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歸來後,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隨風見狀立馬迎上來笑眯眯道:“侯爺,您今個心情這樣好,遇上什麼好事了?”
李平張了張嘴,卻是神秘兮兮的一笑,回了句:“保密。”
隨風可是好些年沒見過主子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了,他笑嘻嘻道:“您不說小的我也知曉,能讓您如此高興的,還能有什麼事,準是與蔡小姐有關。”
說着,他湊近了問道:“可是蔡小姐答應侯爺了?”
李平擡手敲了敲隨風的腦袋,笑着道:“不愧是跟了我這麼些年的人,你倒是瞭解本侯的心思。”
說着,又得意道:“本侯就要娶媳婦了,能不高興嗎?”
“蔡小姐她答應了?”隨風問道。
“還沒呢,不過也有門了。”李平說着,忽又想起了什麼,立馬吩咐隨風道:“前陣子母親是不是給我尋了一些祛疤的藥膏,快去給我拿來。”
隨風聞言思索了好一陣子,這才恍然道:“侯爺,你不是不用嘛,小的不知隨手放在哪裡了。”
“快去找找。”李平催道。
隨風見主子着急,連忙跑出去找東西,一個不穩,正好撞上了朝屋裡來的徐婉寧。
徐婉寧白了眼隨風,嘴上埋怨道:“毛手毛腳的,這是要作甚?”
隨風連忙賠罪,如實回道:“侯爺想要祛疤藥膏,小的急着去取,這纔沒留神。”
徐婉寧瞥了眼兒子,冷哼着道:“不是不肯用嘛,怎的又突然想起來這茬了?”
李平抓了抓頭,面露羞色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母親將兒生得這樣俊,我卻一不留神在戰場上落下這個瑕疵,怎對得住母親,思來想去,還是想法子除了這疤纔好。”
“你小子少在老孃跟前油嘴滑舌。”徐婉寧啐了一口兒子,笑罵道:“你若能有這個孝心,我天天吃齋唸佛都行,哼!我還不知你嘛,這是又動了心思了。”
“母親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李平辯解道。
“你少跟我裝蒜!”徐婉寧白了一眼兒子,氣急道:“你命官媒去蔡府提親的事,還想瞞我多久?”
李平一聽這茬,立馬賠上笑臉道:“母親都知曉了。”
“滿京城的人都知曉了,你當我聾了不成!”徐婉寧一面罵一面過來捶打兒子道:“你這個混小子,哪裡有自己命媒人去提親的道理,你真是想要氣死你娘不成?”
李平任憑老孃捶打也不躲閃,只陪着笑臉道:“我不是求您去提了嘛,您不答應,那兒只有自己來了。”
“你真是要氣死我了。”徐婉寧罵了一句,遂轉頭抹上了淚。
李平連忙過來安慰母親,嘴上哄道:“母親莫要傷心,兒也老大不小了,現下好容易動了凡心要娶妻,母親該替兒高興纔是。”
徐婉寧抹住了淚,回道:“你若娶妻,娘自然高興,只是滿京城的貴女,你娶誰不好,偏生娶一個和離婦,我們這樣的高門,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李平見狀回道:“可是這天下女子,我獨獨就看準眉兒了,若是不能娶她爲妻,那我還不如打一輩子光棍呢。”
“娘,你總不忍心看兒一輩子孤苦伶仃罷。”
徐婉寧聽了這話重重的嘆了口氣,反問道:“世人的唾沫能淹死人,你真的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李平回道:“兒自然是要臉面的人,只是這事我已經想周全了,待娶了眉兒後,我便帶她回北疆,那裡天高雲闊,自然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徐婉寧一聽這話,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拉着兒子抹淚道:“我統共就你和坤哥兒兩個兒子,我本來還想求陛下將你留在京城,讓咱們骨肉團聚呢,你竟是這個想頭,一點都不顧及我這個當孃的,真是個白眼狼,一點孝心都沒有。”
李平見母親傷心,忙哄道:“北疆纔是兒的安身之地,母親若是圖團圓,待我娶了眉兒後,便讓她留京侍奉母親,眉兒是個孝順的,定然能代替兒讓母親舒心。”
徐婉寧聞言擡起頭試探道:“你真的捨得?”
“孝道最大,這有什麼捨不得的。”李平底氣不足的回道。
徐婉寧道:“你若真有這份孝心,我也沒白養你一場。”
李平見母親似乎真有心將眉兒留下,心裡頓時一慌,又立馬改口道:“其實論起孝順,大嫂纔是第一人呢,母親身邊有大嫂這個長媳就足夠了,媳婦太多,反倒是容易互相攀比嫉妒,鬧得家宅不安。”
“你給我滾開!”徐婉寧聞言氣急,一把推開兒子,罵道:“你這個不孝的玩意,我就知曉你是拿好話來哄我,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呢,你就開始忘了娘了。”
說罷,徐婉寧擡腿就走,剛走到門口,只聽“撲通”一聲跪地之聲,她猛然回頭,只見李平雙膝跪地,鄭重道:“母親,兒長這麼大沒求過您什麼事,只這一件,求您成全我與眉兒。”
徐婉寧雖然不贊成兒子娶個和離婦,但她卻是個心腸軟的人,見狀立馬回身來扶兒子,嘴上忙不迭的答應道:“我又沒說不答應,快起來,快起來。”
李平聞言喜出望外,拉着母親樂着道:“母親,你真的答應了?”
徐婉寧嘆着氣點了頭,唸叨着道:“你這樣執拗,讓我這做孃的如何做惡人呢。”
說着,又拉着兒子語重心長道:“其實我不同意你娶眉兒,也還有其他的顧忌”
不待徐婉寧把話說完,李平急着問道:“母親有何顧忌,儘管告知兒。”
徐婉寧看了眼兒子,低聲道:“那蔡家小姐嫁與王家十年都沒有所出,外頭都傳她不能生育。”
李平聽了這話,沉默了下來,徐婉寧見狀,試探着問道:“這個事,你不會沒有考慮過罷。”
李平正色道:“兒考慮過的,而且已經思慮周全,若是眉兒真的不能生育,我們便從大哥那裡過繼一個孩子養在膝下,大哥大嫂已經答應我了,會將他們的三子明哥過繼給我。”
徐婉寧聽了這話,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那蔡家小姐能遇上你這樣的人,可真是值了。”良久,徐婉寧嘆着氣說出了這麼一句,
遂從袖袋中拿出幾頁厚厚的紙箋,交給兒子道:“這是我爲蔡家女準備的聘禮,你看看可還有要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