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詠春》在河北易縣水庫的拍攝, 在今天拍完詠春飛檐的一個鏡頭,就將結束。
嚴詠春抗拒嫁給樑博儔,試圖逃跑, 便與爹爹上演了一場飛檐追逐大戲。飾演嚴詠春爹爹的是來自香港功夫電影的老前輩, 這位老前輩即便年過六十了, 卻是老當益壯, 吊個威壓飛跟走路似的那般容易。
這場飛檐的戲要求這位老前輩在後面追着常瑞濡吊着威壓從一座三米高的屋檐飛到一座六米高的屋檐上, 再飛到一座十米高的屋檐上,然後直接跳下來。而這場戲也是分鏡頭拍攝,先拍常瑞濡飛檐, 再拍老前輩飛檐,後期合成兩人一前一後的飛檐, 便可以形成追逐的畫面。
“我們先彩排一遍, 在正式拍攝啊!”常瑞濡已經被吊在了三米高的屋檐上, 應執一在下面拿着大喇叭對囑咐她,“小濡, 你要小心,別讓瓦片把你給傷了。”
常瑞濡在上面做了一個“OK”的手勢,讓應執一放心,她拍了這麼多場打戲,已經很有保護自己的經驗了。
應執一走到常瑞濡要飛過的最後一座屋檐那裡, 點頭跟她示意了一下, 讓她也不要害怕, 他在下面關注着她, 他會保護好她的。
應執一要再次確定一遍威壓的安全性, 便問:“道具組,威壓安全性確定好了嗎?”
威壓師也了做了個讓人放心的“OK”手勢:“沒問題。”應執一徹底放心了, 擡頭跟常瑞濡說:“瑞濡,還有威壓師準備好,我們試一遍,走個位,三、二、一,開始。”
幾個威壓師拉着威壓,常瑞濡踩着屋檐上的瓦片跑起來,很順利,動作也很帥氣幹練地飛上了那一個六米高的屋檐上。接着她又往那十米高的屋檐飛上去……
“快,快,快……快拉住威壓,拉住。”
出乎在場人所有人意料,常瑞濡吊着威壓飛向那十米高的屋檐上時,掛着威亞線滑輪上的螺絲突然鬆開,威壓師怎樣去拉住那威壓線也於事無補,常瑞濡只覺得整個人沒了重心,便從十米高的屋檐上滾了下來,下面的人尖叫聲連成一片,十分地恐慌。
應執一整顆心被揪成一團,但沒有任何猶豫地衝向常瑞濡掉下來的方向,抱住掉下來的常瑞濡一起重重摔在地上,他在昏迷之時,還緊緊護住常瑞濡,才讓常瑞濡沒被威壓上掉下來的金屬滑輪給砸中。常瑞濡意識模糊中,看見應執一頭部血淋淋一片,她想幫他捂住頭,她卻感受不到自己手的存在,渾身一陣一陣刺痛襲心,她便暈了過去。
“快打‘120’,快點,送醫院。瑞濡,應導,……”其餘的人已經慌張一團。
手上室的紅燈明晃晃地亮着,透着逼人的緊張感,讓手術室外的人一顆心惴惴不安。
白珊步履匆匆地趕到手術室,她今早一聽說常瑞濡和應執一出事了,就立馬坐着一個有錢朋友的私人飛機從首都往河北這邊趕。她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而常瑞濡和應執一還沒從手術室裡出來。
白珊抓着安尾緊張地問:“瑞濡和應老師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安尾的心也是慌慌的。
“怎麼會這樣呢?瑞濡掉威壓之前,威壓師難道沒有檢查過威壓的安全性嗎?應老師的團隊不是最專業最嚴謹的嗎?怎麼會出這種事?”常瑞濡說着說着,心裡的怒火騰騰地上升,整個人氣壓值極低轉身對應執一的人吼道,“你們誰是威壓師?”
“白小姐……”一箇中年微胖的男人站了出來,話還沒說完,白珊便壓着怒火斥問:“瑞濡吊威壓的時候,你沒有堅持威壓的安全性嗎?”
“檢查過了,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個問題?”這個男人很無奈地說。
白珊怒氣逼人:“不要給我說什麼你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要一個具體的原因,不然我會告你們蓄意謀殺。”
“白珊。”安尾把白珊拉了過來,她知道她現在氣頭上,失了理智,輕言道,“你別這樣說,他們的應導演也躺在裡面,而且應影帝傷得比瑞濡還要嚴重。”
白珊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睛微微發紅:“我管不了應執一,他們最好祈禱瑞濡沒事。”
這個時候,手術室外的紅燈終於熄滅了,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手術室外守着瑞濡和應執一的人都圍了上去,問他們的情況。
醫生說:“你們放心,男女方現在都沒有生命危險。女方因爲從屋檐上滾下來,右手臂骨折,渾身多處被瓦片刮傷,所幸都是外傷,麻醉的藥效過了,就會醒來。但是男方傷得就比女方嚴重多了,頭部被很重的金屬砸中,腦內大出血,有很嚴重的腦震盪,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嫩醒過來了,如果一個月醒不過來,可能……可能就會成爲植物人。”
“什麼!”衆人被驚訝住了。
醫生深感惋惜,應執一那一身帥氣瀟灑的功夫可也是他們最愛的,他們也是他的影迷啊,他們也不想看到一顆功夫巨星的隕落。
“現在醫院外面有很多記者,我剛剛看見應老師的經紀人在下面應付,你也下去幫瑞濡應付一下吧,我去病房看看她。”
“嗯,好。”
安尾應付完那些記者,便和白珊一起呆在常瑞濡的病房,守着她醒過來,。晚上七點的時候,常瑞濡終於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想舉起自己的右手,卻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
“瑞濡,你感覺怎麼樣?你右手骨折了,不要亂動。”白珊看着常瑞濡醒來,滿心關切地問。
常瑞濡很虛弱地回道:“渾身都痛。”
“能不痛嗎?你身上到處都是被瓦片割傷的傷。”安尾替她掖了掖被腳,生怕她又着涼了。
常瑞濡很艱難地喘了一口氣,一下想起了應執一,便急忙問:“執一呢!我記得,他爲了救我也受傷了。”
安尾和白珊面面相覷,心裡都在猶豫要不要把應執一的真是情況都告訴給常瑞濡。常瑞濡看他倆臉色不對,心裡緊張地問:“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執一怎麼了?”
