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桃花眼睜睜的看着蕭丞風的臉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然後臉上的最高峰,那個挺刮的鼻樑,霎時就青腫起來,緊接着,一抹殷紅從鼻孔裡蜿蜒而下,順着人中,就流到了嘴脣上……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蕭丞風自己。
“侯,侯爺,妾,妾身……”幼孃的臉倏的就白了起來,翻身就坐了起來,麻利的下牀,彎腰就抱住了蕭丞風,“妾身不是故意~的~”
蕭丞風捂着鼻子,努力的想要掙脫幼孃的擁抱,怎奈幼娘突然之間變的力大無比,死死的摳着蕭丞風……
兩人再一次在地上糾纏起來。
顧桃花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看着坐在地上的兩人,那模樣,比上輩子那種無厘頭的搞笑劇,還要精彩十分。
“這個……”顧桃花強忍住已經涌到了嘴邊的笑意,一臉擔憂的上前,“妹妹,是不是先讓侯爺包紮一下?”
“啊?”幼娘擡頭看着顧桃花,怒視着顧桃花,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假象,“滾!你給我滾!”
“呃~”顧桃花看着惱羞成怒的幼娘,一臉無辜的看着蕭丞風,“侯爺,要不,妾身去請太醫?瞧這血都已經滴到肩膀上了。”
“啊~”蕭丞風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還不快去!”
“是,是,妾身這就遣人去。”顧桃花還沒有開口,綢兒早已經伶俐的跑出去了。
“這個,侯爺是不是先把妹妹放下來?”顧桃花看着如八爪魚一般掛在蕭丞風身上的幼娘,臉上的憂色更盛,“這妹妹終究是有身子的,若是……,怕是不好。”
正在暴跳的蕭丞風身子一僵,用無比濃重的鼻音說道:“幼娘,你先下來。”
幼娘雖然心中萬分不願,但還是伸直了腳,踮着腳下了地。
“妹妹,還是快躺着吧。”顧桃花臉上掛着深深的關心,但是這手卻一直縮在袖子裡。
幼娘在腳落到地面的這一刻,這神志才清醒過來,臉募得就漲紅起來:“侯爺,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妾身,妾身扶着你躺下好不好?”一邊說着,一邊上前,一隻白皙的小手就落在了蕭丞風的鼻子上,霧水就迷濛了幼孃的眼,“侯爺,是不是很疼?妾身幫你揉揉~”
美人如花,帶雨的美人更是那山中珍藏的嬌花,而且這嬌花現在還用一種歉疚,心疼,崇拜,外加萬分似水柔情的眼神看着他……:“侯爺,你流了這麼多血,竟然連一聲疼都沒有叫~”
蕭丞風原先心中的怒氣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依舊用那種濃重的鼻音安慰道:“幼娘,我沒事,你先去歇着,身子要緊……”
顧桃花此刻對幼娘,那心中的感覺,那簡直就是“崇拜”,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這纔是女人!
這纔是把女人這個本錢用之及至的女人!
在顧桃花的驚歎之中,原本房間裡的兩個人,已經完成了從地上到牀上的這個偉大轉折。
幼娘斜躺在牀上,她院子的小丫頭正站在牀邊,小心的伺候着她。
蕭丞風斜躺在美人榻上,捂在鼻子上的手已經放了下來,那高聳的兩隻山洞裡,正塞着棉花,可是,這麼兩個負傷在身的人,此刻卻也沒有閒着,你看我一眼,我撇你一眼,眉來眼去之間,似乎這感情正在急劇的升溫……
顧桃花服了!
真心的服了!
若不是牽扯到她今後的生計問題,她真的願意就此退出這場遊戲!
“太太,太醫來了。”綢兒帶着太醫從外面進來,就是原來替幼娘診脈的年輕太醫,可憐他從走到府門口,就被綢兒死拉硬拽的拖了回來。
“太醫,快看看侯爺,他怎了?”顧桃花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幼娘搶了去。
年輕太醫聞聲朝着蕭丞風瞧去,不由得也嚇了一跳:“侯爺這是怎麼了?”
