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集團管理層集體的意志畢竟還不是謝漢明、謝劍南右的,對於國內環境政策對造紙產業的持續影響,會使造紙產業長期處於上升期,基於這樣的判斷,有機會進入一個冉冉上升的朝陽產業,正泰集團當然不會錯過,這是謝漢靖最終決定從海裕手裡收購30%錦湖股份的初衷。
與謝劍南心懷怨恨不同,謝漢靖希望在進入錦湖之初,就通過談判解決掉日後可能產生爭執的隱患,越秀公司手裡對造紙廠的併購權以及新光商標,是實施併購前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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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裡的股份套現從海泰公司逐步退出,張恪有他的考慮。雖然渠道資源在九十年代中期十分重要,但是隨着大型連鎖賣場的出現,最終形成的龐大的商業資本勢力,纔是商品流通領域最強勢的力量,渠道商雖然會一直存在,但是發展空間卻越來越小。及時從發展前景越來越狹隘的行業退出,才讓讓收益最大化,這是張恪不珍惜海泰股權的初衷。但是造紙產業,張恪確知一直到十幾年後都是值得大規模投資的朝陽產業,當然不會輕易退出。
收購部分股權無法避免,關鍵是收購定價的高低。
錦湖手裡最有價值的資源就是六家造紙廠的經營權,其中以新光廠的資產整合最爲充分,其盈利前景也最爲明朗,不僅新廠有着穩定的盈利,舊廠的地租每年至少也在六百萬之上;其他五家造紙廠,之前通過各種關係,從國家計委申請到一億元的技改項目資金貸款,正籌備緊挨着新光廠新廠旁邊投資建設一座大型的造紙基地,資產地整合還剛剛開始。效益還沒有顯現出來。
張恪預計到對六家造紙廠經營權的估價將談判的難點。
站在別墅的後庭園裡,臨湖有條木搭建的入水臺階,張恪坐在入水臺階上,對晚睛說:“正泰集團這次會派誰來?”
謝晚晴通過海裕公司對錦湖控股70%,正泰這次是從海裕公司手裡收購30%錦湖的股權,但是收購時。又涉及到對六家造紙廠地併購權、新光商標所有權屬的問題,張恪決定親自參與談判,也算是跟正泰集團的首次交鋒。
謝晚晴溫婉的笑了笑:“他們是把我完全當成外人了,這次誰過來,我也不知道的。”
張恪沒有想一本正經的在新海通大廈的會議室裡進行談判,而選擇在小錦湖畔的別墅裡恭候正泰集團地代表。
芷彤與惜容、惜羽姐妹在前面的客廳裡的亂串,不時地發出銀鈴般的談聲,蔡緋娟及助手在會客室裡準備材料。傅俊眼睛盯着三個小丫頭,以免碰到撞到哪裡,馬海龍跟隨張恪才半個多月的時間。不過已經適應過來,仍是張恪沒有太多要求的緣故。
聽着前院汽車喇叭聲響,張恪從臺階上站起來,說道:“來了?”看見馬海龍打開後門露出半片身子來,知道人來了,搓搓手,招呼晚晴一起回屋裡去。人站在客廳裡,看見前庭院裡停着一部八成新的桑塔納,後面跟着一輛紫琅麪包車。張有些懈氣,卻見謝晚晴的神色有些訝然。
“二叔……”
謝漢靖,正泰集團的董事長、總裁?卻不知道正泰集團的掌門人的坐駕會是一輛普通地桑塔納。張看着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從桑塔納轎車裡鑽出來,雖然沒有面對面見過,但在電視裡、雜誌裡看過他的模樣,之後是謝劍南,還有一箇中年人,很面生。但他跟謝漢靖、謝劍南都很相像,年紀跟謝漢靖相仿,謝家這一代堂兄弟衆多,據說當初還是仗堂兄弟衆多,承包鎮上的採砂場而掘到第一桶金的。
從麪包車裡鑽出一些人,大概是談判用的專業人士。
“那是我三叔……”晚晴指着謝漢靖旁的謝漢明介紹說。
正泰集團家大業大,數十億的資產,謝家中青兩代最重要地三個人爲錦湖30%的股權收購案齊聚海州,張可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張拍拍腦袋,撇撇嘴。站在客
也沒有要出去迎接的意思。
面對家裡的長輩,就算沒什麼情誼,謝晚晴卻無法做得太冷漠,跑出客廳接謝漢靖、謝漢明他們進來。
張恪有意無意的眼神掃過謝劍南的臉,嘴角掛着淺淺的笑,以致謝劍南差點沒有勇氣走上臺階。
“這位是……”謝漢靖目光掃過客廳裡的諸人,最後還是定睛看着張。
“我是張恪,謝先生來之前一定很想知道越秀公司的代表會是誰,”張恪淡淡地笑着,“看到我會不會奇怪?”
