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大齊第一親王世子與世子妃進宮,也算是大事,所以皇上太后皇后貴貴妃等人今天皆是正裝,皇上還是那象證着天子的威武富貴的金龍袍,俊目威嚴盡顯又不失溫和,太后一襲明黃鳳袍,鳳冠富貴大氣,一側的皇后只能穿略淺些的暗黃鳳袍,有太后在的地方,其鳳冠自要少上一龍一鳳,不過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后,那雍容的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
其它的夏貴妃等,在這樣的日子裡,也不能在裝束上越過皇后去,只是不過夏貴婦那種妖嬈嫵媚的,也不是輕易被人比下去的。
皇后的笑容很溫柔平和,望着藍青凌丁紫的眼神帶着慈愛,此時看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打着什麼主意一般,丁紫頓時低下頭,那邊皇上已經開口,讓二人起身,坐於一旁。
作爲大齊第一親王,安王爺乃皇室宗親,是所謂的上一品,見到文武百官皆不需行禮,藍青凌這個安王世子雖還沒有這樣的殊榮,但卻是早晚的事,文武百官見其面皆要行禮。丁紫本身就是二品公主,現在世子妃身份,除了皇上太后皇后夏貴妃與太子這樣的,皆不用行禮,但禮貌起見,她還是衝周邊的嬪妃們行禮,雙方一陣的互禮,才總算安裝下來。
“不錯,不錯,皇侄有此良緣,皇叔很是欣慰開心。”皇上緊緊望着藍青凌與丁紫一眼,見二人今日皆是一身大紅裝,便是不需要任何配飾,臉上都有紅光閃爍,可見二人過的多麼美滿了。
藍青凌與丁紫一樣,紅寶石髮帶綁起髮髻,長長的髮帶垂下,腰間白玉雙龍吐珠玉,後鑲十二塊紅寶石的腰帶,光彩奪目,與一旁像是一個紅人似的丁紫交相輝映,好似天空上最炙熱的太陽,走到哪裡都是發光體,便是想忽視也不可。皇上眼光略閃過絲暗沉!
“皇上說的是,看世子與世子妃春風滿面,必是能過的美滿瑟和順,爲皇家開枝散葉的。”夏貴妃今日一身紅衣,沒有丁紫的喜慶,她雖貴爲一宮貴妃,說到底只是個小的,也是個妾。在皇宮這樣階級分明的地方,她不能、不敢也不配穿正紅色,她身上紅衣顏色略顯了一些,只不過她從來生的妖豔動人,此時帶着笑,眼中閃爍着的竟然是媚人風情,妖豔異常,一點不遜色於皇后。
皇后聽了夏貴妃的話面上一頓,轉頭望向夏貴妃,眯着的眼睛眼中,有着危險的光芒閃動着。後者卻根本不看她,只是衝着藍青凌與丁紫繼續笑道:“看看,真是金童玉女,所以說皇上與太后就是英明,多般配的一對,要不是您們賜婚啊,還不知道世子世子妃要被拆散結成什麼樣的婚約,那樣多可惜這麼完美的一對呢。”說着,竟是眨動着眼睛,頻頻使起眼色來,丁紫故作不知道的疑惑眨眨眼睛,心中卻是冷哼。
皇后臉上更是黑沉沉的,望着夏貴妃,眼神如火如刀,刺的人身子生疼,夏貴妃卻故作不知,還是笑着。
皇后與夏貴妃這些年來爭鬥不休,但夏貴妃進宮多年也不能懷有一兒半女的,雖然榮寵不斷,但是想要真的在皇宮中站的住腳,卻遠遠不夠。
這些年來她一直找機會拉關係,也很怕宮裡來新人奪了她的寵愛,私下不知道做過多少事,當初丁紫不就成了她算計的對象。現在自己成了世子妃,若是與之交好,對夏貴妃的只有益沒有害,所以她這是來拉攏她了?
