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陳濤在一衆親兵的簇擁下回到城中,經過最繁華的楓林街時看見許多文人雅士正朝一個地方匯聚。
陳濤問身旁的親兵道:“他們這是去幹什麼?”
親兵回稟道:“聽說秦淮的花魁柳飛絮來邀月樓了,他們應該是去看柳飛絮的吧!”
“柳飛絮?”
親兵解釋道:“聽說這柳飛絮在南方的名頭很大!很多達官貴人想見她一面都難!”
陳濤不禁好奇起來,“不就是一個妓女嗎?還這麼大譜!”
親兵摳了摳腦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陳濤笑了笑,朝不遠處的邀月樓看了一眼,打馬離開了。
陳濤回到家中,遠遠地便聞到一縷飯香,家的感覺登時涌上心頭。
陳濤走進小廳,李琳正在擺放飯菜,幾樣小菜雖然簡單但卻非常精緻。
李琳看到陳濤,美眸一亮,連忙迎了上來,爲陳濤卸下鎧甲。
陳濤坐在飯桌邊,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禁感到更餓了,狼吞虎嚥起來。
李琳坐了下來,溫柔地看着陳濤,頻頻爲陳濤夾菜。這時的李琳倒像是一位慈母。
當天晚上,正當陳濤在大廳中處理公務的時候,外面傳來雷剛罵罵咧咧的聲音。
陳濤放下手頭的事,朝門口望去,只見雷剛和楊再興兩人一臉憤慨地走了進來。
陳濤笑問道:“怎麼了?跟隨鬥氣呢?”
兩人朝陳濤行了一禮。雷剛懊惱地道:“不就是個粉頭嗎!花樣竟然這麼多!~~”
陳濤想到那個花魁柳飛絮,笑問道:“你們說的是柳飛絮吧?”
兩人點了點頭。
陳濤笑道:“你們去逛窯子了!”
兩人一愣,連忙擺手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踏進大門一步!”漢軍軍規明文規定,無論是誰不得宿娼,違者於教場杖責五十軍棍。
陳濤道:“沒去就好!你們要記住,你們身爲漢軍將領,必須以身作則!若有違反我可不會留情!”
兩人心頭一凜,抱拳道:“我等決不敢違抗軍法!”
“嗯!”陳濤點了點頭。笑問道:“你們來不會就是爲了說這件事吧?”
兩人搖了搖頭,楊再興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就是來問問,什麼時候打仗啊?”雷剛點了點頭。
陳濤笑了笑,站起來,走到兩人面前,“怎麼?等不及了?”
兩人訕笑着摸着腦袋。
陳濤思忖道:“什麼時候發動進攻並不由我們決定!如果韓磊進行得順利話,這一天應該就不遠了!否則~~”陳濤緊皺起眉頭。如果一切不能按照計劃發展,那麼陳濤他們要考慮的就不是進攻而是防守。
陳濤對兩人道:“你們只管好好訓練軍隊,別的事情不須要考慮!”“是!”兩人抱拳應諾。
陳濤神情柔和下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僅要訓練好,也要休息好!”
兩人感激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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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城又被一種不安的氣氛籠罩着。最近有關漢侯謀逆的流言甚囂塵上,朝廷也多次針對這一情況召開廷議,有人主張派軍討逆,很多人並不贊成,他們認爲流言不可信,應該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再做決定,因爲漢侯承諾明年開春會返回京城述職。最有意思的是秦檜和趙構的態度,按理說他倆個應該是最積極倡導‘討逆’的,但是他們的態度卻非常曖昧。
趙琰對於這個流言感到非常不安,她既擔心父皇真的派軍討逆,也擔心陳濤因爲之前種種事情而與朝廷離心離德。
趙琰嘆了口氣,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顯得有些憔悴,惹人憐惜。
社會上的輿論也呈現出兩極分化,有的痛斥陳濤爲叛逆,很難想像這些人在不久之前還極力歌頌陳濤的戰績;有的則依舊堅定不移地認爲陳濤是英雄,這其中很多人的想法是不能說出口的,他們不僅認爲陳濤是英雄,而且認爲陳濤就是反叛朝廷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些人多數是社會底層或者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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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回到濟南府。
經過數日的等待,陳濤苦苦等待的消息終於來了。翁吉剌部、塔塔爾部十幾萬騎兵突然大舉進攻金國邊境,北方邊境岌岌可危。
陳濤興奮地道:“好!韓磊幹得好!如此一來,金兀朮就是想不離開都不行了!”隨即下令道:“召集衆將!”
金兀朮看着手中的命令,眉頭緊皺。問來人道:“翁吉剌部和塔塔爾部怎麼也大舉來犯?朝廷不是一直都在安撫他們嗎?”
來人回答道:“塔塔爾人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不過翁吉剌部可汗的長子的人頭之前被邊將獻給了皇帝!我想他們是要報仇!”
金兀朮憤怒地道:“這邊將究竟在幹什麼?誰讓他對翁吉剌部動手的?”
來人回稟道:“他在奏摺中說,翁吉剌部一支人馬侵入疆土,他率人將其全殲並斬其頭領首級!”
金兀朮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感到整件事情都不是很對勁,但卻說不上哪裡不對。
來人急聲道:“元帥!北方邊境告急,還請元帥趕緊率軍馳援!否則只怕北方局面將不可收拾!”
金兀朮皺眉點了點頭,“你告訴陛下,我立刻率軍北上!”
差不多就在同一時間,一個流言在草原上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速傳播開,‘蒙兀人得到了桓州的府庫獲得了堆積如山的珍寶和無數的糧食!’這樣的流言真真假假,讓人心動不已。
許多原本不打算南下的草原部族也都蠢蠢欲動。草原民族就如同狼羣一般,見了血就興奮。
金兀朮率領十五萬戍軍北上,將開封及其周邊地區的防務重責交給了麾下大將完顏宗賢,將南方四州的防務交給了突合速,將陝西方向的防務交給了韓常,以郭藥師防守正面面對漢軍的東平府,之所以選擇不是女真人的郭藥師主要是因爲郭藥師是金兀朮麾下衆將中最擅長防守的將領。金兀朮心中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感到東面的漢侯一定會乘機發難,然而他卻不能不離開。在離開前他千叮萬囑唯恐部下有疏漏的地方。
金兀朮爲了應對東面的威脅,特地派最看重的謀臣蔡鬆年爲使臣前往南宋,他希望藉助南宋的力量壓制陳濤。同時徵召六萬戍軍協防東平府,這樣就使得東平府的守備力量達到了九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