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上鬧鬼的事很快在鄴京傳得沸沸揚揚,且越傳越誇張。有說四皇子罔顧人命,殺戮太多,才引得厲鬼上門的;有說四皇子霸佔民女,女子不甘受辱,自盡後化作厲鬼來報仇的;還有說四皇子殘暴無道,閻王派了鬼使來敬告他的……
不管是哪一個說法,那個被嚇到的妾室瘋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凌麒央原本因牽連無辜十分內疚,但後聽說這位的妾室種種陰毒手段,便也釋然了。傳聞凡在這位妾室院子裡服侍的,無論女子還是卿子,只要被四皇子多看上一眼,她就醋性大發。輕則打罵折磨至殘,重則毀掉其容貌,賣進妓院爲奴。
因爲她家世不錯,所以王府上下對她的所作所爲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她自己嚇瘋了,估計是以爲被她殺害的人化作鬼魅前來報仇了,也算是她罪有應得。
至於那位被救的女子,影衛已經直接將人送出了城,並給了她盤纏和去掉臉上僞裝的解藥。女子道謝後,便離開了。沒有多問,也沒有留下任何話。
雪夜格外靜謐,炭火燒得很旺,君離玹坐在凌麒央的藥房裡聽茗禮彙報外面的情況,凌麒央則在一邊稱量草藥,想做些藥膳來滋補。
君離玹聽茗禮說完最近瘋傳的四皇子的事,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好在你不會武功,否則肯定也是個調皮的。”想到那天那一出鬧鬼的戲,連他都覺得有點噁心,何況是離那麼近的君承衍和妾室。
“我生來氣力小,身體協調性也不佳,師父說不適合練武。”想到小時候笨笨的自己,凌麒央輕笑,“不過爲了防身,師父教了我用毒,斷然不會比你們這些習武的差。”
“你師父思慮周全。”君離玹說道。雖說他師父教了用毒,但若讓凌麒央一個人出去雲遊,君離玹還是覺得不放心。
四皇子府上鬧鬼的事越傳越邪,最後傳到了延熙帝耳朵裡。而告知延熙帝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妾室的父親。妾室的父親爲刑部侍郎,算是個有實權的。自家女兒被嚇瘋了,他與夫人都心疼不已。但前去四皇子府探望,卻被以“孃家親人見女兒有損四皇子賢名”爲由,給打發了。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不能無故回家。但自家女兒都成那樣了,還不讓見一面,實在說不過去。幾次無果後,刑部侍郎一本摺子參到了延熙帝那裡。由此這件事便在後宮傳開了。
韃瑪族的事延熙帝氣性剛過,君承衍這又鬧出事來。延熙帝將摺子拍到桌上,大喊喝道:“傳那個逆子來見朕!”
君承衍跪在御書房裡已經快一個時辰了,皇上卻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只是沉着臉批摺子。雖然這事發生在君承衍府上,流言也僅是對於君承衍府上的,但君承衍是皇子,皇家自然也跟着丟人。
批完了一撂摺子,延熙帝放下筆,喝了口熱茶,冷聲道:“你說,你府上鬧鬼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的話,十五那日兒臣去敬香,回來路上遇見一位女子暈倒在路邊,便好心讓人救起她。不過那女子似有瘋症,半夜甦醒便大喊大叫,自己摔破了頭,弄得一臉血。兒臣的妾室前來探望,不想被嚇到了。”君承衍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詞,並無半分驚慌,“後來那位女子趁亂跑出了王府,兒臣派人去找,也毫無音信。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曉得怎麼最後傳成兒臣府上鬧鬼了。”
延熙帝不動聲色地看着他,掩去了一切情緒的臉讓人猜不透。君承衍原本還與他對視,但片刻之後便移開了目光,看似是怕衝撞聖上,實則是自己心虛。
延熙帝沉默良久,突然拿起手上的奏摺丟到他身上,厲聲道:“你救女子回來,你府中上下的女眷居然全然不知?大半夜的,你不回房間休息,跑到女子休憩的院子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不知道?刑部侍郎的女兒也算是有些見識的,若非真遇到鬼,怎麼可能嚇瘋了?還有,刑部侍郎去你府上看女兒,你爲什麼不讓見?別拿什麼有損賢名兒這等理由糊弄朕,嫁出去的女子不私自回家是一回事,其父母前來探望重病的女兒是另一回事!”
“父皇,兒臣冤枉啊!”君承衍向前跪行了幾步,眼中含淚道:“那位女子是怎麼回事,兒臣真的不清楚,兒臣去她的院子也是下人們來報,說那女子有些異樣,讓兒臣去看看。父皇知道,兒臣家眷都有些小性子,兒臣救那女子回來原也是好心,想等她醒了就送走,這纔沒有告訴家裡女眷,免得她們和兒臣使性子。”
君承衍用袖口拭了拭眼角,接着道:“刑部侍郎的女兒雖爲妾室,但行事霸道,對待下人也心狠手辣。兒臣念及她對兒臣還算用心,又跟了兒臣多年,不忍責罰,只是日裡時常提醒着。這次她被嚇瘋了,焉知不是素日做得太過,草菅人命,才自己把自己嚇瘋的?否則爲什麼府上其他人無事,只有她瘋了?”