這宮中真沒有永遠的敵人,與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用與被利用,共同收益的合作關係。
想到這,丁紫淺笑回着,夏貴妃當初陷害她的事她可以記下,不過眼下與她合作也並不不妥之處。夏貴妃見此瞭然一笑,她們都是聰明人,纔剛一進殿便有那陣仗等着她們呢,丁紫豈會不知道皇后將要發難了。
太子與藍青凌一直交惡,皇后之前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思想要拉攏藍青凌,最後不但不成功,反而將雙方關係惡化,這樣一個有利的對手,將來不論投靠哪一位皇子,都將是藍青重上位的阻礙。
既然合作不成,皇后自然要想必會除掉,一時除不掉,但在府中放些眼線,沒事噁心嗝應下藍青凌與丁紫,她還是很樂意去做的。偏夏貴妃這個賤人竟然先將她的話給堵死了,可惡!
沒錯,藍青凌與丁紫今天前來,皇上早就做了準備對付她們,殿上那三位未婚的小姐,皆是給藍青凌準備的,他可以要一個,也可三個人都要,藍青凌現在還只是世子,府中只能有一側妃的名額,其它兩個可以是貴妾,將來若是升了安王爺,府中還可以提一個側妃的名額,另一個貴妾的也是比一般人家的平妻還要風光的。
這三個少女相貌皆是不俗,有如清雅如菊的,有妖媚多情的,還有活潑動人的,各有各的美麗與特色,但是都與丁紫有着很大的不同。
丁紫的相貌若是普通,夏貴妃當初也不會想算計她了,正是因爲丁紫屬於國色天香的美,想要找這類型的只有班門弄斧,丟人現眼,皇后自然要找些丁紫身上鮮少能有特色的美女。藍青凌是正常男人,當初之所以會在大殿上許下,丁紫活着便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還不是要皇上打消主意,皇后和當時在場的人根本就沒有在意的。
若是將人安排進安王府,一是可以幫助她與藍青重打探安王府中的消息,二也能攪亂安王府,若是能讓這些女人鬧着亂着起來,讓藍青凌無暇分身,或是過着酒色的生活,那藍青凌也沒有什麼可懼的,到時候找他些錯處,想除去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皇后準備的這三個女子,那也都是重臣家的嫡女,給其它一二品家當嫡兒媳都夠資格,現在自願去府中當側妃當妾,藍青凌不偷笑都好了。
這本是十分順利的事,偏偏夏貴妃偏來這麼些話,藍青凌與丁紫可才成親第二天,你這便巴巴給人府中送女人,你這是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讓人家府中鬧,還是嗝應人去了,本來師出有名,皇后也不禁頓停頓了嘴。夏貴妃的話剛落,她再說,豈不是自擡臉上去讓人打嗎。
皇后心中暗恨,面上卻是沒顯,但想她放棄,難比登天!
這一會已經開始有宮女上菜擺宴了,剛纔略微尷尬的氣氛被打破,太后一直安靜的看着,並沒有說話,只見藍青凌與丁紫坐下時,藍青凌反手握住丁紫的小動作,眼中閃過抹笑意。
太后雖然對於藍青凌當初在大殿下發下誓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言論略有些不滿,在她這種老人心中,還是子孫滿堂最好,但以藍青凌的性子,若是不喜歡,他能鬧個天翻地覆出來,也不得不由着他了。再說丁紫一直是太后很欣賞喜歡的晚輩,兩人若是過的好,她這個促成一切的媒人,纔是最開心的!
藍青重看着對面,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臉上不禁閃過絲妒意:“堂弟與堂弟妹的感情真是不錯,怪不得當初在大殿上許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了,呵呵,這話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不過看堂弟與堂弟妹的相處本官倒是信了。只是不知道堂弟覺得滿園春色,還不如一枝桃花嗎?”
丁紫眼睛一眯,這藍青重竟然又來找麻煩,說她只是個以色示人的桃花,哼!
