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如過了一年般難熬,整個蜥角部落完全沉浸在一種緊張的壓迫之中,而蜥角部落的部族大會,也終於得出了一個結果,不過蜥角部的族長,以及部分長老仍然不願將部落的命運交給外人。
咚咚咚,震天的鼓聲在叢林上空響起,驚動無數的飛鳥從林中飛出,而蜥角部落就好似那驚到的鳥,清晨的那種疲倦憊懶頓時一掃而空,精神再次的繃緊,巨大的木牆上,擠滿了蜥角部的勇士。
狩獵是蜥角部賴以生存的本領之一,所以整個部落中幾乎沒有不懂得用弓使箭的人,但是蜥角部的生產技藝依舊延續着古老的制弓技藝,使用韌性十分的荊棘,又或者用梨花木的樹幹,通過浸泡,晾曬等等工序製成。
這些弓用於狩獵完全可以應付,但是用來對付大楚軍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射程短,後勁不足,而且箭矢大多使用骨箭頭,穿刺力也不足,別說那穿着厚重鎧甲的重甲盾兵,就連輕甲步兵的鎧甲都不一定射的穿。
而且蜥角部落雖不小,但整個部落內,卻少有大型的器械,象是大型牀弩,投石車之類的,幾乎看不到,唯一值得謹慎的或許就是蜥角部落那支移動速度快,而且頗具殺傷力的毒角蜥騎兵了。
號角嗚咽的聲音震動天擎,戰獒軍數千重甲從營盤中陸續而出,在最前排的依舊是如銅牆鐵壁般的重盾甲士,每一個都套殺過數百斤重的鎧甲,手持着巨型重盾的他們就好若一個烏龜,儘管數量只有兩千,卻成一道扇面形成了一道包圍牆,帶着不可阻擋的勢,壓向蜥角部落。
蜥角部落駐防寨牆的士兵雖有幾分波瀾,卻沒有出現混亂,反而是經過大半夜的商討,好不容易纔休息的族長蜥蜴龍卻是有點亂了,在聽到親衛的彙報,蜥龍連忙道:“立刻派出使者,就說我蜥角部願意屈服,並請對面的主將暫罷刀兵,一切都好談!”
大軍陣前,源源不斷的楚軍陸續從營寨中走出,匯入前方的大軍,如潮水一般的向蜥角部落而去。
“陛下,蜥角部落派來使者,想要面見陛下!”
“哦!”冷卓卻是沒有太多意外,這些蜀中的蠻子各個油滑,可能是受到帝國的薰陶太久了,完全不似蠻荒叢林的蠻子部落連溝通都難:“將人帶過來,我倒是想看看蜥角部落想要說寫什麼!”
蜥角部落派出的使者卻是一個蜀人,而且舉手投足頗有幾分文雅之氣:“蜥角部下使濟安拜見龍皇陛下!”顯然這人在面見之前得了人的提醒,而這濟安心中也是滿腹的狐疑,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龍皇了。
如果不是大楚挖通了十萬大山外圍,打通了龍山道,楚西南跟蜀東南雖只有千里之遙,但卻是天塹一般,得繞道萬里,何況蜀中八府跟外八府關係也不睦,消息傳遞自然不暢,而錫林叢林更是偏僻的一角,對外界的信息自然知道不多。
冷卓掃了一眼濟安,道:“你們族長派你過來,可有什麼要說的!”
濟安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從頭頂罩下,讓他連擡起頭,去看這位龍皇的氣力都沒有,只能謙卑的俯着身子,道:“回稟龍皇陛下,我蜥角部落願意奉大楚爲主,並奉獻我蜥角部落的忠誠,我蜥角部落將派出兩千精銳的勇士隨同龍皇陛下西征!”
冷卓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在濟安的耳朵裡卻如同驚雷一般的炸響:“哼,你們以爲還有跟朕討價還價的資格,之前的條件在大軍抵達之前就已作廢,朕現在要蜥角部落無條件的投降,如果不願,那朕就只好自己來取了!”
“龍皇陛下,我蜥角部落已表示臣服,陛下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雖說我蜥角部落不一定能抵擋得住楚軍兵威,但也不是一個軟柿子可隨意拿捏,更何況,龍皇陛下今日所爲,定會讓其他諸部齒冷,到時……!”
“哼!”濟安話音還沒落,冷卓已是冷哼出聲,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如一隻巨大的手掌一般,直接拍在濟安的身上,直讓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十數米遠:“別威脅朕,就算是你將整個錫林叢林部落都聯合起來,朕也不懼,回去告訴你們的族長,正午時分,打開寨門投降,否則踏平蜥角部落!滾!”
