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
聽說能回家鄉去,從汝陽帶入京中的丫頭婆子們都喜氣洋洋,手腳麻利地拾掇着行囊,次日上午就收拾齊全了,只等俞文飈大總管僱好保鏢,擇個宜遠行的吉日就出發。
墨玉居這廂才收拾完,曲媽媽就帶着七八個丫頭風風火火地走進院子,連抄手遊廓都不走,直接從青石甬道穿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比俞家的丫頭婆子們更加的喜氣洋洋。
俞筱晚正與曹中燕坐在東稍間內,一塊兒挑選繡炕屏的底料,俞筱晚一直沒說話,讓曹中燕自己拿主意。曹中燕選到最後,還是拿起最早看中的一塊褐色綃紗,遲疑着小聲地道:“我覺得還是綃紗好,通透,印着燭光能讓繡面更美。”
俞筱晚便鼓勵地笑道:“既然燕兒表姐覺得綃紗好,咱們就用綃紗,這兩天我趕着將畫樣子描下來,繡屏的事兒就交給表姐了。”
曹中燕感激地“嗯”了一聲,隨即覺得這樣子還是有失禮數,又用力點了點頭,低低地道:“多謝……妹妹。”
其實熟一些之後,只要對她和善一些,曹中燕也沒那麼靦腆,俞筱晚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她的謝意。
初雲挑了簾子進來,笑盈盈地道:“稟小姐,曲媽媽來送喜蛋了,張側妃昨日夜間誕下了長公子呢。”
俞筱晚微微一驚,她明明記得,前世的時候,張君瑤幾次懷孕都滑了胎,第三年上才生了一個女兒,所以張君瑤懷孕一事,她壓根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可現在張君瑤卻誕下了庶長子,在攝政王沒有任何子嗣的情況下,這個庶長子可就寶貴得很了,連帶着張君瑤、張長蔚一家都會水漲船高,那麼想要除去舅母,就更加困難了。
她有些心慌意亂地思忖着,難道是因爲自己的命運改變了,因而改變了其他人的命運?這倒是有可能,畢竟吳麗絹在前一世的時候,應當是三年後才入攝政王府,她的入府時間提早了三年,張君瑤生孩子的時間提早也不算什麼,可是,怎麼會連性別都變了?
儘管心裡茫茫然地落不着地,俞筱晚還是很快地擺出了一臉喜悅的笑容,吩咐趙媽媽備禮,自己則扶着初雲的手走到堂屋裡。
曲媽媽帶着七八名丫頭站在堂屋中央,垂手站立着,個個眉梢眼角都是喜氣。
見到俞筱晚,曲媽媽忙福了福,聲音輕快地道:“老奴來給表小姐送喜蛋了,因着張府送過來了一筐,數量足,夫人說多給表小姐送些個來,表小姐若是吃不完,打賞給下人也可以。”
她身後的兩小丫頭立即捧着托盤上前來,托盤上的甜白瓷碟裡,各裝着十個紅彤彤的喜蛋。
俞筱晚含笑道:“勞煩曲媽媽了。”回頭示意初雪打賞,又向曲媽媽問了些張側妃和小公子的情況,連連讚道:“張側妃是個有福氣的,舅母也是有福氣的。”
聽了這話,曲媽媽的表情頓時高貴了起來,端着高深的笑容道:“可不是有福氣,這庶長子也不是誰想生就生的。表小姐您是不知道,君瑤小姐自幼美貌,又才華出衆,相士也說她命格極貴,十歲上就不知有多少名門望族的公子來求娶,舅夫人哪裡捨得,一直留在身邊……”
絮絮叨叨說了許久,想從俞筱晚的臉上看出些懊惱和嫉妒心慌的表情,可惜俞筱晚始終含笑傾聽,真誠地隨喜讚歎,一絲不耐煩也沒有,曲媽媽說得口乾舌燥,卻沒有達到刺激俞筱晚的目的,只得停下來,訕訕地笑道:“跟表小姐別過,老奴還要去別處送禮,就不久留了。”
俞筱晚忙笑道:“這是大喜事,曲媽媽只管去忙,我就不留媽媽吃茶了。”
你壓根就沒吩咐丫頭們上茶!曲媽媽腹誹道,隨即又得意了,表小姐這是嫉妒了,心慌了,知道吳麗絹靠不住了!於是她的心情頓時又恢復了明媚,客氣地推讓一番,施禮告辭,風風火火地帶着丫頭們去南偏院送喜蛋,打擊小武氏去。
待曲媽媽一行人走後,初雲看着桌上放着的兩碟喜蛋,就忍不住哼道:“這麼得意!在鄉下……”
俞筱晚嚴厲地掃了她一眼,初雲訕訕地收了聲,不敢再多言。
主僕幾個進了東稍間,曹中燕見時辰不早,便告辭回去了。
稍間裡只有幾個心腹的時候,俞筱晚才嚴厲地看着初雲道:“知道自己剛纔做錯了什麼嗎?”