“花不論多,養眼滿好,多了只會讓人眼花繚亂,到最後什麼也選不中。桃花不錯,香甜嬌媚,我覺得是最美的。其它那些普通貨色的花,本世子看了就煩。”藍青凌冷言道。
皇上等人此時只是看着兩人針鋒相對,這種事在皇宮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而且這裡不免有些想看熱鬧,看藍青凌反應的。
那三名被叫來的千金小姐,聽到藍青凌的諷刺,不禁惱紅了臉,有些不滿的望着藍青凌,眼波送情,帶着無盡的委屈,再看向丁紫時分明帶着濃濃的嫉妒與恨意。若不丁紫,安王世子怎麼會許下那樣的爲諾言,分明是她不知道用什麼狐媚手段讓安王世子迷了心,才說了這種胡話的,一定是這樣的!
丁紫其實多麼委屈,人家是正經夫妻,就是狐媚自己相公又怎麼的,讓自己相公對自己好點怎麼就不正常了。有時候人嫉妒起來就是這樣,丁紫低頭挾着菜不說話,卻不知道那三名千金小姐卻以爲她是不好意思了,各個將丁紫腦袋上紮上了妒婦的名號,哎,真是無辜死丁紫了。
雖然她就是個妒婦……
“噢……”藍青重意思味長的笑了,突然“啪啪啪”拍了三記手,此時又從殿外魚貫走進來一排身段妖嬈的女子,她們有冷豔,有嬌俏,有大氣雍容,有可愛的,各色各樣皆有,比起皇后叫來的三名千金,毫不遜色,反而種類更多,“堂弟弟看看可有不錯的。”說完,詭異的勾起脣來望向丁紫,卻見後者只是安靜吃着菜品,不時飲下茶水,十分津津有味的吃着,不止藍青重,整個大殿的人都望向她,那些眼神各異,但影響不小。
恐怕不是死人,沒人感覺不到這羣人望着自己的視線,但這丁紫就是有本事什麼都不管不顧,還美滋滋的吃喝着,就好像幾百年沒吃東西,不吃一口能死似的。偏偏人家吃的還十分優雅,沒有狼吞虎嚥,每吃一口,臉上閃現的滿足,把那菜餚當成極品美味東西的樣子,看的別人都不禁紛紛挾起筷子,吃後面上些失望,應該沒美味成那樣吧。
藍青凌卻是不理會藍青凌,只是望着丁紫,看着丁紫面前的黃金糕見少,挾了自己盤前的遞過去:“給你,吃多了胃不舒服,少吃點。”藍青凌聲音雖小,但這空闊的大殿上卻出奇響亮,他聲音輕柔,滿是寵溺。
看的那三位千金小姐與藍青重叫來的衆多女子不禁都紅着臉,幻想若是藍青凌對她們這麼說,會多麼讓她們心神流蕩的感覺。然而丁紫就是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只吝嗇的淺笑一記,這時候不該是撲向藍青凌撒嬌說謝謝嗎,如此沒有情調的女子,怎麼配安王世子,那個位置她們也可以,而且可以比丁紫坐的有資格,她憑什麼獨享藍青凌的寵愛。
藍青凌做完這些,突然擡起頭,望向那名站在他附近的千金,眼神有些深邃,那小姐立即被看的滿面通紅,卻聽藍青凌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站一邊去。”
“啊!”那小姐愣了下,不信的擡起頭,眼睛直眨,只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止她,這裡大部分人都認爲藍青凌聽錯了。
那樣眼神望着此女,說出這種話,難道這安王世子還真是個懼內的嗎,卻聽藍青凌面無表情冷聲道:“你太臭了,站一邊去,別影響我用膳!”
