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瑤一臉天辜地看着鍾文博,對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恍若未覺,
“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東西,怎麼會沒有羞恥心呢,如果這也算是恥辱的話,那麼那個賴着不給瞻養費的男人不是更沒有羞恥心了嗎?”鍾文博再次確認了這個女兒絕對不是好對付的,也難怪粱爺能對她刮目相看,在這場談判中,他已經完全落了下風。
“好,我給你兩百萬,但你必須和粱昊訂婚,並且說服粱家來幫我。”鍾文博做出一副不二價的模樣。
“我可以告訴你,我和粱昊訂婚是絕對不可能的。”範雨瑤施施然地說。
“你耍我!”鍾文博大怒“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和粱昊訂婚!我是你的父親,我有這個權力決定你的……”“鍾文博,你不娶太高估你自己”範雨瑤突然涼涼地截斷他的話“也不要太低估我了,你覺得粱昊會不顧我的意願和我訂婚嗎?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小心反蝕一把米啊。”
“你,你什麼意思?”鍾文博悚然一驚,竟然變得結巴了。
“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只要我不願意,無論你耍什麼手段,粱昊都不會和我訂婚,如果你要強來,反而會得罪粱氏,而只要我願意,哪怕我不和他訂婚,都會有人幫你度過這一劫。”範雨瑤的鎮定襯托出他的慌亂。
鍾文博陰晴不定地看着她,付度着她話裡的真假“我付錢你辦事既然把錢給你了就是要你心甘情願地和他訂婚,不然他憑什麼幫我,我又憑什麼信任他?只有你們有婚約關係我才能夠相信”“一定要有這樣的關係,你才肯相信人嗎?你有幾個孩子?幾段婚姻可以供你利用?”範雨瑤覺得可笑,鍾文博一生就失敗在做事太小家子氣,也以爲對手都和他一樣小裡小氣。
“這不用你管。”鍾文博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無論如何只要範雨瑤和粱昊有了婚約,他就等於正式登上了粱氏這條大船,以後有錢大家賺得到的利益自然不止這一次。
“想得真美啊”範雨瑤搖搖頭“就兩百萬想買一張護身符嗎?
恕我這裡不賣。”“你不幫我,你自己也沒有好日子過,這一次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威脅道“若我出了什麼事,你也逃不掉。”
“你也不用說得這麼隱晦顧逸這個仇家的兒子太有手段了,讓你寢食難安了吧,不然你也不會急得跳腳,把主意動到我這裡來了。”
當範雨瑤平靜地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鍾文博不得不承認目前的自己只能被眼前這個“女兒”掌控。
他千方百計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機密消息竟然被她輕描淡寫地說出口,看來這個秘密在她眼中早已不是秘密了,既然她讓粱昊如此信任,那麼就真如她所言,他是無論如何都強迫不了她的了。
論關係親疏,想來在粱爺和粱昊眼中還是範雨瑤更親近一些吧這個認知讓他有些頹然,態度又轉柔“顧逸不是衝着我一個人來的他要我家破人亡,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你也逃不掉這層血緣關係,你也不是沒吃過苦頭,應該分得清孰輕孰委。”“那是自然,我們合作的目的只是對付這個顧逸,所以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範雨瑤看了他一眼,那種完全地看透,讓他覺得心涼。
“好吧,我給你兩百萬,你負責把粱家拉到我們一艘船上,我要徹底除掉謝家麟的兒子。”
“兩百萬只是我們確認父女關係的一個前提條件呀”範雨瑤笑眯眯地搖搖手指“既然都是女兒聽說真瑤成年後,你會將文博地產百分之五的股權轉到她的名下……”
她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鍾文博的心裡有多了幾絲不安,這件事是個秘密的協議,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她連這種秘密都知道,那他們的事情還有什麼她是不知道的?
“你也想要百分五的股權?”同樣是女兒,她自然是有權利這麼要求的,他能夠猜到她心裡的想法,卻不以爲然。
“當然不是”她搖搖頭“真瑤何止有百分之五的股權?再加上宋青青那份她可是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權啊,同樣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給了她這麼多,她回報了你什麼?而我,一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
“你要百分之十五?”鍾文博驚呆了,他一共只有文博地產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如果給了她百分之十五,再給鍾真瑤百分之五,他手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權了,豈不是成了名符其實的小股東!
