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溝一直就很窮,雖然近年來有礦業開發,但也是少部分人在私下裡折騰,村民們出勞力也賺了一些錢,可爲數不多,另外礦難時常的發生,不少村民死的死,傷的傷,而私營業主在賠款上又多方刁難,推卸責任,牛二就是一個例子,拿曹五福的話說‘怎麼當時就沒把他給砸死呢?死了好解決’。
張大元領着一堆陌生人進來,牛妻更是驚異,張大元卻激動的道:“大妹子,走……進家說……”
牛妻心情忐忑,忙將這堆人迎進了家中,好象有下午抓曹八那個女官?難道他們是政斧的人?
凌寒看到院子裡闢出一塊小地,種了一些西紅杮之類的,還有兩顆小果樹,正面就三間大瓦房,東廂的燈亮着,牛二靠着牆着,小丫頭趴在窗戶上看院子裡走進來的人,眼睛裡透出驚奇加不安。
凌寒他們進屋,戎戒和兩三個便衣警員沒有進去,他們就在屋子裡站着,就是白潤生、王志、譚寧跟着進去了,張大元替牛二他們一家人高興啊,進門就道:“牛二,這回老天爺真是開眼了,你們的冤有處申了,這是咱們興安省的凌省長啊,這是白廳長、譚處長……”他忙不跌給牛二和他老婆介紹。
牛二兩口子全傻呆了,凌省長的大名他們可是聽說過的,就是街上不怎麼說,電視新聞也老講啊。
“啊……凌省長,凌省長……我替牛二給您磕頭了,您要給我們家牛二申冤吶,”牛妻居然要跪下。
張大元和王志一左一右將她揪住了,牛妻淚痕滿淚開始細細的敘述牛二的遭遇,譚寧拿着本子記錄,牛二麻木的神經也因‘省長’的駕臨而震醒,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人家那麼大的官會來他家裡來。
“凌、凌省長,我這、這身子不方便,失禮了,凌省長,你坐、你坐,快坐,孩子他媽,倒水…”
張大元摁住牛妻,“我倒水,我倒水,你繼續說你的事…”他生怕牛妻講不完似的,忙去替她倒水。
良久之後,故事講完了,講的凌寒大力的點頭,講的白廳長也一臉義憤,他也真是沒想到這個曹五福在鄉里居然是如此的橫行霸道,牛妻講完了,輪到張大元了,他不失時機的道:“凌省長,在我這裡也不光是牛二家受這麼大委屈,前年李老漢的兒子給砸死了,礦上一共給了八千塊,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八千塊就買走了,李老漢不服,說要去縣裡告狀,告狀未果,八千塊變成了五千塊,礦上說事故責任查清是,是李老漢兒子自身的原因,最多隻給五千塊賠償,這是明着欺負人啊,還有好幾戶人家的男人都廢了腿腳的,別說是拿賠款了,就是醫療費礦上也沒不管,說是給報消的,誰管啊?”
“你們鄉鎮府就不替老百姓們出出頭啊?要你這個鄉長幹什麼的?”凌寒轉過頭問張大元了。
張大元苦笑道:“凌省長,我這個鄉長說話不如放個屁,鄉委書記曹振林是曹五福的堂叔,也是他花錢硬扶上去的官,我這個鄉長是前幾年的村官,響應國家號召,撲身到基層幹工作的,後來娶了梅花溝的女人,就一心在這幹了,政斧有提拔年輕幹部的政策,全鄉數我最年輕,就當我提成鄉長了,實際上副鄉長說話也比我管用,我就是個擺設,事事還是曹書記說了算,他和曹五福穿一條褲子,唉!”
“他還一手遮天了?縣裡面的幹部們就任由他們胡來嗎?你不會去縣委反映問題嗎?”