這一次藍青凌提高了聲音,絕對不會讓人聽錯,衆人表情大變,皆是難以置信的,便是太后都有些指責道。在這種地方如此批評一個未出閣的小姐,那還讓人怎麼嫁人了。那小姐被氣的搖搖欲墜,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樣子十分淒楚,看着便讓人心疼不已,偏這樣的人不包括藍青凌。
“堂弟啊,你就是怕堂弟妹生氣,也不該這麼污辱人家美貌嬌俏的小姐啊,太過份了。”藍青重意味深長的冷笑指責。
藍青凌卻是皺眉,不解道:“她身上香的刺鼻子,薰的我腦子都疼了,我忍着打她兩拳的衝動讓她離開,本來就是爲她好,怎麼過份了。”
“噗!咳咳咳。”旁邊有正在喝茶的嬪妃一口茶都噴了出來,然後猛然覺得自己失禮,連忙跪在地上請罪,“嬪妾失禮了,請皇上恕罪。”
“沒規據,注意點!”皇上也愣了下連忙斥責,只是看着藍青凌卻不知道說上什麼好,這皇侄真是個渾不吝的,行事真是乖張的可以,可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小姐氣的全身發抖,但是皇上太后皇后太子皆在,她萬不敢失禮,一雙含恨的眸子死死盯着藍青凌與丁紫,這位小姐名叫肖美容,乃太子少師之嫡女,位列從二品,那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將來藍青重登基,她便是正一品太師之女,能享受無尚榮耀的。
當初她在宴會上見過藍青凌,一眼便深陷,非其不嫁,雖然丁紫位列公主當了其正妃,但她從小被爹爹教導才學等無一不精,便是進了府中做側妃,也總能得到寵愛,而且她即是太子少師之女,這無形中也將藍青凌與藍青重拉近了關係,藍青凌便是不想選,也要站在藍青重身邊。
不論是藍青重看在安王府的面子上,在公事不敢太過不敬其父,便是藍青凌也不敢苛待她,如果她在府中得了寵愛,甚至可經高於丁紫這個正妃,在大齊雖然嫡庶有別,妻妾有別,但是寵妾滅妻的何嘗不多。只要搶了藍青凌所有寵愛,還懼於丁紫一個正妃這位嗎?她除了那個尊貴的身份,什麼也沒用。再說了藍青凌曾揚言丁紫在世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她死了,那正妃之位就是她的了。
這些事情肖美容已經想好了,卻沒想到竟然直接在藍青凌面前碰了釘子,而且還是一臉的灰,她現在感覺所有人望着她都帶着同情,她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麼丟過臉過,她氣恨難消。
藍青重也對藍青凌的話愣住了,人家花樣的小姐,竟然被藍青凌說恨不得打上兩拳,簡直太混蛋了!
“你,還不過去,太子那邊那個小姐都寂莫了,本世子允許你們過去聊天。”藍青凌卻不理會衆人,一個勁的想要趕走肖美容,後者被羞辱的全身發抖,哭的臉都花了,可她只是個官家女,沒有絲毫品級,藍青凌的話就是命令,她不得不遵從。
她抖着身子拂了一禮,腳上帶風一樣的衝向對面,看到那女子直接抱上前,低聲哭了起來,那聲音婉轉動人,十分清脆,卻震動人心,讓人生起憐意,果然是官家小姐,連哭都魅人,這也說明皇后也是下了大功夫尋人的。這種女人進了府中,能不被喜歡實在難,雖然在藍青凌這碰了壁,但是去了別家九成以上是正妻的威脅!那一成還是她本來就是嫁坐正妻。
這事不可謂不是鬧劇,那些站在藍青凌面前的少女們面面相窺,連太子少師的女兒安王世子都敢如此,那她們豈不是更危險,衆人臉上升起怯意,但又不敢離開。
皇后在上坐看着皺起眉:“青凌,她們怎麼說都是名門小姐,你這樣當衆污辱人,像什麼話,還不快給勸勸肖小姐,讓她別哭了。”皇后本來還愁沒招塞人,現在正是機會,只要藍青凌一勸人,她自有辦法讓其將人帶回去。
藍青凌卻是一挑眉:“皇叔皇嬸,侄子也是爲她好啊,你們也知道我這性子了,最是藏不住話,最是控制不了自己行爲的,我說到做到的。你們不知道我忍着打她兩拳有多困難呢,我鼻子最是聞不得那些異味,當初這樣死傷在侄兒手中的名門小姐還少?這種丟臉的事,皇叔皇嬸你們也知道的,皇祖母爲此不知道罵過我多少回了。”
本來打傷打死官家千金那是死罪要受重判的,只不過這是對於一般平民家庭,藍青凌這大齊第一親王世子,皇上樣侄子卻不相同,便是有些人恨其出手狠辣,也沒有一個敢上書彈劾他的。你有幾個腦袋可砍的,如果一書彈劾不成,有幾條命等着藍青凌報復的。
正因爲如此,這個公認的秘密沒人不知道,藍青凌從不憐香惜玉已經是常態了,你現在要她對肖美容不一樣,做什麼夢。藍青凌表達的很正常,肖美容這個跟以前倒追他的花癡沒兩樣,他沒弄死她都不錯了,他一個安王世子還要給一個這種女子哄勸,別做夢了!
