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公主幫着墨雪瞳說話,秦氏這會也醒悟過來,知道現在必須要表個態,否則連長公主殿下也得罪了。
沉着臉看着邊上的玉思蓉,重重的敲了一記柺杖,瞪目怒道:“玉小姐,秦家自問對你不薄,瞳兒自來也真心把你當個姐姐,你怎麼能如此混說,明明自個撞上去的,卻偏說瞳丫頭做的,莫不是真的想置瞳丫頭與死地,你真以爲沒人幫瞳丫頭出頭了,今兒你既如此心狠,以後玉家跟秦家也再不要來往了。”
她這是表態,站在墨雪瞳的一邊。
秦氏說完看着站在一邊,委屈着緊咬脣,不哭不鬧,卻顯得孤清悽婉的墨雪瞳,心裡還是有些感情的,莫名的覺得真是委屈了這個孩子,顫微微的走到低着頭,看着雖傷心卻堅強的站在那裡墨雪瞳。
將她一把抱在懷裡,疼惜的道:“瞳丫頭,可真委屈了你了,都是姨祖母不好,沒弄清楚,差點就害了瞳丫頭,這些人簡直是喪心病狂,竟然對瞳丫頭做這樣的事,幸好瞳丫頭是個命大,才讓那些個惡毒的人自己遭了報應。”
說着心一疼,竟真的落起淚來。
這邊一說,玉氏早跟着慌了神,跟玉家絕交,那就是讓她斷了孃家,怎能不急,上前兩步剛想爲玉思蓉說情,被邊上的婆子一把拉住,恭敬的看了看長公主,示意玉氏,玉氏咬咬牙強忍着沒有說話。
她不只是玉家的女兒,還是秦家的兒媳婦。
玉思蓉這時候,早就很直接的暈了過去,羞惱之餘,沒臉見人,索性暈過去,惹來玉家的丫環一陣慌亂,尖叫。
陳氏哪敢多說什麼,帶着人跟長公主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
另一邊上有些眼力勁的香客也悄悄的散了出去,有些事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既然長公主沒有明說,大家也全裝不知道。
長公主走的時候朝墨雪瞳多看了兩眼,眼底悠深,脣邊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然後才帶着從人轉身離開。
長公主寄居的“天”字號房內。
風珏染極其慵懶的坐在那裡,美的驚心動魂的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懶懶的歪坐在楠木大椅上,卻無礙他身線的修長與美好,俊美絕倫的臉象是精心雕琢過的一樣,濃長的軒眉,直飛入鬢,高挺的鼻子,紅潤的薄脣,陽光從窗外射入,照的那張臉如美酒一般,只一眼便讓人沉醉。
一襲紫色的錦袍衫出俊美中的妖嬈,風吹過,揚起他鬢角的一抹烏髮,也揚起深深的魅惑和迷醉。
“小八,你這次心急慌亂的找我來,就是爲了她啊!”長公主才推門進來笑問道。
妖嬈俊美的少年轉回頭,配合着那雙含情凝睇的眼眸,渾然就是一個天然的妖孽,只一眼就讓人無法抗拒,既使沉淪也心甘情願。
“姑姑最是正義,發生這種事,不用小八說,自然會相助。”風珏染揚眸微笑。
“所以你就算計姑姑!”長公主冷哼一聲,話雖說的嚴厲,眼角卻帶着幾分笑意,哪裡有半分威嚴。
“聽說姑姑跟她的孃親以前很是交好,也不會願意看她吃了虧去,姑姑,您說是吧。”風珏染眼珠一轉,又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去。
“你這小子,”長公主笑罵了一聲,過來拍了拍他的頭,纔回椅子上坐定,早有宮人送上香茗,她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放了下來,問道:“你父皇若是知道你又偷偷跑出來,又要動怒了。”
“父皇那裡不是還有姑姑嗎!只要姑姑替我美言幾句,父皇纔不管我在做什麼呢,反正出不了紕漏就是。”風珏染笑着揚了揚俊眉。
“你這樣也不行,這陣子注意點,明國公府出了這樣的事,恐怕京城這陣子不會平靜。”長公主擔憂的道。
不但進入內院,連裡面的小姐也被人帶走,這可實在不是一件小事,許多事有的沒的,全暴露出來,京城的局勢有些緊張。
“姑姑放心,小八會注意的。”風珏染說着站了起來,順手在窗口上一撐,身子便出了屋外。
“看看長這麼大了,還不象樣,連走路都沒個正形。”長公主笑罵道。
“姑姑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可不能讓人知道,否則父皇可真又要罰我了。”長笑聲裡,風珏染身形一閃,消失在窗外。
望着風珏染消失的方向,長公主輕輕嘆了口氣,臉色沉鬱了下來。
“碰”又一件青花瓷器破碎成片,撞在邊上跪着的丫環腳邊,碎片飛散開來,有幾片刺在丫環的腳上,血色映出了青靛色的衣裙,地上跪着的小丫環瑟瑟發抖,不敢開言爲自己辯解。
滿頭滿腦的布己經解了下來,只在左臉上包上一條,有二道延蜿的血跡從裡面滲出,伴出她憤怒的表情平時溫婉的臉顯得猙獰,惡毒,手一揮,重重的給了地上跪着的丫頭一個耳朵,聲嘶力竭的怒吼道:“你個賤丫頭,是不個拿了那個賤人的好處,不是說那賤人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她脫身的那麼快,是不是那個賤人夥同你一起害我,看我不打死你個賤丫頭。”
伸手上去,就是左右開弓,丫環被打的跪不住,向邊上倒去,嘴裡哭喊着:“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卻再沒不能做其他分辯。
“我今天就死你個賤人。”玉思蓉惡狠狠的向邊上看了看,順手提起放在桌上的茶壺,就往丫環頭上狠狠砸去,她怎麼會甘心,計算的那麼好的事,竟然會失算,不但失算,她的容貌竟然是毀了,從眼角到下脣處,二道深長的劃痕,讓她整張臉變得醜惡,這怎麼讓她忍受得了。
“思蓉,這兩天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墨雪瞳己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墨雪瞳了,今天當着那麼多人指證你,她明明的證據在手,卻偏讓我們以爲她沒證據,讓你說出那樣的狠話,哪裡還有半點蠢笨的樣子,分明狡猾,步步算計,聽娘話,你現在不能被她扯亂了心質,還沒到最後,誰勝誰負亦未可知。”陳氏進門陰冷的道,從玉思蓉手中壓下她的茶壺,拉着她坐下,向身邊的丫環揮手示意。
她身邊的丫環忙上來把丫環帶了出去,順便把屋裡的其他人也帶了出去,替她關上門。
“娘,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個賤人。”待得所有人都出去,玉思蓉怨毒的道,目光像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陰綠深沉,“我要那個賤人死!死的悽慘無比!”
