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廚娘與丫鬟小蓮一直守着阿蓁,等着她嚥氣。
“小蓮,是不是沒呼吸了?”廚娘忽然發現阿蓁的胸口沒有了輕微的起伏,心中一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着一個人斷氣,也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情。
小蓮顫抖着嘴脣,“這,好像是的。”
廚娘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阿蓁的鼻息,似乎有些溫熱,但是似乎又沒有氣出。
“小蓮,你探一下。”廚娘收回手,對小蓮道。
小蓮搖搖頭,有些驚怕地道:“不,我不敢的。”
廚娘道:“不怕,七小姐是極好的人,就算她真的走了,也不會害我們的。”
小蓮吞吞口水,一張俏臉蒼白一片,她伸出手指,緩緩地伸向阿蓁的嘴脣上,正欲放在鼻子下面,卻看到阿蓁張大嘴巴,深深地呼吸一口,嚇得她尖叫一聲,猛地收回手。
廚娘鬆了一口氣,“沒事,還有氣,剛纔呼吸這麼大,興許還有救,不如我們去找大爺,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小蓮一臉愁容地道:“但是,夫人不是說了嗎?不用請大夫了。”
廚娘瞧了瞧阿蓁,“那總不能眼看有救,卻要眼睜睜看着七小姐死,要不,我們去求三公子吧。”
“但是,三公子是二姨娘所出,是庶子,加上二姨娘已經死了,就算他想幫,只怕大爺不會聽他的。”小蓮道。
“先不管了,你看着七小姐,我去求求三公子。”廚娘說完,急匆匆地往外走。
小蓮一個人坐在房間
裡,自然是有些害怕的,她推開闖,有一隻翠鳥飛了進來,落在桌子上,小蓮看着翠鳥,莫名地就不害怕了。
廚娘找到三公子獨孤朗,他是死去的二姨娘所生的庶子,雖然在家中也沒有什麼實權,但是爲人老實穩重,處事謹慎,獨孤平也讓他去店中幫忙,但是並沒有什麼實權。
獨孤朗對於自己父親生葬爺爺與妹妹的事情是不知道的,這件事情,府中知道的只有幾位正主子,獨孤朗作爲庶子,只有出力的份兒,無權參與太多重大事務。
他一直以爲爺爺是病久了去世,而七妹妹是因爲傷心過度纔會自盡身亡的,當然,他覺得不合理,卻不願意深思。
廚娘來找他的時候,他纔剛從外面辦完事回來,聽到爺爺與七妹妹死了又回來已經覺得驚詫,又聽到七妹妹被三姨娘推下水,更覺得不能難以置信。
三姨娘是什麼人他自然清楚,丫頭的身份被擡起來的,爲人謹小慎微,從不敢多言,她大聲說話都不敢,又怎敢推人下水謀害性命?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守着七妹妹,我偷偷去請大夫。”
他自然不敢稟報獨孤平的,很多事情雖然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獨孤平是從不在乎七妹妹,從她分明沒斷氣卻不願意請大夫一事便知道了。
“是!”廚娘大喜,道謝之後急忙回去。
獨孤朗偷偷出府,找了大夫從後門進來。
大夫爲阿蓁把脈,又仔細檢查了她的瞳孔和鼻息,搖搖頭道:“太遲了,早一些找我,也有七
八分的希望。”
三人聽了,都覺得無比的失望,本還以爲有救,卻想不到竟是太遲了。
獨孤朗看着牀上蒼白的阿蓁,心中難過,求大夫,“大夫,您盡力吧,多少銀子,我都不在乎的。”
灰白鬍子的大夫擺擺手,“三公子,真的很對不住,小老確實無能爲力,多少的銀子,都換不回人命。”
大夫說完揹着藥箱就出去了。
大夫剛走出門口,便見一名錦衣公子走了進來。
此人長得十分陰柔俊美,跟獨孤平有幾分相像,但是眉目之間多了幾分陰狠和囂張。
獨孤朗一見到他,神色陡然一怔,不自然地喊了一聲:“大哥。”
來人便是獨孤平的長子獨孤宣,他是梁氏所生,是獨孤家名正言順的長子嫡孫。
獨孤宣帶着兩名小廝進來,恣傲地掃了獨孤朗,冷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人來救這賤丫頭?”
獨孤朗拘謹地回答:“大哥,阿蓁好歹是我們的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
“呸,她是你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你們都是一窩的,都是賤人生的孩子。”獨孤宣冷冷地道。
獨孤朗面容變得十分難看,暗自握拳爭辯道:“大哥說話莫要太過分了,好歹也是同一個爹爹所生,就算不能手足情深,也莫要同室操戈。”
“臭老鼠,有你這麼多話的嗎?自己低賤便要把人家一同拉到臭溝渠裡跟你一樣變成臭老鼠,滾開!”獨孤宣壓根就沒把獨孤朗放在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