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在雲天要塞北關派駐有三女尊,而這明蘭女尊是新晉女尊,地位遠沒有其他女尊那般紮實,此刻統帥着三千大月氏附庸部落的兵馬。
明蘭女尊來自五部的冷月幽蘭部,身形嬌小玲瓏,看上去好似一個沒有長大的洋娃娃,臉上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身上喜着着一身自然色的緊身甲,冷月幽蘭,一個總是隱藏在角落中,好似毒蛇一樣,將致命的毒液刺入獵物的體內的刺客之族。
比起惹人厭的貪狼部,大月氏的女尊明顯更受到鶴鳴的尊敬,從這位總是掛着淡淡表情的走進帳內開始,鶴鳴的臉上似乎就沒有停止過笑容,畢竟沼澤各部跟龍族人打交道數百年,加上學習龍族人的文化,不免的沾染了許多龍族人的習性。
走進來的明蘭女尊並沒有問話,而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一碗茶,沼澤各部很多習慣都傳自帝國,其中就有喝紅茶的習慣,而且還總是用上一套做工精美的瓷器以彰顯自己的地位不同。
“明蘭女尊請稍候片刻,七羽將軍馬上就到!”明蘭女尊不說話,但是鶴鳴卻少不得巴結幾句,畢竟沼澤鶴部只是焉之八部衆之一,地位其實也就是黃金真焉之部的附庸大部落而已。
說話間,一個赤裸着上半身,身上密佈各種大大小小的傷疤的壯碩胡人踏入了帳子,一股寒風攪亂了那帳內的滾滾暖氣,鶴鳴看着這個林地鬆不拉氏的戰將,連忙上千,邀其入座。
七羽將軍赤裸上半身,肩頭上揹着一張毛象巨牙齒弓,那潔白如玉的巨大象牙顯露着生前的猙獰,下半身只穿着一身獸皮戰裙,關節處也都赤裸在外,在嚴寒的北地這種打扮看上去就冷的夠嗆,然而鬆不拉的勇士卻全都是這種裝束,不是因爲窮的穿不起,而是爲了在搏殺中,不會因爲衣物執拗。
林地,鬆不拉氏,山林獵人之族,他們行走在山林如履平地,奔走如飛,在奔跑中,可射殺那密林中百米以外的獵物,他們是山林中最強大的戰士,也是最好的弓獵人。
七羽將軍走入帳內,便對着鶴鳴質問道:“鶴將軍,今天應該是分發補給的日子了,眼看這天可就黑了,糧食呢?”
“幾位既然到齊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就在剛剛,我們的糧食補給被一羣膽大的馬匪給搶了,而我派去的一千援兵也幾乎全軍覆沒!”鶴鳴呼了口氣,說道。
七羽將軍皺了一下眉頭,道:“什麼人這麼膽大,居然敢劫持我們的糧食,難道是帝國的殘兵敗將?”
“是銀魔吹雪那支馬匪!人馬至少有三千之衆,還有不少的獸騎勇士,實力很強,而我沼澤部不擅騎戰,所以……!”鶴鳴可想讓這幾人將自己看扁了,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一直很安靜的明蘭女尊給打斷了。
“銀魔吹雪,古城的那支!”明蘭女尊顯然也知道這銀魔,因爲這古城所在的區域還屬於大月氏,甚至被銀魔吹雪幹掉的七八個部落都是大月氏的附庸之族,據說大月氏也曾派去一個女尊去剿,結果,慘敗而歸。
“恩,就是他!”
明蘭女尊霍的站起身,簡潔明瞭的道:“想對付那銀魔,怕是少不了要我們一併出馬,另外兵馬也要調集大部,這一次定要那銀魔的人頭!”
貪狼部的族長也點了點頭,貪狼部曾被其滅了一個小部,雖然貪狼各部之間沒有太多的聯絡,甚至歸屬於不同的草原黃金氏族,但是貪狼部被滅,等於是給所有貪狼部抹黑,這個面子卻是需要討回來,否則貪狼部的兇惡,瑕疵必報的名頭豈不是毀了。
七羽將軍卻是不置可否:“沒有食物,那就去狩獵吧!”
關下胡營四個能做主的頭目都同意出兵了,而且面對的是頗有兇名的銀魔吹雪,雖沒有盡出,但也是將關下的兵馬調派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了兩千人守營,差不多八九千兵馬蜂擁而出,當然少不得將消息上報給了關上的一干地位更尊崇的人。
倒是沒有什麼阻攔,畢竟眼下這雲州北面的草原,幾乎沒有什麼敵人存在,帝國殘軍不是被絞殺了乾淨,就是都往西逃,再不就是躲入萬獸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何況他們坐守着數十萬大軍都難以攻破的雄關,關下的兵馬更多不過是應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西門吹雪的車隊並沒有走多遠,因爲那百十輛大牛車行走的速度不快,而且他們也有意拖延,故而,小半天的時間,纔不過挪動了十餘里的路程而已。
踏踏踏,大股騎兵的奔馳是遮掩不住的,尤其是青獒這種魔獸,無論是嗅覺還是聽覺都十分出衆,遠隔二三十里外的動靜都逃不過它們的偵查。
“首領,胡人來了大隊的兵馬,數量不下八九千衆,怕是傾巢而出了!”獒金上前,對着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的西門吹雪道。
“看來我這名頭不小啊,居然這麼容易就上鉤了!”西門吹雪嘖嘖有聲的說着,扭過頭,道:“繼續往前走!”
