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做得益的人……瑾榮的目光看向五殿下上官瑾墨的證詞,眼中閃出一絲懷疑。
鎮國公府、信國公府、慶國公府、寧國侯府。此四府在朝中影響深重。此等作爲,可將自己、母后已經信國公府除去,但鎮國公府一時半會還動不了,畢竟有太后、父皇的存在,那麼便是讓裳兒遭殃。而目前裳兒並未受審,聽大統領的意思,裳兒甚至與三弟一同尋自己而去,至今恐怕未歸。
裳兒受到影響,身爲未來夫君的三弟恐怕也未能免過,那麼,五弟,是你嗎?
“怎麼無話可說了?”嚴尚書冷聲問道,眼中帶着幾分得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自然無話可說。”瑾榮輕笑不語,此刻不知情況,只能硬抗,不知裳兒現在如何。
“我看不用刑法恐怕不得問出所以然來。”嚴尚書冷眼看着袁大人道:“謀逆之罪可誅九族,心慈手軟,可對得起浩浩皇恩。”
袁大人皺眉不語,他也並未想到二殿下竟然選擇不做反駁,皇上在看到虎符之時並未有太多波動,甚至不見傳喚雲裳公主,而此刻二殿下卻因這虎符閉口不提,這到底出了何事。
“袁大人與二殿下頗爲交好,不忍心也是可以理解的。”魯督御史輕笑着說道。言語之中恨不得將袁大人也推向謀逆之罪。
“魯大人,本官向來公正,二殿下是否清白和與本宮的關係並無聯繫,更何況,二殿下常年在外,魯大人此言到底何意?”袁大人冷聲問道。
魯大人嘴角微揚道:“本官佩服大人的公正,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因殿下的身份而忘了國法。”
“本官也是此意,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讓二殿下冷靜冷靜。”嚴尚書厲聲說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說出杖責五十,最後直接打殘了纔好。
“慢,皇上並未……”袁大人揚聲阻止道。
“袁大人這般公私不分,是否真的適合參與三司會審?”嚴尚書不客氣的問道。
袁大人皺眉不語,現在三司會審,但目前三人之中只有自己存在疑惑,或者說自己根本不相信二殿下會謀逆,因爲在袁大人眼中,二殿下是最可能立爲太子之人,完全沒有必要……
嚴尚書冷笑一聲,揚聲道:“拉下去”
“是!”衙役領命,上前剛要去拉瑾榮,只見瑾榮諷刺一笑,擡手道:“不必,本宮會走。嚴尚書真是秉公辦案,若有機會,本宮真想告知父皇。”
嚴尚書聞言楞了片刻,轉而嘲諷道:“本官到時候一定感激殿下。”
嚴尚書看着二殿下轉身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現一抹惡毒,一個將死之人還在這裡恐嚇自己,真是可笑。
衙役們看着清清貴公子般的上官瑾榮嘴角帶着冷笑道:“殿下請吧。”說完兩兩對視取出那帶着三根兩寸倒刺的木板,木板極重,再加上那陰測測的倒刺,莫說二十大被,就是兩板子恐怕也受不了。
瑾榮目含冰霜,面無表情的趴着春凳之上,雙手緊握,不讓自己喊出一個字來。板子重重的落下,只要一擡並帶起血肉,頃刻間原本灰色的衣衫鮮血一片,血肉橫飛。而
瑾榮此刻汗如雨下,卻不讓自己發生聲音,緊握的雙拳青筋畢現,眼中的怒氣卻不見絲毫消減。
“十!”兩位衙役驚訝的看着安靜的瑾榮,只要那繃緊的身體揭示着主人的疼痛,可這樣的安靜實屬奇怪。他們甚至以爲這位二殿下已經昏過去了。這樣的刑法就是彪形大漢恐怕也難以承受,可這位皇子。
“嘭!”
“都給本宮住手!”一個冷峻的聲音兀的響起。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上官瑾琪一席黑衣,衣服上血跡斑斑,臉上帶着一絲疲憊,顯然是激戰一場才趕到此地。身後雲裳公主雲鬢微亂,衣衫到還整潔。
瑾琪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瑾榮,瞳孔劇震,快步走到大廳之中,冷聲道:“給皇子動刑,你們好大的膽子!”
