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珞微微眯了眯眼。
她沒想到,有些人真能顛倒黑白,明明是衛陵南纏着她不放,怎麼到了顧錦繡嘴裡她才變成死皮賴臉的那個?她沉了臉色:“顧錦繡,注意你的措辭。管不好他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顧錦繡語塞,其實,她何嘗不知道是誰主動?
如果夏瓔珞願意和衛陵南在一起,很簡單,只要表明身份就足夠了。但她沒有,所以,必然是衛陵南舊情難捨,不管不顧地去找她。
可這樣的真相,叫顧錦繡怎麼接受。
她恨恨地看着夏瓔珞:“你別狡辯了,總之你不能再纏着他,就算他來找你,你也要和他撇清關係。夏瓔珞,看看新聞裡登的那些照片,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不要臉?”夏瓔珞怒極反笑,“顧錦繡,你好像忘了你能有今天到底是受誰的恩賜,區區一個用實驗廢料合成的殘次品,也敢冒充我?如果我揭穿你,信不信他不會再多看你哪怕一眼?”
顧錦繡的臉色很難看:“夏瓔珞,別老拿身份壓人,就算你身體裡也有斯卡塔納星的能量,那我們也是半斤八兩,憑什麼你就認定自己是女王?女王是誰還不一定!”
“我就是。”夏瓔珞輕輕地說。
關於這個問題,最近****夜夜都盤旋在顧錦繡心中,她早已想了很多遍,此時說:“憑什麼說你就是?因爲你懷着世界樹麼?抱歉,那只是因爲南曾經和你在一起,如果換做我,一樣能懷上的。或者你是覺得你的能量比我強?但南的能量比我們倆都強,也不能說他就是女王,所以,和能量的強弱也沒關係。我覺醒得比你早,我纔是女王!”
夏瓔珞笑了:“不自量力。”
顧錦繡:“你說什麼?”她原本很篤定自己的推測,就算她無法像夏瓔珞那樣手指變成鋒銳的爪子,但光憑這歌根本不能證明誰就是女王。她一直覺得,自己也是有機會的。
她只是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纔在衛陵南面前隱瞞夏瓔珞覺醒的事。
可如今,夏瓔珞篤定的笑容讓她的心慌亂起來。
夏瓔珞淡淡地看着她:“要我給你看證據嗎?”
“什麼?”顧錦繡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夏瓔珞的眼睛安靜地看着她。
顧錦繡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一步步走到化妝桌邊,拿起桌上的一把修眉刀,一點點朝自己的咽喉扎去。她驚恐極了,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可那隻手根本不像自己的,無論她怎麼想要放下刀,那把修眉刀都緩慢但堅定地往她的咽喉移動,終於,刺破她的皮膚。
冰涼的刀鋒埋進溫暖的血脈裡,殷紅的血珠順着脖頸滑落。
顧錦繡恐懼地瞪大了眼,極力想叫夏瓔珞住手,可嘴裡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看見夏瓔珞依然站在原地,脣角似笑非笑,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像在欣賞一隻卑微的螻蟻。
絕望蔓延上來,直到這時,顧錦繡才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和夏瓔珞的能量差距有多大,這……這就是正牌實驗體和備用品的區別麼?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修眉刀刺入咽喉的動作停止了。
夏瓔珞撤銷了對她的控制。
顧錦繡連忙把手中的修眉刀遠遠地扔出去,一手撫上流血的咽喉,倒退幾步,戒懼地看着她。
夏瓔珞依舊淺笑,連優美脣角的弧度都沒改變一絲一毫:“知道什麼是女王嗎?女王的意志,就是全族的意志,我要你去死,你就不得不死。相信我,這樣的操縱連衛陵南都做不到,哪怕他現在的能量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強……他甚至沒辦法驅使任何一個族人拿起最輕微的一根稻草。”
這是女王特有的能力。
女王的意志不可違抗。
顧錦繡心神巨震,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許久,啞聲說:“我不信。”
夏瓔珞心裡有些煩躁,這個女人未免也太難搞,都這樣了她還不信,還要怎樣?
就聽顧錦繡說:“你一定在騙我。我怎麼知道到底是隻有女王才擁有這樣的能力,還是能量強的人都可以操縱能量弱的人?在我們三個人裡面,我的能量最弱,所以根本就沒辦法驗證你說的話的真假。你一定是利用了這點,特意選了個我無法驗證的法子,想要我相信你就是女王!”
夏瓔珞鬱悶得想撞牆。
這個顧錦繡,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被她這麼一推論,這套邏輯竟然還真像那麼回事!
夏瓔珞強迫自己冷靜,冷靜……
深深呼吸,強忍住掐死顧錦繡的衝動,才說:“如果你是女王,你怎麼會不知道這種能力到底是所有族人都有,還是女王獨有?”
顧錦繡怔住,半晌,乾澀地說:“那是因爲我的記憶還沒有全部覺醒,你不過是比我多記得一點事情而已。但,這並不能說明你就是女王!”
望着垂死掙扎的顧錦繡,夏瓔珞真的無奈了。
證據都擺到她面前,她自己選擇視而不見,總不可能真的弄死她好讓她不再打擾自己的生活?可是,如果顧錦繡死了,衛陵南一定會抓狂的……不管是爲顧錦繡的死抓狂也好,還是發現她的身份也好……她還需要顧錦繡擋在前面幫她做掩護呢。
望着眼前神色有些絕望和瘋狂的女人,夏瓔珞爲難了。
化妝間的門被打開了。
巨大的聲響。
室內的兩個女人都轉頭去看,只見衛陵南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穿着襯衫長褲,遮擋住了一大半血色夕陽。他一雙狹長冰冷的眸子輕輕一掃,鎖定在顧錦繡脖頸上還在沁着血珠的傷口上,幾步就走上前:“怎麼弄成這樣?”
“南!”顧錦繡委屈極了,撲進他的懷裡。
夏瓔珞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側過頭去。
衛陵南的手輕輕觸摸着顧錦繡的傷口,淡淡的能量光澤從指間滲出,很快,她流血的傷口就癒合了,肌膚光潔如初,沒留下一絲痕跡。
“怎麼會受傷的?”他問,嗓音裡帶着隱隱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