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海底當真有秘洞開啓,那通常情況下,必定存在寶物。
蘇慕歌並不敢確定。她望向蕭卿灼,卻見自家師叔依舊穩坐如山,身爲罪魁禍首,絲毫沒有搭救的意思,方篤定了自己的揣測。
“噗通!”
那揹負重劍的少年身手矯健的越過欄杆,一個猛子扎進碧波汪洋之中,便在此時,船身陡然一震,甲板竟然出現絲絲裂紋。
“發生何事了?”
羽非寒從艙內踱步而出,眉頭微微皺着,站在高臺上放出神識,注視漩渦過罷,雙眸也陡然一亮。這南海他來來往往數百次,不曾想,今日竟有機緣。
不過船上修士衆多,其中必定有些隱藏修爲的築基境修士,等下漩渦風暴過去,不見海獸,他們必定起疑。
多一個人爭,便少一分保證。
正當羽非寒糾結之際,突聽一聲巨響,漩渦周遭的海水轟鳴翻滾。少時,一道巨浪衝天而起,海浪之下,漸漸升騰出一塊巨大的黑色物體。
那黑色物體緩緩露出全貌,竟是一條巨型章魚!
整整十六條粗壯的腿在空中如海藻般飛舞,每條腿三人合抱恐怕都不及,更休提那遮天蔽日的大腦袋了。海船籠罩在黑幕之下,衆人直勾勾盯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氣運,居然會遇到金丹境海獸!
“噗噗噗噗噗!”
章魚精抖了抖腦袋,伸直了兩條腿,開始朝甲板噴射液體。
水曜扒着靈獸袋,小嘴張的溜圓:“啵!”
銀霄也將狼頭擠在外面,粘稠的口水不斷滴下:“哇,好傢伙!肉多汁滿,切片烤出來一定噴香噴香!”
水曜渾身尖刺一豎,扎它肚皮,不樂意的衝它吼:“啵啵!”
“嗤……”
銀霄疼的一跐溜,想如從前一般拿爪子拍它,卻礙於它一身尖刺無從下手,便用兩根腳趾比出剪刀手,戳進它的鼻孔,“叨叨,再叨叨連你一起烤了!”
這廂船商大叫:“快!快快築起防護罩!”
鎮船的幾名築基修士立刻捻訣,透明狀的靈氣罩一層層包裹住船身,瞭望臺上的木刺陡然變爲一排靈弩,轟隆隆的發射靈箭出去。衆修士也紛紛在周身築起防護罩,手中法寶法器激射出一道道靈氣,不斷打在章魚身上。
章魚被打的向後飛出數十丈,磨盤似的大眼閃過一絲不耐煩,兩條腿合成一條,“轟”的噴射出一顆水彈,差點將海船掀翻過去。
衆修士大喊倒黴,一面磕着靈石作戰,一面吼道:“轉航啊!”
船商這才反應過來:“快快轉航!”
羽非寒泄氣不已,原以爲巧遇機緣,沒想到竟真是海獸出沒。
甫一瞧見這隻大章魚時,蘇慕歌也有些泄氣,但很快,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章魚精金丹境界,想要攻破海船結界不說輕而易舉,也並非什麼難事兒,但它似乎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慕歌沉吟片刻,眼眸倏忽一閃,轉頭望向蕭卿灼。
脣角稍稍一勾,蕭卿灼望一眼章魚身後的漩渦,傳音道:“你去吧,順道替我將那兩個名劍門弟子救回來。”
猜對了,這隻章魚果然是蕭卿灼的契約獸。
蘇慕歌難掩欣喜,衝他咧咧嘴:“師叔不一起去?”
“機緣於我,早無用處。”
“……”
“我在長洲碼頭等你。”
“是。”蘇慕歌彎了彎眉眼,趁人不備時漸漸退至後方,“銀霄!”
銀霄還在和水曜打架,聞言一愣:“嗷?”
