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嶼不甘的看着那處於浪潮風口的百姓,絕望的嘶喊和混亂的聲音,怎麼看都覺得揪心。看着一位年邁的老人被擠倒碰在堅硬的岩石上,額頭上的鮮血直流,場面完全失控混亂。
突然在人羣中一名瘦弱的女子滿身的泥漿,高喊着讓大家冷靜處之,不要踐踏身邊的親人。南嶼對那個無名的女人產生了一種敬佩感,雖然結局已定,但是那個女子最起碼努力過了。
可姬冥野的神情突然變得奇怪起來,他看不清楚那人羣中高喊着的女人的模樣,可是她的聲音真的很熟悉,一如前晚上向榮錦憤怒斥責他的聲音,那晚上他輕輕擁她入睡。
他無法置信原本安然在洛陽冥王府裡的向榮錦會出現在江南崩塌的河堤上,可是姬冥野用了此生最大的信心,堅定地信任那個聲音絕對是向榮錦,他忘記什麼都無法忘記向榮錦的聲音。他的眼神中竟然頭一次的閃過慌亂。
那是一種糾結和煎熬,難道真的要爲了向榮錦一人,放棄整個江南嗎?他幽暗的眼神看着那瘦弱的身子即將要被浪潮吞沒,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在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容錦的音容面貌,她狡黠的眼神揚着咬了一口的饅頭,得意的將饅頭扔在他身上。她第一次說,“姬冥野,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姬冥野,我們之間是公平交易,怎麼可能行周公之禮?”“姬冥野,你會後悔的,放開我!”
一幕幕的畫面閃過,他真的就像是病發一般,捂着疼痛難忍的心口,滿腦子都回蕩着‘姬冥野,姬冥野,姬冥野。’他從小到大,沒人哪個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可容錦的那聲聲,姬冥野,真的是要他心力交瘁。
容錦看着那浪潮蓋過了她的頭頂,可她的手一直緊緊拉着身邊的人,就算死,也沒有那麼容易。她不能絕望。儘管身子已經搖搖欲墜,虛弱不堪。
在山崖上,南嶼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家主子就像是發了瘋一般,快速轉身從他身上奪過佩劍,‘嗖’一聲。刀鋒在手,再聽‘呲拉’一聲,主子割斷衣袍,儼然地上跌落他幾根如墨的髮絲,那該是怎麼樣的焦急,不顧髮絲,堅決揮劍斬斷。
快速的動作根本看不清楚,將黑布蒙在自己的臉上。就在南嶼驚歎的一瞬間。
就看到主子的身影快速墜落,黑色身影猶如閃電一般,銳利駭人。
幾秒鐘的時間,主子的身影已經身處在旋風暴雨之中,浪潮洶涌。
容錦看不清楚周圍任何的東西,只覺得她腰間被用力抱住,那是一種羈絆一種禁錮的姿態,容錦愕然轉身,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人眼神如寒冰,蒙着黑布。他的眼睛淡漠卻閃過一絲焦急,直直的對視,容錦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只說了一句話,“你終於來了。”容錦確定他就是姬冥野,那冷冽淡漠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
姬冥野蒙着黑布,他嘴角安心的笑容淡淡的,並未被容錦看到。他緊緊環抱着容錦的腰身,將她橫抱而起,就像是呵護一件稀世珍寶,那種珍愛和喜悅,失而復得的驚喜。
冥絕塵派來的那些官兵也已經快走到了他們這裡來了,姬冥野淡淡的瞥了一眼在高高指揮台上的冥絕塵。因爲河堤浪潮洶涌,加之夜色已深,冥絕塵並未有發現河堤上出現了姬冥野的身影。
姬冥野眼神閃過一絲冷冽,冥絕塵派那些官兵過來,想必是已經知曉容錦的身份。他當機立斷,對容錦說道,“脫,把衣服脫掉。”
容錦驚愕的眼神看着姬冥野認真的眼眸,“全部都要脫掉嗎?”容錦本不想質疑姬冥野,可是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是破爛不堪,脫了外衫幾乎就是半露着的了。她不得不擔心。
姬冥野語氣堅定閃過一絲急促,“快,我會用披風護着你。”姬冥野看着冥絕塵派來的官兵馬上就要來到他們的身邊,不禁有些焦急。
姬冥野本來是撇過頭不看容錦的,可是見容錦脫衣服的動作實在是太慢。姬冥野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將容錦橫抱着懷裡,直接大手一撕,容錦的光滑的身體完全被姬冥野託舉在懷裡。
容錦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不說清楚爲什麼要脫衣服,竟然還親自上手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了,姬冥野,真是我行我素,自大的很。
“看什麼?本王是你的男人,你何必在意?”姬冥野說完這話,速度扯下黑色披風包裹在容錦的身上。
