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聲音輕輕說道，像鈴鐺發出的聲音，清脆入耳。
沈亦然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看面前的人眼中的認真，他反倒是覺得像是一場夢。
腦海中，少女的聲音一遍遍的重複：“亦然，我願意現在把人給你。”
“不，笙兒，三天後我們就成親了，我不願意……”回過神來，他拼命搖頭。
生怕季雲笙想岔了，沈亦然連忙解釋，“笙兒，我們還有幾天就能成親了，我不想現在……”
“你親都親了，摸都摸了，還怕什麼？”這次，不等沈亦然話說完，季雲笙反而打斷反駁道。
在季雲笙眼中，沈亦然忍的辛苦，她倒是願意爲他分擔一二。
沈亦然聞聲一愣，一下子之間，居然找不到話反駁。
“可……”
親她和做這種事情是不一樣的。
他知曉眼前的小姑娘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在世俗禮儀上，她並不會太講究，但是他也知道分寸，什麼是能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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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然是鐵了心，想以此平復心情便好，反正又不是這樣就會死，他再忍忍便是。
季雲笙知道他執拗，正如她也是個執拗的人。
只是想到他爲了自己，每次遇上這種反應的時候，他都不願意委屈她，她就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值了。
想到這裡，那隻本來隨便垂着的手，卻在突然直接，碰上那不該碰觸的熱灼。
“嘶……”沈亦然低呼一聲，只覺得難受的同時，又莫名有一種舒爽。
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隻柔若無骨動手，卻突然握住。
“亦然，我幫你。”
季雲笙眼眸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沈亦然感覺那隻手彷彿把自己帶入仙境一般，他低呼着，想要拒絕，卻又在面對少女眼中的冷靜嚴肅的時候，心中的防線潰不成軍。
他點點頭，心中在那瞬間，彷彿有什麼炸裂開。
而季雲笙很快就後悔自己的舉動。
她以爲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沒有想到，半個時辰好像都過去了，面前的男人還是沒有一絲鬆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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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有一個時辰，她才揉着累癱的手臂，臉頰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沈亦然輕鬆之後，整個人容光煥發，至於季雲笙，哪裡還敢去看他的樣子，只感覺渾身滑膩膩的難受。
沈亦然嘴角噙笑，眸光中多了一絲疼惜。
他起身，朝着銅盆上走去，拿起邊上架子上帕子，絞乾後，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低着頭的季雲笙身上。
“來，手給我。”
一點點的擦拭着少女的手掌。
季雲笙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更不敢去看沈亦然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剛纔肯定是瘋了，纔會傻乎乎的幫他做這種傻事，他都說不用了，自己還眼巴巴的湊上去，恐怕，他心裡都不知道怎麼想她呢？肯定會覺得她放蕩，不像表面上看着那般正經。
“好了。”
手腕被鬆開，聽到聲音，季雲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她更想把自己的手給剁掉。
面對少女的嬌羞，沈亦然反而是容光煥發，他溫柔的笑了笑，洗乾淨了帕子，才走了過來。
季雲笙心臟噗通噗通的跳着，正想着該怎麼面對他，耳邊卻傳來對方關切的聲音，只是對方剛出口的話，
卻讓她的臉頰羞的更紅了。
沈亦然問，“你的手痠嗎？”
季雲笙：“……”
自然是酸的，可是她不敢點頭承認，更不敢說話。
沈亦然心情很好，面對季雲笙的嬌羞，反倒沒放在心上。
“來，我給你揉揉手。”
季雲笙繼續沒說話，但是能感覺到那隻手輕輕的揉着她的手掌，她的手腕，還有她的手臂，一點一滴，讓她本來痠軟的手漸漸放鬆。
等到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季雲笙還是能感覺到手臂有些痠軟。
想到昨晚的瘋狂，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纔會心疼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兩個丫鬟進來的時候，就能看到自家小姐那彷彿要滴出血的臉蛋。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那麼紅？”意柳緩慢上前，用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
季雲笙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意柳手放過來的時候，嚇的她連忙閃躲。
“沒事，我沒事，我起了。”
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季雲笙臉頰也還是紅撲撲的，在別人看來，只以爲她快要成親了，所以有些緊張。