從容不迫的臉色看不出他內心的動盪,謝漢靖只是回頭看了謝劍南一眼,相當大度的朝張恪伸出手握了握,並不介意他的年輕、資歷淺。
他這次親自過來最主要的用意,是考慮到最近在東海省名聲鵲起的愛達電子的投資方,可能就是錦湖的第二大股東越秀公司。
張恪當初在海泰佔股用的是許思的名義,越秀的法定代表人也是許思,謝劍南能有針對性的查到許思便是涉及丁向山案的許思,而對於謝漢靖或者謝劍南的父親謝漢明而言,他們甚至不知道許思是男是女。無論是海泰、錦湖、還是愛達電子,所現的市場運作水準、資產整合手段,都是謝漢靖所罕見的,他這次想借這次談判的機會見一見幕後的那個人。
還有一個目的,謝晚晴父母早逝,她又跟她同父異母的兄長謝晚山關係很僵,她早年在國外留學,跟謝家其他人的關係都很淡,雖就經過周瑾瑜的關係,認識同在海外留學的徐志明,但跟謝家人的關係一直沒有親熱起來。
因爲周瑾瑜與周叔惠有遠表親的關係,周瑾瑜又是她跟徐志明之間的介紹人,謝晚晴之前與謝漢明、謝劍南一家親熱些,徐志明回國創辦海裕貿易公司,而後徐學平調到省裡當政法委書記,徐志明退出海裕公司的經營,謝瞻代掌海裕還是謝漢明推薦的。後來跟謝瞻弄得不歡而散,即使這種情況,謝晚晴在遇到困難時,還是首先想到向正泰集團救援。
是海泰籌建並逐漸發展的過程中,謝晚晴逐漸遠離了家族,到了謝劍南在海州被砸車,她已經表現出明顯的態度。
對謝晚晴心思的轉變,謝漢靖心裡也清楚,他總要嘗試着能不能挽回些什麼。
雖然從海泰到錦湖,幕後的那個人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是謝晚晴在公司經營上的表現也是衆目所睹,特別謝晚晴與徐家的關係並沒有因爲她的丈夫徐志明去世而稍淡,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能將她重新拉回謝家,那是再好不過的。
謝漢靖一進門就表現出溫情脈脈的一面,張恪撇嘴冷笑着,正泰集團提出現金回購錦湖的股權,而非拿正泰集團的股份等價對換,可見在正泰集團的整個管理層都已經將晚晴驅逐出謝氏家族,謝劍南、謝漢明等人的冷淡,更將這點表露無疑。
人生讀檔前,張恪讀過一些關於謝漢靖的類似傳記的專題報道,謝漢靖不止一次的坦白他的心聲:“集團要發展、家族要壯大,必須拋棄個人的情感,而要以一種堅定不屈的意志去席捲天下間的財富。”他纔是謝氏家族的靈魂人物,謝劍南還沒有到能接他班的時候。
要不是利益糾葛,張恪倒很想跟這位民營資本的先行者討論討論發展民族資本力量的問題,一旦有了利益糾葛,就要你算計你的利益,我算計我的利益,何況謝漢靖在商界並不給人很寬容大度的印象,正泰集團這種掠食性的發展戰略,也更多的是他個人意志的體現。
張恪表明他爲越秀公司談判代表的身份,謝漢靖、謝漢明、謝劍南心裡都異常的詫異,謝漢靖、謝漢明這是第一次見張恪,但聽張恪自報家門,便知道他是跟劍南有着恩怨的那個人,海州市政府秘書長張知行的兒子,聽說在海州一中讀高二,他們三個心裡都閃過一個念頭:他就是幕後的那個人?謝漢明、謝劍南是早有猜測,畢竟張恪在海泰籌建的初期很活躍,但是進一步接近事實,卻又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