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豪和開始吃了一午餐,在餐廳裡聊了一會,凱瑟琳要回StrattonOakmont繼續工作,離別的時候凱瑟琳要讓李書豪開車來接她回家,李書豪也欣然答應,有沒有地方亂逛,李書豪也只好先開着車回家繼續蝸居。
從長島回到曼哈頓,一直很急促的的車流慢慢變慢,然後再到龜速,終於,車輛不再前行。
前幾天下過雨的紐約一直都沒有出太陽,天空陰濛濛的,現在的紐約就像一個小孩子,拳紐約都要看他的眼色,似乎一不小心惹到他不高興,他就會哭泣下雨。
寒風一吹過,本來一直伸出頭抱怨怎麼總是堵車的司機們紛紛將頭縮回來,然後緊緊關上窗,讓車裡面儘可能的溫暖一點。
李書豪很不喜歡封閉的感覺,所以他開着窗,讓些許寒風吹進來,突然感覺脖子裡涼颼颼的,摸了摸脖子,發現圍巾不見了,他仔細往車後面找了找,這圍巾可是克里斯蒂娜買個他的,李書豪可捨不得丟了,找了半天,李書豪突然想起來,圍巾還在凱瑟琳的脖子上。
可能是被自己無厘頭的舉動逗樂了,李書豪輕笑一聲,只是將黑色風衣的領子微微提高一掉,擋住外面的寒風,他就像一個犟孩子,依舊不肯將車窗關上,即使臉上浮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也不肯關掉。
紐約的寒風就像整座城市一般,冷到骨子裡。
李書豪茫然的看着窗外這股鋼鐵洪流就像一隻只蝸牛,停駐在馬路上。熙熙攘攘皆爲利來,熙熙攘攘皆爲利往,讓紐約這座城市充滿了金錢和權利的味道。
李書豪很不喜歡這種味道,可是一切不是個人的喜好能夠決定的,生活中充滿了利益交織和權勢縱橫,即使李書豪不希望,可是現實總會將這些麻煩帶往他身邊。
回紐約已經十多天了,僅僅是在這十多天,李書豪就見慣了這些權欲鬥爭,甚至還參與其中,在寵物醫院,他和吉斯維斯家族的鬥爭無一不是一場權欲的鬥爭。
他在醫院開了槍,在衆目睽睽之下行兇,警察也知道,可爲什麼他依舊能夠好端端的坐在這裡麼那羣“受害”的吉斯維斯家族成員一個個卻鋃鐺入獄,若要解釋,這就是權利。
因爲吉斯維斯害怕科拉爾家族,就這麼簡單。
正是這個原因,李書豪纔打造出這樣一個科拉爾家族,一個讓人害怕的科拉爾家族。
三年前,李書豪什麼都沒有,三年後卻權勢滔天。
其中的差別呢?
三年前吉斯維斯家族看科拉爾家族就像一隻巨象看螞蟻一般,而三年後,吉斯維斯家族需要懼怕科拉爾家族,時間帶給科拉爾家族無可爭議的榮耀,也帶給科拉爾家族無可比擬的權利,正因爲這寫,李書豪能夠安然的坐在這裡,而吉斯維斯家族成員就只能坐在監獄裡。
這一切都無可爭議。
在李書豪看來,這個世界一直在進步,可是一會擺脫不了一點,從原始社會到現在——弱肉強食。這就是自然的規則,也是世界的規則,只要有人和一切物種生活,這個準則依舊能夠影響下去,直到滅亡的一天。
什麼是弱肉強食,吉斯維斯家族害怕科拉爾家族所以他們必須低頭,別的家族害怕吉斯維斯家族也得低頭,這就是弱肉強食,拳頭理論決定了一切!
突然,李書豪輕笑一聲,似乎在笑自己,或者在某些東西,很淺顯,可是人們追逐卻花了很多複雜的手段,得來的依舊很簡單,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一下,李書豪覺得紐約的寒風不算太冷,冷的是人情,是那種世態。
窗外的汽車依舊沒有動的意思,於是,一些司機寧願忍受寒風也不願意忍耐這種等待的感覺,他們紛紛走出車門,前往堵車的源頭,去打探情況。
李書豪安靜的等候着,彷彿時間像一條小河就在他的思索中慢慢流逝而去。
良久,前面傳來人羣的感嘆聲。
“這個年輕人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年輕就想不開呢?”一個帶着鬍鬚的司機搖了搖頭,神情中不乏有感嘆。
“是啊,好像才二十多歲,跟我兒子一樣大,好端端的從二十多層樓上跳下來,這也太輕看自己了,有什麼想不開的,或者最重要,死了什麼都不止。”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聽到鬍鬚男子的感嘆也發出一聲唏噓。
自殺!
