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妨在人堆子裡聽的饒有興味,竟然賊喊捉賊都這麼大張旗鼓,她這個被潑污水的人怕甚?
“姜夫人,今天若是你不交出大小姐,讓她給白家一個交代,老夫定將姜家攪得天翻地覆。”
這白老爺頗有謀略,政治謀略不輸與姜桓,卻地位低於他一等,爲此感到不服,卻對姜桓感到無能爲力。畢竟白家根基沒有姜家穩妥。但自從得了白瑾妍這麼個女兒,他家族也就日漸壯大,不暇他也是野心勃勃,對此也就依襯着白瑾妍的聰明才智多次想要剷除姜家。
這也不失一個好機會,若姜雲妨盜竊的罪名落實,陛下定會接機削弱姜家勢力,到處除掉姜家也就易如反掌。
“喔,不知道白老爺打算如何把姜家攪的天翻地覆?雲妨倒是想見識下。”姜雲妨的聲音突然在人羣中乍響,全場霎時鴉雀無聲,目光轉移,定在了姜雲妨身上。
白老爺也是一愣,還以爲姜雲妨在沒有洗脫罪名前是出不來的,不想會在此時看見她。
怕是這白的抹不成黑的了。
王氏醒悟,連忙大步走過來,抓着她的手,眼裡充滿擔憂“你怎麼回來了?”皇上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姜雲妨對着她微微行禮,含笑開口“這是雲妨的家,雲妨自然是要回來的!”
“既然姜大小姐都回來了,那勞煩給個解釋吧。”這白老爺又開口咄咄逼人,姜雲妨倒是沒把他放在眼裡,四處看了下,白瑾妍不在這裡。
不由得失了興趣,這白老爺雖然厲害,老謀深算,但他有個缺點,才致使他一直未能打敗姜家,那便是急於求成。有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他往往就覺得有點利便抓着不放,只求收成,不放魚餌。
這次想必是瞞着白瑾妍來挑事的。但畢竟人家是白家家主,還是不好對付的。
“解釋?”姜雲妨佯裝不解的看着他,見老爺子臉都氣綠,勿的掩嘴偷笑“白伯伯這話說的。還要什麼解釋?真相擺在面前,那事不是我乾的。”
“證據確鑿你還抵賴。”白老爺大喝一聲,稍微壯碩的身子猛地站直,氣勢洶洶的瞪着她。
姜雲妨面色一冷,隔着面紗,雖然看不清容貌,那股子冷氣卻尤其明顯,逼人不已。
只見她冷哼一聲,微微歪着腦袋,眼底夾雜着嘲諷“既然證據確鑿,那邊找人來抓雲妨罷了,在這鬧事是何意思?”頓了頓,挑起下巴,顯得高傲冷漠“莫不是沒事找事?”
說到最後,只覺得周圍的家丁門都躁動起來。笑話,在姜家地盤上挑事,可真是不明智。
白老爺語塞,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其他字。後憋了口氣甩袖,怒喝“若不是姜家勢力,你這黃毛丫頭能現在這跟老夫說話?”
“白老爺,說話注意言辭,這裡可是姜家,容不得你放肆。”王氏乾脆也拉下臉,做個咄咄逼人。
白老爺也哽不出反駁的話。姜雲妨倒是樂意接下這句話“那這事若不是雲妨所爲呢?”
這話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變得奇怪。白老爺更是愣了下,片刻彷彿聽到了不得了的笑話,仰天大笑“鐵定的事,你還想賴?”
王氏也拉了拉她,想要制止她說話,畢竟這是是由桔子指證,怎麼賴?
姜雲妨安撫性的壓制住她的手“那就看白老爺肯不肯給雲妨七天時間查明真相。”不是反問,她鐵定了要七天時間。
那白老爺哪會答應,畢竟這件事的真僞他還是心知肚明,誰知道她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當下斬釘截鐵的否決“休要賴賬,鐵定的事,就算給你七天也是浪費時間。”
姜雲妨磨牙,眼裡一片隱晦“陛下都答應給雲妨七天時間查明真相。而白老爺偏生否決,莫不是白老爺的面子比陛下的還大?”
這話可驚了衆人,更是氣的白老爺七竅生煙。不知這死丫頭片子用了什麼狐媚法子竟然得了陛下的寬限。陛下不會不知道這事若是給姜雲妨安罪,定能削弱姜家。
難道陛下打算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最後白老爺也只能甩袖而去,不得好終。
白老爺一走姜家的氣氛都舒緩了些。王氏臉上也堆滿了蕭容,連忙將姜雲妨拉進屋子。一邊走着一邊詢問姜雲妨用了什麼法子得了陛下聖旨。
姜雲妨眉眼彎彎,只調皮性的道“秘密。”
王氏還笑她古靈精怪,只是對這臉上的面紗着實在意。姜雲妨又躲躲防防的不讓她摘下。
王氏心裡起了疑心,欲要開口說什麼,不想被孫氏攔住了去路。
孫氏一身白色素衣,模樣蒼白,手上攜着姜雲柔。只見姜雲柔身子骨削廋的很,臉色蒼白,雙眼紅腫。
這兩人來者不善。
孫氏攜着姜雲柔勿地跪在兩人面前,帶着哭腔哀嚎“嫂嫂可要爲我家柔兒做主啊。”
王氏眼皮跳動,覺着這太陽穴都疼了起來,隻手疲倦的按住太陽穴,另一隻手搭在姜雲妨手上。
姜雲妨察覺她的不適,便自己替母親開了口“何事?”