“發什麼傻,隱身啊。”
“嗷嗷嗷!”
一施法,蘇慕歌身體立刻化爲虛無,穿過海船結界,跌入汪洋大海之中。即將同海面接觸時,被一顆泡泡包裹住,不露半點聲息,便同海水融爲一體。
水曜一入海,魚身暴漲數倍,拖着蘇慕歌不斷下沉,向漩渦的地方游去。不一會兒便被捲入漩渦之內,一陣翻天覆地的涌動過罷,跌在一處珊瑚礁叢中。
蘇慕歌跳出珊瑚叢,放出神識警戒的掃視四周。
此地沒有水,是一片荒蕪空地,正前方有一面青黑色石壁,石壁上的紋路略有些規則,像是什麼圖騰。蘇慕歌前行幾步,伸出兩指在石壁紋路上一探:“咦,這個圖騰,我似乎曾在哪裡見過,頗爲眼熟。”
水曜立刻答:“啵啵啵!”
“是螭吻。”知道蘇慕歌也聽不懂它說什麼,銀霄解釋道,“這圖騰正是龍九子,螭吻。”
“螭吻?”
蘇慕歌細描紋路,雙瞳倏然一緊,“我知道曾在哪裡見過了!”
程靈璧那賤人的飛霜劍,就有這個圖騰!
仔細回想,上一次在千山絕道同她交手的時候,她手中飛霜還只是一柄普通寶劍,並沒有螭吻圖騰,可知當時還沒有此番機緣……
眸中精光一閃,蘇慕歌牽起脣角,好得很,程靈璧就在附近!
正欲放出神識,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喂,有沒有人啊,來救救我!”
略耳熟,蘇慕歌停下手中動作,循着聲音飛過去。只見石壁後側,那名重劍少年倒吊着腿,被海藻掛在一根奇怪的竹子上。少年一見蘇慕歌,當即大叫:“美人姐姐,你怎麼也掉下來了,快來搭把手,救救我!”
蘇慕歌便掐了個訣,將乾枯的海藻凍住,再抽出宵練挽出一個劍花。
重劍少年掉在地上,摔的“哎呦”一聲。站起身之後拍了拍屁股,又上前在蘇慕歌肩膀一拍:“謝啦!”
“客氣。”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蘇慕歌向後退了一步,“你師父呢?”
“不知道,我自被漩渦捲來,就沒見着他。”重劍少年搖了搖頭,好奇道,“咱們的海船是不是已經翻了?其他修士呢?”
“遭遇海怪。他們已經轉航離開。”
“師父說的不錯,真乃世風日下!”重劍少年撇撇嘴,從破舊的乾坤袋裡摸出一個小羅盤,“不過沒關係,我和我師父有這個保持聯繫。”
蘇慕歌一手負後:“那走吧。”
少年一怔:“怎麼,你要同我一起去尋人?”
蘇慕歌抿了抿脣,尚未開口,那重劍少年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原來美人姐姐是特意跳下來救我們的?真是太讓我感動了!”
蘇慕歌一掌劈在他後頸,喝道:“離我遠點!”
少年被劈的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半響爬不起來,晃了晃腦袋道:“美人姐姐,你打我做什麼,咋一點也不溫柔,不怕將男修嚇走?”
雙眸危險一眯,蘇慕歌正預備再賞他一記,卻聽銀霄嫌棄道:“雖說醜了點,臭了點,腦袋比尋常人大了點,但她是個女人,妥妥的。”
蘇慕歌微微一怔。
以銀霄對雌性的敏感,此人必定是女修士無疑。怪事兒,自己居然無法感應到她的僞裝,莫非此女佩戴了極品易容紗?
蘇慕歌伸出手:“起來吧。”
“美人姐……”
“在下蘇慕歌。”
“原來是慕姐姐,我叫雷婷。”少女就着她的手起身,拍了拍背上的重劍,“這是我的小夥伴,它叫千鈞。”
“這就是千鈞。”蘇慕歌打量那柄重劍一眼。曾經名劍門鎮派三名劍,自天重老祖隕落之後,失卻劍魂,如今已是一柄破銅爛鐵。
“怎麼,慕姐姐知道千鈞?”