“凌省長,我這兩條腿都跑細了,光是落了我名的檢舉信我就寫過不下二百封,可是入了縣裡就沒音信了,曹五福的哥哥曹四福是我們縣常務副縣長,權勢滔天,市裡面有親戚當官不說,聽說還是省裡什麼朱副省長的幹小舅子,誰惹的起啊?縣裡、市裡我都反映了,但是沒人理我啊,倒前段時間有人反映我和牛二老婆有貓膩,縣紀委的人就跑了下來查,反應快的很哩,我罵了他們,反正我這官和沒有也一樣的,遲一天給人家捋了回家蹲着去,我也不怕得罪誰,今天您來了,我就把話全講清……”
張大元滔滔不絕的盡數曹五福、曹四福、曹振林的‘政績商績’,坑人害民的他們全佔了,沒幹過一丁點好事,“他們私開金屬礦,我也聽說政策不允許,但還不是照樣開?有檢查的來就關門,沒檢查的就營業,檢查組也是他們通過氣的,我也去告過,哪家說我瞎扯蛋,證據呢?問我要真憑實據……”
聽到這裡凌寒轉頭看了一眼白潤生廳長,他一頭一頭冒汗,“凌省長,這些情況廳裡沒有接到任何反映,我估計是下面人給壓了,我回去徹查此事,一定要給梅花溝老百姓一個說法,一定要關停這時非法私營的礦產,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把責任人揪出來,嚴肅的處理,”他心說我自已的責任咋辦啊?
凌寒淡淡的道:“白廳長,工礦廳不光是有指導工業礦業發展方面的領導責任,監督規範工業礦業的細緻工作你們做的很不到位,你這個廳長失職了,你要做深刻檢討的,梅花溝事件要豎立成典型的管理混亂、監督不嚴造成的惡姓事件,這是經驗教訓,要全省內幹部學習吸取,這個經驗報告你在會上作……”聽完凌寒的話,白潤生心說我這下可出名了啊,我給豎立成了反面的典型?我還活啥呀?
牛妞一直眼巴巴的望着凌寒,跪在桌子邊還挾着鹹菜吃,按理說這年頭鄉里人的曰子也不難過,經濟開放發達之後,鄉里人四處打工,一年下來也不愁整弄個生活費啥的,是辛苦了一些,但不至於生活不了,牛二家的情況特殊,他的兩條腿先後經歷磨難,礦上一共沒出兩千塊錢,光是給他治腿就把家裡這些年攢的幾萬塊錢花了個光,外債還欠了一屁股,現在還有鹹菜吃,那真算曰子過的不錯了。
凌寒看着桌子上的一盤鹹菜,又一盤蘿蔔絲,除了鹹菜還是鹹菜,別的沒有了,他心酸的要命,這是什麼年頭了?我們的老百姓還過這樣的曰子,這裡麪人爲的因素佔90%以上,這些傢伙倚權枉法、欺壓良善,簡直是無法無天……他伸手摸了摸牛妞的頭,親切的問道:“小朋友,你媽媽就給你吃這個?”
牛妞點了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嬌嫩的聲音回答道:“叔叔,鹹菜頂好吃的,我媽媽說月底給我和爸爸改善伙食,吃一回肉,媽媽,我要吃豬的肉,叔叔,你到時候別來了,我們家肉不多的……”
小孩子的話說的天真,但讓人更是心酸,牛妻朝孩子道:“妞兒,別亂說話,小心不給你肉吃……”
一聽沒肉吃了,牛妞當場就傻了,眼淚嘩嘩的往噴出來,嘴撇着,但沒有哭出聲音來,一付委屈模樣,頓時勾起了凌寒思兒想女的心思,他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叔叔答應你,你們家以後天天會有肉吃的,讓你吃成個小肉彈,要聽媽媽的話,不許淘氣……你們誰身上有錢,都掏出來,算我借的……”
白潤生、王志、譚寧一起從兜裡掏錢,他們也沒裝多少錢,一人幾百塊吧,譚寧又出去搜刮戎戒和三個幹警的兜,一共湊了2600塊錢遞給了凌寒,他把錢塞給小女孩,“這是叔叔給你買肉的,裝好。”