“兒臣明白父母必然疼愛自己的子女,但妾室已瘋,整日胡言亂語,蓬頭垢面,實在不宜見人。她這副樣子讓刑部侍郎看到,只會更心疼,所以兒臣想過幾日,她的病情好轉了,再讓他們相見。”君承衍說得煞有其事,“現在她的瘋話萬一讓愛女心切的刑部侍郎聽到,信以爲真,再生出些事端來,反而麻煩。望父皇念及兒臣的無辜和苦心,消消氣吧。”
延熙帝看着一臉悲切的君承衍,思慮再三,說道:“此事因你而起,你妾室是做賊心虛也好,意外嚇瘋也罷,你都要擔起責任,將她好好養在府中,並盡心醫治。至於刑部侍郎那邊,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他見一見女兒。他比你見識廣博,自然知道什麼能信,什麼不能信。至於你府上的流言,你自己去解決,別讓朕在聽到這樣丟盡顏面的傳言,聽到沒有?”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絕不讓父皇失望。”君承衍說道。
“你退下吧。”延熙帝似乎也懶得再與他多說。不管怎麼說,君承衍都是他的兒子,他可以訓誡,卻不會爲了一個妾室而重罰,這也是皇家對正妻與妾室之間的區別態度。
至於君承衍的說辭,延熙帝自然知道哪些能信,哪些是謊話。但只要這些話說出來有人信,那就足夠了。這件事原本就應該君承衍自己承擔,這個兒子不是嫡子,所以延熙帝對他的期望也不高,只要不給他惹事就好。
“是,兒臣告退。”君承衍謙恭的低頭退下,在延熙帝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勾起嘴角,眼裡一片得意之色。
有了延熙的訓誡,刑部侍郎本以爲過幾天就可以看到女兒,可不曾想,幾日後卻收到了女兒過世的消息。四皇子府上的人說是妾室非要出屋,下人們沒辦法只好陪同,不料一個沒看住,妾室就掉進了觀景池裡淹死了。
這個說法雖然讓人懷疑,但經仵作鑑定,妾室的確是淹死的。而且身上沒其他外傷,也沒有被強行按入水中的痕跡,故認定爲失足落水。
這個結果刑部侍郎雖不願相信,卻也找不出別的證據,只能認了。
聽到這個消失時,君離玹正在和凌麒央下棋,棋局的賭注是若君離玹贏了,凌麒央要主動吻他。若是凌麒央贏了,君離玹親自下廚燉湯。
“你怎麼看?”君離玹落子後問道。
“你昨日不還帶着我在湖上戲冰嗎?”凌麒央笑道。
今年冬季格外冷,像王府中這種不算太大的湖泊活水流得緩慢,表面基本也凍了個結實。昨日午後,君離玹沒什麼事,就拉着凌麒央去湖面上滑冰,雖摔了幾次,但的確有趣。
那位妾室要淹死在湖裡,那湖面上肯定是被破了冰的。至於大冷天的破冰做什麼?就只有破冰的人才知道了……
“在湖上戲冰這件事,我最早就是看老四玩的,他很喜歡,所以在宮裡時,一到快結冰的日子,他就開始做冰車,等湖面凍結實了,就去玩。”君離玹看着凌麒央落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之落子。
“反正這事四皇子肯定心知肚明,善惡到頭終有報,等着看便是了。”凌麒央思索了半天,再落一子。
“只要他不得罪到我頭上,我也懶得管。”君離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隨即闖利落地落下關鍵一棋,“贏了。”
凌麒央一怔,無奈地看着敗局。雖然兩人下棋向來是君離玹贏得多,但今日君離玹已經讓了他三子,不想還是不敵。
君離玹挪開兩人中間的棋桌,將凌麒央擁過來,坐到自己腿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凌麒央自知輸了要罰,雖然兩人已經吻過很多次,但他主動確還是頭一次。凌麒央抿了抿嘴脣,閉着眼吻了過去。在碰到君離玹微涼的嘴脣後,一股灼熱從頭頂開始蔓延,凌麒央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快羞紅了。
單純的貼近自然不能讓君離玹滿意,君離玹以抿着凌麒央的脣瓣示意他繼續。凌麒央伸出舌頭舔過君離玹的嘴角,君離玹張開嘴迎接他的進入。凌麒央顫顫微微地探入君離玹口中,立刻被君離玹的舌尖纏上。隨後,君離玹反客爲主,將凌麒央壓在軟榻上,肆意地卷着凌麒央的軟舌逗-弄。
“嗯……唔……”凌麒央被他吻得更熱了,君離玹的呼吸散在他臉上,都讓他覺得很涼。
君離玹看着凌麒央越來越紅的臉,眼裡透出笑意,“睜眼,看着我。”
被吻得有些暈眩的凌麒央聽話地睜開眼,在對上君離玹帶着笑意的眸子時,一股酥麻延着尾-椎而上,直達頭頂。
“嗯……”凌麒央的手指不自覺地抓住君離玹的衣服,承受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快感。君離玹的臉也在他的視線中越發模糊。
細細地探尋過彼此口中的每一個角落,真到凌麒央眼睛泛出水光,君離玹在放開他,牽扯的津-液隨着兩人分開拉出一段距離,沾溼了凌麒央的嘴角,盡顯誘-惑。
君離玹伸手擦掉凌麒央嘴角的水漬,將人抱起來坐好,又輕吻了一下凌麒央的眼睛。凌麒央還有些回不過神,沉默地喘息着。
片刻之後,待凌麒央回過神,君離玹笑道:“爲夫晚上給你燉湯,不要吃點心,留着肚子喝湯吧。”
凌麒央眨眨眼看着他。明明是他輸了,君離玹根本不需要下廚。
君離玹捏了捏他的鼻尖,“算是給你表現尚可的獎勵。”說完,便起身出屋了。
凌麒央靠在軟枕上,心跳還是有些過速。
麟王爺第一次洗手做湯,雖然味道有些寡淡,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凌麒央很給面子的多喝了一碗,君離玹見他喝得高興,也琢磨着下次改進。再想個新的賭局,繼續與凌麒央親暱……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自己似得了更新恐懼症,每次更新都覺得很憂慮,說不上爲什麼……
快用你們熱情的留言來安慰我一下吧!某瞳繼續寫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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