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桐越發心中有數,繼續勸道,“你們既然知道我父親是刑部尚書,就該知道他一向執法如山,斷案如神,你們自認爲此事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想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有朝一日被我父親查明真相,你們還想活命嗎?”
幾人都面露驚恐之色,當時怎麼就糊塗了,爲了二兩銀子,惹上鳳府的人?
那年輕人猶豫了一會,忽地牙一咬,恨聲道,“當官的都沒有好東西,不給我們活路走,不然我們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弟兄們,別聽她的,先把她們拿下,回去好交差!”
衆人一聽也是,反正惹都惹了,就算現在停手也不一定能善了,乾脆做到底,還能拼上一拼。“兄弟們,上啊!”
薛氏又驚又怒,這幫人分明就是亡命之徒,若桐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明白,他們還不肯悔過,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嗎?“你們可想清楚了,若是被送到官府,你們就是死路一條!”
“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拼了!”
衆人不再廢話,都張牙舞爪地上前去,蘇笛吩咐過了,把老的直接扔進山溝裡喂狼,小的打暈後綁好,去領銀子就好。
車伕急的無法,扭動着身體,邊喊叫着邊要上前,怎奈他被綁的那般結實,根本就掙不脫。
薛氏護着鳳若桐向後退,可前後左右都是人,怎麼躲得過?
其中一人獰笑着就過來抓人,髒手都要碰到鳳若桐的衣服,她無奈地道,“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不等這人回過神,就聽“碰”一聲大響,他整個人就已砸進雪裡,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
其餘人都有些發愣,剛剛什麼都沒看到,就只見雪地上驟然多出來一個坑,他們的人卻已經少了一個。“你——弟兄們上,先抓小的!”一定是見鬼了,抓!
所有人都衝着鳳若桐過來,然他們對付她和薛氏輕而易舉,又怎是陶躍的對手,他只要動動手指,他們就一個一個地飛出去,以各種姿勢砸在雪地裡,動彈不得。
薛氏不明所以,驚魂未定地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不是眼看着她們母女都要躲不過了嗎,怎麼這些人自己就飛出去了?
那車伕也是瞪大眼睛:該不能是見鬼了吧?還是夫人整天燒香拜佛,所以佛祖保佑他們來了?
鳳若桐卻並不解釋,安慰道,“母親,你不必擔心,這些人還奈何不了咱們。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先不要上山了,此事必須要稟報父親,把事情查個清楚,母親以爲如何?”
薛氏目光一冷,此事必然是蘇笛所爲,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動了這樣的心思,不查問清楚怎麼行!“好。”
這些人都已經被陶躍點中了穴道,全身痠軟,雖然勉強能行走,但沒有力氣傷人。
鳳若桐解開車伕,讓他將那些人的腰帶都解下來,綁住雙手,一個連一個,串成一串,再把繩頭綁在馬車後面,拖着他們走。遠遠望去,這到一大串跟冰糖葫蘆似的,倒也是一景。
蘇笛在約好的地點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來,不禁犯起了嘀咕,按理說事兒應該成了,難不成是那幾個無賴看着鳳若桐貌美,就先嚐滋味兒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按捺不住,就順着山路,上去一看究竟。
結果才走了一小段,就赫然看到鳳府的馬車從山上下來,車伕臉上雖然有些傷,但目光炯炯,分明什麼事都沒有。
蘇笛趕緊閃身藏到一棵大樹後,氣的直咬牙,那幫人是怎麼辦事的,他不是吩咐過,除鳳若桐,其他人都扔下山溝嗎?
“楊叔,趕慢一點,山路太滑,當心摔了。”鳳若桐清脆的聲音傳出來,絲毫無異。
蘇笛光是聽這聲音,就心癢難耐,要是把她壓在身下,聽她嬌吟婉轉,不知道有多**!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全身血脈賁張,身上某個地方更是漲得發疼,快要忍不住了。
然而當馬車駛過去,他看到後面那一長串人時,不禁大吃一驚:事情不但沒成,這些人還被鳳若桐給抓了?這下麻煩了!鳳若桐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還不逮着機會,往死裡整他嗎?不行,走吧回去找姨母和大姐商量對策再說!
“你說什麼?”蘇姨娘“忽”一下站起來,驚的臉都沒了血色,“鳳若桐把那些人全給抓了?”
怎麼可能!那些都是不要臉也不要命的傢伙,就憑鳳若桐那嬌弱的身子,抓得住一個就是奇蹟了,居然能全都抓住,這太扯了吧?
不對!