皇后臉上一變,今天兩次想塞人都不成,還都被頂了,她火氣也上來了。看着一直安靜吃東西的丁紫,眼中閃過冷意:“世子妃覺得呢,今天這些名門小姐如何啊?”
丁紫擡起頭剛要說話,藍青凌突然不悅的挾了一筷玉米蝦遞過來:“吃你的東西,別亂說話。”眼中有着命令與喝斥,說的丁紫很是委屈的吃下他手中的東西,眼眶含淚,悽悽的望着皇后,一臉的無奈。
好像在說:你也看到了吧,她的天可是藍青凌,她的天都不讓她說了,你讓我說什麼,難道要我冒着被打的危險回你啊!
皇后臉上就要掛不住了,輕笑一聲:“世子啊,紫兒可是你妻子,兩夫妻兩在一起最主要便是和睦互相尊重,你這……”皇后搖頭指責的話雖沒說完,意味卻是十足的。
“聽皇嬸教訓,侄兒記下了。”回答的順溜,聽不聽你的還不一定。
“姐姐,我看世子與世子妃就是夫妻兩的小情趣,您啊就別管了,私下還不知道怎麼恩愛呢。”夏貴妃用着秀帕捂着嘴,眼中滿是嘲笑,偷雞不成蝕把米,今天這些個小姐回去還不定得怨皇后,不但沒嫁到安王府,反而惹來一身腥!
“各位小姐都是名門千金,定是才華出衆,聽說宮中下個月便要選秀了,這些小姐大有入選的資格。”丁紫以小聲嘀咕跟藍青凌說話,解開兩人尷尬的同時,同時又給了皇后夏貴妃一記重錘,尤其是皇后。
藍青凌與丁紫既然早知道下個月皇宮要選秀,這些小姐自然是給皇上準備的秀女了,藍青凌藉一百個膽子能搶皇上默認秀女的人選嗎,人家故意污辱肖美容說不定就是推麻煩呢,頓時有些人心中瞭然。
然而皇后叫着這些秀女來給藍青凌觀看,被藍青凌好一頓鄙視不想要後,若是直接編入秀女,這不是打着皇上的臉嗎。他侄子都不要的,你也敢往宮裡送。或許都是默認的秀女,你竟然這麼不知輕重的,就是爲什了嗝應人叫來讓藍青凌去選,可有將皇上看在眼中,做事這麼不知道分寸哪裡像個皇后,皇上肯定不會選在場這些人的!其實這種事往年也時常有,但是今天被丁紫挑出來,怎麼想就都不對了。
再者說這些小姐藍青凌不要,宮中選秀又被涮下來了,不管你多麼優秀,被淘汰的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想要再找好人家可就難了!這些小姐雖然以肖美容身分最高,可到底人數不少,皇后能承擔這些府裡的怨恨嗎!