蜥角大寨,一座望臺之上。
“楚人欺人太甚,莫非他們真以爲我蜥角部落是隨便揉捏的軟柿子麼,哼,傳我……!”蜥龍聽完使者的回報,頓時憤怒了,一巴掌拍在望臺的欄杆上,那粗若小臂粗的欄杆當場被拍碎一截,比起早已墮落的鱷部土司,蜥角部迫於內外交迫的壓力,族長可不是無能之輩。
“族長可要爲部落着想,可莫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要真是打起來,我蜥角部可就要成爲歷史了!”大祭祀纓絡也是眉頭輕皺,雖說楚人之前的條件,很合她的胃口,但是她畢竟是蜥角部落的大祭祀,在大的方向上,自然是以蜥角部落來考慮。
“那依照祭祀大人的意思,就是要我蜥角部落束手待斃,那日後我蜥角部落還如何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也將會被唾棄,當年鱷部打敗我蜥角部,但也沒能征服我蜥角部,大不了就躲入背後的叢林,看最後誰熬得過誰!”
纓絡感覺到蜥龍的目光,雖對蜥龍的話不贊同,但是現在卻已沒了其他的選擇,對方已將路封死,驕傲的蜥角部落是不會這樣放下武器的,就算是她也無法接受:“那就聽從族長的命令,我蜥角部落只有不屈的勇士,沒有匍匐的奴人,我會帶着族中的老少前往避難所,這裡就全都交給族長了!”
“陛下,時候到了!”
“蜥角部落沒有迴音麼?”冷卓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中睜開眼,有點懶洋洋的道。
“回陛下,對方沒有打開寨門屈服的意思!”
“這樣更好,就讓這些蠻子見識一下我大楚強盛的兵威吧!”冷卓目光冷峻的望向遠處那偌大的大寨,目光中卻是露出一絲殺機。
咻咻咻,三道響箭直接竄上半空,啪啪啪的炸響,而那停下的戰鼓也再次的擂起,咚咚,咚咚,咚咚,激昂着軍中的士氣,攪動着士兵開始燃燒的氣血,重甲盾兵再次移動起來。
王彥章騎着金鱗獒王,手持獒頭大鐵槍,身披黃金比蒙獸皮戰甲,在陽光下,就如同一個金色的小太陽,閃人的眼。
“出擊!”重甲盾兵的銅牆鐵壁出現一道道的裂隙,而從這些裂隙中,一隻只戰獒重騎衝出軍陣,八百戰獒騎兵在王彥章的率領下凝聚成一道鋒銳的肩頭,直朝着不遠處蜥角大寨撲去。
“弓手,放!”蜥角大寨顯然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看着楚軍終於開始進軍,城頭上的蠻族戰將沒有半點畏縮,而是針鋒相對的做出了應對。
寨牆之上,如波浪一樣的弓手長陣中,這些自小就在錫林叢林中狩獵的獵人紛紛從箭壺中抽出一根箭,而後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張弓搭箭,弦若滿月,嗡,一聲清脆的弦顫聲響起。
只見半空中,一片如密集如雨的箭雲呼尖嘯射來,而蠻子的弓雖缺點不少,但是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射速快,而且對臂力的消耗小,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能揮灑出一陣陣連綿不絕的箭雨。
王彥章望着飛快的落來的箭矢,卻是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將獒盔面具放下,頓時連臉都被正鋼鐵所遮擋,八百金獒騎頓時如八百金人,就在陣陣的箭雨中速度絲毫不減的衝着。
叮叮噹噹的脆響在王彥章的身上不斷的發出,那被磨的鋒銳的骨箭上,還被抹上了淡青色的植物汁液,這種汁液含有毒素,一旦中箭,就會全身短暫的麻痹,讓身體失去控制,可以說這是狩獵的大殺器。
然而這些箭羽雖密集,但那獸骨箭頭在射中那一身厚重鐵甲時,卻是毫無意外的崩飛了出去,甚至有些箭頭直接開裂,而留下的,只有一點小小的青點,如蚊子咬了一下。
承受着密集的箭矢,八百戰獒騎卻是如在雨中走了一圈,屁事沒有的衝出箭雨,撲到寨牆之下。
“破金槍!”如同一個發出耀眼光芒的金太陽的王彥章,將體內的金系力量凝聚在手中的鐵槍之上,那金系的靈力快速的凝實,仿若又形成了一杆大了十倍的巨槍,在陽光下,金光閃爍。
隨着王彥章揮動長槍,這一道破金槍頓時如離弦的箭,帶着呼嘯的勁風,朝着那高大巨木組成的木牆上撞去。
蓬的一聲巨響,那金色的巨槍直接透穿木牆,頃刻之間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眼前,而豁口上空,那一蓬蓬的血霧還在彌散,斷肢從天飛落,金槍破牆,去勢卻未消,直接在蜥角部大寨來了一個大貫穿,而金槍這一條線上,幾乎所有的人,帳子,木屋全都如渣滓一般的漫天飛舞。
無雙戰將的無雙大招,可沒有一個是好承受的。
“殺!”王彥章一聲大吼,一人一獸已先衝入那豁口,八百戰獒騎緊隨其後,撲入蜥角大寨之中,而後方,一隊隊的步兵也加快了速度,躍過重盾士兵,撲向了蜥角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