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就不懂了,若是明日再奉上大禮,這是給陳家施壓,與此同時也是爲三小姐提高身份,日後在陳家,他們家自然是不敢怠慢三小姐的。大小姐這麼做,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聞言,蕭丞相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這丫頭,心倒是細,你就只管着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吧,明日的事情,你多費心了。”
“誒,我這就去。”
門被掩上之後,屋內又陷入了寂靜。
蕭丞相虛靠在椅子上,閉着眸子,思索着今日的事情,沒想到他最擔憂的事情,現在已經不足爲患了,這個宛如,在適當的時候,真的做出了當做長姐該有的風範。看樣子,他可以安心了,如果有宛如在其中調和,那麼大夫人與方姨娘兩人之間,便不必整天爭鋒相對,這個府上也可以安寧一些了。
正當玲兒急匆匆趕回碧桐小院的時候,一個丫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玲兒姐姐,剛剛府上的家丁說有人來送信,是交給大小姐的,這會兒遇上了你剛好,奴婢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拿着那信封,玲兒有些奇怪,這到底是誰會給小姐寫書信呢?
“小姐,有你的書信喲!”玲兒揚了揚手中的信封,很是得意的笑道。
當看到書信當中的內容之後,蕭宛如輕啓朱脣,脣畔泛起一絲笑意,看樣子,那南子衿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那件事透露給了南希影了吧。想到他得知這件事之後會有何種反應,蕭宛如便很是好奇。
“小姐,你怎麼了?”玲兒伸手在蕭宛如面前晃了晃,繼而疑惑的說道。
“沒事兒,玲兒,準備一下吧,咱們晚上出去一趟,不要驚動府上的人,咱們悄悄出去。”今日府上辦喜事,之後還有很多後續事情需要處理,大概到了晚上,便無人注意到她了吧。
沒想到這南希影如此謹慎,今日前來府上賀喜,都未曾透露隻字片語,看樣子,他是怕了。
這時,夜蓉有些生氣:“大小姐,當初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原本以爲,你會是與衆不同的人,沒有想到,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攀龍附鳳的通俗女人罷了,看來,是夜蓉高看了你了。”
見她這般羞辱蕭宛如,玲兒看不過眼,原本就是撿回來的一個女人,竟然說話如此不知分寸,簡直是太過分了。
“你以爲你是誰,竟然如此對我們家小姐說話,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們家小姐賜給你的?”玲兒很是挑釁的看着夜蓉。
“玲兒,住嘴!”蕭宛如對玲兒使了使眼色,讓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繼而轉過頭看,看着夜蓉:“我作爲丞相府嫡出的女兒,你認爲,我有必要去攀附一個不受寵的王爺麼?他又能夠帶給我什麼?”
蕭宛如諷刺一笑,繼而不再理會夜蓉。
見她生氣了,夜蓉仔細想了想,突然覺悟起來,的確,這丞相大人位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地位,已經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加上前來上門提親之人數不勝數,比王爺位份尊貴的皇親國戚世子都前來提親,蕭宛如何必揹負一個罵名,從而與這不受寵的王爺廝混在一起?
可是按照她所說的,既然沒有所圖,也不愛這個男人,爲何要和他相會?
“那你到底爲何要與他交往?”夜蓉有些雲裡霧裡,不太明白這蕭宛如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以後你
就明白了。”說着,蕭宛如便收拾起自己行裝來。
這句話貌似之前在太白樓的時候,她也對自己說過,似乎有苦衷,可她的樣子不像是有苦難言一般。
依舊是那個橋頭,依舊有過往的行人,冬日夜風吹得很厲害,南希影一身單薄的衣裳站到橋頭口,望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蕭宛如來得很早,因爲夜裡風大,玲兒很早就爲她準備好了披風,以免受寒。
蕭宛如將這一幕遠遠看在眼睛裡,不由得微微一笑,這男人最引以爲傲的便是他的狂傲不羈,正是因爲如此,他固執的認爲所有最好的事物,都應該屬於他所擁有,府上豢養無數美貌如花的姬妾,供他欣賞。
可現如今,一遇到什麼事兒便喜歡裝作無辜可憐的模樣,背後依舊陰狠毒辣的性格,讓蕭宛如不禁鄙夷,這樣的男人,前一世她是瞎了眼所以看中了他並且迷戀的無可救藥的吧?
自經走上橋頭,朝着南希影的方向慢慢度去,南希影原本就是在搜索着她的身影,此刻一見到她,便急急迎了上來。
“宛如。”他急切的呼喚,讓蕭宛如嘴邊帶着一抹嬌笑:“王爺這是,想我了?”
南希影一愣,繼而接過蕭宛如的話來:“是啊,好些時日沒有見過你了,今日你妹妹大婚,賓客太多,不方便與你說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讓丞相對你生氣。”
他之前那僵硬的神色,並未逃過蕭宛如的眼睛。她輕輕挽住南希影的胳膊,有些撒嬌起來:“前幾日王妃一來,你就跟她匆匆離去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永遠見不得光的人,王爺,宛如等你等得好辛苦。”
“你一直都在爲這件事生氣?”南希影有些錯愕,那南子衿明明說過,她知道了她的身份,可現如今她隻字未提,對自己也是這般小鳥依人,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什麼,大可不必如此依附自己,畢竟她是丞相之女,不用如此卑躬屈膝的討好自己,可如今她這般天真無知的表情,讓他有些糾結起來,她到底知不知道南子衿的真實身份?