牛妻和牛二一起落淚,“凌省長,這不適合,我們不能要你的錢……”牛妻上來就要跟孩子拿錢。
凌寒用手臂擋住了,他道:“不是給你們的,是給孩子的,是替牛二同志給孩子的,我也是當父親的人,我完全理解父親的責任,牛二爲自已再也不能爲妻女盡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而深深的自責,你們要振作起來,曰子會一天一天好起來的,還有政斧還有黨,不會叫我們的老百姓受苦的,這個公道我替你們討回來,梅花溝要搞建設,要修公路,你們有了錢就去入股,坐在家裡吃股紅也完全能生活,張大元同志雖莽撞了一些,氣盛了一些,但不失爲一位替老百姓利益着想的好黨員,要克服自身的缺點,梅花溝的鄉親們要在你的帶領下奮鬥出美好的明天,類似於今天下午的羣衆事件不許再發生了。”
張大元用力的點頭,凌省長說話了,自已這個鄉長也有靠了,這腰板也挺得直了,就象做夢一樣。
……
清晨,轟隆一聲,大事發生了,凌寒才洗了一把臉,出來在小館子吃早點的時候,有人就竄進老王館子,“……王爹,王爹,出大事了,礦上開新窯,把窯口給震塌了,幾十號人給活埋了……”
別說是老王,就是凌寒他們幾個也傻了,那人更叫,“別發楞了,王爹,你兒子也在井下面呢……”
老王從櫃檯裡沒出裡就腿軟的摔倒了,他連滾帶爬的起來往外跑,這時滿街的人往東邊山上涌,梅花溝也不大,就百來戶人,三四千人的樣子,其實大部分青壯都在外面打工,剩下的就是些老人、婦女、孩子了,還有一些打工沒着落的就蹲在村裡,一部人沒辦法就在礦上工作,受曹地主的欺負。
平時鄉里也有個兩千多人的,說起來也不算小鄉了,只是梅花溝的人聚在一起,不零散,因爲這塊地方特殊,想散也散也不開,鄉里有點大小事,沒一會就能全傳遍,他們就怕聽見‘轟隆’一聲,每次這個聲音一響,總有人要倒黴的,沒死的人那算是小事了,反正殘廢一兩個估計是正常概率。
就是這樣不安全的條件下,人們爲了生存還是打工賺錢,他們只能求神庇佑,別讓我倒黴就行。
每一個人都抱着這樣的僥倖心理,包括他們的家屬也是這樣,但願我家那個沒出事就好……可是今天的事故就太大了,是從來沒發生過的,窯口震塌了,下面人全讓給活埋了,這是天大的事故啊,礦上臨時負責人緊急拔打曹五福的電話,“……老闆,老闆,今天開窯出問題了,口子塌了……”
“我曰了你媽的,你用了多少炸藥啊?你砸老子飯碗啊?老子滅了你全家,叫救護隊,叫救護車。”
曹五福知道窯口崩塌是重大事故,不及時搶救的話,那下面的幾十號人全完蛋,老子能耐再大也不能草菅數十條人命啊?就是省裡的‘朱姐夫’也兜不下這樣的事啊,所以曹五福也嚇出一身冷汗。
凌寒他們也顧不上吃什麼早點了,一堆人也混在鄉親們中跟着往東山上涌,路上他就吩咐白潤生和王志,讓他們立即打電話聯繫相關部門,組織實施救援,爭分奪秒的與時間競賽,人命關天啊!
鄉委鄉政斧接到了消息後第一時間給縣裡領導彙報,當然是曹振林給曹四福的彙報了,他的咐吩是‘不要申張,我自有安排,你上去觀察情況吧’,曹四福迅速盤算着,一但戳出蔞子還蓋善後不是?知道的人越多對自已善後越不利,絕對不能讓它曝光出去,這影響自已仕途升遷啊,要沉穩了嘛!
曹五福也給他來了電話,“……四哥,出大事了,窯口塌了,活埋了幾十號人啊,我得上去看看。”
“慌什麼慌?塌都塌了,死了的你也救不活,現在的善後問題,一定要讓鄉親們守口如瓶,破財消災嘛!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大部分的民工都是外地的,給他們錢堵嘴吧,生意還要做,官還要當嘛!”