孫氏哽住話,微有些怯意的看了她一眼,後才低聲回答“我家柔兒雖然應了壞人陷害與你,但是你奪了她的步搖在先,那是御賜之物,總得給我們個交代吧。”
不想說,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從何追溯。姜雲妨着實沒有心情想這些,只得敷衍了事“真是如此,罪,雲妨自己擔了便是。”
當下白家更棘手。
孫氏沒有想到竟然這般被敷衍了,抓着姜雲柔的手更緊一分,疼得姜雲柔又是憋滿了淚意。
這兩人的貓膩,姜雲妨早就洞悉明瞭。心裡哀嘆,真是一茬一茬的沒完沒了。
“莫不是嬸嬸還想送雲妨去牢房過個生什麼的?”姜雲妨半開玩笑的將此話脫口而出。
孫氏嚇得哆嗦。王氏的面色也十分難看。
“若是自己賊喊捉賊又當怎麼說?”這話並不是姜雲妨說的,而是從身後傳來的男聲。
幾人尋聲望去,見一身玄衣,氣宇泠然的蕭容大步流星而來。他身後跟着四個隨從,其中有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壓着一個身子稍微矮小一點的灰衣男人走了進來。
幾人見了,連忙行禮,欠了欠身。蕭容走到她們面前,目光第一時間停留在姜雲妨蒙着面紗的臉上,心裡咯噔一下。這幾日他忙着處理事情,竟然忽視了雲妨。
這般是雲妨出了什麼事?
姜雲柔因好奇偷偷看了眼那被兩個大漢壓制住的男人,瞳孔瞬間擴大。驚得收緊手掌。力道被孫氏感受到,低頭看着她,壓低聲音詢問“怎麼了?”
“母親,我們回去吧,我身體不舒服。”
姜雲妨小聲回答,生怕那幾人看出貓膩。王氏和姜雲妨雖然沒有察覺,但蕭容是捕捉無疑,不由得冷笑一聲。
“不舒服的話,本王可以立即派人找來大夫。”話音冷冷,不明其意。
這話倒是提醒了王氏和姜雲妨,她們這才發覺姜雲柔神色不對。姜雲妨霎時聯想到那被壓制而來的灰衣男人。
心裡掂量一番。
這話說了那兩人怎敢再逃。
王氏識得大體,恭恭敬敬的詢問“不知王爺此次前來所爲何事?”算起來這是蕭容三次親自造訪。而且前兩次都是爲了姜雲妨。就不知這一次是爲了什麼。
蕭容招手,身後的兩人將那灰衣男子壓上前來。蕭容這才說道“先前聽聞大小姐被誣告偷盜自家妹妹的御賜步搖。本王覺着奇怪,恰好又有些眉目,所以擅作主張找了個證人,前來幫小姐洗脫冤情。”
說着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姜雲柔。雖然她知道這人今天會害了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爲了這個眼神而紅了臉跪在地上低着頭,滿臉羞澀。
孫氏霎時明白自己女兒剛纔的反常,看來是被人抓住了狐狸尾巴。
但奈何有個王爺在,也沒辦法找藉口。
“喔?王爺的意思是?”王氏喜上眉梢,疲倦的眼眸都增添了不少喜色。
蕭容喚人將那灰衣男子帶到王氏面前。灰衣男子滿目驚恐的望着兩人,被人五花大綁的感覺真心難受。那醜陋的雙眼佈滿濁淚。看着邋遢。
“說。”蕭容淡淡出口。那人唰的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是小人的錯,找人不該貪財,把那寶貝偷偷私藏拿去賣了。夫人饒命,饒命啊。”他哪知道那寶貝竟然是御賜之物,剛賣的時候就被人抓了個正着。
本以爲是姜家的小玩意,賣了也不值得一提,哪知惹了這等禍事。
王氏面色一凝,看着就要發怒“什麼寶貝,何人給你的?”
那男人怯生生的瞟了眼姜雲妨,又將目光移向一臉做賊心虛的姜雲柔和孫氏身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霎時指着姜雲柔,一口咬定。
“是她,是她。是二小姐讓小的把那寶貝拿去收買神醫,不給大小姐治病。但收買不成便找人威逼。小的本想等事後將寶物還給二小姐,可是二小姐叫我自己處理了。小的不知道二小姐要做什麼,只起了財心便收下了,哪知……”
說着說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啜泣不停。
王氏早已怔愣原地,不過片刻,勿的怒喝“來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