踏踏踏,紛飛的積雪上下紛飛,好像揚起的柳絮在夜風中飛舞,可能是因爲四下覆蓋了一層冰雪,在銀白色的月色下,卻能清晰的看到三五百米的影子,西門吹雪一行人馬不少,目標更大,自然很快就被捕捉到。
щщщ. тTk án. co
一陣馬蹄飛揚,數千兵馬已成半月包圍了上來,西門吹雪看了眼兩側,自言自語的道:“嘿,還想全殲,卻只有這不到萬餘兵馬,還真是小瞧我!”
“讓騎兵先行,穿插出去,按計劃朝西,獒金,帶着人斷後!”西門吹雪說着卻是從馬上走下,在看去,人已在十數米開外的雪地之上。
獒金沒有半點猶豫,吆喝着部下,按令而行,對於孤身一人朝着後面走去的西門吹雪卻是半點也不擔心,他可是一個被稱爲魔的男人。
籲,明蘭女尊等人紛紛拉扯住戰馬,望向二十餘米開外的銀魔吹雪,鶴鳴一邊下令讓人繼續追擊,一邊側目打量起這個被貪狼部跟大月氏都很看重的馬匪頭頭。
西門吹雪踏着步子,在積雪之上留下一個個的腳印,看着眼前的一干停下的魔獸,張開右臂,虛握手掌,一道旋動的風在手心中形成,千幻百刃出現在西門吹雪的手中,那猶若狐狸尾一樣的兵器拖在地面之上,在西門吹雪邪意的笑容中,揮起。
一股狂風吹雪,巨大的月刃銀芒橫掃而出,朝着前方飛射而去,席捲的風雪中,一干人頓時遮起眼,腦海裡頓生一陣危機感,紛紛躍起躲避。
噗,鮮血從胯下坐騎的身上噴射而出,將雪地染成了一顆偌大的梅樹,開滿了梅花。
西門吹雪擡起千幻百刃,淡然轉身,身若一道虛幻的影朝着黑暗中走去:“這一刀只是警告,如果在敢追,我不介意殺了你們!”
從半空而落的幾人望着那沒了身影,只有那餘音仍在耳邊迴盪的空處,非但沒有半點退卻之意,反而更加堅定了追下去的念頭,丫呸的,他們在各自部落可也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居然被一馬匪頭子如此輕蔑看待。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
且不說西門吹雪在草原上繞圈子,冷卓這邊卻是在有條不紊的推進着,容納三人並肩而行的通道,可不是靠鑽巖地鼠在三五天內挖出來的,不過只要確定了通道路線,只要挖掘出可容一人的通道,餘下的自然有冷卓等人來做。
聖劍的鋒利此刻派上了用場,加上運用精神力附着在上面的無數風旋,就好像是切石機一樣,不斷的將一塊一塊的石頭切下來,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時間好似流水一樣的過去了。
北關第一倉庫,曾經這裡堆滿了各種正軍械物資,大型的投石車,牀弩,成捆的弩箭,成堆的滾木巨石,武器,鎧甲,這些充滿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一個個嵌入石壁內的石格,還有那散佈在倉庫內的一個個兵器櫃,如今卻成了胡人們的牀鋪。
擺放投石車的平臺,搭建起碩大的帳篷,居住着一些地位崇高的強者,在倉庫底層的一面牆壁上,突然有一兩塊石屑掉落,而在這一處石格里,一個身高體胖的大個胡人正酣睡如雷,渾然不覺身旁那石壁居然被人開了一個洞。
“大人,通了!”乾浩欣喜莫名的道。
冷卓嗯了一聲,其實就算乾浩不說,冷卓也知道通了,丫呸的,這裡面住了多少人啊,睡覺打鼾聲跟打雷一樣,震的耳朵痛。
“好了,還是先擴充一下這裡,我們明晚就行動!你先回去將消息帶回去,讓那邊也動手吧!”
乾浩點了點頭,順着不寬的通道朝着後面走,來到上下旋梯處,空間就變得寬敞了許多,順着那一個個的臺階而下,乾浩還有些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因爲他,讓這座帝國第一要塞變成了通途,那十數丈,耗費百年不斷修繕而成的關牆因爲這小小的通道成了擺設,這輩子,或許因爲這一個事情,就無憾一生了,或許在史書中還會被記載下來。
帝國五五六年十二月十一日,或許是一個值得銘記的一年,因爲在這裡,一個奇蹟就要誕生,而這件奇蹟的始作俑者,將從這裡開始了他奇蹟大帝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