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頓時一臉的苦相:“爺,小的知道小的錯了,可是小的這後來不是帶了人去了嗎?只是爺神勇無敵,威風凜凜,赤手單拳就把那些個牛鬼蛇神殺得落花流水,讓小的……”
元知昊擡腳就踹了長安一下:“在胡說八道,莫怪爺糊了你的嘴!”
長安猛地用手捂住了嘴,裝作害怕至極的後退了兩步:“可千萬別,這嘴糊了,小的還怎麼吃東西?”
“餓死你最好!”元知昊惡狠狠的說着,猛地一揮手,卻不小心碰到了眼角的傷,疼得使勁一咧嘴,“那個精瘦的像猴一樣的混賬,抓了沒有?”
“抓了,抓了!”長安忙不迭的應道,“總督衙門出得兵,一個不漏,全都抓了去!”長安說着,討好的湊近元知昊,“爺,晚上你有事差遣小的沒?”
“你有事?”元知昊冷冷的掃了長安一眼,“說來聽聽。”
長安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笑道:“這不,總督府遣了一個參將過來,他約小的晚上去衙門裡喝酒……”
“就是那個參將抓的人?”元知昊問道。
“可不是,小的把錢袋子給了那個參將,可人家上路,說晚上請小的喝酒……”長安說着,一臉諂笑的看着元知昊,“爺,晚上沒事對吧?小的晚上……”
“晚上有事!”元知昊瞪了長安一眼。
“可,可是爺,我們約了不見不散……”長安一臉的爲難,“要不,爺,你就……”
“就要你!”元知昊猛地打斷了長安的話,“罰你陪着爺一起去總督衙門喝酒!爺要好好謝謝這些人,爺自從出生以來,今日最是狼狽!”
長安伸手指了指元知昊臉上的傷:“爺,那你還去?!”
“自然要去!”元知昊咬着牙齒道,“就因爲這個,爺更要去!爺要記住,今日之辱!”
纔剛華燈初上,元知昊穿戴整齊了,帶着長安,從自己的院子了出來,晃悠着朝靜安候府的大門口走去。
“老五!”纔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元知睿的聲音,遠遠的從前面傳來。
元知昊心中“咯噔”了一下,便站住了身子,擡頭看着元知睿,輕聲問道,“長安,你可知道四哥找我什麼事?”
長安也是一臉的迷茫:“爺,小的不知道,剛纔小的去園子裡逛,見到了秀雲姐姐,和她說了一會子的話,沒有聽說靜安候府今日有什麼事情啊……”
“既然不是靜安候府的事情,你可知道外面有什麼傳言?”
長安用力的搖了搖頭:“沒聽說。”
兩人正在說話間,元知睿已經走了過來:“老五,你怎麼把秦知府的兒子怎麼……”話剛說了一半,突然看見元知昊臉上的傷,不由得愣了一下,“你的臉怎麼了?”
“秦知府?可就是這個白鹿城的知府?!”元知昊彷彿沒有聽見元知睿的最後一句話,咬着牙,一臉陰沉的問道。
元知睿看着元知昊,頓了頓,遲疑的問道:“是,秦知府的兒子打的?”
“不是那個王八蛋,還能是誰?!那個狗殺才知府呢?在哪裡?我去找他算賬!”元知睿頓時激動起來,拔腳就朝着元知睿來的方向而去,“長安,去給我堵着他!若是放他走了,爺唯你是問!”
“是!”長安向來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現在元知昊出頭,自然滿臉的興奮。
“老五,站住!”元知睿頓時有些急了,他來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剛纔秦知府過來,又是請罪,又是告饒,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經過一說,自己就信了他,以爲老五在京城中也向來是個不饒人的性子,這次的事情,老五必然也要負責的,誰想到老五竟然是臉上帶傷,一副吃足了虧的模樣,看來這次是自己想的有些左了。
“四哥,今日的事情,誰攔着我,我就跟誰急!”元知昊真的是暴跳如雷,“我好端端的買幾個泥人,那個狗殺的,竟然衝過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還囂張的說,他就是白鹿城的王法!我倒是要去問問這個姓秦的,這個天下到底是我們元家的天下,還是他們秦家的天下!”元知昊大聲的吼着,猛地一揮手,“長安,我們走!”
“站住!”元知睿身影一動,就攔住了元知昊,“ 老五,做事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就是。”
“不要衝動?好好說?我去他個逑!”元知昊猛地瞪大了眼睛,“四哥,你到底站在誰的一邊?今日可是我無緣無故的被人打了!我可是你弟弟,我可是姓元的!”元知昊說着,也不管元知睿的臉色陰沉的有些難看,猛地推開了攔住自己面前的元知睿,“四哥,我沒有你那麼好的涵養,我這人向來就是呲牙必報的!那條老狗和那隻小狗,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們的!”
“老五!”元知睿見元知昊不肯聽勸,頓時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你可是這姓秦的背後站着誰?”
“我管他背後站着誰!”元知昊又用力的揮了揮手,“即便是他背後站着阿爹,我今日也不會罷休的!”元知昊說着,猛地想到了什麼,朝着長安高聲喊道,“長安,去總督衙門問問,有沒有放那個狗才,若是敢放了,就讓他洗乾淨屁股等着,等爺回京後,在阿爹面前好好的給他美言幾句!”
“是!”長安高聲應着,擡腳就跑了出去。
“你……”元知睿氣急,“是不是非要拆了我的臺,你才能甘心?”
“四哥。”元知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口,“你是公認的賢王,最是肯爲百官說話的,但是也不能沒有絲毫的底線,不肯得罪一個人!像這種害羣之馬,你今日若是姑息了,若是真的有一朝一日,坐上了那個位置,你覺得能坐的安穩?!”說完,也不管元知睿是不是生氣,頭也不回了走了。
元知睿站在原地,看着元知昊遠去的背影,臉色頓時青中透出一絲紫色來。
“四爺。”尾隨元知睿而來的蕭雲峰,把這兄弟兩人的話聽了個完完整整,看着元知昊走了,這才走了出來,站在了元知睿的身邊。
“舅舅,我是不是錯了?”呆立了半晌,元知睿才遲疑的開口。
“四爺沒錯。”蕭雲峰看着元知睿,沉聲說道,“這秦知府可是刑部尚書的女婿,整個白鹿城的人,都知道秦知府的兒子是個混賬呆霸王,可是這麼多年來,誰又下狠手去懲治了?還不全都是開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就連莊志鵬也這樣!四爺若是今日真的整治了秦知府的兒子,他定然寫信告訴秦尚書,到時候……”
蕭雲峰沒有往下講,可是元知睿卻已經清楚了蕭雲峰的言下之意,不由得有些躊躇起來:“舅舅有所不知,老五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有時候擰起來,便是對着阿爹也不管不顧的,今日他吃了虧,無論如何不肯善罷甘休的!”
蕭雲峰沉吟了一下,道:“五爺是五爺,四爺是四爺,只要四爺的心意秦知府明白就行了。”
元知睿被蕭雲峰這麼一說,頓時茅塞頓開:“還是舅舅說的是,我這就帶了秦知府去找老五賠罪,如是老五硬是不肯,那麼也怪責不到我的身上。”
“如此甚好!”
元知昊出了府門,抓着門房問了總督衙門的所在,翻身上馬,朝着總督衙門飛馳而去。
元知睿和秦知府趕到門口的時候,元知昊早已經人影全無了。
長安飛趕到總督衙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沉了,可是卻看見整個總督衙門早已經燈火輝煌,卻大門緊閉,只有一個小角門開着。
長安下馬,進了小角門,朝着裡面探了探身,叫到:“可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