距離迎親之日也就只剩下了，不管是沈家還是季家，不少在京外的親戚，都已經往京城趕赴這次的喜宴。
麗夫人每日都能收到各家府上的夫人送來的禮物，意爲給季雲笙添妝。
季雲笙這兩年把自己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所以名下的產業可有不少，不過她也沒有把所有的產業置於自己名下，有些在麗夫人名下，有些掛在季芝芝名下，至於季堯和季書錦畢竟在朝爲官，最好還是不要有太多產業在手中。
不過即便她爲自己攢了不少嫁妝，家裡給她的嫁妝也不少。
麗夫人將一張嫁妝單子拿了出來，上面列舉了許多金銀珠寶。
“這是你娘當年嫁過來的嫁妝單子，這些年，大多數東西，我都沒動，只有你娘名下管理的幾個莊子和產業，我在打理，現在你要嫁人了，我把那幾個管事叫過來，讓你認一認，等你嫁過去之後，自己管着。這些年，管理中饋的事情，我做的也不好，不過索性你娘名下的產業沒有虧損，一直在盈利，只是不多。你管理中饋學的不錯，等你嫁到沈家，好好打理，一定比在我手上打理要好上許多。”
麗夫人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拍着她的手，眼眶有些溼潤。
季雲笙看着麗夫人，心中一片感動。
小時候不是沒有人說過，有了後孃就有後爹，讓她一定要小心後孃，不能讓她把家裡的財產都霸佔了。
那時候她還小，也曾經懷疑過麗夫人的品性，也怕她把家裡攪的翻天覆地。
可那時候麗夫人爲了避嫌，爲了讓人不再拿這些說事，纔會在佛堂不出來。
她有些慶幸，她遇到了很好的後孃，如自己親孃一般，事事爲她着想，爲了怕她有芥蒂，對她都比對芝芝好，反倒是麗夫人自己生的兩個孩子，她反倒管顧的少。
心中感激，季雲笙看着麗夫人，眼睛也溼潤了，“母親，這些田產鋪子，你留着便好，不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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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母親留下的珠寶金器她可以帶走，但是這些田產商鋪，她卻不帶走了。
“這怎麼行？”麗夫人連忙擺手，推辭着她手中的單子，“這本來就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我們怎麼能要？”
麗夫人嫁給
季堯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嫁妝，畢竟她也不是高門家的小姐，不過是個丫鬟，雖然季堯用了平妻的大禮將她娶進門，但是她卻是沒有什麼嫁妝的。
即便如此，對於當初爲奴婢的麗夫人來說，現在也好太多。
“這些鋪子我也不會管理，母親這些年管的那麼好，不如就讓你管着吧，就當這是我孝順我爹的。”
即便季雲笙這麼說，麗夫人也沒有收下，“我和你爹很好，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錢財，你爹有俸祿，每年皇上賞賜也不少，這些足夠了，反倒是你，嫁到別人家，不如在自己家的，多添些嫁妝，你婆母那些，對你也會好些。”
“他們待我都很好的，不用擔心，這些……”
“笙兒，你別再拿出來了，你孃的就是你的。”不等季雲笙話說完，麗夫人忙打斷道。
她神情嚴肅，難得的硬氣起來，“難道我和你爹到了沒有吃喝那一天，你就不會管我們了嗎？”
“自然是管的，你們是我的父親，是我孃家的人。”
“既然如此，這些你就收下，若我和你爹哪天沒了吃喝，自然會去找你的。”
麗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季雲笙還想再給的心，也只能歇下來。
剛把單子收了起來，只見麗夫人又連忙讓一旁的嬤嬤把自己的那份添妝單子拿了出來。
“笙兒，這些年，我也沒攢上什麼好東西，不過你要嫁人，我身爲母親的，總要給你添點嫁妝的，這些，你且拿着，雖然不多，卻也我的一片心意。”
“母親……”
季雲笙看着單子上的東西，這哪裡是沒攢上什麼好東西？這是把好東西都給她了。
“母親，我不能要，這些東西，你留給芝芝吧。”季雲笙忙推了過去。
季雲笙感覺，麗夫人是要把所有好的都給她了。
她知曉麗夫人的意思，這些年有麗夫人這樣的母親，她心中很是寬慰，往後就算自己出嫁了，想必麗夫人也能把整個太傅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麗夫人決定的事情，哪裡願意她拒絕，“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給你添妝，圖個吉利，我希望你別怨我沒能給你添點好的嫁妝。”
麗夫人滿臉的歉意，那樣子，季雲笙根本無法拒絕。
“母親，我的嫁妝已經很多了，這些年，笙兒攢下了不少錢，外頭也有不少鋪子，這些你留着給芝芝，芝芝往後也要嫁人的。”
麗夫人卻擺手，“不，芝芝的我已經攢好她的嫁妝了，這些你拿着，氣勢這裡頭也不只是我自己的，還有你爹這些年庫房裡的東西，我們兩人給你添的，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你爹的俸祿多，家中田產商鋪也不少，你完全不必擔心我們。”
“可是芝芝還沒有成親，書錦也是，他們……”
“他們你不用操心，芝芝的嫁妝我很早之前就攢了不少，至於書錦，你爹府上的所有產業，往後怕也是交到他手上的，說起來，他往後繼承的產業，比你出嫁的閨女多多了，你何必擔心？”麗夫人帶着笑容調侃道。
若是別人這麼說，季雲笙或許會相信，可是說的人是麗夫人，她卻一個字也不相信。
書錦她倒是不擔心，往後他的前途，自己會爭取，加上父親身爲一國太傅，很多時候，也能幫助他一二。
但是麗夫人說妹妹芝芝的嫁妝她也攢了不少，季雲笙不相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