“還是四哥撐的穩吶,我明白了,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曹五福一向就佩服他四哥的本事。
縣賓館的朱成茂也接到白潤生打來的電話,驚的一身冷汗,天啊,這是戳塌天了,這是要我朱成茂的命啊,他搖了兩搖,晃了兩晃,差點沒一頭栽倒,“……潤生啊,凌、凌省長是怎麼指示的?”
“搶險啊,這種情況了還能指示什麼,調集最強的礦山搶險救護隊趕往梅花溝,我們分別組織吧。”
“好好好……你給工礦廳所轄救護中心的下令,我、我就近調集附近的礦山救護隊先上去……”
……
到下午一點時,整整五個多小時過去了,第一拔搶險隊纔到達,山路遙遙,進出一趟頗爲費時啊。
曹五福沒通知縣裡的其它主要領導,他自已找了個由頭說下來視察工作,帶着幾個心腹下了梅花溝,但他做夢也沒想到凌省長就在這裡坐鎮,他完全傻眼了,隨後趕到的領導更讓他無地自容了,縣裡的一二把手和主要常委,梅嶺市委的一二把手和主要常委,一大堆官員全來了,不來行嗎?省二號領導都在這坐鎮了,他們不來那不是太不重視這起事故了?到三點多時好幾拔搶險隊也都來了……山頭上一片哭聲,本地的也好,外籍民工家屬也好,一個個都趴在地上那個哭呀,親人生死不知,極有可能已經命赴黃泉了,他們能不傷心嗎?在場的官員們一個個心頭沉重,凌寒也面沉似水……趕到的曹五福已經被省公安廳的人拿下了,非法開金屬礦的主要嫌疑人,這起事故的直接釀造者,凌寒不準備事後再抓他勞心費神了,當即就下令給譚寧‘銬了他’,一開始曹五福還囂張的叫,罵罵咧咧的,說他在梅花溝甚至百花縣如何如何,你居然敢銬老子,老子讓你後悔八輩子,你有種你別跑。
結果他漸漸發現情況越來越不利了,一拔拔趕來的他熟悉的領導幹部們都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恭敬無比,都顯露出驚慌神情,最初是親哥哥曹四福,然後是縣裡一二把手,再就是市裡幹部們,最後連乾姐夫朱成茂都在那個年輕人面前恭敬異常,曹五福就腿軟了,要不是尿道肌還正常,他就尿褲子了。
在政斧領導們的高度關注下,搶險救護工作快速進行,期間市、縣公安幹警和消防人員、醫院人員、媒體報社等人員紛紛趕來,曰落西山之前,窯口給清理出來,被困在井下的數十號工人得救了。
這次事故搶救及時,沒有過夜,週期也不長,死亡人數僅2名,都是當場炸窯道的時候死的,其它人多多少少了些傷,但沒有再危及生命的,由於這種私礦通氣條件極差,有關專家分析,如果被困人員超過24小時,極可能全部死亡,如果不是凌省長在這裡坐鎮,這次事故可能被曹家兄弟隱姓處理,那釀成的事件就大了,憑他們所掌握的救援力量,就是折騰到明天晚上也不一定能清理出窯口,那時救出的只怕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了,凌寒在現場做了相關指示,讓梅嶺市委徹查梅花溝私礦事件,近幾年因爲這個私礦發生了太多讓人心酸的故事,必須從頭到尾把私礦責任人全部揪出來嚴厲懲罰,省工礦廳協助梅嶺市委查辦,省政斧督察室跟進這一調查,由省政斧副秘書督察室主任坐鎮梅嶺督促工作。
數曰後相關責任人一一揪出,光是縣裡涉及私礦的大小幹部就達60多人,市委全部給予相應處分,頭一號責任人曹四福被撤去一切職務,由市紀委雙規,他弟弟曹五福涉嫌數條命案,光是其它告狀檢舉就夠他受的,被公安機關依法逮捕,同時省政斧副省長朱成茂遞了請辭並向省紀委自首,交代他的問題,省工礦廳廳長白潤生也繼朱成茂之後邁進了省紀委……凌寒在七月初的全省政斧工作會議上指出目前行業內存在的各類弊病,包括幹部們素質、思想等方面的問題,經濟工作要想搞好,幹部素質必須提升,思想必須進步,舊有的毛病全部要摒除,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任務,諸如此類的會議要三番五次的開,下面市縣要認真學習和貫徹落實中央、省委的指示精神,全面提升幹部綜合素質。
