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妹在遼東市被人打了,這還得了,郝建平在接到遼東分公司總經理吳鵬打來的電話之後,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我要殺人!
郝建平的心疼得在滴血,他實在想象不出誰會那麼狠心,竟然在面對鍾小妹的時候也下得去手,
別管那個畜生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
郝建平還沒有意識到鍾小妹原來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竟然有這麼重,重到可以讓他失去理智,不計一切後果的地步。
奔馳如同一條黑線一般順着高速公路向清江市方向疾奔,原本應該六個多小時的路程在孫鼎的一路狂飆之下只用了三個多小時就到達了。
車到清江市,孫鼎直接把車開到了水運碼頭,棄車奔進了碼頭,不大的工夫就把車開上了一艘小型渡輪.
既然郝建平已經下令用最快的時間趕到遼東市了,那麼包下一艘渡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從浮東市出發到遼東市,從清江渡海過去要比走陸路要節省一半以上的路程。
船老大收了孫鼎給的比自己跑一趟要高出一倍的高價,渡輪抽了瘋一般,開足了馬力跨海向遼東市駛去,按照現在的航速,這艘渡輪將會在三個小時之後進入遼東港。
此時,開着郝建平原先那輛奧迪一直跟上來的曹成巖這才湊到了孫鼎的身邊,小聲的詢問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
孫鼎看了一眼迎風站在船頭一臉陰沉的郝建平,低聲的說道:“鍾總在遼東市被人打了。打她的人是遼東市的常務副市長徐勝利,至於是什麼原因還不清楚。”
曹成巖咧開嘴猙獰的一笑,不再說話,不過他知道,這個徐勝利慘了。
一望無際的大海,颼颼入骨的海風依舊沒有讓郝建平冷靜下來,他的眼睛依舊是通紅充血,就如同被人在心上割了一刀一般的疼。
剛纔他已經跟鍾小妹直接通過了電話,鍾小妹此時正躺在遼東市人民醫院的病房裡,郝建平已經瞭解了整件事情的大概過程,胸中的那團火燃燒得越來越旺。
郝建平猶豫了一下,把電話給張坤打了過去:
“坤哥,徐勝利你認識不認識,是什麼背景?”
“哪個徐勝利?”
“遼東市的徐勝利.”
“怎麼回事?他惹着你啦?”正躺在沙發上的張坤撲棱一下坐了起來,他可不相信郝建平會無緣無故的提到徐勝利,兩個人差着十萬八千里呢。
郝建平握着電話一聲不吭,任憑凜冽的海風迎面而來.
電話彼端的張坤一陣牙疼,郝建平的無聲等於是告訴他,這個徐勝利不僅惹着他了,而且還把他給惹怒了.
“建平,你聽我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千萬不要動他,他是徐大帥的孫子,徐大帥雖然已經過世了,但是徐家的能量還是非常大的,建平,你不要衝動,甭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這件事兒交給我處理,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是勝利的錯,我會讓他當面去向你道歉的。”
郝建平嘴角掛出了一絲冷笑:”不必了,這件事兒我自己處理,謝謝坤哥。”
“建平,你聽我說,咱哥倆可是拜把子兄弟,這件事兒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郝建平輕輕的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句:“坤哥,這件事兒你不要插手,我不想把你捲進去。”
說罷。不等張坤回覆郝建平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勝利?郝建平從張坤對徐勝利的稱呼中已經得知他們兩個人應該非常熟悉。
徐大帥的孫子?
徐大帥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革命前輩,但是他的孫子有什麼資格這樣耀武揚威?難道先輩的榮耀也是可以繼承的?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們生來就已經高人一等。難道他們就可以在父輩們用鮮血打拼來的餘蔭下盛氣凌人一輩子?
他們沒有那個資格!
郝建平不僅沒有被徐勝利的背景嚇到,此時反而是怒氣更盛,此時他要做的,就是去挑戰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們的不可一世。
手中的電話響起,郝建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坤哥。”
“建平,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船上。”
“你在趕往遼東市?”