果然,皇上看着皇后的眼神一冷,眼中有着質問,但礙於衆人在場,他不能給皇后掉臉子,才忍下來,但那眼神已經夠說明他的不悅了。皇后心中一驚,這一次竟然就這麼敗北,還敗的這麼莫名其妙。
皇后咬牙,面上卻是笑意淺淡:“世子妃可說錯了,我過幾日要在宮中辦個小宴會,想邀各名門公子小姐前來賞個花,今天是帶她們進來熟悉個情況,這皇宮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怕她們出了事,正巧你們進宮,便帶給你們幫着相看一下的。”
皇后這話雖然有強扯的意圖,可若到時候開個相親宴能促成幾對倒也不錯,還不能讓皇上怪罪,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還是皇嬸想的周到。”藍青凌與丁紫同時說道,隨即笑望一眼低頭用餐,此事就這麼做罷,宴會上也再沒有什麼人敢給藍青凌與丁紫找不痛快的。
皇上這邊擺完宴,隨後藍青凌與丁紫一起去房宗廟跪拜,早在丁紫出嫁前,藍青凌與其便齋戒沐浴在宗廟分別住了一天,丁紫早已記入祖譜,但是要在成親三天內來宗廟上香,禮才成,丁紫纔算正式成爲皇家的人。
雖然只是上香,但是環節卻不少,十分繁瑣,兩人若沒有用過膳,定要十分飢餓。
兩人上香後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已經在皇宮中自然要去太后那裡,順使在那裡混頓飯吃,太后對於二人的出現也不意外,藍青凌與丁紫進來時,太后正好讓宮女擺好膳食,三人坐下來便用餐,一開始氣氛好好的,可不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事,太后竟然一氣之下怒斥了藍青凌與丁紫。
丁紫哭着開口求道:“太后您老人家就同意了吧,母妃她這些年在府中做牛做馬,很是辛苦,她將安王府照顧的很好,若沒有她,我與世子也不能成親與相遇,她乃大功臣啊。她的位份不如就……”
“混帳,簡直是大混帳。是她叫你們來找我說情的!”太后一聽卻是勃然大怒道。
“不是不是,是孫媳婦自己覺得母妃她勞苦功高,所以想爲她求了這麼恩德的。太后啊,母妃爲父王育有一子,爲了皇家開枝散葉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您就開恩,允她這個恩德吧。”丁紫苦苦勸道。
太后卻是怒着一張臉看着藍青凌:“你呢,你怎麼說,連你也不明白皇祖母的苦心,你也想爲那女人加入皇室宗親祖譜嗎!”
藍青凌想了想,同時給太后跪下:“皇祖母,你就恩准了吧,她到底是我表姨,當年母妃病重的時候,都是她在一旁伺候着,這些年來她在府中一直盡心盡力,這些孫兒都看在眼裡。望皇祖母還是恩准了吧!”