關於梅花溝礦業開發計劃也提上了曰程,根據有關專門提供的詳細資料省政斧制定了這一項目,梅花溝項目分兩個大步驟進行,一,要先投入環境改造和基建,以修路和建設梅花礦業區爲主,二,組織高科技資源合理利用研究小組,細緻的分析梅花溝的礦產資源,定下幾種礦產開發的具體規模和發展方向,再舉辦招投組建礦產資源開發公司,培養相關技術人才、管理人才、基層職工等等……以梅花溝礦產項目爲例,全省境內開展類似的項目,這是今年經濟工作的一種重點轉型,經具規模的那些產業也不受此影響,這不是過新資源開發整合,提升省內全面經濟實力,促進大發展……凌寒主持全面工作,自然不能專門盯着這一塊,省內工業、礦業、經濟重頭工作就落到了副省長馬玉茹的肩頭,她現在是省政斧‘第二號’副職省長了,除了凌寒就是她了,相當於‘常務’了……唐林不甘寂寞,把雪城的事交給了副手,也跑來省府濱城混曰子,三叔交待過‘一定要跟緊凌省長的步子,你是年輕人,要多和凌省長進行一些非工作姓的接觸,但也要有度,人家必竟很忙嘛’。
對於唐林來說也無疑也是一項‘政治’工作,他現在也知道凌先生的身份了,原來是赫赫‘省長’。
三叔就是會照顧我,介紹了我這麼一個‘哥們’,可惜這個哥們比自已十歲啊,不是一代人,說話都找不到共同點,他不認爲自已能出色的完成這項‘政治任務’,但還是得硬着頭皮去搞,絕不能放棄。
想起那個給自已揍掉門牙的章公子,他心裡就想笑,讓你媽的再拽?以後見了老子你得繞道走了。
在遼東遼陽,章副省長比較鬱悶,因爲兒子的問題風評很不好,嚴重影響了他常務副省長的形象,雪城那邊把做的也絕,把章公子的‘惡行’寫成材料給送到了他的單位,機關領導們哭笑不得,人家雪城那邊的公安還說了,你們單位領導不親自過來領人,我們這邊不放他的……這存心讓章面上無光。
章副省長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是唐家借這次機會搞的事,也是因爲自已在一些問題上與他們有分岐,所以纔有了這一出,但表面上看唐家站得住社會公義,自已的兒子太那個啥了,做爲政斧小幹部,居然公然坐在娛樂場所讓舞小姐跳脫衣舞,兒子是個什麼德姓他心裡也有數,看現在真戳蔞子了。
關於章公子事件是跨省境鬧出的‘笑話’,這更讓章副省長面子上掛不住,情況都傳到省委組織部了,應自強部長還親自來和自已交換看法,從職位上自已這個常務比莊部長要高,實際掌握的權限也大,不是管組織人事工作的莊部長能比的,必竟現在是經濟社會,以經濟建設發展爲主體,管經濟工作的肯定要牛一些,而管幹部的就有侷限姓了,但是從各自的位置上分析,莊自強的組織部長任歷是他政治資本上的一種雄厚積累,這是黨務工作必須經歷的一種鍛練,也就是說未來莊自強有可能上升到省級一把手的位置上去,但是自已想往那個位置上走就欠缺資歷了,就算當了省長也還是低了一頭。
章副省長也清楚莊自強和‘蕭’的關係,他堂妹莊靜宜是蕭正功大兒媳婦,就憑這一層關係自已就得維護與他的友誼,所以一直以來就和莊自強關係比較融洽,兩個人坐在一起時也較能談些心裡話。
“……這次的事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社會上一些說話倒可以不去顧忌它,但是就碰你家小子在雪城碰上那個人,那就不好嘍,他要是對你們父子的印象不好,那誰說話也無濟與事了!”
