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和麗夫人坐在一旁觀看,麗夫人身爲母親,一臉緊張的看着兒子的回答。
她沒有真正受蒙過,所知道的學識還是先夫人教給她的,可也僅次於認識幾個字,知道幾首詩。
所以這會看着季堯一臉板刻嚴肅認真的校考着兒子,難免擔憂起來。
倒是季雲笙見狀,輕輕的拍着母親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聲音壓的極低的說道:“母親放心,書錦學問不錯的。”
麗夫人點點頭,可臉上還是忍不住的緊張起來。
等一輪考問下來,見丈夫的臉色和緩,麗夫人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老爺,書錦學識可還好?”麗夫人問的小心翼翼。
因爲自己學問不多,所以在學習上,麗夫人一點忙都幫不上,甚至以前她對兩個孩子的生活也沒多大的幫助,總是交給嬤嬤去處理,因爲這些事情,麗夫人一直都很愧疚。
季堯點點頭,“還可以,再學上兩年,就可以先去參加下場,是好是壞,便清楚了。”
季書錦見父親這麼說,認真點頭,“兒子知道了。”
今年老師便說讓他下場試試,不過他覺得還不用着急。
聽到季堯這話,麗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一般人都要從鄉試縣試考起,等到來京城參加科舉,大多數已經十七八歲,甚至更大的,因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有很多人會多磨礪兩年再下場考試,多歷練歷練,一面上場考試,會考砸。
所以,像季書錦過了年也才十二的少年,說過兩年參加科舉,是極少的。
所以,從季堯的話語中,麗夫人知曉,丈夫對這個兒子很滿意。
這般一來,她心口懸着的石頭也放下了。
一家和樂融融,又說了會話,季芝芝也醒了。
麗夫人精神頭也不濟了,將準備好的紅封發給三個孩子,那些伺候着的丫鬟小廝,也一人一個,人人面上都笑開了話。
季堯也準備了大封紅包,連忙讓季林拿過來派發,輪到自己三個孩子的時候,季堯親自派發。
看着高矮依次的大女兒兒子還有小女兒,季堯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笑,“拿了紅封,你們又大一歲了,爹希望你們姐妹三人,能夠同心同力,相互幫助,切不可學了別人那陰謀詭計算計人的事情。”
“是,爹。”季雲笙。
“知道了,爹。”季芝芝。
“是。”季書錦。
三人一一應了聲,面上只有孩童有的憨厚笑容。
三姐妹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面上看到對方的笑容。
見紅封派發了,麗夫人也沒多呆,便先去休息,並不打算守歲了。
倒是三姐妹約定好,今天要一起守歲,聽着新的一年的爆竹聲響起。
季堯還有事情要忙,並沒有多逗留,也去書房處理事物了,即便除夕過年,他也忙的不可開交。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數着時間,很快子正便來了。
“砰……”
前院一聲聲的爆竹聲響起,絢爛的煙火隨之升空。
“大姐,哥哥,新
年快樂。”季芝芝笑着祝福道。
“芝芝也新年快樂,大姐,你也新年快樂。”季書錦性格靦腆,說完這些話,臉頰已經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燭火比較紅豔豔的原因。
“新年快樂,希望新的一年,你們兩個都能健康快樂。”季雲笙看着弟弟妹妹兩人,面上笑容不減。
兄妹兩人忙的點頭,“大姐,我們都知道的。”
他們的家庭不同於旁人,大姐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他們的母親算是繼母,唯一好一點的是,繼母是先夫人挑選出來的。
但是,他們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日裡沒少受人挑唆,索性的是麗夫人在這方面管的極嚴格,從小就教育他們,他們有今日,也是大姐母親付出所得來的,家裡和睦,纔是開心的根本。
他們沒忘記母親的話,更沒有忘記先夫人的恩情,更加知道,大姐姐不容易,他們是比大姐姐小,但是他們從小就在想着,一定要好好待大姐,讓她像他們兩個一樣,過的開心幸福。
守歲完,大家也困了,各自回房歇息。
只是剛回到閨房,季雲笙便被屋子裡的人嚇了一跳。
連翹和意柳也是被嚇了一跳,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這一聲尖叫,讓院外守着的長青聽到聲音,忙不迭的跑了進院。
“小姐,怎麼了?”