“兒戲!太兒戲了!”鍾文博完全不能接受。
“也不用這麼想嘛,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就算我多一些,你少一些也沒有什麼大礙,何況我又不是現在就拿走你的股權,離我成年也還有一段時間呢,這樣想想你也不虧嘛。”範雨瑤笑嘻嘻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給你兩百萬已經是夠多了!你不要忘了幫我就是等於在幫你自己!”鍾文博厲聲道。
“還是不一樣的吧。“她皮笑肉不笑“老實說,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把自己藏得很好,以顧逸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找上我,等不及的他自然是先找上你們一家三口,等你們咬得兩敗俱傷了,我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也是不錯的啊,於你是有損,好像對我沒什麼損傷嘛。”
她這一句話坐實了粱氏是她的大靠山,讓鍾文博的一顆心如墜冰窖,她所說的情況的確很有可能發生。
“你要錢是嗎?要錢好說,股權是絕對不能給你的。”鍾文博放軟了語氣,但對於股權還是很堅定的“何況你就根本就沒有說能夠給婁什麼幫助,除非你要是能幫我拿回海天貿易在文博地產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我就答應給你百分之十五。”
老狐狸從來不做虧本生意,拿回二十,送出十五,他還是賺的嘛。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範雨瑤也不是傻子,狀似無奈地攤攤手“你請我吃這頓飯,無非就是想說服我先和粱昊訂婚,換取粱氏對你的支持,可是支持你粱氏並沒有什麼好處,我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你擺佈的,你覺得你手上有什麼可以制約我的嗎?”
如果有的話,他今天又豈會被她逼到這樣一個狼狽的境地?這時候的他,無比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放範玲離開,不然起碼手中還有一個籌碼,現在的他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個她在意的而又能被他威脅到的人,才恍然驚覺她身邊竟然已經全是粱氏的人了。
“你也是在生意場上打滾這麼多年的老人了,應該很明白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句話吧,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說實話,我並沒有多想要這些股權,只是覺得不公平嘛,憑什麼真瑤有的,我沒有呢?既然您老人家不肯一視同仁,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範雨瑤慢條斯理地說。
“你!你和你媽一樣都是不識好歹的女人!”鍾文博終於撕破了臉,口出惡言。
“咦,我怎麼覺得不識好歹這點比較像您呢,父親大人?”範雨瑤一臉惡意地笑出聲。
把鍾文博噁心得像吞了只蒼蠅那麼難婁。
“嘖嘖,文博地產都到這個時候了,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清形勢啊,難道你不知道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更有利嗎?就算我不一定有能力說服粱氏幫你,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說服他們跟着顧逸落井下石,你信不信?”範雨瑤看着盛怒的鐘文博,毫不介意再給他添一把火“所以您不妨還是再考慮考慮暇”
鍾文博氣得發抖,自己當初真是小看這個女兒了,這樣狠辣的心機,自己這次找她出來恐怕也都在她的算計之內,他真是想不到,範玲那麼個白癡性子怎麼調教出這樣惡魔的女兒。
“百分之十五太高了,最多百分之五!”鍾文博咬着牙說。
範雨瑤挑眉,開始討價還價了,就說明事情成功了一半。
“爲什麼這麼執着非要得到文博地產的股權?”待鍾文博風度不佳地連單都不買直接離去後,另一桌的客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她的面前“這家公司不是已經在你心中被判了死刑,他們的股權有什麼價值可言?”
“是沒什麼價值,一時興起隨口說的”範雨瑤笑得一臉春光燦爛“純粹就是氣他,讓他添堵而已,順帶還能氣到宋青青,到時候粱氏如果想要併購文博地產,就直接把股權給粱昊,還能做個順水人情,一舉數得,多好。”
溫雅的男子無語,做事情很有效率的她很少會去真正討厭一個人,但若她真要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對方。
如果鍾文博在這裡聽到她這一句話,恐怕會被氣得當場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