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孫一民糾結的新年

孫一民雖然成功地搶到了送周媛媛回家的任務,但他總感覺背後的周媛媛和自己的距離有些遠。孫一民故意將摩托車開的很慢,一來是考慮到開的快的話風將會很大,大冬天的尤其顯得冷;二來是想多一些和周媛媛相處的時間。但是一路上,周媛媛很少說話,都是孫一民在努力找話說。

“周媛媛,你家過年都有些什麼活動?”

“沒什麼,跟別人家沒什麼兩樣。”周媛媛淡淡地回道。

“那我能來找你玩嗎?”孫一民滿懷希望地問道。

周媛媛道:“這個嘛,我可能沒時間。你知道我家親戚多,幾乎每天都安排滿了。”

孫一民聽着,多少有些喪氣灰心,也就閉口不提這事來了。

“周媛媛,將來你有什麼打算嗎?”孫一民憋了半天,只好談起理想這個老套的話題。

“沒什麼,找個工作,好好賺錢報答爸媽。你呢?”周媛媛彷彿來了興趣,竟關心起他的打算來。

孫一民實話實說道:“我也沒想清楚,我爸的意思是讓我考個名牌大學,將來找個高級點的工作,不用吃苦受累。但是你知道吳正東怎麼說嗎?”

“哦?他怎麼說?”周媛媛明顯來了興趣,不覺間提高了聲調問道。

“他說讓我將來準備當官,他說我走仕途發展的路線會比較適合。”

周媛媛似乎在體會吳正東的這個想法,簡單地哦了一聲,遂沉默起來。孫一民接着道:“你知道吳正東將來想幹什麼嗎?”

“不知道,他跟你們說過嗎?”

孫一民頗爲自豪地道:“說過,你一定想不到,他說他將來想做生意,做大老闆。”

“嗯,他在這方面的確很有天賦的。”周媛媛有些回味地說道。

“哎,周媛媛,你有沒有覺得吳正東這個人很神秘啊?”提起吳正東,孫一民有些滔滔不絕地問道。

周媛媛側着頭,作思考狀道:“的確有些神秘,他的想法和做法往往都很大膽。他對電腦還這麼精通,而且他年紀不大,居然就能拿出那麼多錢。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們這些朋友都挺好的。”

聽着周媛媛羅列出吳正東這麼多優點,孫一民發現自己提出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愚蠢了,這不是替吳正東那小子說好話了嗎?不行,得趕緊轉移話題~

之後,孫一民悲劇地發現,直到將周媛媛送到村口,也沒找到其他讓周媛媛感興趣的話題。周媛媛堅持要在村口下車,孫一民只好答應她的要求。二人互道再見後,孫一民就欲離開,忽然聽到周媛媛輕輕地喚道:“孫一民!”

孫一民連忙熄了火,下了車來,跑到周媛媛面前問道:“周媛媛,還有什麼事?”

只見周媛媛有些嚴肅,有些認真地道:“孫一民,對不起,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孫一民聞言一怔,瞬間就感覺這火熱的心涼了大半截,他有些渾渾噩噩地告別周媛媛,一路風馳電掣地揚長而去。

第二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九。孫一民把仲賢叫出來喝酒,仲賢探了探他的口氣,然後悄悄地把吳正東也叫上了。

中午十一點多鐘,三人先後齊聚來風酒樓。吳正東看到孫一民土黑的臉色和仲賢的示意,灑然地打趣道:“民哥,有喝酒這樣的好事,也不叫上我,太不夠意思了!”

孫一民倒也不跟他客氣,直言道:“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了!我就納悶了,將來要是一直跟你混的話,我到底還有沒有機會找到喜歡的女人啊?”

吳正東對孫一民的態度一點也不介意,正色道:“就憑民哥這樣的一表人才,還怕找不到喜歡的女人?大丈夫何患無妻嘛!”

仲賢連忙幫腔道:“就是就是!”

孫一民剛乾了兩瓶啤酒,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說話卻逐漸大膽起來。他說道:“既然你這樣說,不如把周媛媛讓給我吧。”

吳正東端起啤酒,一口乾了半杯,爽氣地道:“如果你能追求到她,你儘管去追,我也沒攔着你。但是女生也有自己的想法,請我把她讓給你,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孫一民再次幹掉杯中啤酒,有些鬱悶地道:“交上你這個朋友,真是我的不幸啊!”