“思蓉你別急,娘會給你報仇的,那個小賤人活不了許久的,現在你先別惹事,這兩天在寺廟裡呆着也別出去沾事,今天我們玉家算是栽在這個小丫頭手上了,娘這次一定讓她身敗名裂。”陳氏的臉在燈光的明滅下映的忽明忽暗,象兩簇陰綠的鬼火。
“娘,那個人行不行?別到時候又出什麼妖娥子,這次我一定要她身敗名裂的死。”玉思蓉壓低了聲音,咬牙恨道,想到自己的臉被毀了,那張美的嬌豔的臉依然在軒表哥面前晃,玉思蓉就恨不得上前直接撕爛她的臉。
“這次不會,這是二姑母準備的後招,她就知道這賤人不好對付。”陳氏陰冷的道。
二姑母者,方姨娘也!
“娘,明天我也要去。”玉思蓉道,想到明天墨雪瞳就聲名盡掃,撫着臉笑的猙獰,她絕對要親眼看着墨雪瞳身敗名裂,無地自容。
“好,明天我帶你過去,但是切不可再象以前那麼莽撞。”
“娘,這次我不會莽撞,我一定靜靜的躲在一邊看那個小賤人臭名遠揚。”玉思蓉陰狠的道,只要一想到墨雪瞳明天出的醜比自己還多,她就怎麼都要去看。
早上,墨雪瞳因爲晚上睡晚了,去的並不算早,到秦氏那裡,秦氏己經用過早膳,正跟玉氏說話,秦玉軒站在一邊,一向生動的臉色有些沉鬱,見墨雪瞳進來,他纔回神,揚起一個笑臉。
“瞳丫頭,過來姨祖母這裡,看看這花可漂亮?”見墨雪瞳進來,秦氏笑道。
墨蘭退後兩步站在一邊,她今天着了一套素淡的衣裳,料子卻不錯,因爲不同於一般的丫環着束,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意思,秦氏卻看出來,她身上那件衣裳以前墨雪瞳穿過,想着是賞了她的,也沒在意。
墨雪瞳也笑的毫無介帝一一見禮,纔看向一邊花瓶中新插的幾朵花,是梅花,沾着晨露,帶着許清香,很是沁人心脾,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喜人感覺,清涼寺的梅花一向有名,但是聽說一般不讓人摘取。
果然,玉氏笑盈盈的接了一句:“這梅花還是一早媳婦派人去摘的,那裡的梅花可真是漂亮,媳婦以往見過的總沒有這裡的鮮亮,或許這裡的梅花也有了佛緣的緣故,剛寺裡的方丈還說,今天梅林開放,可以去那一帶賞梅。”
清涼寺的梅林是有主的,寺內的僧人精心培制,據說品種也全,雖然比不上晉王府舊邸的梅林,但勝在奇,香,豔,又有人調製,跟外面的絕不相同,其形象上也以奇俊爲美,寺內有繪畫方面的高僧,特意把梅林繪成圖,清涼寺的梅林因此出名。
但是爲了保持梅林的難能可貴,那一帶的梅林並不是每天都開放的,只在一些特殊的日子,而今天又是這麼一個日子。
“瞳兒也一起去看看,年輕女孩子纔是最喜看梅花的。”玉氏說完又衝墨雪瞳笑道。
“多謝舅母,瞳兒的確也想去看看梅林。”墨雪瞳乖巧的道。
秦氏整理了裝束,帶着玉氏,秦玉軒,墨雪瞳一起往後山去,那一帶的梅林正在後山。
見墨雪瞳沒有懷疑的跟了出去,玉氏心情放鬆了下來,在另一邊扶着秦氏笑盈盈的說着話逗趣,言語之間頗爲有趣,昨日的事彷彿早就拋於腦後。
來到梅林才發現來的人竟然不少,許多人是特意今天登山來賞梅的。
因爲是內眷,守在這裡的僧人皆是隻有*歲的小和尚,看起來卻也靈動又不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