初雲囁嚅着小聲道:“堂屋裡還有外人,奴婢不該多嘴。”
見主子的臉色沉如幽潭,初雪恨鐵不成鋼地直戳初雲的腦門子,“小姐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談論府中的人和事,你還在堂屋裡大聲嚷嚷,生恐旁人聽不見是不是?”
初雲難爲情地賠了罪,見主子始終不展顏,不由得心慌了,撲通一聲跪下,顫着聲音道:“小姐,奴婢以後一定會注意言行,奴婢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回。”
俞筱晚沒理她,問初雪道:“趙媽媽挑好了賀儀沒?”
正說着,趙媽媽終於備足了禮,寫好禮單,帶着幾個丫頭捧着盛滿禮品的托盤走了進來。俞筱晚便起身去看禮品。趙媽媽一一指點了,哪些是洗三禮,哪些是滿月禮,喜慶,但不算貴重,畢竟俞筱晚跟張君瑤不過是拐了幾個彎的表姐妹,若不是曲媽媽送了喜蛋過來,她就是不送也沒關係。
俞筱晚笑道:“我是不方便過府道賀的,還是送到老太太那兒,請老太太幫忙帶去吧。”
其實曹老太太年事已高,已經許久不出府了,這禮不過是讓老太太過了目,最後還是讓張氏送。
隨後又說起了回汝陽的事宜,交待了些瑣事,趙媽媽便服侍着俞筱晚進淨房沐浴。打發小丫頭們都退出去,趙媽媽取了幾方棉帕,親自爲小姐絞乾頭髮,用梳子梳順,才彷彿隨意似的說道:“小姐,今晚是初雲上夜,若是您還想罰她跪着,我去安排初雪好嗎?”
俞筱晚擡眸看向趙媽媽,認真地問道:“媽媽是想幫初雲求情?”
趙媽媽的老臉上閃過一絲赫然,“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初雲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會惹禍,甚至可能給小姐惹來麻煩,是我沒有嚴格管教,論說起來,我也有錯。”
俞筱晚抿了抿脣角,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囈語般地道:“我不是怕她給我惹禍,我是怕她……舅母現在只怕是恨透我了,動不了我,就會動你們,打殺了,讓我傷心氣惱,她也能高興一陣子。初雲這麼衝動的性子,得時時提點着,幾天沒點她,她就復原了,若真個改不了,這趟回了汝陽,就放在莊子上吧……你讓她起來吧,今晚就讓初雪上夜。”
趙媽媽心中一驚,張了張嘴再勸,可小姐說得實在在理,便不敢反駁,屈膝福了福,退出內室交待下去。
次日初雲進來服侍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紅的,服侍俞筱晚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來趙媽媽已經同她說了,俞筱晚硬起心腸只作沒看見,若她現在心軟一點兒,日後害的就是初雲。原本她還對日後充滿了信心,可是昨日張君瑤生下庶長子後,她就不那麼確定了,不說張氏和張夫人,張君瑤本人就是個睚眥必報的,身份上又有這麼大的差異,她都得小心應對,她身邊的人,就更得謹慎。
俞文飈極快地聯絡好了鏢局,三日後,俞筱晚就拜別了老太太、舅父舅母,踏上了回汝陽的行程。馬車走得很慢,俞筱晚此番本意也是散心,沒催着趕路,到九月下旬纔到達汝陽,祭拜了父母,又請來了汝陽城最有聲望的大師連做了七天法事,京城裡催促她早日回程的家書便到了汝陽。
俞筱晚此時正在汝陽的莊子裡,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接到家書,還是老太太口訴、何語芳代筆的家書,信中又提到了吳庶妃終於有了身孕,要她趕回來跟吳奶奶一起去恭賀一番。
俞筱晚不得不嘆息着吩咐下去,“收拾行囊。”想想又不甘心,緩了緩道:“過幾日回京。”
剛吩咐下去,初雪就拿了一張請柬走了進來,笑盈盈地道:“小姐,車小姐的請柬,她的大嫂生了個胖小子。”
俞筱晚喜笑顏開地道:“真的嗎?”回頭又問趙媽媽,“媽媽,我去看一看沒關係吧?”