這念頭才一起,她忽然就想起之前鳳若桐院裡有古怪,後來又把那麼多丫頭都放倒的事,不禁懊悔不迭,“阿笛,咱們都忘了,鳳若桐會妖法!”
“對呀!”蘇笛也是眼睛一亮,狠拍大腿,“怪不得!大姐,這可怎麼辦?鳳若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
“放心,她抓了那些人又怎麼樣,誰能證明,是你讓他們去的?”蘇姨娘不愧是算計人習慣了的,短暫的驚慌過後,立刻就鎮定下來。
蘇笛頓時眉開眼笑,“正是!還是大姐有主見,到時咱們就是不承認,看他們能怎麼樣。”反正他少在京城走動,認識他的人根本就不多,何況當時找上那幫人,他也沒有透露名姓,就算他們指證他,他不承認不就完了嗎?
蘇姨娘埋怨道,“話說回來,這事兒也怪你,你都找了些什麼人,這麼靠不住。”
蘇笛一臉冤枉,“我不是忘了鳳若桐會妖法嗎?再說大姐你不也沒提嗎,不然事兒早成了。”
蘇姨娘登時語塞,這會兒埋怨誰都沒用,還是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鳳若桐帶着一串乞丐到了鳳府門前,所幸這個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否則真成一大奇景了。
得知父親並沒有外出,鳳若桐冷笑一聲,吩咐把他們都帶到大廳前,命人去請父親來。
不大會兒,鳳元良匆匆而至,一見這情景,少不得也吃了一驚,“若桐,這是怎麼回事?管家方纔說,你們讓遇上賊人了?”
鳳若桐一指外面哆嗦成一團的一串,道,“父親,就是他們,受人指使,竟然在山路上阻截我跟母親,幾想要我們的性命。”
“什麼!”鳳元良勃然大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好大的膽子,敢動你們的心思,我豈能饒他們!”他還是刑部尚書呢,這些人膽子是有多大,敢動他的家眷,活的不耐煩了嗎!
薛氏也青着臉色,道,“老爺,他們自己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當然是受人指使。”
鳳元良已想到這一點,怒道,“我自會查問清楚!”說罷來到一串人面前,喝道,“到底是誰指使你們謀害若桐和本官的夫人,還不從實招來!”
這幫人方纔在山上厲害的很,可這會兒到了鳳元良面前,全都嚇破了膽,頭都不敢擡。自古民不與官鬥,何況是刑部尚書這樣的大官呢。“草民、草民——”
鳳若桐冷聲道,“你們雖然有錯,但是受人指使,罪不致死,只要將主謀供出,可免重罰。”
幾人面面相覷,鳳大小姐既然如此說了,應該是真的吧,那他們何必爲那姓蘇的賣命。
“是是,草民該死!草民招,是蘇笛指使草民,把夫人扔下山溝,再把大小姐打暈送給她,草民句句屬實,不敢撒謊。”
“什麼?!”鳳元良一呆,跟着氣炸了肺:蘇家怎麼沒一個好東西!蘇笛敗了雅萱一個布莊還不夠,還癡心妄想要娶若桐,如今竟然連這樣惡毒的事都做的出,當真以爲他動不了蘇家人嗎?“此話當真?是蘇笛指使你們的?”
“千真萬確!蘇笛還答應我們,事成之後,每人給我們二兩銀子,草民萬萬不敢撒謊!”
鳳元良氣的要吐血,咬牙道,“那本官讓你們與蘇笛當面對質,你們可敢?”
“敢!”這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不說他們就是自己頂這罪,他們與蘇笛又沒有交情,何必爲他保過秘密。
“好!”鳳元良一聲大喝,“來人,把蘇笛帶過來!”
“是,老爺!”
薛氏和鳳若桐對視一眼:今兒不把蘇笛和蘇姨娘一起收拾了,不算完。
不多時,蘇笛和蘇姨娘一起過來,因爲早已知道鳳若桐抓了這些人的事,所以毫不意外,而是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來,“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都是什麼人?”
乞丐們一見蘇笛,都七手八腳地指向他,“就是他!就是他!”
“是他找上我們,要我們害夫人和大小姐!”
“對,他還說給我們每人二兩銀子,原本蘇家早就敗了,他哪有錢給我們!”
蘇笛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厲聲道,“住口!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何時指使你們謀害夫人和若桐了,你們休要胡說八道,誣衊於我!”
乞丐們登時不樂意了,紛給大叫起來,“就是你,你還不承認!”
“可不就是,當時很多人看到你去找我們,你抵賴得了嗎?”
“看你這樣子,就沒打算給錢是不是?你根本沒有錢,還誆我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