點了點頭,蕭宛如揚起腦袋,略有些不滿的輕哼了一聲:“王爺,宛如很是生氣,爲何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見她這麼一說,南希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告、告訴你什麼?”
“王爺,你與王妃,是不是兩情相悅了?如果真的這樣,那宛如以後便不纏着你,以免破壞你們夫妻感情。”蕭宛如作勢鬆開了挽在南希影胳膊上面的手,帶着孩子氣的說道。
愣了愣,南希影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有些猶豫,那些話要不要說出來,可見她似乎並無異樣,應該不知道纔對,可南子衿實在是沒有騙自己的理由,更何況還是這樣的理由,萬一不小心,她可就完了。
思來想去,南希影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蕭宛如委屈道:“王爺,我知道你不好說出來傷害我,只不過既然你與王妃已經日久生情,那宛如告辭,不便打攪,以後葉不用再見面了。”
“宛如,本王哪有說過與那個女人日久生情了?就算是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跟她生出情分來的,要知道有了宛如,其他女人便不值得一提了,本王的心都拴在了你的身上豈會在意別的女人,只不過最近瑣事纏身,心裡有些煩悶罷了。”說着,
南希影從背後擁着蕭宛如,他身體冰涼,正如同蕭宛如的心一般,涼透了。
“王爺爲什麼事兒而煩悶不堪?不如講給宛如聽聽,指不定能夠消除王爺心中的迷惑,讓王爺不在煩悶。”做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態,蕭宛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南希影,她的目光顯得如此單純而又美好,讓南希影心下柔軟了不少。
“宛如,子衿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思忖了半晌,南希影旁擊側敲的問道。
蕭宛如歪着腦袋,思索了半天,然後點了點頭,很是不解的看着南希影:“你知道嗎,子衿公主跟我說了好些我不懂的話,最後還惱羞成怒的準備讓她的下屬福寧來收拾我,好在當時那鄰國王子看到了,福寧纔有所收斂,當時真是嚇死我了,王爺,以後你跟子衿公主說說好話好不好,讓她不要爲難我了,我又不是故意觸怒她的。”
她撇着嘴巴,十分委屈的樣子,這般柔弱,讓南希影心下一動,繼而將她擁得更緊了:“子衿這丫頭有些瘋,大概跟你開玩笑鬧着玩兒,本王下次見到她就好好訓訓她,讓她收斂收斂,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再欺負你了。”
他的下顎緊緊貼着蕭宛如的肩膀,兩人的臉都快要貼在一起了,蕭宛如有些不自在想要偏過頭去,卻在那一刻愣住,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一絲不快,不能夠讓他感覺任何的蛛絲馬跡。
“那她還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南希影有些窮追不捨,勢必想要打聽出當日兩人之間的對話來。
眨巴眨巴的眼睛,蕭宛如欲言又止,讓南希影很是着急:“宛如,有什麼便說出來,這樣本王也好爲你做主,今後不讓子衿那丫頭再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她說,她喜歡你,不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喜歡,而是如同宛如對王爺這般,之前她所有的刁難,只是想要讓宛如離開王爺身邊罷了,王爺,你告訴宛如,這不是真的,她是你妹妹啊,爲何要跟宛如過不去,再說即便宛如離開了王爺身邊,你們也不可能……”
說道最後,蕭宛如掩面而泣,哭得越發傷心起來。
南希影沒有想到,南子衿竟然把這些話透露給了蕭宛如,如果她不說出來,那是斷然不可能有人敢這麼污衊公主與王爺的,畢竟這是天大的罪名,誰敢往公主與王爺頭上亂扣?
想到之前南子衿跟自己屢次告白不成,對蕭宛如也是忌憚在心,那日太后杖責蕭宛如之時,南子衿親自監官,一系列事情表明,這所以的一切,都像是南子衿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一齣戲。
她那日哭得梨花帶雨,又三番四次過來警示自己蕭宛如知道了什麼,或許就是她不敢自己對蕭宛如動手,引起自己對她的懷疑罷了。
南希影眼神有一絲的陰冷,這女人,爲了感情竟然如此的糊塗,什麼事情都跟外人道,若是被旁人聽去了。指不定怎麼編排此事,到了那時候,他們兩人不被人抓去浸豬籠纔怪!
可看到蕭宛如正一臉熱切看着他的樣子,南希影緩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扯出一抹笑意:“怎麼會,她小孩子家家,懂什麼愛情,再說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戀過誰,現如今被關在宮裡,能夠接近的也就只有我與她皇兄了,所以比較依戀我罷了,宛如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我會與子衿好好商議,讓她不要再胡說八道,你不要在生她這個小孩子的氣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