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上前去關了窗櫺,她一時垂了眼簾,心裡反覆糾結着那個問題,卻不敢問,只好忍着。南宮凌灃將她的頭向上擡了一擡,用枕頭給她墊了起來,環在懷裡沉凝了一下,繼而才道:“最近可能不會太平,你現在既然有了咱們的孩子,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四處走動了,就是樂昌那裡,只怕也要過兩月才能走動。”
她不解的問:“爲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罷,便猛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接着便俯身嘔吐起來。
他心疼的替她剝開散落下去的髮絲,伸手在她瘦削的肩背上輕輕的拍撫着,這嘔吐來的如此兇猛,以至於她都顧不上他還在自己身邊,胸口劇烈的顫抖着,雙手卻不自覺的護住那氣悶處。
“很難受嗎?來,喝一小口水。”他將她抱回牀上,讓她在自己的手臂上躺好。憑心而論,他已經有了幾個孩子,並不是第一次做父親,可是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往常哪個嬪妃懷孕,他都不過是派人送些賞賜過去,順便晉升一下封號也就罷了。但此刻,見她如此難受,他心中也覺得萬分的糾結。
他只恨不能替她身受了這些痛苦,他的子靜,他心愛的女子,她那麼的柔弱,那麼的嬌嫩,她哪裡又堪受的這些折磨?
手撫上她尚且平坦如初的小腹,他忽然眼角就溼潤了起來。
那裡,有着他們共同的結晶。一個正在茁壯長大的生命,一個凝結着他全部愛與癡心的生命,那是一種生命的感動。
心中低低嘆息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此生不可斷也。他生不可做情癡,人間天地著相思。
自己,到底是何時開始愛上她了?又到底爲什麼愛她?他不知道,心中便是千轉百回柔腸寸斷,也找不到答案。
過了一會,他將頭輕輕的依了上去,閉目趴在她的小腹上。如此良久,才聽得她噗哧一笑:“現在還小呢,才一個月而已,哪裡會有什麼響動?”
“我方纔跟你說的是正話,子靜,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在意這個孩子,因爲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爲我孕育的孩子。我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意外,所以……你要答應我,千萬事事小心在意,你不要怕,我會在你身邊守護着,我不會叫你和孩子有任何意外的。”他眸間有一閃而過的痛楚,旋即平靜的隱匿了下去。
子靜卻忽然開心起來,雙手環住他的腰身,便嬌笑道:“那你是不是可以將我母親接進宮來?我聽說,前朝後宮,也有過這樣的先例。……”。
他不敢正視她的眼睛,慌忙別開了頭。咬牙平息了一下胸口的艱澀,才啞聲道:“不許你提旁的女人,子靜,你不會是她們,我會給你幸福的,你會比天下任何一個女人都活的幸福……”
他最近向來都是溫柔,從未有這般嚴厲而失態的時候。況且這話說的簡直有些語無倫次,由驚懼的嚴厲到最後的溫情,轉變的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