“見過三殿下,雲裳公主。”三位大人不敢怠慢,怎麼說都是風頭正盛的皇子公主,雖然不知這是哪一齣,但三位該有的禮節也還是到位的。
“本宮不懂刑法之事,三位大人均是國之棟樑,這倒是給本宮上了一課,舅舅尚未定二皇兄的罪命,便想着屈打成招嗎!”雲裳眼眶微紅,匆匆接下身上的裘衣,鋪在瑾榮身上,梗咽的低聲道:“榮哥哥,我們來晚了。”
瑾榮看着雲裳含淚的模樣,心中涌上一抹酸楚,低聲道:“辛苦……你們了。”
是呀,你們,從今往後,我便只能稱呼你們,裳兒,我真的很想娶你,可惜,現在我只能祝福你了,明明想了一個月的時間,可現在見到你,心裡還是這樣的難受。
“公主殿下慎言,本官只是盡職盡責而已。”嚴尚書恭敬的說道。
“好,帶上來!”瑾琪揚手道。
只見四人拖着兩名黑衣人入內,其中一人右側衣衫全無血染,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另外一人,下頜被下,身上也傷痕累累,倒還好些。
“此兩人在京郊設下埋伏,意圖謀害本宮、雲裳皇妹,更設計陷害二皇兄,嚴尚書,本宮在等你秉公處理。”瑾琪話語剛出,衆人均是一驚。
謀害皇子、公主本就是重罪,而現在還牽扯到設計陷害二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請三殿下言明。”袁大人不解的問道。
“此事本宮也很想問清。不過此等事情,恐怕不是本宮能管的,是嗎?嚴尚書?”瑾琪冷眼問道。刑部是什麼地方他並不關心,也懶得插手,可現在在刑部出現二皇兄被用重刑就是絕對的可疑。一位皇子,竟然敢動這樣的刑法,到底是誰給了他承諾!
“這……”嚴尚書低眉不知如何回答。
瑾琪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冷軒,將二皇兄請回宮中,本宮與雲裳皇妹、二皇兄一同面聖,還望到時候,嚴尚書還能告知父皇自己的盡職盡責。走!”
“三弟,本宮在此等父皇駕到。”瑾榮忍痛說道,到不是不想面聖,實在是擔憂這樣做的後果。現在自己牽扯到的不光是瑾琪,還有云裳、信國公府,更重要的是母后尚在宮中情況不明。這一切讓他不敢妄動。
“榮哥哥,舅母不知情況,所以你萬萬不能留在此地。”雲裳低
聲道。這才兩日,刑部就敢動刑,要是再過幾日,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收到二皇兄畏罪而死的消息。雲裳不憚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朝堂,人心從來都是個叵測的東西。
瑾榮聞言稍作思忖點了點頭,雲裳微微鬆了口氣,命人將瑾榮小心放在藤椅之上,冷聲道:“三位大人記住今日所言。”
瑾琪給了雲裳一個安撫的眼神,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刑部,而那兩個倒黴的黑衣人又毫不憐惜被拖走了。留下一臉震驚還未緩過神來的三位大人。
瑾榮受傷頗重,而云裳與瑾琪兩人現在趕到全是因爲並無馬匹可用,兩人倒是不客氣,直接拉了刑部尚書的馬車便命人將瑾榮放了上去。
“去趟同濟堂。”雲裳皺眉囑咐道。
“是”
馬車上並無軟塌,上下的顛簸上瑾榮面色越發難看起來。
“那兩名黑衣人是?”瑾榮強忍着不適低聲問道。
“到了宮中自會了解,皇兄現在應該好生休息,這一戰不知如何。”瑾琪凝眉道,眼中的冷意清晰可見。
“五弟?”瑾榮皺眉說出自己的疑惑。這是目前他所能想到的。
“暫時未知。”瑾琪皺眉道。
“我與瑾琪也不知他們到底是誰派了的,只知道與妙音閣有關。無論如何審問均未得到迴應。”雲裳氣憤的說道,原本以爲破了陣法,又將人抓了,定然能查出問題,可現在什麼都不清晰。知曉是妙音閣所爲不難,難得是如何找出誰人才是閣主。這纔是癥結的關鍵。
“恐怕他們也不知道。”瑾榮忍痛說道。
“爲何……”雲裳疑惑的問道。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瑾琪皺眉說道,位低者不知主子也很正常,畢竟這個妙音閣與皇宮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那人必然不會常常出宮,那麼這些殺手不知道主子也很正常。
“我到並不這麼認爲,當日,國宴我被擄走那日,祺淼祺寒他們說偏殿之上有善用毒之人,這次我們也是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想他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雲裳思忖着說道。
“嗯,待稟明父皇,我來好好審審。”瑾琪沉聲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狠絕。雲裳面前,他並未對黑衣人用重刑,可這並不意味着他是和善之人。天痕暗牢中的東西可比這刑部高明多了。
“咳咳”因爲身體受創,瑾榮不禁輕咳起來,臉色也更加難看。
“二皇兄”雲裳擔心的喚到。
“無事,咳咳,裳兒,今日在刑部見到了你的虎符,你的虎符可曾丟失?”瑾榮強忍着痛苦問道。
“虎符早在國宴之後便丟失,舅舅知曉此事,做了防備,二皇兄放心。”雲裳柔聲說道。
“這便好,咳咳。”瑾榮心中稍定,又低低的咳嗽起來,這一咳再加上馬車的顛簸,振的傷口格外的疼痛。流血不止。
“二皇兄再堅持一下,同濟堂到了。”雲裳緊張的說道。
瑾榮嘴角微揚看着雲裳和瑾琪道:“今日真的多謝兩位。”
“二皇兄?”
“皇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