蘇慕歌不耐煩道:“莫要廢話,再不走,你師父性命堪憂。”
粗神經的雷婷這纔想起來自家師父,匆忙在指尖燃起一道白光,在羅盤上一按。羅盤內的銀針微微晃動,她二人便跟着銀針所指的方向緩步行走。
最後在另一堆珊瑚叢中找到了那名中年修士。
人已經昏了過去,雷婷前行一跳,扛沙包似的將人扛在肩頭,正準備從珊瑚叢中跳下來時,突然有些站立不穩:“這珊瑚怎麼會走?”
“別動!”
蘇慕歌向後急飛,哪裡是什麼珊瑚叢,分明是一隻陷入酣眠的珊瑚怪。雷婷忙不迭駐足,卻還是來不及,悉悉索索一陣聲響過後,那些五光十色的珊瑚漸漸凝結起來,將師徒二人吞入腹中,爾後結成一張嬌豔的臉,直勾勾盯着蘇慕歌。
三階。
蘇慕歌注視片刻,冷冷道:“修煉不易,我並不想斷你根基,識相的將人吐出來,否則,你無處後悔。”
珊瑚怪射出幾道炫彩,似乎對蘇慕歌的自大表示譏諷。
區區一個練氣境小丫頭罷了!
蘇慕歌一一躲過,舔了舔嘴脣:“那就別怪我了。”
伸手至腰間,抽出鞭子,蘇慕歌將靈力注入鞭子內,飛身而起,朝珊瑚怪抽去。動作迅猛凌厲,根本不給珊瑚怪喘息的時間,短短一息功夫,已經足足抽了一百八十鞭。原本瑰麗的珊瑚,被抽的七零八落,醜態百出。
利索落地,鞭子復位,蘇慕歌擡頭睨它。
這廝真是不走運,蕭卿灼給的高階馭獸寶典裡,恰好有對付珊瑚怪的方法。
珊瑚怪被抽的找不着北,等回神的時候,本想甩動肢體攻擊她,不曾想手臂一揮,“咔吧”斷了。珊瑚怪駭然大驚,不敢置信,只聽一連串“咔吧咔吧”,竟是身體每一寸關節都被打中,“轟”一聲散了架!
師徒兩人被甩了出來,同時一顆圓溜溜的內丹漸漸浮空。
蘇慕歌伸手接過,妖丹盈盈泛着白光,原以爲珊瑚怪的妖丹該是木屬性的,不曾想這隻居然是水屬性,倒真奇怪。
她將妖丹扔進靈獸袋:“水曜。”
“啵啵……”水曜揮舞着小腹鰭,吧唧吞下,滿足的吐出兩個泡泡。
“這不公平!”銀霄憤怒跳起,銀閃閃的毛髮直豎,“平時我出力最多,憑什麼好處都讓它撿了!我不幹!”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吃那隻章魚!”
蘇慕歌嘴角一抽,輕飄飄的傳音:“沒問題,待我回去同蕭師叔商量商量,拿狼肉換些魚肉回來,看他答應不答應。”
銀霄一愣,當即明白過來,嗷的一聲沒氣兒了。
“道友竟是一名馭獸師,莫非來自聚窟洲?”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悅的聲音,築基境修士的威壓便劈頭砸下,蘇慕歌忍不住皺眉,果然還是沒有甩掉羽非寒這個僞君子。
她醞釀一下情緒,轉過頭,微微躬身施了一禮:“羽前輩,晚輩師承崑崙。”
脣角勾出一抹極好看的弧度,羽非寒正準備說話,卻在蘇慕歌擡頭瞬間微微一怔,半響才笑道:“見到你們平安無事,羽某便放心了。”
蘇慕歌跟着笑笑,心道你能不能再虛僞一點,藏了那麼久,珊瑚怪攻擊自己的時候,怎就不見你出手?
