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田敏莊的盛情邀請,田敏顏第一個反映就是感到怪異,反常必爲妖,誰知道她們是打什麼鬼主意?
雖然她也想看看十里荷花的景緻,可她卻也厭煩那勾心鬥角,有這時間,還不如睡個黃梁大覺,明兒早早起來家去呢。
所以田敏顏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理由也十分乾脆利落:“第一,我不會作詩,第二,我對做人侍妾沒興趣。不去也罷。”把個田敏莊氣得臉都紫了。
田敏顏還真沒想岔,但也不是田敏莊打的啥主意,邀請她去的其實也不是田敏莊本人,而是橫河知縣的夫人周夫人。
田敏莊也不知道周夫人是怎麼曉得田敏顏來了,來也就來了,也不知道她怎的對田敏顏這麼大的興趣,非要讓她們帶上田敏顏一道去,以爲田敏顏住在縣衙,還特意差人請過去府邸玩呢。
可是田敏顏今天出去了大半天,去客棧尋了,只知道是一早就出去了,可能是買什麼海帶去的,便不了了之,只吩咐田敏莊帶上她一起去玩。
對於田敏顏無緣無故的入了周夫人的青眼,田敏莊她們很是惱怒,心裡也存疑,到底是爲了什麼?
所以,哪怕她們不想,也得要帶上田敏顏一道去,以免周夫人不高興。
“田敏顏,你別給臉不要臉,荷花臺多少人想去也去不了,如今帶你去,你就該感恩戴德,裝什麼清高啊。”田敏莊壓抑了一天的怒氣,在田敏顏轉身要走的時候立即就爆發了,臉容都扭曲起來。
田敏顏聽了不怒反笑,轉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她道:“真個好笑了,腳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就去哪,那荷花臺,我就是不想去,又怎麼了?大姐姐還想強綁了我去不成?”
“你。。。”田敏莊氣得眼睛發紅,冷哼道:“你當我想帶你這土鱉子去丟人現眼啊,要不是。。。”
田敏顏心裡一動,眯了眯眼,問:“要不是啥?你倒是說說,說了我再考慮去不去。”
“是我們知縣夫人要你去啦。”田敏莊滿臉的不愉和不甘道。
田敏顏真愣了,這又是鬧的哪一齣?橫河的知縣夫人?她壓根不認識好不好。
“我又不認得她,怎麼要我去那地兒?”田敏顏怔怔地問。
“我咋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你去了也別我添亂,不知道的就不要亂說,別給咱田家丟臉,否則,我饒不了你。”田敏莊瞪着眼兇巴巴的道。
田敏顏眉一挑,道:“喲,那我就不去了。”
“田敏顏,你別給我裝清高。”田敏莊聽了立時就要發作。
田敏顏正要開口,卻見田家這邊的丫頭來請,說是老爺子請她過去說話。
田敏顏一愣,也懶得理會跳腳的田敏莊,跟着丫頭去了。
來到正房,老爺子盤腿坐在炕上抽着旱菸,江氏不知去哪了,見了她來,老爺子便招呼她坐到炕上來。
江氏不在,田敏顏便靠坐在炕沿邊上,看着老爺子問:“阿公,讓我來可是有啥事?”
“也沒旁的事,顏丫頭你也曉得吧,那啥子荷花臺,知縣夫人也讓你一道去。”老爺子吐出一口煙道。
田敏顏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便有些不解,道:“這才奇怪,我並不認得那夫人啊,她緣何叫我也去?”
她也不是說假的,這無緣無故的,她也才第一次來橫河,並沒和那知縣夫人打過交道,咋的就叫她也去那詩會了?
而且,這詩會,不都是邀請的閨閣小姐去麼,難道那些小姐的母親也去?
“怕也是機緣巧合吧,你去也好,顏丫頭,你雖然才十一歲,卻看着就比你兩個姐姐要懂事。阿公喚你來,是有事兒要交代你。”老爺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旱菸說道。
田敏顏愣了愣,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要交代啥?
“那詩會,即是世子夫婦兩人一道辦的,世子那邊招待的是男客,這荷花臺也大,人要是一亂走,怕是迷了路也是有的。顏丫頭,我想讓你看着你兩個姐姐,別讓她們作出些什麼不合宜的事來,可做的到?”
田敏顏張大嘴,怔怔地看着老爺子,他的眉眼上有些憂慮,心道,老爺子還真是想的清楚明白,知道田敏莊那兩人都不是安分的主啊。
只是,這些其實向來應該是老太太或者是那個女長輩給吩咐的,可江氏是咋的人,老爺子也不指望她,只好自己來親自吩咐了。
田敏顏忽而有些不爽,這是讓她當跟班保鏢麼,那兩個人都這麼大了,她能看得住?憑那兩人的德行,要真個鬧出了啥子問題,輕巧可得賴上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她纔不幹。
想到這,她便道:“阿公,我並不打算去那荷花臺呢,今兒去辦了大半天的事我也累了,吹了老久的海風,這身子有些不舒服呢。”
老爺子一怔,定定的看着田敏顏,他是真有些看不懂田敏顏了,要知道這樣結識權貴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顏丫頭,知縣夫人說了。。。”
“知縣夫人雖說了,可我身子不舒服,她也並不能強綁了我去啊?而且我又不會作詩什麼的,大姐姐也說了,省得我丟人,我還是不去的好。”田敏顏抿嘴淡笑,站了起來道:“那阿公,我和爹爹回客棧了,這要是明日早不得空,我們就不來辭了。”
老爺子看着她明朗的笑臉,好一陣恍惚,直到她出去了,才反應過來,喃喃地道:“這孩子咋就變化這麼大了呢。”
田敏顏走出了正房,招來丫頭,讓她去跟田敏莊說一聲,她生病了沒法去荷花臺,讓她自己跟知縣夫人解釋,便和田懷仁他們一道回了客棧。
她是很好奇知縣夫人的用意,可陳氏也說了,那詩會明顯就是世子夫想要給自己夫君選侍妾才辦的,她是傻了吧唧的纔去供人挑選當妾呢。田敏莊她們要打啥子主意,可是她們的事,路是自己選的,她好話說過了,愛聽不聽,也是她們的事。
這混水,她可不願意去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