這位車小姐是俞筱晚小時候的手帕交,自俞筱晚上京之後,就只通過兩三封信,這次回了汝陽,之前幾天都在做法事,還沒來得及見面的。趙媽媽想了想道:“要麼就今日去,洗三禮別去了,您還在孝期,到底不好。”
俞筱晚點了點頭,立即讓趙媽媽備了禮,去車家看望車小姐。車大奶奶生下的小子足有六斤,胖乎乎的,十分可愛,俞筱晚逗了好一會兒,愛不釋手,逗留了大半天,才依依不捨地告辭了出來。
車大奶奶後知後覺地記起沒送喜蛋的,忙讓丫頭包了六隻喜蛋追出府門,送給俞筱晚,那丫頭捂着嘴笑道:“俞小姐還是自個兒吃下吧,這喜蛋可是能沾福氣的。”
俞筱晚的小臉瞬間燃燒了起來,吃了生兒子送的喜蛋,自己也能生兒子,這個風俗她也聽過,可是她才十三歲好不好,連親事都沒定呢。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就聽得耳邊有人調侃道:“這是哪家的丫頭,這麼有規矩!”
俞筱晚聽到這低緩靜謐的聲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地回頭一瞧,果然是君逸之。已經入冬了,他還只穿着一身蛋青色的圓立領對襟長衫,腰間束着上品羊脂玉結環玉帶,頭上只用支羊脂玉簪簪了發,整個人顯得風流倜儻。他用冰冷的眼神打量了小丫頭幾眼,側頭問俞筱晚,“她對你無理麼?”
俞筱晚一怔,茫然地道:“沒有啊。”
君逸之低聲安撫她,“我明明見她說了幾句話,你就氣紅了臉,你別怕,任她是按察使的丫頭,我也照樣能管。”
聽了這話,俞筱晚的臉卻更紅了,心裡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彆扭,白了他一眼:“她沒對我無理,不用你多事。”說罷轉過身,扶着初雲的手上了車。初雲和初雪忙朝君逸之福了福,也跟上了馬車。
君逸之一片好意思,卻受了個白眼,十分的莫名其妙。
趙媽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君逸之,給俞文飈遞了個眼色,微笑着上前福了福,請了安,又退到一旁。俞文飈忙上前見禮,“小人斗膽相詢,不知君二公子如何會來汝陽城?”
君逸之擡眸看去,只見俞文飈眼神端正、精光內斂,不象個奴才,便客氣地道:“京城太悶,就四處逛逛,不想在此處遇上了俞小姐。”又指着那名小丫頭道:“真沒事麼?”
俞文飈呵呵笑道:“沒有沒有,是我家小姐面子薄。”
君逸之恍然,不再糾結此事,只是,他到汝陽已經有四天了,找不着好藉口遞帖子求見,只能滿街晃盪,難得撞上,還想跟俞筱晚說上幾句話纔好,可是人家已經坐回馬車裡了,顧惜着俞筱晚的閨譽,就不好湊到車窗邊去說話,兩隻漂亮的鳳目便只盯着馬車,有些移不開眼睛,兩隻腿遲疑着,怎麼也邁不出步子。
俞文飈將此情形瞧在眼裡,哪會不明白,剛纔雖是一場烏龍,但也能瞧出這位君二公子確實是在意小姐的,心裡就對君逸之十分滿意,笑呵呵地道:“不知君二公子何時來的汝陽,在何處落腳,若是沒有找到客棧,不嫌棄小人家中簡陋的話,小人願一盡地主之誼。小人的宅院就緊臨着小姐的莊子,景色倒也別緻。”
君逸之聽得眼睛賊亮,立即順着這話就道:“正好沒尋到好客棧,這便打攪了。”
從文和從安兩個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心道:少年說話真是越來越無懈可擊了,沒尋到“好”客棧,一個“好”字,就將現在住的客棧給拋棄了,還不算撒謊騙人。
他們的對話,俞筱晚在車內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急,文伯的屋子就是莊子裡的一個小偏院,單獨對街開了個門,這不等於是讓君逸之住到自己的莊子裡了嗎?
她正想約束一下俞文飈,趙媽媽便喜洋洋地上了車,含笑道:“小姐,您中午就沒吃什麼,先吃個喜蛋墊墊底吧。”
馬車已經開動了,俞筱晚就嘟囔着道:“文伯也真是的,幹嘛請他住到莊子上。”
趙媽媽很認真地道:“那處院子是老爺送給俞總管的,地契也在他的手上,怎麼是莊子上呢?小姐您可別這樣說,會讓俞總管傷心的。”心裡卻笑着想,若真不願意君二公子住到那兒,早就阻止了,何必等到現在?小姐也是個心口不一的。
初雪已經剝好了一個喜蛋,用小碟子盛了放在小姐的手中。俞筱晚也真有些餓了,便招呼道:“你們也都嚐嚐吧。”
趙媽媽和初雲初雪私底下倒是不拘着,也各吃了一個,初雲總是壓不住話,揀了之前的事兒說道:“奴婢是說認真的,在鄉下,生兒子送六個喜蛋,生女兒送三個喜蛋,是俗禮,張側妃那兒一送二十個,到底是生的兒子還是女兒吶?”