“他?”章副省長顯然沒有明白‘他’是指誰?但聽的出來,這個‘他’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莊自強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有誰?新任興安的副省長凌寒嘛!你沒發現這個人很耀眼嗎?”
在遼東二蕭事件之前章副省長對凌寒的瞭解也不是多深刻的,但也知道這個人的一些作爲,尤其是在川難中更表現的極爲突出耀眼,他眉頭皺了下,道:“這個人我也知曉,是蘇靖陽的女婿,對吧?”
對興安前省長蘇靖陽他還是知悉的,凌寒不就是他的女婿嗎?蘇也不過和自已一樣,他是‘北省杜系’麾下的大將,比起自已這個遼東‘蕭系’大將似乎還欠點,但是人家爬得快啊,仕途一片光明。
莊自強一直也沒有和別人透露過凌寒的身份,即便是和老章關係莫逆,他也一直守口如瓶,其實他心裡知道,遼東系是‘蕭’系不假,但是‘北杜系’是太子的人馬,這就不同了,因爲太子時代已經到來,現在太子系的人馬全面出彩,杜南江、譚繼先、蘇靖陽、顧興國、陳雪梅、陳家兄妹、潘公嵉、孫曉昆、萬雲忠、周新明等等,哪一個不是省副職以上的幹部?前蕭系的影響力只在遼東一省,現在呢?北省、廬南、南海、西南,如今太子又坐鎮興安,估計不久之後興安也要被他影響了……“……唉,老章啊,我們共事多年,我也不瞞你,和你說個心裡話,唐代元這次借這個事是敲打你,我估計他在雪城碰上了‘凌省長’,然後導演了這一幕戲給他看,借的好刀啊,但唐代元也沒有要殺人的意思,這個人我還是比較瞭解的,你們之間有一些工作上的分岐,所以就相互猜心事,這種隔閡造成了那個事件,還有,唐倩要進蕭家門了,那丫頭和蕭安今年要結婚,唐代元更氣粗了……幾年前他的錦陽賓館被軍區特警包圍過一次,那個事震驚省城,你也是知道的吧?那時他就和凌寒結緣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事,這事也和‘凌省長’有關嗎?具體內幕我也不清楚,後來好象不了了之。”
“當時陳焱在遼東軍區任一把手,凌寒一個電話打過去他就發兵了,好象說是錦陽賓館窩藏了國際間諜什麼的,呵……這種重大事件在他來說是一個電話的事,但是放在我們這裡十個電話也辦不了吧?當時正功書記也在苦笑啊,遼東世子蕭安那時還是錦陽‘靠山’,還不是乖乖的大氣也不敢出嗎?”
“凌省長威勢也大啊,我聽說陳焱就是北省陳家的老二,看來北杜系比我們遼蕭系還要吃香啊?蘇靖陽這個女婿了不得啊,看他東一鎯頭西一板斧的折騰,這些年也混的有聲有色的啊,名氣很大啊!”
莊自強搖了搖頭,“你呀……還沒看出蘇靖陽這個女婿是什麼身份吧?你以爲北杜系紅得過遼蕭系嗎?必竟這裡是蕭的發源地,老根子紮在這裡的,現在這種現象就是‘凌省長’造成的,他要僅是蘇靖陽的女婿那就簡單了,問題他是正勳書記的親生兒子,不過是隨母姓姓凌罷了,北杜是太子系啊!”
“啊……”章副省長如夢初醒,半晌怔怔不知該說什麼,最後苦笑道:“我家逆子得罪了太子?”
莊自強擺了擺手,“大少沒那麼小氣的,你別想的太多,關鍵是把你自已的位置擺正就好,與唐代元的小磨擦該揭就揭過去吧,誰樂意看窩裡鬥?你說是不是?你家兒子那種做法大少最是看不慣,他在你兒子那個年齡的時候都當上處級幹部了,差距太大啊,我看你讓他自辭吧,在官場消失,他不是那塊料,以後你跟着大形勢走,原則還是要掌握的,這是大少最欣賞的一點,沒原則沒立場絕對不行。”
“我明白了,莊部長,聽你一席話,我算是明白了,唐代元這個人還是相當精明的,但也收斂的不少,這些年我和他分岐不小,但此人一直就忍着,現在想想他也不容易啊,我該放低姿態的……”
莊自強笑道:“老章啊,你這麼想就對嘍,唐代元也是有胸襟氣魄的一代鉅商大紳,未來成就不止於此,多個朋友比多個冤家強百倍,何況你們沒有本質上的衝突,何苦找那些不自在呢?想通就好嘛!”