肯定一個人在搜尋秘境入口,找不到纔來賣個人情。
不過……
有他在也好。
蘇慕歌上前將雷婷拍醒:“雷道友?!”
雷婷一個激靈坐起身:“師父!”
“你師父靈氣耗損過度,恐怕得躺一會兒了。”蘇慕歌注入一絲靈力入那中年道人靈臺,“走吧,咱們先去探探那塊石壁。”
“石壁?”雷婷納悶。
“你也看出那塊石壁不同尋常?”羽非寒稍稍一愣。
“回羽前輩的話,石壁上的紋路,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蘇慕歌一面回着,一面向石壁走去,“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秘境入口。”
羽非寒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已經檢視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跟着瞧瞧,也沒有什麼妨礙。
“慕歌,你究竟在幹什麼呀?”銀霄簡直莫名其妙,“既然這石壁有機緣,你爲何還要帶兩個人來分?”
“你懂什麼。”蘇慕歌冷冷道,“方纔海上的漩渦足以說明,這石壁已經開啓過了,程靈璧就在裡面。”
“嗷?”
“我若貿貿然闖進去,還不知她身邊有什麼幫手,說不定程不滅、包括痕也在。有羽非寒跟着,程家不敢擅自動手。”蘇慕歌瞥了雷婷身後的重劍一眼,“至於她……我懷疑秘境內或許還有劍魂之類,劍魂只忠於劍修,必定不會爲我所用。既然如此,與其便宜程靈璧或是羽非寒,不如送給名劍門這最後一名劍修。”
“有道理。”
“你瞧瞧可有障眼法?”
銀霄露出毛茸茸的腦袋,仔細盯着石壁,審視許久之後搖搖頭:“並沒有任何法陣存在,這石壁本身有靈氣散出,我想,秘密大抵就在圖騰上面。”
蘇慕歌聞言,再一次撫摸圖騰,一點點的,摸到螭吻的眼珠子上。
回頭對兩人說:“估計要破開它。”
“看我的!”
雷婷解下背後長三尺六寸寬七寸的重劍,這劍幾乎比她還要大,兩隻手方可堪堪握住劍柄,只見她腳下扎穩馬步,“轟”的一聲砍在石壁上。
石壁紋絲不動,連殘屑都不見一粒。
她愣道:“這什麼材料砌的?”
蘇慕歌皺了皺眉,認真琢磨罷,遂祭出宵練:“你且讓開。”
雷婷看她一眼:“慕姐姐,我這柄千鈞都砍不動,你手中之劍那麼小……”
她話還不曾說完,只見蘇慕歌一展袖離地三尺,兩指併攏貼在劍身,闔緊雙眸,口中唸唸有詞:“無相無生,除百厄運,破!”
雙眸陡然睜開,一道劍氣破空直衝石壁飛襲。
劍氣落在圖騰中螭吻的眼珠上,猶如畫龍點睛,劍光順眼珠遊走全身,石壁圖騰漸漸被點亮。少時,只聽一聲巨響,石壁由正中出現一道漩渦,不斷卷着靈氣,似有開啓跡象。
雷婷瞠目結舌:慕姐姐,你實在太厲害了……”
羽非寒也微微詫異,方纔蘇慕歌乾淨利落的擊敗珊瑚怪時,他的確讚歎過,但以她馭獸師的身份,便也是應該的。
可如今這一劍出,力量絕不容小覷。
崑崙何時出了這號人物,冷靜,睿智,強橫,更難得模樣嬌豔。
羽非寒摸了摸下巴,眼角略略一挑。
蘇慕歌一副心思都在秘境內,全然沒有注意到羽非寒的目光,等漩渦過去,果然開啓了一道大門:“羽前輩,您先請。”
這是修仙界不成文的規矩,羽非寒並沒有謙讓,點點頭,踱步而入。
蘇慕歌和雷婷跟着入內。
短暫的黑暗過罷,便正對着程靈璧那對兒幾欲噴火的美眸。
蘇慕歌故作詫異,快步走到她身畔:“咦,程師姐居然也在?!”