利索的將容錦身上的衣服丟到一旁。
容錦的整張小臉都紅了,因爲她全身光潔無比,姬冥野的大手完全拖着她光滑的屁股,因爲姬冥野行走奔跑還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摩擦力。容錦覺得,她今天真是狼狽極了。
“等一下,可不可以…”容錦的話還沒說完。
“不可以。”姬冥野冰冷的話語將容錦未說出來的話完全打住,因爲姬冥野看到了容錦看向其他百姓的眼神,就知道她要問什麼了。這個時候,生死關鍵,絕對不能再有任何拖累和婦人之仁。
容錦還想反駁幾句,突然聽到啪地一聲,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姬冥野幽深的眸子瞥了她一眼,現在情勢那麼危急,姬冥野可一點都不想聽容錦不依不撓的講話,擾亂他的心智,他現在必須要找一個突破口,施展輕功離開這裡,還要保證不被冥絕塵發現。
容錦呆愣,因爲那啪的一聲,是姬冥野抽了她的小屁股一巴掌。
“抓緊我。不許講話。”姬冥野完全無視容錦羞憤的眼神,直接動手,直接抱着她躍到半空,離開這裡。
姬冥野打她屁股這件事,姬冥野事後回想起來都無法平靜,此前的二十年裡他從未想過他會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情。遇到向榮錦,看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只是警告容錦不要再喋喋不休,要她抓緊自己,他們必須快速離開那裡。就這麼簡單,可惹來的後果卻不那麼簡單。
容錦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姬冥野將她抱着飛上了陡峭的山崖,容錦整個光滑的身子被姬冥野完全懷抱着,雖說整個身子已經被披風包裹起來,表面是沒有露出什麼,但是最不能讓容錦忍受的就是姬冥野就算是隔着披風的薄料,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容錦光滑的肌膚。
山崖上一直等待的南嶼,簡直不敢相信,怎麼主子一去,竟然還將冥王妃抱在懷裡帶回來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嶼不禁疑惑的問道,沒有想到這向榮錦竟然跟了過來,眼神中頗有不滿的看着容錦。
姬冥野自然看出了南嶼對容錦的敵視,他必須要南嶼看清楚形勢。
姬冥野抱着容錦,冷冽逼人的眼神如刀鋒鋒利無比,直直看着南嶼,“南嶼,你越矩了,該是本王懲罰你,還是你自行爲之?”
南嶼驚慌趕緊下跪,“是屬下的錯,沒有向冥王妃行李,屬下自願受罰。”南嶼說罷,眼神閃過一絲狠戾,直接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姬冥野看都沒看,身子果斷轉身,抱着容錦上了馬車。姬冥野向來不是煽情的人,他手下的人從來都是嚴格要求,南嶼懂他,自然不會怨恨於他。
容錦整個人被姬冥野抱着,終於上了馬車。姬冥野將一邊的毛毯平整的鋪在座位上,將容錦輕輕地放下。
容錦看着他默默無言,想起從一開始知道姬冥野漠然離開,一句話都沒有給她留下,她費了好多勁纔來到江南,還沒進城就遇到了土匪,還被冥絕塵逼去河堤,差點沒死。都是姬冥野害的,他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呢?
“爲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無恥,前晚還躺在我的身邊,擁着我入眠,原來你那些都是虛情假意。姬冥野,我告訴你,我向榮錦纔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以爲你給我留下了什麼財政大權,我就會對你感恩戴謝嗎?我纔不會白白伺候你,你一走了之,憑什麼要我給你收拾冥王府的爛攤子,我向榮錦根本就不稀罕你冥王府的財產。我不服,我來就是要跟你說清楚,收回你狗屁的財政大權。”
容錦完全失控,大罵一通,覺得自己真的是委屈極了,憑什麼他姬冥野說留就留,說走就走,什麼時候聽過她的意見和想法,以爲給一個財政大權,她就會滿足嗎?她根本就不稀罕。
姬冥野幽暗的眼神,輕輕眯着眼睛,身上粘着半溼的衣袍,如墨的髮絲有些打溼,整個人簡直就是陰沉積鬱的很,他靜靜的聽着容錦的指責。
只淡淡說了一句,“你還想罵什麼?”
容錦整個人的怒火完全被姬冥野一句話輕易的點燃,“姬冥野,你該死,你爲什麼要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爲了找你,受了多少的苦?你走的輕鬆愉快,你叫我怎麼在那麼短時間裡追上你。我求着三表哥找了去江南的捷徑,好不容易到了江南,還遇到了一羣窮兇極惡的土匪,你知道嗎?那羣土匪竟然說要殺了我,剝光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