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了,今日這一切,從到花園趕走歐陽修的時候,其他的一切都是她聯合輕沉一起設計的,雖不說是天衣無縫,可讓慕風雲就此重吃一虧卻是有餘的,眼看着就要成功,可偏偏她棋差一招,忘了柳國公夫人和慕風雲那母女倆的關係,也更沒料到,這柳國公夫人竟然會如此護着慕風雲母女倆,這樣一來,倒是把她的全盤計劃給打亂了。
不過,還好,今日這麼多人在此,就算這事兒被不了了之,不過她相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總會有一些流言蜚語,在加上今日那麼多人親眼目睹,對於慕風雲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搖搖頭,慕風華再次邁步,向風華園而去了。
且不說慕風華這一邊兒如何,而在這另一邊兒,卻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如雲齋
柳氏謙退所有下人,只於她和慕風雲兩人,坐在紅木椅上,柳氏滿臉不虞,她一拍桌案,看向跪在身前的慕風雲,厲聲道,“說!你可知錯?!”
慕風雲雖是跪着,可背卻是挺得筆直,滿臉的倔強,柳氏發話,她還是被嚇得一顫,可很快又恢復原狀,只不過嘴裡還是道,“女兒知錯!”
柳氏黑着臉,繼續喝道,“那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慕風雲咬着牙,不讓眼淚落下來,聲音哽塞道,“女兒不該擅作主張,反倒遭人陷害!”
柳氏聽罷此言,更是氣惱,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都被顫地發出叮叮清響,本是悅耳聲響,可此情此景,聽在人的心中卻是不由讓人更加心驚不已。
柳氏沉眸看了一眼慕風雲,“你既是知曉,那又爲何犯了這明知而不可爲的錯?!”
“娘!”慕風雲終是忍不住,大喊一聲,眼裡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是受不住,嘩嘩的就如不要錢似的掉了下來,她看着柳氏,聲嘶力竭的吼道,“我爲什麼?我爲什麼!我還不是看不過慕風華那個賤人!她憑什麼什麼都要和我一樣?我恨她!恨得都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拿她的骨頭去喂狗!”
柳氏見慕風雲竟然如此控制不住,心裡怒意頓生,揚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慕風雲的臉上。
只聽的“啪!”地一聲清響,柳氏和慕風雲兩人都不禁愣住了,柳氏還維持着揚手的那個姿勢,好一會兒,慕風雲才反應過來,柳氏這一巴掌用力極大,慕風雲臉都被扇到一邊兒,側臉兒上五個手印清晰可見。
她擡手,捂住被打的左側臉,呆呆的轉頭,看向柳氏,滿臉的不可置信,似乎連疼痛都忘了,“母親!你.....你剛剛打我了?你剛剛打我了!你竟然爲了慕風華那個小賤人,十五年來,第一次打我了!嗚哇嗚嗚!”說着說着,慕風雲便越來越大聲,最後大聲的哭了出來。
柳氏也慌了,慕風雲可是她的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平日裡別說是打了,便是重話都難得有一句的。可此刻,柳氏着實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見慕風雲哭的如此傷心欲絕,柳氏慌的不行,忙不跌的便也一下從椅子上縮了下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慕風雲,慕風雲起初還不停的掙扎,後來也只知在柳氏的懷裡哭。
柳氏勸了好半天兒,慕風雲纔算是停了哭泣,柳氏自己也哭了。
她摸摸慕風雲的頭髮,軟軟的,一想起她剛剛打了自己的寶貝兒,柳氏心裡就疼的不得了,她抱住慕風雲,聲音柔柔的,“雲兒,對不起,都是娘不好啊,啊,別生氣了!好不好,別生氣了。”
慕風雲此時也不哭了,聽罷柳氏此言,吸了吸鼻子,道,“娘,對不起,是雲兒不好,惹娘生氣了,雲兒沒有生氣,雲兒只是,只是想教訓慕風華那個賤人!娘,雲兒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這樣衝動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聽着慕風雲的話,柳氏不禁笑出聲,她推開慕風雲,看着她,慕風雲兩個眼睛哭的腫腫的紅紅的,柳氏看得心疼不已。
“雲兒,娘不生氣。”又道,“只是,雲兒,娘可曾對你說過?你是高高在上的,你是端陽縣主,你身份高貴,你前程似錦,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這些本分,讓所有人都瞧見,都知道,丞相府的二小姐是這個世間最高貴,最美麗,最具才華的女子!其他的,誰都比不上你!知道嗎?”
慕風雲微微啜泣,點點頭,又忍不住,“可是.....”
柳氏立馬呵斥道,“沒有可是!”又道,“你只需要做好這些便可!其他的一切,自有娘爲你做好!”
慕風雲這才重重的點點頭,柳氏又抱了慕風雲,柔柔安慰道,“快別哭了,不然可就不好看了。”過了一會兒,柳氏突然道,“在過幾日,便是狩獵大會,今日三皇子他們送來了帖子,我們府中也在受邀名單之中,到時候,雲兒,太子殿下和皇上他們定會親臨,而你......”她看着慕風雲,接下來的話並未說出口,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慕風雲聽罷,眼眸微亮,柳氏的意思她自然懂得,她重重的點點頭,太子殿下.....
柳氏見狀,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到時候,便是你在登高峰的機會,而慕風華......”柳氏說到這兒,眸中泛起冷光,冷哼一聲,“狩獵大會自是好的,可危險也自是重重,慕風華定會不小心便落入危險之中,叫她有去無回!”說到最後,柳氏臉上的神色便逐漸陰沉,以至於最後都隱透一絲猙獰。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天色黑沉,便如此刻,她的臉色,她的心思,她的整個身心,皆是如此。
春日來臨,天色亮得格外的早。
三月三日,正是狩獵大會之日。
正因爲,素來有,三月三,蛇出山之稱,便設定此日爲狩獵大會,也意爲辭舊迎新,新的開始,春日已過夏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