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那些苗疆妖人的洞府,他便放下心來,朗聲道:“我是……”他話聲剛起,就聽到遠處有淒厲的激嘯之聲,好像有一枚響箭遙遙飛來,孫凌波柳眉一豎,面色頓變,頓足道:“師叔在莽蒼山遇敵了麼?”眼波流轉,看了羅權一眼,猛地將手一揮,平地頓時涌起大片煙霧,羅權就覺得四周天旋地轉,再看自己已置身於一個深山大澤之中,四周漫漫望不到邊際。只遠遠聽得孫凌波說道:“你雖也是修道人士,但無故入我棗花崖,於理不合,我以師父所賜的陣旗,略施小懲,待我回來,你再行賠罪吧。”一邊說着,聲音已漸漸遠去。
羅權在黃山誅那美人蟒的時候,便有過經驗了,知道自己陷入了迷陣之中,孫凌波未必有這等法力,多半還是陰素棠本人留下的陣圖所致。他知道陰素棠行事謹慎,向來與正派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只要報出身份,便不會有什麼麻煩,心下頓時平靜起來,盤膝坐地,居然就這樣修行起來。
過了兩日,仍不見孫凌波迴轉,他修行未到,尚不能辟穀,兩日不食,腹中不免有些飢餓。忽然想起孫凌波當日所說,“師叔在莽蒼山遇敵”的話,心中一動,她的師叔不就是赤城子麼?
原書所載,赤城子受了陰素棠之命,去峨嵋後山凝碧崖,騙得李英瓊回來,行至莽蒼山途中,遇到華山烈火祖師攔阻,無奈之下,纔將英瓊失落在莽蒼山中。這時想必英瓊已得了紫郢劍,正要收伏馬熊,去斬山魈呢。自己要是困在此處不能脫身,不是這番苦心,全然白廢了嗎?
羅權心頭計議已定,便站起身來,想要破陣而出。他知道高明的陣法,一旦有人主持,運用起來萬妙無方,非是他這樣的初學者所能應付。但陰素棠並不以陣法見長,此處又只是孫凌波臨時佈下的禁制,只求困敵,最多是衝不出去,也不會有性命之虞。便握緊了寶劍,慢慢的在陣中行走,想找出陣眼,再行破陣之法。
行了數個時辰,仍然茫無頭緒,羅權沉吟片刻,拔劍出鞘,朝着幾處山水狠狠的斬了過去。
他運起峨嵋心法,運劍之際,揚起大片白光。這霜鐔劍是當年的峨嵋二代弟子,在道術未成之際的護身法器,頗有辟邪之效,那幾處風景都是羅權默默查看,呆板而不靈動,毫無此處山水的靈秀之氣,必是假的。一劍斬去,果然將陣法斬出了缺口。
這棗花崖是陰素棠修行的別府,平日裡只留給幾個弟子修道之用,本人並不常來。陣法也只是防備一些本地修行淺薄的邪魔外道前來騷擾,變化並不繁複,再加上孫凌波匆匆而去,布的本就簡陋,兼以無人主持,被羅權暗運峨嵋心法,靜中生電,用寶劍對薄弱處加以試探,頓時破去小半。
若是常人未必能脫身,但羅權平日裡修行峨嵋心法,頗習五行陰陽變化之道,已有小成,這時查看陣法運轉,緩緩行去,居然就脫身出來。
只是這陣法本爲困敵之用,講究一個外緊內鬆,羅權經驗尚淺,不明白明暗交濟,虛實相生的道理,盡撿那方便之處行走,沒找到出谷之路,卻陰差陽錯地,轉到了棗花崖玉女洞內府中去。
那別府處在山崖之後,裡面地方倒不甚大,只有七八間石室,佈置陳設,極爲華麗,全不似修道人出家之所。羅權知道此地是修道人的內府,生怕有什麼厲害禁制,便停步不前,運起峨嵋親傳的潛蹤隱跡身法,一間一間的悄悄查探過去。
行到第三間石室,忽聽見一聲女子輕笑,
十分輕浮蕩漾,羅權遙遙看去,只見石室門口籠着一層如煙似霧的雲瘴,看不真切,便將真氣運至雙眼,纔看到裡面有一男一女,正在淫樂,那女子長得煙視媚行,妖嬈動人,這時正回頭看石牀上的男子,杏眼一飛,嗔道:“好生沒用!”
男子喘着氣說道:“仙姑,非是小人不肯用力,只是仙姑天生媚骨,太過誘人,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一番吹捧的話,聽得她轉嗔作喜,這時從石室內側傳來一聲嬌笑,有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女從裡面轉了出來。
原來裡側還有一道角門,裡面轉出一個小女孩,那女孩只有十三四歲,年紀雖小,卻是明眸皓齒,容態嬌豔,眉目間隱含蕩意,見了那女子笑道:“施姐姐好生厲害,比我孫師姐猶勝三分哪。”
原來在此地與這男人淫樂的,便是書中前文曾提到過的,在姑婆嶺黃獅洞修行的金針聖母的女兒,千手娘子施龍姑,她與孫凌波原是十年前在姑婆嶺採藥打出來的相識。自從母親死後,夫君遠在雲南,隨着師父藏靈子修行,每年只有兩月相聚。她本來性格放蕩,在閨中不甘寂寞,自從與孫凌波交好,二人性情相投,感情日密,時常來往,日子不久,無話不說。漸漸孫凌波勾引她,用法術誘拐年青美男子上山淫樂。她因姑婆嶺是亡母修行之地,不願常駐,便常來棗花崖往還,月餘之前,她被人暗算,卻正好與香霧真人馮吾相識,二人都是風流陣中高手,一拍即合,只相處了半月有多,依然戀戀不捨。還是華山烈火祖師用飛劍傳書相召,二人這才分別,約好了數月後在華山見面。
分別之後,施龍姑便覺得有了馮吾這等識情知趣又深通風流手段的人在前,再遇什麼美貌少年都沒滋味了。懶洋洋的在山中呆了數日,又按捺不住,便到棗花崖來,與孫凌波盤旋一番。
恰巧孫凌波剛把羅權困在陣中,便飛往莽蒼山去了。好在她本是來得熟的,自行解開禁制,到了洞中,恰好孫凌波前些日尋到一個姓韓的少年。此人出身綠林,頗有武功,深得二女歡心。這次見到舊相好,天雷勾動地火,便在這石室之中,二人淫樂起來。
那少女是陰素棠新收的弟子,名叫唐採珍,年紀雖小,已解風情,又刁猾,又能說笑,會巴結人,深合孫凌波脾胃。兼之已通人事,這些天來,三人常在一起**,交情愈加深厚。
施龍姑“呸”了一口說道:“你這小妮子,才得幾歲,就通男女之事,敢是見我兩人在旁玩樂,呷飛醋了不是?”
唐採珍笑道:“妹子怎敢?只是想雨露均沾而已呢。”
羅權卻不識得施龍姑,只是看體態不是孫凌波,龍姑肌膚滑嫩,體態更加豐腴,換用羅權後世的話來講,性感程度猶勝三分。想必是孫凌波的同道,羅權一見室中有人,忙要悄悄的退將出去,誰知龍姑的感應十分靈敏,轉頭向羅權所在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