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方姨娘與大夫人寧暮然不對盤,自己又是方家之人,可看到姑姑看自己的眼神,那憤恨嫉妒的神情,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危險,而大夫人寧暮然也不見得多麼待見自己,所以尋求她的庇護,有些不太現實。
至於那個盛氣凌人的蕭家大小姐蕭宛如,更加不可能,她與大夫人寧暮然同氣連枝,沒有理由需要幫助自己,看樣子,她得爲自己尋求一條後路纔是,總不能倒時候逼死在這府裡面。
想到初來府上之時,姑姑對自己的百般照顧,可現如今身份換了,就連感情也全都破滅了,爲了爹爹與孃親,她只能夠選擇待在姑姑身旁,而她又一心想要穩固在府中的位置,所以才利用自己來爭奪府中的寵愛,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姑姑卻對她有所不滿了,看到她與她女兒看待自己的眼神,感覺就差要凌遲了她一般,讓她夜不能寐。
“找東西?姨娘好興致啊,老夫人都病倒了,你又挺着一個大肚子,這一個不小心,可是一屍兩命啊,要知道,你現在肚子裡面懷的,可是我們蕭家的寶貝呢,你可千萬不能夠有什麼閃失呢,若是一個不小心,孩子沒有了,那可如何是好啊?”蕭凝然步步逼近,嘲諷的看着這個昔日裡稱姐道妹的表姐,一轉眼,她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姨娘了,肚子裡還懷有自己未來的弟弟或者妹妹,這種感覺,可真夠糟糕的。
可更加糟糕的卻是,原本安排她在府中佔有一席之地鞏固她們母女的地位,沒有想到她卻全然只顧着自己了,將她們母女恨不得撇得一乾二淨,這樣忘恩負義之人,枉費了當初想要捧起她來的一番初心了……
“你、你想要怎樣……”方月琴有些畏懼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總覺得這段時間觀察下來,蕭凝然就像是個定時的火藥,隨時會將她燒一個片體不留,雖然姑姑很是嫉妒自己,也怨恨自己,可到底是不會真的那麼幹,畢竟自己她是自己的姑姑,可這個蕭凝然就說不定了,她看自己的眼神那麼怨毒,肯定對自己不壞好心,現在自己又有了身孕,若是她對自己做點兒什麼,那麼這個孩子……
想到這兒,方月琴的手下意識的籠住腹部,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蕭凝然。
見她的舉動,蕭凝然嘴角一揚:“怎麼,你是在懼怕我會害你的孩子啊?放心,這個節骨眼兒上,我當然不會謀害於你啊,要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唱大戲了,你可是重要的戲子,若是就這麼中途退場了,那該有多無聊啊……”說着,蕭凝然指節分明的手指,覆上了方月琴的臉。
“嘖嘖嘖,在我們蕭府養着,這皮膚都光滑如蛋殼呢,是不是被衆人寵着的滋味,很不錯啊……”她突然放大的瞳孔,讓方月琴心下一驚,繼而有些驚慌:“你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讓你乖乖聽話了,你這麼得寵,恐怕都忘了當初的協議了吧?要知道我們找你過來不是讓你過來享受榮華富貴的,這最重要的事情你都沒有辦好,還有臉在這裡享受?”
想到老夫人還在從中作梗,給她許配人家,然而這方月琴卻毫無作爲,她心裡就恨得牙癢癢起來。這女人,還真的是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想要與她們脫離關係,可是,這怎麼允許呢?這女人得到了好處,就不
想爲她們辦事兒了?天底下可沒有這樣掉餡餅的事兒了,畢竟拿了好處,就該有所作爲了……
“我求過老夫人,可是她態度堅決,我也改變不了她的決策啊。”方月琴哭喪着一張臉,心下慌亂不堪,只想要快快離開此地。
“那是你沒有盡心盡力而已,嘴裡隨便一說說,老夫人當然不會在意,若是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有任何風吹草動,那麼老夫人定然不是這番態度吧?看樣子你還是不會利用自己自身的優勢啊,若是下次你在這麼無能,那我也只好親自上陣了……”
說着,蕭凝然淡淡一笑,放開了嚇得花容失色的方月琴。
她得去找一個人,那個欺騙她欺騙得好慘的那個男人!
老夫人孟氏的房間裡,蕭丞相正一臉着急的模樣,在他身旁,還有大夫人寧暮然以及蕭宛如,幾人正守在前面,看着替老夫人施針的薛子皓。
將老夫人孟氏頭上的銀針全部拔出之後,蕭丞相這纔敢開口道:“薛大夫,老夫人她沒什麼大礙吧,到底患了什麼病?能否根除?”