程靈璧握劍的手死死攥着,青筋暴露,真想一劍殺了這個賤人!平時總和她對着幹便罷了,她一直聽從父親告誡,忍耐,低調,故而一直隱忍不發,如今這份機緣來之不易,竟又被她給破壞!
窮奇隱在暗處,衝蘇慕歌的靈獸袋呲了呲牙。
銀霄耳朵一豎:“慕歌,程氏家族那頭上古惡獸也在。”
蘇慕歌從前在程氏家族掛名五百年,從來不知家族豢養了惡獸,還是上次偷聽程不滅和程靈璧說話,方纔知悉:“不打緊,羽非寒在場,她不敢放狗咬人。”
銀霄便也呲了呲牙。
在僞裝情緒上,程靈璧畢竟身經百戰,只一息時間,便淺笑盈盈:“不曾想,竟在此地遇上羽師兄和蘇師妹。”
同爲修仙世家出身,羽非寒是認識程靈璧的,並且一直對她的美貌頗爲垂涎,如今見着自然欣喜。轉眼一瞧,蘇慕歌同她站在一處,竟毫不遜色,羽非寒的眼睛就有些不知落在哪裡。
覺得哪怕不得機緣,也不虛此行了。
“不知程師姐在此地都發現了什麼?”
蘇慕歌一句話將衆人拉回現實,因爲環顧四周,只有一間空蕩蕩略狹窄的洞府,莫說寶物,連根死人骨頭都沒有。
羽非寒也略帶探究的看了程靈璧一眼。
“我才進來不過兩息,尚無任何發現。”程靈璧正暗示窮奇切勿現身,聽蘇慕歌此話,眼皮兒微微一跳,這話聽上去,好似自己吞了寶物一樣。
“那咱們找找看。”蘇慕歌說着,走去一面牆邊。
紛紛放出神識,幾人開始摸索查探。
不一會兒,就聽雷婷咦了一聲:“你們快來,這有一面好奇怪的八卦牌。”
三人聞言走了過去,探了一眼,只見角落裡果然嵌着一塊木質八卦,藏的十分隱秘,羽非寒即刻道:“你們退後一步。”
築基境修爲瞬間釋放,擊出一道靈力打在牌面上。
八卦倏然升空,其內一個聲音桀桀怪叫:“哪個王八蛋打我!”
幾人一愣。
“原來又是一羣來尋機緣的。”那個詭異扭曲的聲音嘆了口氣,“好不容易睡上百年安穩覺,眼下又得搬家。”
“前輩……”
“少跟我前輩長晚輩短的。”羽非寒將將拱手,便被怪音一陣奚落,“若不給你們好處,你們可會離開?”
“晚輩……”羽非寒嘴角微微抽搐,被噎的不知如何說話。
“罷了罷了,相逢即是機緣,老頭子也不苛待你們這些小輩。”那怪音忽又豪氣干雲的道,“老規矩,若是一人入內,便可拿走三件寶物。你們有四人,便一人一件吧。”
程靈璧聽罷這話,心頭再次淌血啊!
原本她一人可以取得三寶,結果眼下只有區區一寶!
“有寶物拿?!”雷婷眼眸亮閃閃的,“值錢嗎?”
“值錢?”
那怪音的主人必定是在暴跳,“你這小鬼胡說八道什麼,老頭子收藏的寶物,那可都是稀世珍品,天下間除卻溯世鏡,便再也沒有比我這聚寶壁更多的了!”
言罷,周遭場景突然轉變,四面牆的洞府,一瞬成爲八面。每一面牆上,分立一道低矮石門,分別寫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每人可擇一道門入內,拿到什麼,全憑你們的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