“唔 ,剛纔,剛纔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蕭丞風的臉微微有些發紅,撒了一個謊。
“這走路怎麼會摔成這樣?”年輕太醫下意識的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頓時蕭丞風的臉漲紅起來。
幼孃的臉也漲紅起來。
顧桃花爲了掩飾笑意,輕輕的咳了一聲:“啊,是這樣的,剛纔侯爺要去書房看書,走得急了一些,一腳踩空,才臺階上摔下了。”
顧桃花給了一個相當合理的解釋,其實她更願意說,蕭丞風是從房頂上摔下去的,奈何沒人會相信!
“哦~”年輕太醫應了一聲,走到蕭丞風身前,彎腰查看。
不知怎麼了,就因爲這一聲“哦”,蕭丞風的臉,又漲紅了許多,似乎快要滴出血來了,顧桃花假裝關心的走到蕭丞風面前,這才發現,他居然連脖子都紅了!
或許是因爲年輕太醫的這一聲“哦”,太過含糊不清,讓人浮想聯翩了。
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年輕太醫開了方子,這纔再一次告辭出府去了。
等一切平靜下來,顧桃花徵求蕭丞風的意見,是在梨香院陪着幼娘呢,還是到張姨娘院子裡去?因爲按照輪值表,今天應該是張姨娘伺候蕭丞風的日子。
蕭丞風大手一揮,正要起身去張姨娘的院子,卻看見幼娘正一臉哀怨的看着他,那眼神,如泣如訴,似怨似艾,就如蠶絲一般,勾的蕭丞風連腳步都軟了。
於是顧桃花很人性化的提議,把張姨娘和幼孃的日子換了一下。
就在一切大功告成,顧桃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想要打道回院子去的時候,卻看見綢兒步履匆忙的進來:“太太,老夫人來了!”
顧桃花唬了一跳:“誰去稟告老夫人的?”
顧桃花問出了蕭丞風和幼娘兩人的心中所想,四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綢兒的身上。
綢兒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剛送太醫出去,在回來的路上看見老夫人遠遠的朝這邊過來了。”
“快,快出去迎接!”顧桃花說着,帶着綢兒和布兒就要出去,卻被蕭丞風喊住了,“桃花!”
“額?”顧桃花腳下一頓,回頭不解的看着蕭丞風。
蕭丞風看着顧桃花,遲疑了一會兒,翻身坐了起來:“你攔着娘一些,我先躲一躲。”
“躲一躲?侯爺爲何要躲?”顧桃花發現今天她的大腦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以至於反應比平時遲鈍了許多!
話剛出口,就看見蕭丞風一臉陰鬱的模樣,鼻子上那兩朵傲然挺立的棉花,腫的有些發紫的鼻樑,瞬間明白了蕭丞風的意圖,尷尬的笑了笑:“那侯爺準備躲到何處?”
“這……”蕭丞風的兩隻眼睛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靈活過,把屋內所有的地兒都細細的排查了一遍,發現他竟然沒處可以躲!
顧桃花的目光也跟着蕭丞風轉動,落在了那靠牆的衣櫃上:“要不,侯爺你躲那裡?”
蕭丞風使勁的搖頭:“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可躲在女人的衣服當中?”連回旋餘地都沒有,蕭丞風就一口否決了。
“要不……”顧桃花伸手指了指那不住飄動紗幔,“牀底下?”
“不行!”蕭丞風伸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鼻子,“那地兒不通氣!”
顧桃花攤了攤手:“妹妹這屋裡,就這兩處可以藏人,侯爺又不願。其實妾身覺得侯爺不必躲起來,自己親生的娘,又何必……”
“就因爲是親生的娘,所以纔要躲起來!”蕭丞風斬釘截鐵的說着,目光卻落在了幼孃的身上。