將銀針全部放置好以後,薛子皓纔開口道:“老夫人這次是急火攻心,心下有了鬱結,一下子化散不開,所以導致了昏迷不醒的狀態,待我開幾服藥,她服下便可以轉醒了,只不過至於醫治她其他的症狀,恐怕在下力所不及了,實話說吧,老夫人年歲大了,很多脾臟開始衰退,這是無法挽回的事實,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將養着,這樣或許能夠撐過跟多的時日。”
他的話,讓蕭宛如心中一震,繼而有些自責,今日她只顧着貪圖口頭之快,讓那方姨娘丟面子,卻忘了老夫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家庭紛爭,畢竟老夫人年歲大了,眼見着府上還是這麼不得安寧,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想都這兒,蕭宛如垂着眸子,擡步輕輕的走到老夫人牀前,屏退了兩個守在哪兒的丫頭,輕輕握着老夫人的手,內心不斷的懺悔起來:祖母,都是宛如不好,若不是我,葉不會把你給氣病了,求求你早點醒來好不好,宛如再也不要那麼任性了……
蕭丞相目光有些晶瑩,卻不敢放任自己:“薛大夫,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點了點頭,薛子皓坦言道:“丞相大人,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上身體上面的病痛,讓她受不了這些折騰了。”
瞭然了薛子皓的說法,蕭丞相只能無奈嘆息,畢竟是他的母親,父親走得早,便就剩下這母親的陪伴了,如今她年事已高,恐怕再也陪伴不了自己多少時日了,想到這兒,蕭丞相有些自責。
“薛大夫,不好意思,這初一便請你登門看診,麻煩您了,玲兒,去送送薛大夫。”看到一旁立着的玲兒,蕭丞相喚道。
“無妨,蕭丞相太客氣了,那在下這就告辭了。”薛子皓挎着醫藥箱,便準備離去。
一路上,玲兒便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或許跟她家小姐與這薛子皓打交道打多了,便變得開放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拘束。
“薛子皓,你大年初一就這麼空閒啊,怎麼沒有陪伴你那未婚嬌妻啊?還是現在不好意思登門造訪啊?要不要我與小姐幫幫你怎麼樣?”玲兒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八卦的問道。
她話音剛落,薛子皓原本掛着笑意的臉上血色褪盡,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大姑娘家的,你也不害臊,沒事兒提什麼親,日後有的是機會有男子找你上門提親,你着什麼急。”
他這麼一說,讓玲兒臉紅了半天,支支吾吾沒有說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沒有注意到薛子皓那僵硬的神情以及褪盡血色繼而蒼白無力的臉。
兩人剛剛要出院子,卻被一路趕來的蕭凝然一把給攔住了,她眸光肆意的在二人身上轉悠,繼而噗嗤笑出了聲:“原來,薛大夫是跟蕭宛如這身邊的小丫頭廝混在一起了啊,難怪當初不幫我,還真怪我自不量力啊,隨口一句話,哪能抵得上蕭宛如讓她的丫頭付之於行動讓薛大夫上鉤呢?”
“你什麼意思?我跟薛大夫有沒有怎麼樣,你幹嘛講得那麼難聽,是因爲得不到薛大夫的幫助,所以過來含血噴人抱負心中的怨氣麼?”玲兒氣鼓鼓的看着蕭凝然,心中越發不待見這個三小姐了,果真是人不要臉樹不要皮,能夠做到她這般,還真是夠極品的了,竟然什麼話都敢往外面講!
“你閉嘴,你是什麼身份,敢對我大呼小喝,別忘了,你也只不過是蕭宛如她養得一條狗,沒了她,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喝?”蕭凝然怒喝一聲:“你這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就準備甩玲兒一記耳刮子,卻被薛子皓將其攔下,他緊緊的抓住蕭凝然的手臂,語氣有些不太好的說道:“三小姐,一個只會對他人大呼小喝,並且惡言相向的小姐,是不受人尊重的,難怪府上一個丫頭都看不慣你,這也是情理當中的,原以爲三小姐去了一趟靜心庵,會收斂自己脾性一些,沒想到這只是讓三小姐的脾氣惡性循環啊……”
他的話語,氣得蕭凝然臉色一陣煞白,她指責薛子皓:“你這個卑鄙小人,明明答應了幫我,卻轉頭投靠了蕭宛如這個賤人,你以爲靠着大樹好乘涼麼?別忘了,若是一棵蛀牙的樹木,恐怕不就就要倒塌了,倒時候不要跪倒在本小姐面前求我給你一口飯吃!”
“蛀牙的大樹好歹也是大樹,至少要比那些歪脖子樹看的舒服不是?”薛子皓玩味兒的看着蕭凝然,見她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
玲兒沒有想到薛子皓還會這麼說話,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了聲,惹得蕭凝然目光恨恨的看着她這才閉上了嘴巴。
“你們,你們都會因此而付出代價的!”蕭凝然跺着腳,怒吼道。原本是想要質問上一次薛子皓爲何失言於自己,看樣子這傢伙也是被蕭宛如收買的東西,看着那些人都喜歡靠着蕭宛如,蕭凝然心中就是一陣怒火中燒,讓她對這個姐姐恨得牙癢癢,可現在又無可奈何,這種感覺還真夠糟糕透頂!
“沒有想到,你損人都不帶髒字兒的,語氣也不大,還能夠把人氣得調腳,果然和我家小姐有的一拼!”玲兒想到小姐拿腹黑坑人的性格,想了想,兩人還真夠相似的,損人簡直一個比一個厲害!
“她那是強迫性坑人。”想到自己就是被她坑上這條賊船的,薛子皓不禁感到好笑,這女子雖然貴爲相府千金大小姐,可是說到底,脾性裡面竟然還是有些小無賴的,讓人有些無語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