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楊小羊還是沒有回來, 牧容辰的煩躁一天一天的的升高,其實他自己是沒有這個感覺,只是上班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一對小員工在不停地抱怨, 說他臉一天比一天黑, 越來越難伺候之類的。
他自己的脾氣變得大沒大, 他自己沒感覺, 不過他身邊那個方秘書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大, 而且越來越有恃無恐了,不光是瞪着他,有的時候讓她拿些東西她就跟沒聽見一樣, 還時不時的跟他甩臉子。
果然最近的怪事真是越來越多了,平時總是喜歡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是現在卻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應該是進了什麼倦怠期吧, 他想。
他依舊每天住在那個大的離譜的房子裡, 睡在那張大的離譜的牀上,每天早上晚上只要他忙完了從書房裡面出來就會看見桌子上面擺着的飯菜和中藥。
這種她明明不在眼前卻又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快要逼瘋了。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把她揪出來。所以今天晚上他特意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從書房裡出來就是爲了要逮住她。
他一步一步的向廚房走着, 也沒有去想爲什麼他此時此刻心中出現會出現那種欣喜和急迫。
果然她剛走到廚房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燈光下有一個人影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他站在那裡心裡面急躁的就如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咳了一聲想要壓下這種越發無法控制的情緒,可是這一聲也將燈光下的人驚醒。
牧容辰看着那個轉過頭的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方晴?!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聲音中不知不覺中帶着怒氣, 就好像是某個盼望的東西破滅了之後的反應一樣。
而方晴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她早就想好了這口氣絕對不能忍, 大不了就不在這兒個渣男手下幹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您沒看出來嗎?!當然是給你送飯的, 不然您這幾天吃的是什麼?”方晴將桌子上的最後一道菜擺好, 一副心不在焉的口吻說着。
牧容辰氣的太陽穴附近的那根血管氣的一跳一跳的。,他再也止不住火氣的脫口而出問道“楊小羊呢?”
他不說這個還好, 他一說這個方晴也來了火氣,她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上,轉過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牧容辰。
她這幾天一直都在想,卻總是也想不通,爲什麼楊姐偏偏就喜歡上了一個這樣高高站在神壇上的人物,這種人根本就不懂得關係別人,他們生活的重心都是他們自己,和他們無關的人他們連看都不看,即使是問別人問題,也是這樣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樣的人有什麼可喜歡的。
“牧總,我來這裡已經有七天了,你的妻子已經七天沒有回家了,我每天都會準時來這裡將飯菜給你擺在桌子上,可是你只有今天才想到出來看看。每天的有二十四個小時,我大概能有12個小時都在您的面前晃,而您卻抽不出十分鐘的時間,來問問楊姐到底去哪了,所以現在即使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牧容辰此時此刻是站在逆光的位置,方晴看不到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她不知道一個人的心怎麼會這麼狠,連她一個局外人看了兩年也覺得心酸不已,他怎麼就能這樣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不希望您找到她。”說完這句話,方晴看也沒看他就拿着自己的東西向門口走去,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稍稍的停頓了一下說了聲“祝您用餐愉快。”就再無停頓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牧容辰久久的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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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後牧容辰的生活過的更加煩躁了,絕對是點火就着的狀態,往往只要是一句不順心的話,他就會大發雷霆,尤其是當他看到方晴的時候,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偏偏對着她他是什麼怒氣都發不出來,導致他現在越來越暴躁。
他此時此刻捏着手機,死死地盯着手機上的那串號碼,從昨天開始他就是這個狀態,電話號碼已經輸進去好多次卻總是按不下通話鍵,又或是撥通了該講些什麼總是有太多的問題煩着他。
就在他緊緊的盯着手機屏幕的時候,手機突然想了起來,驚得他差點手滑將電話摔在地上。
電話上不斷閃着的名字讓他剛剛所有的心思和情緒都收了起來,他呆呆的看了屏幕一會兒,才接起了電話。
“怎麼才接電話,在忙?”電話剛剛接通,白素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牧容辰揉了揉自己痠痛的額角,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已經好久都沒來我這裡了,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過來。”
“過幾天吧,最近我比較忙沒有時間。”
“是真的沒有時間還是你私下裡在惦記着別的事情?房子裡面的人都沒了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回去幹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十分諷刺的語調,但是電話這邊的人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立刻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楊小羊沒有回來?你最近見過她?”
