芋子也注意到了。她趕緊爲童大小姐正名。
“這就是我們豐華公司的童總,諸位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她談。”
此話一出,病房裡一片譁然。
“您就是童總啊!”
“童總可真年青啊!”
“……”
這哪兒跟哪兒啊?童大小奶這麼天才的人,也被眼前的突發狀況給重傷了。她茫然的望着滿屋子陌生面孔,非常確定自己是真的一個也不認得。
“他們都是我在寧鋼廠的同事。”
於嬸兒比較懂得人情事故,一看童大小姐的樣子,趕緊爲童大小姐介紹。
“哦!”這樣一說,童大小姐就大致明白了。於家人對待同事的態度,她可是早就見識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芋子的性格她摸得差不多了。這姑娘就是一個善。想當初她在面對陳少君的騷擾時,都能隱忍。又怎麼會對一羣來看望她母親的長輩甩臉子呢!
顯然,這些能讓芋子煩勞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好鳥。童大小姐目光淡淡的掃過衆人,以及他們手上提着的東西,似笑非笑的道:
“原來你們來這裡不是看病人,而是走後門來了。只不過,看樣子你們手上的禮並沒有送出去?可是,芋子似乎又不太敢得罪你們。所以芋子直接搬我來押陣。現在,我讓你們提着東西走,你們應該會聽吧!”
啊!此話一出,衆人集體石化!
別說那些走後門的人,被她說得目瞪口呆,滿臉不可思意。就連芋子母女倆都被這話給說得愣住了。
話雖然是事實,可是這也太直接,忒傷人了吧!
童大小姐可不管別人是否受傷。她只知道這羣傢伙站在這裡很煩人,很討厭。看他們很不順眼。一句大實話出,他們似乎還沒打算走。童大小姐臉色一沉,冷冷的道:
“我說,你就算是要走後門。那也該去後門排隊啊!你們一大羣人提着東西,跟到醫院病房裡來算怎麼回事?這是來看病人,還是來示威?”
“童總,您誤會了。我們沒……”
“滾!”童大小姐可沒功夫聽他們瞎扯。嚴厲的道:
“要讓我說第二遍,就全部開除。”
狠話一出,衆人先是一愣。緊接着有人反應過來,放下東西,轉身就往外跑。有的人連東西都不記得放,直接是提着就往外跑。當然,也不排除是人家覺得事沒辦成,故意不把東西留下。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聽從了童大小姐的指示。
“呼!總算是打發走了!”看着那羣狼狽落跑的人,芋子拍着胸口,長長的吁了口氣。
“總算?”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道:“他們來了很久?你不會去找醫生,護士幫忙趕人嗎?”
芋子無奈的攤手道:
“那些人裡,就有醫生的親戚。他們沒來幫着施壓就好了,又怎麼會趕人?”
他們應該慶幸沒有來施壓。
童大小姐發現於嬸兒臉色有些不自然,望着她問?
“話說,他們到底想幹嘛?”
“他們都是有後臺的人,憑關係進廠,業務不精,能力不行,職務很高。他們擔心自己原來的東西不保……”
“這樣的話,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了。因爲我肯定他們的職位不保。”
童大小姐還沒聽完,就直接得出結論。她可不是什麼善人,豐華更不是善堂。想要在豐華接管後的寧鋼,打渾,摸魚,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這樣他們又豈會甘心?”於嬸是寧鋼廠的老人,她很清楚那些人的能量。
“嬸子是不是擔心他們回去在廠裡鬧事?”童大小姐笑道:
“不怕他們鬧,就怕他們不鬧。放心吧!這樣的魚是翻不起大風浪的。”
童大小姐伸手拉着於嬸的手道:
“我也學了一點兒醫術,我來給嬸子把把脈吧!”
“田總他們都說你是神醫。”芋子充滿期望的道:“神醫,沒有治不好的病對吧!”
童大小姐很想說,我是神醫,不是神仙。不過,當着病人的面,她自然是不能這麼說的。
“沒錯,至今爲止,還沒有我治不好的病。”童大小姐無比自信的道。
病人,需要的是鼓勵和希望。醫生的自信,就是他們的希望。只有讓他們看到希望,他們纔有勇氣去戰勝病魔。這是一種很重要的心理治療。
這也是許多病人得了重症後,醫生只會將實情告訴其家人。而不直接告訴病人。然後,醫生與家人一起鬨騙病人。這類善意謊言有時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童大小姐可沒有撒謊。她從進入醫道以來,遇到過許多穎難雜症。目前來說,卻實還沒有在她手中沒治好的病人。只是,已經知道病情,且早就放棄生命的芋嬸兒,自然就把童大小姐和芋子的話歸納在善意謊言那一類了。
她微笑着點了點頭,任由小欣爲她把脈。
童大小姐很專注……
芋子站在一邊緊張和滿頭大汗!
……
富華酒店,ktv的某個包廂裡。林少接見了牛老大四人,之所以沒有在辦公室接見他們。是因爲田玲直接把他們安排進了酒店包廂。
田玲既然知道了他們的逃犯身份,自然不會把他們與豐華公司聯繫起來。任何潛在的隱患,田玲都會將其扼殺在搖籃裡。這也是豐華的行事精髓。身爲豐華董事長,林少自然是決對支持的。
“林老闆!”
“林老闆!”
……
林峰進門,裡面的四個人同時起立。
“別客氣,坐吧!”
林少並沒有像那些黑幫老大一樣擺譜,他只是很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在他們側邊的沙發上坐下。這樣可以面對面的談話。
見林少坐下,牛老大四人也坐下了。他們同樣不是純正的江湖人。所以,雙方都很乾脆。坐下來直接進入正題。
“事情辦得怎麼樣?”林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