俞筱晚忍不住微微勾起脣角,隨即又瞪她一眼。初雲忙媚笑着,小意地拍着馬屁,“奴婢保證只在私下裡說,不會再那般莽撞了,小姐,您已經答應了再給人家一次機會的,不能食言。”
初雪白了她一眼,“小姐又沒說要食言。”初雲忙吐了吐舌頭,又補充了一句,“奴婢的老子娘就說過,這喜蛋送得不好,可是會折了孩子的福呢。”
俞筱晚好奇地睜大眼睛,趙媽媽也點頭道:“有的鄉間是有這個說法,不過張側妃生的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哪能折了福去。”
一行人說說笑笑回了莊子,君逸之也在俞家下人的幫助下收拾好了行囊,搬到了俞文飈的宅院裡。
俞文飈的宅院是個三進的,不算小,沒有內宅婦人,給了君逸之極大的便利,纔在廂房坐了坐,就溜到後院子的角門處,張望俞家田莊的景色。隔着一大片玉米田,就是俞筱晚住的房舍,雖然從俞文飈的後院這邊只能望見房舍的屋檐,可是君逸之心裡就是透着喜悅,踮着腳不住地極目遠眺,直直地看了大半個時辰,一點也不覺得累。
可是從文和從安累啊,這趟辦差別提有多趕了,從京城到湖北,原本有一個月的路程,他們硬是用十天趕到的,沒日沒夜地辦完差,又立即啓程,星夜兼程地趕到汝陽,到了汝陽還不能休息,整天地在街道上轉悠,伸長了脖子四處打量,就怕與俞家小姐擦肩而過都不知曉。
從安哭喪着臉問,“二少爺,您可以先休息一晚麼?都已經跟俞小姐比鄰而居了,也不急着這一時吧?”
君逸之回手就是一折扇,沒頭沒腦地拍在從安的頭上,“閉嘴,別吵爺看景色。”
沒救了!
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就商量着,“要不你先去歇歇,一會兒換我?”拿定了主意,從安就先去歇着,留從文保護主子,一個時辰換一班。
月亮慢慢升至中天,對面的房舍最後一盞燈也滅了,君逸之才緩緩地轉了身,伸了個懶腰,“時辰不早了,咱們歇着吧。”
輪值的從文簡直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忙扶着主子往廂房裡走,君逸之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嘴裡問道:“你說我明日要不要去拜見一下對面莊子的主人呢?”
想見俞小姐就直接說好啦,何必這般含蓄,還對面莊子的主人。從文低頭低聲道:“既然住在這,拜見一下主人也是禮數。”
君逸之讚賞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頭髮,“還是從文你最知禮數。”
第二天君逸之將這個要求提出來,俞文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道:“本來也是應當的,只是我家主子是女子,實在是不方便,況且過兩天就要啓程回京,下人們都在收拾行囊,也着實不便。”
君逸之驚愕道:“就回京?”隨即又笑道:“哦,呵呵,正好,我也要回京了,不如同路吧。”
俞文飈淡笑着拒絕,“同路恐怕不方便。”他留君逸之小住,只是爲了就近觀察其品性,可他得顧忌着小姐的名聲啊,跟個男子同路回京,傳出去成什麼樣子?
君逸之隨即想到了俞文飈的顧慮,垂了眸不再提,可是心裡卻拿定了主意,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一路跟着晚兒回去。
俞筱晚正繡着一方帕子,眼皮子忽地連跳幾下,駭得忙放下手中的繡棚,捂着眼道:“我怎麼覺得好象有壞事要發生似的?”
趙媽媽也被駭了一跳,前後仔細思量一番,遲疑道:“好端端的,哪能有壞塥吶?”
京城,曹府,雅年堂……
張夫人直嘆着氣,張氏安慰大嫂道:“莫急,不過是懷了身子,那孫孺人和孟孺人都懷了幾個月了呢,有什麼關係?”
張夫人急道:“你不懂!就是因爲這陣子懷孕的妃子多了,吳庶妃就鑽了這個空子,現在王爺對她格外恩寵些。況且瑤兒誕下長子後,王爺也沒提讓王妃過繼的事,老爺便說了,怕是王妃不願意,到底咱們家也算得上是名門了,王妃怕自己地位不保,也是有的。吳庶妃就不同了,她孃家哪裡有人,說是當你們曹家是孃家,其實隔得幾層,王爺和王妃心裡都有算呢。”
張氏得意地笑着,壓低了聲音:“這有多大的事兒?懷得上,生不生得出又難說了。王府裡這麼多妃子妾室,哪個心裡沒打過小九九?只要挑撥幾句,自然有人代勞,都不必瑤兒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