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茹草草進行海葬,彭家主親自下令誰也不準提起這個人,客人們只好私下聊聊此事。
接着,彭家二房和三房的人慢慢進入客人們的視線內。而古武大會上出現了一匹黑馬,打亂了古武修士們的如意算盤。
擂臺上的男人生得一張古銅色的臉龐,雙眸大而亮,粗眉舒展,抿着嘴脣。反觀他的對手,凝重的神色,眉毛緊擰短,雙腳移動中微微透着謹慎。
一聲銅鑼響,二人幾乎同時發動,男人使拳,隆起的肌肉足以嚇退對手。不過,他這次的對手不像前幾個,而是完全拿出實力跟他對打。
一把扇子握在手裡,在他手上耍出各種花樣,男人不屑地揚起下顎,揮拳砸向扇子的主人。扇子主人收攏扇子,包住男人拳頭從他手下滑過。
下面的人一陣喝彩,千面扇終於替他們出了口悶氣,這小子仗着一身蠻力,肆意見她古武修士的尊嚴,他們不發威,還真當他們是病貓。
謝寧楓有意思地觀察男人的舉動,他附耳在狐狸說了幾句,狐狸連忙鑽出人羣跑去辦事。過了會,千面扇堅持不住,吐血倒在了擂臺上。人沒死,氣憤的古武修士也不能隨便訴求裁判席取消男人的參賽資格。
男人的來歷成爲了古武修士急迫的事,可打聽過來,沒人認識男人,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謝寧楓回到觀潮樓,剛進院子,等候多時的兩人強迫自己不緊不慢走過去,一人拉住謝寧楓的一隻胳膊,噓寒問暖。
彭家主的三女兒和彭二爺的小女兒一起看上盛老外孫的消息已是島上最下飯的八卦了,二女爭一男,不少人羨慕謝寧楓的齊人之福,而且彭家家底豐厚,兩位小姐以後嫁妝肯定不會少。
謝寧楓輕鬆地把手臂解救出來,二人裝作不知謝寧楓的厭煩,把親手做的糕點端出來,周到地擺好了兩副碗筷。 Wшw ttκǎ n ¢ 〇
謝寧楓思量着脫身的辦法,假以辭色已經失效,這二位的臉皮相當厚。他道,“兩位小姐太客氣了,這點心是專做給觀潮樓內的人還是其他修士們都有份?”
彭琦強撐着笑容,彭靈糾纏手中帕子,謝寧楓給她們出了個難題。謝寧楓自顧自道,“一定是大家都有份,再問句,糕點都是同種口味嗎?”
彭琦意識到不說點什麼,接下去的話題肯定圍繞點心,她可不願意。“謝公子誤會了,糕點是我給謝先生賠罪的禮物。”
彭靈着急了,她蘇來心直口快,被父兄慣得腦回路一條線。“謝公子,我親手做的糕點,你嚐嚐可好?”
彭靈端着盤子,一雙剪水秋瞳溢出了哀求之色,令人不忍拒絕。但謝寧楓是個異數,他身在b市紅色圈子內,見過多少美女絕色,對彭靈這顆水靈靈的小白菜實在不感興趣,即使沒有溫柔也不會動心。
因爲彭靈這類女人很麻煩,喜歡耍性子,又缺頭腦,何苦自己找虐呢!於是,他把盤子推開,正色道,“彭小姐,你方纔的話可是在影射我們關係不一般?我家裡有妻有子,你又是個未婚小姐,被別人聽去,你我二人的名聲可就毀了。”
彭靈通紅了一張臉,她揪着帕子,嘴上越解釋話說得月錯,令樓上的溫柔捂嘴笑個不停。彭琦暗罵一句白癡,關注點難道不是有妻有子嗎?
“謝公子,靈妹不是故意的”,彭琦試探道,“謝公子怎麼沒帶上夫人呢?”
彭靈睨了彭琦一眼,既感激又不舒服她的搶話,至於謝公子有妻有子這句被她直接過濾,有妻有子又如何,她家大業大,長得也不差,謝公子肯定會喜歡上她。
“她啊……”謝寧楓正要說,一顆葡萄準確無誤打在他頭上,彈出後,咕嚕掉在了地上。
彭靈暗喜她的機會來了,抱住謝寧楓的腦袋察看傷勢,謝寧楓不管不顧起身,腦袋撞上了彭靈的下頜,用力過猛,彭靈摔在了草叢裡。
彭琦嘆息晚了一步,可瞧見彭靈摔懵的樣子,邊笑着邊去扶人。彭靈氣憤地打掉堂姐的手,自己爬起來,也不跟謝寧楓理論,連忙抓着裙子跑了出去。
彭琦轉身,謝寧楓已進了房間。有好事的人鬼鬼祟祟縮在門外看熱鬧,氣得彭琦把糕點摔了,大家聽了個脆響。
彭靈哭哭啼啼跑回家,彭二夫人只有她一個女兒,自然如珠如寶地疼着,當下就把彭二爺喊回來給女兒做主。彭二爺拿扇子擋面,生怕有人認出他,拉着他說說女兒的事。
他的面子算是丟盡了,彭二爺嘆氣。心煩的哭聲縈繞耳邊,彭二爺幾次張口,但對上女兒紅腫的雙眼,他又壓下了訓斥的慾望。“阿靈,你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兩位妹控的兄長跑進屋裡,一個安慰妹妹,另一個道,“盛家欺人太甚,既然不喜歡阿靈,直說好了,幹嘛使齷齪手段令阿靈名聲受損呢!”