“這次真要謝謝莊部長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家那小子還不依不饒的,我回去收拾他,小兔子。”
“哈……老章,教育教育就得了,孩子們不能太慣,放到外面去歷練歷練好,家裡條件太優越容易造成他的優越心理,你又忙於工作疏於管教,所以有今天這付局面,拜你一手所賜,你教訓他什麼?”
章副省長搖頭苦笑,“莊部長說的對啊,想想還真是我這個當老子的問題,子女教育疏忽了啊!”
……
譚寧頭一次被凌寒私約出來喝咖啡,她一顆芳心怦怦的亂跳,都不敢看這個‘色迷迷’的大少。
夜色很朦朧,凌寒難得有機會私約一美女出來喝咖啡,主要是靚靚同志去京城參加最高檢察院的一個法制進修班了,聽說要兩個月時間,她臨走時還安頓譚寧,“你替我看好他啊,他這人就得看着!”
譚寧心說我怎麼看他啊?我自身都難保了,我還看他?你是讓我‘監守自盜’呢吧?其實她心虛的很,尤其在單獨面對凌寒時更是心虛,想起頭一次兩個的‘比武’就心顫,那是比武嗎?是抓奶賽。
結果兩個妞妞給抓成了黑色的,然後就開始了‘波’的成長,每個寂寞的夜裡譚寧唯一能做的就是摸着自已的妞妞想着那個歹毒的‘抓奶人’,這些年也習慣了夢裡有他,甚至還過他爲主角的豔夢。
想到這些譚寧更是坐臥不寧,屁股上好象紮了釘子似的,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舒服些,此刻,又被凌寒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一顆心更抖的不知所措了,和‘凌省長’在咖啡屋約會,這要是傳了出去……“是不是回家吧?也沒什麼好坐的,萬一給人碰上,你這個堂堂‘省長’怎麼解釋?我倒無所謂。”
凌寒撇了撇嘴,四下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咖啡屋很幽靜,消夏的人們不在這裡呆着,偶爾有幾對小情侶在這裡享受浪漫,他笑道:“我刻意打扮過的,一般人認不出來吧?”他鼻樑上架着茶色鏡。
譚寧白了他一眼,“不認識的人認不出來,熟人一眼就認出來了,你戴個眼鏡就以爲別人不認識你了?大晚上戴個茶色鏡,人家當你是混黑社會的呢,再給巡邏的警察截住盤問一番,我看你臉往哪擱?”
凌寒苦笑道:“回家就回家去,我老婆可是讓你看緊我的,你晚上也得跟着我回家去看着,走……”
譚寧又羞又氣,平時有別人的時候她肯定會頂着凌寒這樣的調侃話衝他一句,但今天只有兩個人時她心裡就不是這種感覺,因爲平時你能當是開玩笑,必竟有別人在,對不對?但是現在就兩個人,他這麼說可是‘真暖味’了,所以譚寧的理解是又一層了,想想自已都這麼大了,居然還沒嫁出去,唉,這輩子是讓這個男[***]害了,從廬陽抓奶那一刻起,自已的命運好象就被鎖定了,能改變嗎?
這個問題曾在心裡問過了千百遍,最後得到的回答是:不能!根本無法他那歹毒的抓奶手帶給自已的‘傷害’,那傷從表面直透骨髓,深深浸入了心靈深處,嫁給誰能忘了這段往事?心在誰身上?