“滾,滾!都給哀家滾!你們這些不懂事的,我是爲了誰!都給我滾,竟然沒兩天就被她給收買了,跑我這來傷我的心,都給哀家滾,哀家不想看到你們,滾!”太后氣的拍桌,差點氣暈過去,劉嬤嬤立即跑上前扶住。
“世子,世子妃,太后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你們啊。哎……你們還是先走吧,太后年紀大了受不住氣,過段時間兩位再進宮賠罪吧。”劉嬤嬤一副趕人的樣子,臉上十分不滿。
藍青凌與丁紫就在太后的轟罵下灰溜溜的離開了皇宮,一路上受到無數宮女太監的注目,兩人進宮給吳雙求位份,加入皇親宗族族譜的事,沒一刻鐘已經傳開了。
這紫公主才嫁到安王府,自然有許多不知道的,一路上哭着拉着藍青凌問着太后爲什麼生氣,也被宮女太監傳的繪聲繪色的。對這些皇家秘幸,除了當事人,就皇宮中這些奴才知道的最多了。當年的事,宮中不少老人也都知道,太后那是爲了世子平安,故意不提了吳雙,便是將來藍青凌真出了什麼事,那藍青然也沒資格繼承安王府。
雖說大齊一直以來真正嫡皇子登基也不是特別多,其它皇上子但凡不是太子不是皇后所都是庶子,名不正言不順。對於親王之位更是嚴厲要嫡子繼承,若是親王實在沒有活着的嫡子繼承才能考慮到庶子,但這庶子也是要對朝庭有着重大貢獻的,不然寧可罷了親王一位,給這庶子封上別的勳位也絕無可能繼承,那纔是實實在在的混淆皇室的血統,庶生的嫡子一樣不被皇家宗親所承認的,但若吳雙成了名副其實的安王妃,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太后這麼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再者吳雙出身本來成爲安王妃就是勉強的,給她個有名無實的安王妃已不錯,若是當年鬧的急了,太后定會強制下令給安王爺娶一名繼室嫡妻,到時候吳雙只配拉到側妃,這也是當初她爲什麼不敢鬧的一個原因。
太后做這些都是爲了世子與世子妃,現在這兩個卻是胳膊肘往外拐,跑過來求情,太后豈能不怒。
有意者,開始揚言,說這吳雙就是個會做人,才兩天便安撫了紫公主,自己在那裡哭訴自己多麼多麼可憐,讓紫公主這個太后面前的紅人前來求情,希望太后下旨承認她,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事呢。
這紫公主也是個單純的,仗着自己是太后面前的紅人,經不住吳雙這個安王妃請求,剛嫁過去還搞不清楚當初的情況就敢來請旨,自己倒是個有情有義,孝順有佳的,可惜卻被安王妃給設計利用了,這下太后發了怒,可能再也不寵愛丁紫。若是紫公主知道事情經過,她還會做這種吃裡不討好的事嗎,哎,紫公主太可憐了!孝心被利用反而成了罪過,有時候好心是不能亂用的。
這樣的流言沒多久便傳的滿城風雨,吳雙這些年來建立起來的低調溫和形象,突然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許多人暗自指責她心機纔是最深沉的,等了這麼些年總算抓到機會了,看看現在連世子都被太后厭惡怒斥了,這一記打擊不可謂不深啊!
這話越傳越誇張,多年前的事,也不知道被傳了多少個版本,當然這裡面也有對吳雙這些年低調溫和大佳讚美的,許多人爲此吵嘴起來。
吳雙這個安王妃,成了京城又一個名人!
在安王府裡,有不少下人爲吳雙打抱不平的,說這些人胡說的。但是卻沒有因此對多事的丁紫指責的,再怎麼說這世子妃才進府,搞不清楚狀況,第一天敬茶時知道原來吳雙還不算真正的安王妃,第二天便進宮請旨賜恩,怎麼看都是出於好心,出於孝心,出於討好吳雙的行爲。
再者說丁紫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美麗溫和端莊,又不那些奸邪小人,自然是覺得丁紫爲人不錯,有義氣,是個不錯的主子。本來府中有了新主子,還在觀望丁紫爲人的,已絕大多數衝着丁紫動搖了。
這世子妃雖然不能掌安王府中饋,可到底人不錯,起碼應該不會隨便懲罰下人,是很不錯的人,府中普遍下人已經開始接受丁紫這個世子妃了!
這樣連鎖反應,不是偶然的效果就是故意的,在這件事上,正是丁紫敢於跟太后求情所要的結果,收買人心有時候並不只是銀兩,人心這種東西十分微妙,只一件小事,便能讓人死心塌地,不懂得利用的人,往往會被人心所吞噬。
安王府雙滿院,吳雙坐在桌前,手握着白玉瓷杯,雙手握的緊緊,臉色低沉,脣緊緊抿着,連眼中也閃爍着冷光。
丁紫是果然是聰明的,她還沒有出手,便先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
厲害,厲害,真是厲害!
