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的手循着間隙遊走到了時缺的衣服裡,時缺穿的衣服很多,厚厚的衣服裡全部是暖暖的溫度,皮膚卻依舊是冰涼的,怎麼樣都無法溫暖起來的樣子。
時缺勉強站直着身體,他微微喘着氣,魏白一個吻花費了太長時間,他的氧氣幾乎要消耗光了,察覺到一隻火熱的手撫上了他的小腹,他閉了閉眼,伸手握住了魏白的手腕,語氣裡帶着警告,“夠了。”
他的話沒有進到魏白的大腦裡,寒風裡他感覺到魏白把他死死的抱進了懷裡,那隻手越發肆無忌憚的攀上了他的胸口,煽情的撫-弄了起來。
肩上一疼,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魏白牙齒的尖銳程度,親吻夠了的男人在他的肩頭重重咬完一口後,身子彎了下去。
大腦裡一根筋崩斷了,時缺飛快的抓住了魏白的頭髮,話裡帶了怒火,“我說夠了!”
被時缺強硬的抓着頭髮擡起了臉的魏白看着他笑了笑,他蹲在地上,臉正好靠在時缺的小腹處,然後慢吞吞的把手從時缺的衣服裡退了出來。
時缺抓着他的頭髮強迫他稍稍從地上站起來了一些,眼睛裡滿是警告,“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魏白咬了咬嘴脣,忽然往時缺身上一撞,將他撲倒在了地上。
“唔!”
時缺只覺得腦袋後面一疼,眼前就黑了。
這個瘋子——!
……混蛋。
腦袋撞上水泥地板無辜昏過去,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傷害的時缺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還沒有睜開眼,幾聲清脆的咔嚓聲就進了耳朵裡。
時缺強忍着握拳揍人的衝動,睜開了眼,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一本正經的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和男人手裡還在不停拍照的手機。
他的上衣被扒光了——萬幸魏白還沒有喪病到把他內褲也扒了,身下是一張柔軟的牀,房間裡開了暖氣,身上的魏白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室內長褲,看到他睜開眼,立刻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撲到了他身上。
“抱歉!”魏白眨着眼,“你昏過去之後我才發現,我們缺一張牀。”
喉嚨裡頓時憋了一口老血,時缺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額頭上青筋開始鼓動的幅度,他勉強忍着性子,問:“我昏了多久?”
魏白趴在他胸口,認真的回答:“十分鐘左右。”
“這裡是哪裡?”
“我家。”
“我的衣服呢?”時缺拳頭開始發癢了。
魏白無辜的回答,“親愛的,你的衣服上沾了好多灰塵,我替你拿去洗了。”
時缺磨牙,“只是外衣髒了吧。”
魏白笑出兩顆小虎牙,“我做事一向喜歡做得徹底一些。”
時缺快被氣笑了,“那我還真該奇怪你爲什麼沒有把內褲也扒去洗了。”
“我洗了。”魏白一副做完了家事等着老公表揚的家庭主婦模樣。“剛晾出去。”
“……”時缺表情空白了一陣,話音開始顫抖,“我身上這件是……”
“是你的。”
“……”
“不過是去年你還沒死的時候我從你房裡拿出來的……親愛的你現在這個身體大了一圈,好像穿着有點緊。”
爲了表示他話裡的真實性,魏白還特意伸手拉了拉內褲的褲腰。
時缺的表情裂了。
他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飛快的把嚇了一跳的魏白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然後一腳把魏白送下了牀。
砰!
魏白揉着腰癟起了嘴,“你這是家暴。”
“滾!”
時缺鐵青着臉,抓起魏白放在牀頭的手機,揮手砸上了牆,啪,手機碎了一地,魏白睜大了眼,看時缺快步走到了手機的殘骸前,彎下腰撿起了存儲卡。
“阿尤!”
時缺面無表情的掰斷了小小的內存卡。
魏白沉默了一陣,時缺也沒有說話,他走到衣櫃前,從裡面挑了幾件魏白的衣服,轉身出門去了。
尤漠的身高和魏白差不多,雖然瘦了點,但是穿魏白的衣服也差不多可以。
在浴室裡換好了衣服,時缺一邊不舒服的拉着衣領,一邊走出門,魏白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一個陌生的手機把玩着,看到時缺出來,絲毫不長記性的擡起手,又是咔擦一聲。
時缺手一緊。
“沒想到阿尤會主動穿我的衣服。”魏白咬了咬手機的邊緣,眼神釘在時缺身上。
時缺皮笑肉不笑,“我的銀行卡你放到哪裡去了?”