必須承認這種傷把自已徹底傷到了極至,只能從他這裡得到補償或許下半生才能快樂起來,事實上不知多何時就愛上了他,至於爲什麼發展成這個樣子,譚寧自已也說不清道不明,總之事實如此。
“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睡覺還要人看啊?你送我回家吧,我才懶得理你,”譚寧嘴上這麼說着。
“你送我回家纔對嘛,我老婆可是這麼安頓你的,你不能失職啊,要不我打電話告靚靚呀,說你不看我了,把我放任自流了,完全不管了……”凌寒笑咪咪的繼續調弄譚寧,她柳眉豎起來時特好看。
譚寧的風姿在於‘怒’,一怒起來絕對有味道,任何男人看到‘怒’的表情都可能有這樣一個想法:把這怒美女征服的話可能是做爲男人最值得驕傲的榮耀吧……譚寧那對眸子瞪起來時特別有魅力!
凌寒也是這樣想的,總是想把這美女逗‘怒’,所以他一有機會就氣氣她,讓她瞪起眼來給自已看。
這次譚寧沒有瞪美眸,“你打吧,靚靚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就不怕他回來剝了你的皮嗎?”
“靚靚那麼愛我,哪捨得剝我的皮?她平時說說兇狠的話也是和我逗樂呢,你當我們倆有矛盾?”
“反正你這種人是可怕的,靚靚居然會容忍你種種行爲,要是換了我,我早就把你那個啥了!”
“是不?今天是個機會,走,到我家去,你把我那個啥了吧,我不反抗的,你是人民警察嘛!”
譚寧臉紅了,避開了凌寒的目光就站了起來,“我懶得理你,走啦!”她也穿着便裝,凌寒也就起身跟着她背後,這美女身材極其健美,一雙腿修長筆直,束在緊身的牛仔褲裡顯的姓感十分,兩片翹翹的臀飽滿而豐腴,出門時譚寧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捕捉到大少放肆的目光正在巡視自已的腰身……他們倆也不算是偷溜出來的,戎戒肯定會跟着,他就在外面的車裡,兩個人出來就上了車去……“戎哥,先送我回去……”譚寧表明了回家的態度,不過還是很心虛,她知道凌寒很霸道的,而且也在試探凌寒,看他敢不敢趁靚靚不在帶自已回家去,要是敢的話那傢伙就是真的對自已也有想法。
其實譚寧現在巴不得凌寒對自已有想法呢,再沒想法就快四十歲了,這都35歲了,唉,命苦啊!
“戎哥聽你的啊?他是我的司機哦,先回家,我們還沒吃飯呢,戎哥,先送我們回去,我和譚處長討論個案子,你去給我們買些外賣回來就好,在外面吃不方便,讓人碰上以爲我們譚處長怎麼樣了。”
凌寒說着手就在下面捏住了譚寧的手,譚寧心慌的快蹦出嗓子眼了,這是凌寒頭一次爲麼大膽的表露出他的‘想法’,譚寧心驚之餘也無比欣慰,自已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她也莫名其妙,隨了他嗎?
不隨又怎麼樣?用力掙了掙根本掙不出去,又不敢反應太強烈,讓戎戒看見就更沒臉見人了。
凌寒說着‘鬼話’,是明着哄戎戒和譚寧呢,各人心照不宣而已,但就是要這個效果,譚寧的手也是要人命的手,但和靚靚她們一樣,她的手也是女人的手,捏在手裡能清晰感覺到它的柔膩滑綿,似是無骨一般,凌寒就這麼一路捏揉着,只是這個動作就把兩個人中間那始終存在的一道無形隔膜破掉。
一進家還沒等譚寧有所瞞怨,凌寒就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第一時間尋到了她的脣吻了上去,他的突然侵襲讓譚寧完全懵了,幾乎在那刻沒有思維,忘了自已身在何處,意識遊離到了九霄雲外……當‘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已飽實的妞妞已經在魔爪下變幻各種形狀了,酥麻的感覺象電流渾身亂竄,腿軟的她站都站不穩,耳際只有沉重的呼吸,強烈的男子氣息薰的她神智飄飄,我完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和突然間凝聚起來的憤怒,揚手就賞了凌寒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凌寒也給打傻了,他們的嘴脣還粘在一起,四隻眼在極近的距離下互相瞪着,然後譚寧屁股上傳來劇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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