仲賢笑道:“一民,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如果沒有正東,你到現在興許連周媛媛都不認識呢。”

……

最後,三個人幹掉滿滿一箱的啤酒,衆人的肚子都被撐的很飽。仲賢考慮到快過年了,喝醉了總不太好,於是就制止了孫一民繼續叫酒的衝動,連同吳正東一起把孫一民送回家了。

正如孫一民有了輕微的醉意後說的那般,1996年新年他是在百般糾結的心情中度過的。時而因爲周媛媛不喜歡他而鬱悶,時而又重整旗鼓激勵自己繼續努力追求~

……

新年的腳步在衆人的期盼之中漸漸走近,家家洋溢着喜氣洋洋地氣氛,吳正東家裡也不例外。在過去的一年裡,吳正東家裡的經濟條件不僅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而且老爸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業,家裡還裝上了電話,雖然房子還是老房子,但是莊園的建設計劃也已經排上了日程。這些在農村看來,無不是天大的好事。所以這個年關,老爸再也不像往年那樣發愁來年如何計劃賺錢,老媽再也不用默默地精打細算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吳正東早早地起牀,開始貼起大紅的對聯來。老媽則是開始操持起上墳用的菜品以及初一餃子所需要的各種餡來。爺爺躺在藤椅上,坐在門口的陽光下,眯着眼睛,不時同路過的鄰居打聲招呼。老爸則是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臨走的時候沒說要做什麼。

吳正東忙完了以後,躲在屋裡悄悄地給朱珊珊打了個電話。電話裡朱珊珊那有些嬌憨的聲音傳來,讓他的心裡暖暖的,洋溢着喜悅的感覺。就這樣二人膩歪了一會,電話那頭傳來珊珊她媽那埋怨的聲音,於是珊珊吐了吐舌頭,馬上跟吳正東斷了通話。

吳正東掛了電話沒多久,老爸就回來了。只見他高興地駝回一個31寸的大彩電,家裡那用了很多年的小電視終於可以壽終正寢了。

吳正東重生後的第一個年關就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中度過,他彷彿找回了前世失落已久的幸福感覺。

……

大年初七剛過,老爸的幾個工地就相繼開工,華耀建築公司開始照常運轉起來。吳正東幾個人也都回到了木哇哇,網吧開始照常運轉起來。只過了兩天時間,網吧再次恢復了年前的熱度,上座率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據說附近的各大中專院校將於正月十四日開學,吳正東預計到那時,現有的網吧規模一定無法滿足需求。於是果斷地同仲賢再次南下燕南市,爲購置更多的電腦東奔西走。

吳正東目前手裡的現金只有三萬餘元,這裡面還包括年前網吧的收入以及培訓班的收入。如果僅憑這點錢,根本買不到幾臺電腦。對此,吳正東早已擬好了對策,到達燕南市,直接聯繫了江如雲,從而間接地與江總編江大頭取得了聯繫。

雙方共四人約在燕南市著名的希斯酒店見面,江大頭早就從女兒的口中得知了吳正東的真實信息。但他作爲一個生意人,對此事並沒有張揚,只要能爲出版社賺錢,完全沒必要在意這個作家是什麼樣的人。

但是今日一見,江大頭立刻感覺此子絕不簡單。以江大頭的閱歷和眼光,吳正東絕不單單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作家。吳正東的舉止和談吐,一看上去就像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舉止之間透出來的優雅氣息顯示出他內心強大的自信。經過這麼一通觀察,江大頭不禁對吳正東認真對待起來。

“吳先生,不知道這次將我和江編輯約出來,有何指教?”江大頭抽了口煙,首先發問道。

“江總編,是這樣的。我與貴社的合作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不知貴方對我這個人是否信得過呢?”吳正東試探着問道。

“不知吳先生何出此言?通過這大半年來的合作,吳先生絕對稱得上一個優秀的作家,而且有誠信。我們非常看好貴我雙方以後的合作前景。”江大頭不明就裡,只好專揀好話說道。

吳正東聞言正色道:“既然這樣,江總編,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這次來呢,是想請三川出版社爲我做擔保,向銀行申請一筆三十萬的貸款。如果半年之內我能成功還完貸款,那麼下一個項目我將會考慮與三川出版社一起合作。如果半年之內我無法成功還貸,那麼三川出版社可以無條件獲得我本人下一個年度前兩個月的小說出版權。不知江總編意下如何?”

江總編微眯着眼睛,大腦裡急速地運轉着。這小子看起來典型的一副精明相,這儼然就是一個商人的手段。如果他的生意真的如此有把握,那麼他這樣做,可以說是空手套了三十萬的貸款。這一招不僅巧妙,更是大膽。更重要的是,這個條件讓他根本無法拒絕。如果能夠成功還掉貸款,那麼至少說明他能夠用30萬的本錢,獲得每個月至少6萬元的利潤。這可是天大的利潤,如果三川出版社能夠參與到這樣的項目中去,對出版社的創收和發展只會有利無害。

但是如果他無法按期還清貸款,三川出版社就能獲得他兩個月的小說出版權,以吳正東目前的知名度和身價,這個期權至少值40萬!那麼這個結果對三川出版社還是有利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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