季雲笙嚇的大氣不敢出,眼神示意連翹,嘴裡卻說道:“我沒事。”
長青狐疑,卻還是站在門外,不敢離去。
過年期間,外頭要亂一些,他們都要務必小心。
連翹不敢大意,連忙出了去,告知長青這裡頭沒什麼事情。
“小姐剛纔喊是……”
“不過是因爲沒點起燭火,被一個影子嚇到,並無大礙,你出去吧。”
連翹不願意多解釋什麼,催促了一會,長青倒也不好再逗留在院內。
“那……要是小姐有什麼事情,一定記得喊我。”
“好。”
等目送長情出了院門,連翹這才急忙忙的又回到了房間裡。
屋子裡,意柳連忙把裡頭的燭火點亮起來,然後又幫忙將人攙扶到榻上。
“小姐……”意柳緊張的看着滿身是血的沈亦然,忍不住擔憂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屋子裡的,他們進來的時候,沈亦然已經躺在地上了,那地上的毛毯都染紅了鮮血,人也昏迷不醒。
在連翹出去的時候,意柳連忙點火攙扶。
“去,先去打盆溫水進來,再準備毛巾,連翹,給我去把醫藥箱拿進來,還有之前薛大夫給的那些藥,都拿來。”季雲笙匆忙吩咐,聲音帶着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踏上昏迷不醒,滿臉煞白的男人身上。
剛進屋的時候,她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是被嚇了一跳,還以爲家裡遭賊了,等看清楚那人的樣子,才知道那是沈亦然!
生怕長青驚動了全府,她只好讓連翹出去先把長青支走。
說到底,這樣的事情,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
兩人不敢耽擱,匆匆忙
忙就去準備。
在兩人忙前忙後的時候,她一人則把燭火靠近榻前,然後開始小心的檢查沈亦然究竟傷了哪裡。
一番檢查,她發現沈亦然的傷口傷在腰側上。
看着浸染出來的血液,季雲笙知道,他傷的不淺,不然也不會昏迷在這裡。
只是,他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跑她這裡來?難道就不怕出事嗎?
而季雲笙不知道的是,沈亦然來這裡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出事。
意柳準備的熱水和連翹準備的藥箱很快備齊。
有了第一次爲他處理傷口,如今她都是駕輕就熟,拿着剪刀直接把傷口地方的衣服剪開,然後用溫水處理傷口邊緣,再用藥粉止血包紮。
他這一次傷的和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嚴重,雖然不致命,但是若流血多了,也會出事。
季雲笙是一邊止血,一邊暗罵這個男人不讓人省心。
從她認識沈亦然以來,不過半年的時間,他已經受了幾次的傷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連翹意柳兩人立在一旁,聽命吩咐,不敢離開半步。
屋子裡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只聽院牆外頭,一陣陣踢踢踏踏的聲音傳來,伴隨着一陣奇怪的嘈雜聲。
因爲擔憂沈亦然的身體,季雲笙並沒有理會。
等處理好了傷口,沈亦然還沒有醒來,只是氣息要比之前穩了些。
季雲笙也不是真正的大夫,怕他出事,想了想,又讓連翹去找府醫,開點藥,至於理由,連翹隨便掰扯了個理由。
府醫雖然好奇,索性也沒多問,便開了一副治療刀傷的藥,只是一邊寫方子,一邊問道:“怎麼意柳姑娘好端端的,拿着刀子玩呢?”
連翹尷尬笑着,也不好細說,只趕忙說道,“劉大夫,這藥劑開大一點,意柳生怕治不好呢,最好按照重傷失血過多來開。”
“那怎麼能這樣開呢?不是胡來嗎?”劉大夫瞪眼道。
連翹尷尬笑着,又不好解釋,最終以好學生的姿態,詢問如果受更重的傷,失血更多應該如何開藥。
劉大夫年紀也大了,見連翹想要學習藥方,也不吝嗇,忙說了幾副藥的劑量給她。
得了藥方,連翹連忙讓人去藥房抓藥。
太傅府大,平日也怕有個病痛的,便自己家備了個藥房,只要不是太難的藥材,都能備齊。
等熬了藥,已經過了子時了,榻上的沈亦然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端着藥,讓連翹把人扶坐起來,背靠着牆壁,自己親自喂藥。
看着自家小姐像個小丫鬟一樣的伺候,意柳連翹兩人都爭着來喂藥,這實在不是小姐該做的事情啊。
可季雲笙擺手道,“無礙,喂個藥,也不是難事,你們把屋裡的東西處理一下,別讓人發現。”
雖然府裡的人還算可靠,可她還是怕有些人不懂事情輕重緩急,亂嚼舌根子。
昏迷中的人不好喂藥,季雲笙拿這湯匙推放進沈亦然的嘴裡,對方根本不願意喝下去。
餵了好一會,季雲笙也才餵了兩口藥,大多數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