白珊覺得這事也滿不足,便直說了:“應老師傷得很嚴重,頭部被掛威嚴線那個金屬滑輪砸中,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醫生說,如果應老師一個月醒不過來,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就會變成植物人。”
“你說什麼?”常瑞濡難以置信,心裡被放了一個檸檬一樣,酸澀的慌。“我要去看看他。”她試着起牀,但一動身上就發痛。
“好,好,好,你別亂動,我們用輪椅推你去。”安尾把輪椅推來,把她抱起來,小心翼翼放在了輪椅上。
應執一現在還在ICU重症病房,醫生不允許現在探視,常瑞濡只好隔着玻璃遙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應執一,難過地哭起來。她想起了,她摔下來,他不要命地來接住她,護住她,那麼大塊金剛做的滑輪纔會砸中他的頭部 ,那血淋淋的畫面,她想想都後怕。
“執一,你快點醒來,只要你醒過來,我答應你,我立馬就嫁給你。”她收回之前說的三十五歲才嫁給他的話,她突然好恨自己,爲什麼她重生一次,卻還不懂得珍惜當下,世事無常,如果他等不到她三十五歲,或者她自己過不了三十五歲,他們彼此要怎麼辦啊!
執一,你快點醒來,我答應你我們趕快結婚,我也趕快爲你生寶寶,我求求你快點醒來。
“瑞濡,你不要太傷心,我想應老師吉人自有天相的。”白珊過來安慰她。安尾也說:“你現在也需要好好休息,你休息好了,應老師醒過來,你纔有力氣照顧他啊!”
瑞濡聽了安尾的話,內心受到了鼓舞,點了點頭:“嗯,我要好好休息,馬上康復起來,纔好來照顧執一。”
白珊看着瑞濡情緒安穩下來,也放下心來,推她回病房。這個時候,那個負責劇組威壓中年的微胖男人甩着肚子上一圈圈肉氣喘吁吁地跑來:“常小姐,真好,你醒了。”
“你這麼急衝衝的,有什麼事嗎?”白珊問他。
“的確有事,我總覺得今天威壓出事不太對,我跟我的組員做威壓這塊也有十多年了,每次演員吊威壓前,我們的檢查都是滴水不漏的,之前從沒出過事故,更不會犯沒有把吊威壓的滑輪螺絲拎緊這樣的低級錯誤。”
“所以呢……”
“所以我懷疑是有人趁我們檢查威壓安全性之後故意去把吊威嚴的滑輪螺絲拎鬆了,這裡的確也怪我們太大意了,在確認威壓安全之後沒有再確認一次。”
“這樣的話,你們懷疑是誰故意擰鬆了那螺絲?”白珊又問了。
“請問,常小姐的助理劉露小姐在哪裡?”
白珊和安尾心裡同時一驚,安尾說:“一直擔心瑞濡,沒想得起劉露,這下一想,她跟我一起把瑞濡送到醫院後就不見了。我給她打電話。”
趁着安尾去打電話,這男的又說了:“劉露跟我們威壓師混的很熟,每次我們檢查威壓的時候,她就會過來送水然後跟我們聊天,今天早上也是如此。這就是說,能碰威壓的人只有我們威壓師和劉露了,而我們都是應家班的人,絕對不會幹這麼損人的事,所以我現在想找劉露來問問。”
“她電話打過去是空號。”安尾說。
白珊冷哼了一聲:“這樣看來的畏罪潛逃,不打自招了。安尾,你給瑞濡找的什麼助理啊!”
安尾心裡對瑞濡和應執一現在是百般的愧疚:“我當時看她是一個剛剛從農村出來的小姑娘,想着她心思應該簡單,沒想到……”
“安尾哥哥,你不用自責,畢竟暗箭難防。”常瑞濡說道,“我想這個放暗箭的人應該是常瑞沫吧!”
白珊本來對常瑞沫還有那麼丁點姐妹情誼的,但現在她對這個人只感到絕望:“要報警嗎?”
“我們沒有證據。”安尾說。
“不僅沒有證據,現在常瑞沫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找人跟她都沒有辦法。”自從常瑞沫上次被常瑞濡用那段視頻逼出娛樂圈之後,這個人就杳無音訊了。
常瑞濡想了想道:“安尾哥哥,無論用什麼手段,把劉露找出來,我想我們可以通過劉露把常瑞沫給找出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常瑞沫給揪出來,讓她爲她做的事情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