他氣憤填膺,彭二夫人驚訝地睜大雙眼,抓住兒子的事詢問出了什麼事。“島上傳開了,說阿靈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
阿靈的名聲算是臭了,以後要想找門親事不容易,說不定只能在島上挑戶漁家結親了。
彭二夫人聽得幾乎快氣韻過去,傭人給她抹了點風油精才勉強抗住。“謝寧楓……”她雙眉倒豎,眸子瞪大,似乎隨時打算跟謝寧楓去拼命。
彭二爺還剩點理智,今兒這事按說是件小事,阿靈年少無知,追求愛情,能得到衆人諒解。但,如今說法一變,衆人把矛頭指向阿靈,連盛家也被牽扯其中,謝寧楓決不會散佈此事,使盛家和他蒙受損失。
五人聽着有理,彭靈忽然大叫,“一定是彭琦小賤人,她以爲攪壞我名聲,她就能跟謝公子在一起,做夢!”
彭二夫人當即帶上女兒上老大家鬧去,憑什麼她女兒只能嫁個漁夫,而彭琦就攀上盛家,彭二夫人發表示,她女兒得不到,彭琦也別想嫁了。
彭夫人臉上笑容還未收起,就遭了彭二夫人一個大耳光子,摔在了地上。彭琦驚叫,十歲的彭寶一腦袋撞在二夫人的肚子上,疼得二夫人嗷嗷叫喚。
屋內鬧得不可開交,兩房的人吵吵嚷嚷,彭靈跟彭琦在屋內直接動起手來。二人學的是同本秘籍,雙方的招式彼此清楚得蒙上眼也能打,一時僵持着。
“胡鬧”,彭家主一聲大吼,把嗓子喊啞了,“老二,你也不管你家的人。”
“大哥,你怎麼不管管你女兒?她害得阿靈嫁不了好人家”,彭二爺突然來了一句,“大哥,不會是你授意的吧?”
“胡說八道,阿靈是我侄女,我會害她。”彭家主斥責二爺的陰謀論,“而且我敢保證,小琦也會做這種事。”
“彭家人當然不會害自己人,可你看她”,彭二爺早有懷疑,“她長得一點不像你,是彭家人難說。”
彭琦的鳳眸一直受人詬病,因爲上翻三代,中翻彭夫人孃家三代,還真沒人長一雙鳳眸。即使基因變異,也太離譜了。
彭夫人像個火箭炮似的衝過來,彭二爺扭轉身形,退到一邊,彭夫人收不住力,撞柱子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別提多滲人了。
彭家主氣得眼也紅了,他抓起桌上的月白瓷壺砸在彭二爺腳邊,瓷壺四濺,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彭二爺擦擦鞋子,踩着碎片一步步走向彭家主,像是鼓點,奏出緊湊的旋律,彭家主捂住胸口,彷彿有一陣冷風吹過,凍住他的身子。
“大哥,家族大會還沒召開,你不抓緊時間討好我跟三弟,居然蠢得得罪了我,你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彭二爺慢慢道,似乎在欣賞彭家主快要溺死的表情。
等人走了,彭家主跌跌撞撞跑到房裡,醫生正給彭夫人治傷,彭琦小抽泣,一雙鳳眸裡盛滿了悲傷和絕望。揮退屋裡的人,彭家主抱住女兒,堅定道,“小琦,不要聽你二叔胡言亂語,你是彭家的孩子,以後彭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彭琦心中稍安,“爸,你的武功怎麼回事,剛剛乾嘛不給二叔一個教訓?”
“我只是讓着他”,彭家主道,“到家族大會,他就該嚐嚐我的厲害了。”
這邊,謝寧楓坐在欄杆上,溫柔白天被他抓了錯處,此時不情不願地剝着葡萄,喂到謝寧楓的嘴裡。謝寧楓甫一低頭,把葡萄捲進嘴裡,舌頭不小心舔過了溫柔的手指。
溫柔睨了他一眼,謝寧楓立刻張嘴要說些什麼,溫柔用手捂住他嘴,謝寧楓得逞地一笑,舌頭在溫熱的手心裡畫圈。
一顆葡萄壞得事的,溫柔懊惱地把手心的口水擦在謝寧楓的衣服上。
夜晚的海邊,潮聲沖刷着岸邊的岩石,在靜謐的夜裡匯成一支合唱曲,揮散在空氣裡,聞着現世的海水入夢。
淺海處,一具棺材浮出水面,推蕩海水像聲圈似的擴散。等它露出整個面目,棺材上繪了一條活靈活現的黑龍,龍頭處滴血,彷彿黑龍剛纔吃了自己的夜宵。
一會後,棺材緩緩下降,海面上恢復平靜。
森林裡,螢火蟲揮着翅膀四處轉悠,最後停在了樹葉上。“滴答滴答……”森林內迴盪水聲,螢火蟲幽幽綠光,像盞小燈籠,照亮樹邊微微一角,是一滴呈噴濺狀的血。
第二天,島上下起了雨,霧濛濛的,皮膚接觸到溼潤的空氣,雞皮疙瘩驟起。方浩揉掉手上的雞皮疙瘩,大步走進森林。
白色的霧氣在森林立鑽來鑽去,但方浩還是看清楚了,樹上吊着一個女人,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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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昨晚失約了,先補上昨天的一章,晚上上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