這兩個鮮紅的字眼印在李書豪的心裡。
這一場由自殺而引起的堵車,人死爲大,可能這個原因,等了一會焦躁的司機們也看是停止抱怨不約而同的感嘆其生命的珍貴,和對死者的惋惜。
李書豪淡淡的看着車窗前方那一堆白大褂醫生,彷彿像一個個死神收割者,或許他們擡走的就是一條生命,一堆什麼都不剩的死物。
這就是死亡,引來的只是旁人幾句唏噓和感嘆,這就是那位死者所希望的。
紐約每一天都有自殺的人,因爲生意失敗、情感受挫他們選擇一下解決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通行證直接墜入地獄,因爲他們對於生活失去了希望。那位鬍鬚男人和那位上了年紀的男人感嘆的原因無非其他,他們對生活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聽說那個自殺的小夥子好像蠻有錢,身上的東西都很值錢,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想不開呢?”
“嗯,剛剛聽警察說那個小夥子叫理查德,應該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什麼的,現在這些年輕人實在太想不開了,一點點事情都這麼想不開,有錢了還怕什麼,難道還怕餓死?”
鬍鬚男子兩人繼續談着,李書豪當做一個旁觀者慢慢的聽着。
可是聽到理查德名字,李書豪身子微微一顫。
理查德!會不會是他!
李書豪打斷了所有的恍惚,一下回過神想起理查德的摸樣。
“應該不是他吧,他怎麼可能會死呢?”李書豪有點失神。
李書豪緩緩閉上眼睛,再一次張開眼,他立馬推開車,鬍鬚男子兩人停止了談話,看着李書豪從一輛豪車李出來,緩緩前往出事地點,又是一頓評頭論足,或許在他們看來,李書豪和那個自殺的男人是一個極端,同樣有錢一個人活得很好,一個人卻要去傻到自殺,真是愚蠢啊!
出事地點被交警和警察包圍住,地面的血跡還沒有被冷冽的紐約冰凍住,就像一灘混着紅藥水的水漬,染後了一大塊地面。
自殺的男人,躺在地上,側過連,臨死的恐懼還讓他的雙眼睜開着,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羣,似在嘲諷、譏笑,除了一雙眼睛,臉面的血跡和變形的頭顱幾乎讓人認不出這張臉。
可是,李書豪卻認出來了,或者說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是理查德,李書豪從感覺上能夠肯定。
真的是他!李書豪心裡一驚,膽小怕死的理查德爲什麼會自殺呢?
爲什麼會自殺?
李書豪空蕩蕩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想起這個疑問,就像一片空白的世界,白濛濛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這個問題擺在他眼前。
李書豪還在發呆,醫院的白大褂醫生等警方取樣之後,立馬將白布將理查德蓋上,然後走上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打包東西一般,將理查德屍體放入一個黑色裹屍袋中,就像扔貨物一樣將這堆已經死去的垃圾扔在擔架上,擡向車子。
如此之快!
正如一條生命消逝一般。
李書豪呆呆的看着,不知道爲什麼,他似乎不想看了,茫然的轉過身,整顆心彷彿像壓上一個鐵秤砣,沉甸甸的。
他緩緩的來到自己的車邊,恍若失神,呆滯般的坐在車上,車流邊,不知事情已經解決的司機們開始抱怨着寒冷的天氣,甚至抱怨起死去的理查德。
“怎麼早不死晚不死,現在就死,這不是害人嗎?”
“對啊,想不開也不能堵在大馬路上,死了都要害人!”鬍鬚男子也突然改變口吻,因爲他要急着去會見顧客。
“對啊,死了就死了,害人就是不對!”上了年紀的男人也說道,因爲他要急着回家看望自己剛剛纔一歲的孫子。
李書豪失神的聽着,窗外的風彷彿像一個小賊一下偷偷的爬進來。
很冷!這是李書豪的感覺!
紐約的寒風,真的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