魏白聳聳肩,“大概還在洗衣機裡翻滾吧。”
“……”時缺臉色更難看了。
尤漠身爲大明星,銀行卡里錢少不了,可惜他不知道密碼,他也不能找席泱要錢,不然會引起席泱的疑心,他好不容易託鍾晃找來了一張以前的銀行卡,買房和裝修的錢都是從裡面劃的,那裡面的錢算是他現在全部的身家。
可是眼下眼前這個混蛋卻告訴他他的銀行卡正跟着一堆衣服在洗衣機裡翻滾。
時缺有了一種去以前藏槍的地方拿一把來一槍崩了眼前這個變態的衝動。
“……”魏白摸了摸鼻子,“需要我賠你一張嗎?”
他也想到了時缺用錢的問題——他可能讓時缺瞬間變成了窮光蛋。
時缺冷笑,“我不介意。”
魏白一臉真誠的,“需要我再幫你買一套傢俱嗎?”
“不需要,你的口味我不敢恭維。”時缺毫不猶豫。
魏白“嘖”了一聲,“寶貝,你沒有發現我一直在模仿你的風格嗎?”
時缺走到茶几前拿起了被放置在上面的熟悉墨鏡,然後抽了幾張紙,開始用力的擦拭——他完全不用想也知道魏白肯定沒有放過他的墨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魏白就可以在他面前咬他的墨鏡了!
“呵呵,我真沒看出來。”
魏白伸長了手腳癱在了沙發上,語氣夢幻的,“我多希望我買的東西可以塞滿阿尤的房間——最好阿尤也和那些東西一樣成爲我的就好了。”
時缺面色不動,手上墨鏡發出嘎吱一聲,差點被撇斷。
他用力的踹了腳沙發,“變態,錢包。”
魏白立刻彈起來把錢包遞到了時缺面前,時缺面不改色的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卡,沉聲問,“密碼?”
“210810。”
時缺脣角一抽。
如果他沒記錯,那是他大學時的學號。
時缺已經懶得想魏白錢包裡另外幾張卡的密碼了,或許他以後沒錢了可以直接拿魏白的卡去猜密碼,從生日猜到他的每一個學號。
“我走了。”時缺走到門前,“如果你不希望接下來要和我邊買傢俱邊討論導致我死亡的願意的話,最好留在這裡不要跟上來。”
“買傢俱的誘惑頗大。”魏白摸着下巴,戀戀不捨的看着時缺,“不過寶貝你還是自己去買吧,我相信你的品位。”
時缺儘量沒有任何遷怒的關上了門。
魏白果然不想和他說有關moral抓捕他的事情。時缺站在門口,仔細想了想幾種可能之後,準備離開。
他朝着電梯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身邊的是他剛買下來的新家的房門,前面走廊盡頭的電梯是之前他剛上來時用過的,而魏白告訴他,他剛剛待着的地方是魏白的家。
……魏白就住他隔壁。
時缺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換房的念頭在腦海裡轉了幾圈,最終被時缺否定了——他手上只有一張魏白的卡,而他沒有任何再去找魏白要下一張卡的準備。
等拿到了工資再做打算。
勉強剋制住自己心裡一槍崩了新鄰居的衝動,時缺慢慢走近了電梯,坐上樓下的車之後飛速的離開了小區。
摸清了尤漠的生物鐘,時缺在身體開始犯懶之前回到了席泱家,保姆還沒有來做晚飯,席泱也沒有回家,時缺去廚房倒了杯茶端進了自己房裡,開始邊打着哈欠邊收拾衣服。
尤漠那些看起來張揚鮮豔的衣服都被他移到了衣櫃深處,勉強收拾了幾件看起來還能接受的衣服之後,時缺坐在地上,靠着牀閉上了雙眼。
白天魏白給的刺激太多了,神經一放鬆下來,身體就開始止不住的疲憊。
時缺勉強磨蹭到了牀上,拉起被子睡了過去。
之後意外的不是按照慣例被席泱從睡夢裡叫醒,時缺睜開眼,看到席泱正坐在他牀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時缺下意識的一拳頭砸上了席泱的臉,席泱睜大了眼,飛快的躲開,“哥!”
時缺一驚,才發現面前的人不是魏白而是席泱,頓時一陣心虛,“抱歉,剛做了噩夢。”
席泱皺起了眉,好半天,才懶懶的“嗯”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去,“起牀吃晚飯。”
時缺揉了揉額角,眼睛眯了起來。
他有感覺,席泱在他牀邊看了他很久。
是照常對尤漠的關照,還是……他也像魏白一樣發現了他的身份?
一陣頭疼涌了上來。時缺握緊了拳頭,好半天,還是放鬆了下來,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