“是。”
“你在遼東等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現在就去機場。”
“坤哥。你最好不要來。”
“建平,你不明白這裡面的情況,徐勝利不僅是徐大帥的孫子,而且他還是倪鴻勳的小舅子,他二姐嫁給了倪鴻勳,徐家跟曾家同屬一個派系、、、、、、”
“誰他媽的也不好使~”郝建平吼了起來。
張坤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聽着電話被掛斷。急忙竄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三步兩步跑出了長江會所,一屁股坐進了自己的車裡,衝着司機吼道:“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小湯山機場。”
看郝建平的盛怒勁兒,坐民航趕過去肯定是來不及了,張坤只得動用自己的特權,到小湯山機場去調用一架軍機,哪怕只是那種只能坐兩個人的教練機他也不在乎了。
張坤的車蹭的竄出了長江會所的停車場,司機伸手把一個吸頂警燈放到了車頂上,警笛聲‘嗚嗚’的叫了起來。
張坤把電話給曾啓明打了過去:“啓明,不好了,建平和徐勝利頂起來了。”
“怎麼回事兒?”曾啓明嚇了一跳,他衝着辦公桌對面正在向他彙報工作的一位縣委書記歉意的點了一下頭,用手捂住話筒說道:“高書記,我現在有些緊急事情需要處理,等回頭咱們再約個時間吧。”
對面的高書記識趣的站了起來,向曾啓明欠身告辭。
曾啓明的秘書看到高書記纔剛剛進入辦公室十幾分鍾就出來了,疑惑的向高書記詢問了兩句之後,敲門推開了辦公室想詢問一下曾啓明有什麼吩咐,此時曾啓明已經握着電話站到了辦公室內懸掛的地圖前,秘書還沒有開口,曾啓明已經揮着手向他吩咐道:“今天下午所有的安排全部取消。”
秘書沒敢說話,點了一下頭急忙退了出去,把辦公室的門緊緊的帶上了,心中暗暗揣測,恐怕是京城出了什麼大事了,不過曾書記爲什麼站在地圖前?
曾啓明緊緊的鎖着眉頭站在窗前,張坤剛纔的電話語焉不詳,連他都沒有搞清楚到底郝建平是爲什麼跟徐勝利頂起來的,曾啓明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親自給徐勝利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郝建平的電話已經出了服務區,暫時聯繫不上,聽張坤說,郝建平現在已經在船上了,曾啓明盯着地圖上膠東半島和遼東半島之間那條並不寬闊的海面,心裡焦躁萬分。
手中的電話響起,第一聲還沒有響完曾啓明就已經接通了電話。
“啓明,我通過別的渠道瞭解了一下,沒有人知道徐勝利是怎麼跟建平頂上的,要不我直接給徐勝利打個電話問一下?”
曾啓明想了一下說道:“還是不問的好,如果你能趕在建平的前面到達遼東最好,如果不能就由着建平去鬧吧。”
張坤直接詢問徐勝利,那麼就等於是表示很多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包括曾啓明在內,無論郝建平趕到遼東市跟徐勝利是否鬧起來都會把曾啓明推到一個不利的位置上,而適當的裝聾作啞有的時候反而是最好的選擇,最少都給大家留了一個退身的餘地,曾啓明也會有一個斡旋的空間,當然,張坤如果能及時趕到阻止了郝建平是最好的選擇,自己只有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纔好進行調解。
徐勝利,你到底是怎麼觸怒了郝建平?
曾啓明一次次的撥打着郝建平的電話,希望郝建平能夠在電話有信號之後第一個接到自己的電話。
時針緩慢的轉動着,曾啓明焦躁的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
電話通了。
曾啓明咯噔一下站住了腳步,恰巧又停在了地圖前面,他下意識的擡起頭看向了地圖。
電話通了,就意味着郝建平已經到達了遼東市。
在現在電訊發展還不是很發達的時候,無線信號的覆蓋率還沒有那麼普及,城市和一般的縣城裡都已經可以接收到無線訊號了,在一些偏僻的鄉村手機還是無法使用。
郝建平剛纔航行在海上,肯定沒有信號,而現在電話接通了,那麼就可以肯定郝建平現在已經到了遼東市的近海海域。
郝建平依舊站在船頭,兩個多小時的航行,凌冽的海風也沒有給他的頭腦降下多少溫度。他看着電話上閃爍着的那個熟悉的名字,眼睛微微的閉上了。
電話閃爍了良久,郝建平的手指狠狠的按在了關機鍵上。
一直舉着電話佇立着的曾啓明下意識的又把電話重撥了回去,電話中終於傳出了聲音。
“郝建平,你個臭小子聽我、、、、、、”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曾啓明幾乎要瘋了,郝建平是用此舉告訴他,現在誰也阻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