“呵,想知道?那麼就馬上到我這裡。”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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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容辰推開沒有鎖的房門,屋子中孩子不斷哭泣的聲音讓他皺起了眉頭。他走進屋子纔看見,東東趴在地板上哭的快要聲音都啞了,可是沙發上坐着的那個人就彷彿聽不見一樣,在那裡低頭修着指甲。
慕容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將趴在地上的東東抱在懷裡“素素,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對他多些關心和照顧?”
“既然你記得他是我的孩子,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是怎樣有的這個孩子,當初我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你還記不記得?”
白素素放下手中的東西,就這樣直直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牧容辰,就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裡面得到一種保證一樣。
牧容辰的手輕拍着在自己懷裡不斷啜泣着的東東,轉開了視線不去看她,也沒去回覆她。
他專心的安撫着懷中的小人,此時此刻他已經停止了哭泣,也發現了正在抱着他的人是誰。
“爸爸,你終於來了...東東的臉好疼..要吹吹...”
牧容辰聽到他這麼說趕緊低頭去看懷中的小人,這纔看見他左側臉上的三條指甲印,在白嫩的小臉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他的眉深深的皺起,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踏準過頭,看向坐在那裡的人開口問道“你又打他了?”
“我哪裡捨得打自己的兒子。我剛剛不是在電話裡和你說過了嗎,我最近去見了楊小羊帶着東東一起去的,她以爲東東是你的孩子,她那樣善妒的人你也清楚,怎麼會給東東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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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羊此時此刻半裸着趴在中醫的治療牀上,四周都是弄弄的中藥味,因爲她最近的狀態實在是太差,小正太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方子,說是中醫用針在穴位上扎一個口子,在放上火罐把體內的“髒血”吸出來。
真是聽着都覺得疼的方法,但是如今我早就已經被病痛折騰到麻木也就無所謂了,就當身後的治療師準備開始的時候,外面那個最近一直照顧我的小護士,拿着我正在響着的手機走了進來。
“楊姐,你的手機響了,已經響了好多遍了,我想估計是有事情找你所以就給你拿了進來。”
我對着站在我旁邊的治療師比劃了一下,示意她可以開始了,順手接過了她手裡面的電話。
我趴在那裡看着手中的電話,屏幕上不斷閃動的老公兩個字顯得那麼的不真實,就好像是爲了配合我一樣,我剛覺得不真實,治療室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她在我的一個穴位上紮了一下,瞬間襲來的疼痛讓我差點抓不住手中的電話。
治療師立刻低下頭詢問着我的狀況,我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讓她繼續。我咬了咬牙,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接了電話放在自己的耳邊。
“楊小羊,你現在倒是出息了啊!給你打了那麼通電話你才接,架子倒真是越來越大了。”
好久都沒聽到他的聲音了,其實想想連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可是我卻覺得過了好長好長時間。
“你找我有事?”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沙啞到這樣的一種狀態。
“這個時候你竟然剛睡醒做了虧心事還能睡得着覺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女人能幹的出來的。”
“什麼事?”我不解的詢問着,完全想不出來我最近又做了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了
“裝的倒是像啊,這幅無辜的模樣。我以爲過了兩年,你會變得至少和以前的那個你不一樣,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根本就沒有變,還是那個心腸惡毒的女人。”
我在電話這段聽着他在電話那端語氣惡劣的不停的說着,我並不是不想說什麼的,而是身後越來越劇烈的痛感,讓我只能咬着牙忍着背後的疼痛,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不停從傷口處蔓延出來的鮮血不停地在我身上滑落。
我不敢說些說什麼只能“哦”了一聲表示迴應,之後他又說了些什麼,可是我此時此刻神智已經不太清明,疼痛的感覺已經變得越來越輕甚至感覺到有些飄飄忽忽的。
在我徹底進入昏迷狀態的前一秒我好像問出了一句話
“你的胃還疼不疼?”
可是我卻遲遲的等不到回答,我已經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