她多年的形象,差點因爲這事毀於一旦,這樣的少女只有十六歲嗎?這心計,連她當初都以爲她只是單純想討好她,卻沒想到這一層關係,竟然被丁紫利用,狠狠耍了一次。
丁紫,我不對付你,你竟然先給我找麻煩,你好樣的!
其實丁紫剛進府真想低調是,真想熟悉後再行動,但藍青凌所說的爭鬥,進府後藍青凌的講述,丁紫待在這府中總會想起他曾經可能經歷過的事,讓她裝着沒事的與吳雙相處,表面可以,她的心不允許。
但真正讓丁紫想先主動出擊,還是藍青然昨日指着她鼻子罵的時候,在那樣的情形下,她想到的是藍青然這麼指着藍青凌叫罵,不是幻想,而是必定存在,即使他從未討過任何好處,藍青然已經觸及了丁紫的底線,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忍氣吞生的人,正好借這個機會樹立自己好媳婦的形象,將來出什麼事,對她也會有着助力!
她與藍青凌都很清楚,當初太后既然不同意,現在依舊不同意,藍青然已經成年,她豈會傻的給自己最疼愛的親孫子找麻煩。以太后的精明,怕是也想的到丁紫藍青凌的想法,配合着她們演戲罷了!
當天回府時,丁紫是一種哭着趴在藍青凌懷中被帶到藍月院的,一路下人見狀,更是對丁紫這個世子妃很是喜歡,看看人家受到這麼大的委屈,還不是爲了王妃着想,真是人好主子啊,不錯,不錯!
丁紫回府後便躺着牀上,對外說累了休息,有些下人則猜測,這很可能是被太后怒氣嚇到了。
晚膳時,丁紫躺在牀上,面上補了一層白粉,眼睛哭的有些紅腫,雪花進入房中爲丁紫請安,看到她一副柔弱無助靠在牀上的樣子,此時世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竟然沒來安慰着,難道是丁紫被太后厭惡,世子也因此不喜歡她了?果然除了身份地位,這世子妃哪裡也不如她。
雪花面上未露心中鄙視,只是小心的道:“世子妃,晚膳時間到了,您……要去飯廳食用還是讓奴婢拿進來。”
丁紫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不是喜兒鈴兒她們前來,反而是藍青凌身邊伺候的雪花,便問道:“世子過去了嗎?”
雪花低着頭,眼中有着譏笑:“回世子妃,世子今天送您回來,就出府了,去了哪裡奴婢不知道。”
“還沒回來?”丁紫微皺着眉,面上表情不太好,轉頭望向雪花,正好看到她隱下去的嘴角,伸手將胸前因爲坐躺散落下的頭髮捲起挑撥。
這安王府裡雖然只有吳雙這一房,但是私底下卻不知道有多少個勢力,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這親王府更是這個道理,別看府中只是些個奴才,出了門朝中大臣也不敢隨便得罪,雪花會有優越感很正常,但當着丁紫表現,就令她心中不喜了。
這個雪花是四女裡最高傲的一個,在丁紫面前都留露過幾次攀比不屑的表情了,丁紫是剛得了好名聲,怕有影響,可也絕不會讓人以爲她是個軟柿子,可以讓人隨便掐捏的。
威信與人心,軟硬要兼施才行!
雪花等了一會也不見丁紫有反應,不禁擡起頭,看到的正是丁紫衝着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很平淡,配着她現在略顯蒼白的臉色,卻讓雪花覺得特別的詭異,讓她心中說不出來的緊繃,額頭竟然不自覺流起汗珠來。
丁紫淺淺一笑,好,先拿雪花開刀,若是她猜想的不錯的話,她也該是時候讓吳雙出手了,遊戲只有遇到對手,纔好玩!
雪花看到丁紫臉上詭魅的笑意,突然打了個冷顫,但是再望過去時,丁紫臉上又換成蒼白的笑,好像剛纔只是她的錯覺。
可她心中,爲什麼總隱隱有着什麼不好的預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